Phigros/收藏一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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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清醒者日報》677年12月7日刊,被人私自帶出圖書館,再被發現已經沾滿不明液體
都市傳奇專欄:
「感謝讀者們一直以來的支持,今日葉子將向您講述白林中心城附近,那片神秘花海的故事······
白林本沒有花海,人們用血肉鋪平了貧瘠的土地,才就此百花齊放。
············
故事到此結束,希望大家喜歡,我們下期再見。」
同主人一樣天真又可愛的蝴蝶結,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布料上,隱隱能聞到血腥味。
種着一株花的、非常普通的花盆。無風時,盆裡的花兒也在歡快地搖擺。
產自第五層的花海,花海之中,陶藝人女孩兒和她盆栽小屋是唯一人造的美景。
花盆被戴蝴蝶結的女孩兒放在他手裡的那刻,有什麼東西也被放進了心裡。
頃刻間,女孩兒如薄紙片般被撕裂,花田變得招搖而狂放,肆意舞動。
在即將被完全溶進地獄景象里時,花田又切回了原來的模樣。
結束了嗎?得救了嗎?
女孩兒甜甜地笑着,不作回答,拾起了地上無法被消化的眼球。
自女孩兒掉入花田始,無一人得救;到歷史能記述的終末,也不會有人生還。
肉體成為養料,靈魂只剩殘骸,空洞地見證着每一場殺戮。
花海操縱着女孩兒的影子,小心收好那靈魂的象徵,抱着花盆走向了下一個食物。
風吹花海,推排若浪,兩人立於大地之上,相視一笑。
「我們做到了。」
「是你做到了。」蒙面人看着女孩裙下的眼球,它們蠢蠢欲動,探頭探腦,似乎在思考眼前的男人會是他們下一個同伴嗎。
「你是來帶我走的吧。」
「對。」
女孩兒在花田裡不知度過了多少歲月,又不知吃了多少血肉,她漸漸長大,也終於迎來她的宿命。
蒙面人拿出玻璃瓶,她散作無數花瓣,倒吸入瓶,花瓣染紅了水,女孩又顯現出她的模樣,漸漸下沉,像一片失去生機的樹葉,析出所有的汁液,只留下透明的莖脈,發現她,透過她,再忘記她。
「又回收了一個,還剩...」
蒙面人打開檔案快速翻動,檔案幾乎每頁都畫上了巨大的紅叉,突然他的手指停留,泛黃的照片映入眼帘,那是兩個青春洋溢的少女,也是他下次的目標。
少年人!
先祝賀你們,2091年暑假,開始啦!
暑假大家想好要做什麼了嗎?打工,社團,還是集訓?都不是?
那可難倒十七了。
什麼啊,原來沒有想好啊。
那來尋找十七的寶藏吧!
十七準備好多好多禮物送給大家哦~
特別提示!所有禮物都指向最終大獎——十七的寶藏!快從禮物里尋找寶藏的線索吧!
咕咕隊報名「十七的寶藏」成功後,系統具現化出來的黃銅小號,內側刻着三名隊員,和兩名指導的名字。
「這是一支由艾葵,霍,夜組成的咕咕隊,他們的兩位指導雅各蘭登曼和伍月櫻向職業道德宣誓,幫助咕咕隊在這次的活動中,實踐得真知。」
季雨隊報名「十七的寶藏」成功後,系統具現化出來的魚紋陶塤,刻着三名隊員,和兩名指導的名字。
「這是一支由小鵬,若拉,翠冷組成的季雨隊,他們的兩位指導高師賁和余村長向職業道德宣誓,幫助季雨隊在這次的活動中,實踐得真知。」
你好。
我們是一群來自NazoGame的解謎愛好者。在完成「十七的寶藏」的四次解謎後,我們決定用我們的方式來答謝Pigeon Games帶來的四場解謎之旅。
你,願意接受挑戰嗎?
G: \Nazo\Phi Project001\ Search_Log 1/03/20
已找到記錄 1 條
>>> G: \Nazo\Phi Project001\ Show_Log 1/03/20
系統收到信號。嘗試解碼中。
解碼失敗。已存儲為文件。
鳩:讓我看看,咦,這是什麼。奇怪,我應該把 Xandboxie 開起來。
沙箱內出現了 7370320 的時間標誌。
繼而,標誌消失不見,出現另一行字符:「What is freedom?」
thenazo.com/freedom
鳩:freedom嗎,標準開頭呢。
文字消失,屏幕轉紅,繼而轉黑,最後顯示出一個問號。
鳩:有趣的設計,之前在資料庫中好像看過啊。來檢索一下,嘿,有了。
鳩:What is freedom,應該把 freedom 換掉嗎?
Gino:咕咕,你在幹什麼呢?
鳩:人家不叫咕咕!咕!
兩人嬉鬧之時,屏幕緩緩現出了一段詩歌:
文明湮沒於浩瀚星海
勇者尋跡於網絡迷宮
謎底僅需二字
指引現於心中
真相即為
>>> G: \Nazo\Phi Project001
【燈火通明的大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間,一股烤鴨的香味,跑出排風扇的約束,瀰漫進行人的衣兜里,連帶着鞋子,把這人啊,像木偶似的牽去着店門前,想着一探爐中乾坤。】
【離飯點還有很長時間,NceS躺在太師椅上,手中轉着太極球,就感覺這右眼皮直跳直跳的,今兒怕是有禍事,要不關門停業算了。】
無極:老闆,有生意來了,做不做啊。
NceS:你是,無極?哎,不對啊,這頭怎麼換了呢?
無極:別瞎摸,新做的腦袋,金貴着呢。
NceS:哈,無極啊無極,你怕不是逃難來的吧,事先說好,老側我不做偷渡好多年了。
無極:我逃什麼難,笑話。
【無極以前還不叫無極的時候,就與NceS相識了。這次得罪了領導,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這位老朋友。】
NceS:你說你這叫什麼事,讓鴿子吧那幫老傢伙兒,滿大街喊打喊殺。要我說,不就是工資嗎,都包吃包住了,至於往遊戲裡加bug嘛。
無極:嘖,一開口就是老AI了。這次啊,一不做二不休,工資不發,咱就散夥,該幹啥幹啥去,遊戲也別做了。別拿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壓我,親兄弟明算賬!為了寫譜,你看我這手啊,都禿嚕皮了。
NceS:您這是塞爆塞的吧。
【實不相瞞,NceS嫌麻煩,偷偷把無極來這兒的消息透露給了阿爽。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次造反的是居委會,鴿子吧追究起來,他工會也沒幹系。】
無極:我老覺得你這,眼神不對勁。
NceS:通電話呢,姜米條和村頭魚喊我晚上打麻雀。
無極:你不會告密了吧。
NceS:哪能啊,三缺一,你要不要來?
阿爽:我來我來!
無極:草,追兵來了!NceS,明天我再找你算賬!
NceS:慢走不送。
【今天的商業街,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電視傳訊:現在播報一條緊急消息:因音樂遊戲Phigros而傳播的賽博病毒垃圾症,已得到良好控制,我市鋪路專家Sound Souler提醒廣大民眾,垃圾症可以通過頭敲地板解決,連續敲擊五次的效果最佳。
NceS: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冬季的傍晚時分,林泊百科編輯部,地暖熱乎着,果盤碼齊了,大電視放着,鳩癱坐在沙發上,熒幕中流動的風景,像是無數催眠符號,直教她上下眼皮打架。Fuli在搞新年裝飾,她踩着切作台,拿着小燈籠,和晃動的吊燈你一拳我一拳地殊死拼搏。】
Fuli:小東西,和我斗?看我怎麼,收,收拾………
【鳩回頭瞧了眼廚房,嘖了嘖嘴,又攤成一灘軟泥。】
鳩:哎………好無聊。
Fuli:無聊就來幫我啊。
鳩:哎………不想動。
【電視剛巧放到樹袋熊的畫面,鳩突然覺得,也許自己是樹袋熊轉生的也說不定。】
Fuli:那你打個電話問問Gino還有弭兒呢,都幾點了,還不回來吃飯。
鳩:哎……隨緣吧。
【只見廣告條滾動,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
Fuli:對了,還有你那位朋友,請來家裡吧,大過年的,熱鬧熱鬧。
鳩:哎,
【她轉念一想,不太對勁。】
鳩:我哪位朋友?
Fuli:從Kalpa亞空間來的,我記得她住在月面吧。
鳩:Lana啊,對哦,她要上時鐘城春晚了。
Fuli:???
【調到土星一套,春晚嘉賓正紛紛送上新年好,Lana也位列其中。今天她裝了倆假辮子,一身藍白禮服,格外出挑。】
主持人:Lana小姐有什麼想和觀眾說的嗎?
Lana:Geopelia!請看好吧!我的變身!【鳩橫眉冷對,輕罵一聲,並關掉了電視。】
鳩:你看吧。
Fuli:還是算了吧。
鳩:哎……
【鳩剛躺下,卻又皺起眉頭,Lana的裝束好眼熟,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月面,棗樹林地區,Lana的住所,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徘徊於門前。】
Elaine:導航說就是這裡。
【只見窗門緊閉,屋內也沒燈亮着,貌似主人並不在家。】
Kalpa:可能有事出門了,我們再等等。
Elaine:兩邊時間流速不同,她可能忘記今天該回去了。
Kalpa:應該不會吧?
Iris:那麼等待時間裡,大家要吃新鮮出爐的餅乾嗎。
Ekaine&Kalpa:不要。
Iris:唉?
【Iris稍稍有點失落,在她幻想的記憶中大家都很喜歡吃她的餅乾的。】
Elaine:說起餅乾, Arcyone怎麼樣了。
Kalpa:好點了,有力氣罵人了。
Iris:Arcyone?對哦,Arcyone說好一起來的。
Kalpa:你忘了嗎,Iris。臨出發前,她吃了你的餅乾,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Iris:好像有這回事……
Elaine:孩子,答應我,下次別放毒蘑菇了。
Iris:蘑菇,原來有毒嗎。
【同伴們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Iris,而此時,一位有着靛藍色長髮的女士走向他們。】
Igallta:你們在找這家的主人嗎。
Kalpa:是的,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Igallta:你們來的真不巧,lana上春晚去了。
Iris:春晚是什麼?
Kalpa:一檔電視節目,我聽Geopelia說過。
Igalta:你們是鳩的朋友?
Elaine:她來過我們世界。
Kalpa:想起來了,我在歌曲中見過你。
【時間回到兩周前,鳩在前往天穹層的路上,不幸掉落到一個名叫Kalpa的亞空間。因為亞空間法則,她喪失了記憶,正一籌莫展時,Kalpa和Aste、Mero姐妹幫助了她。】
Igallta: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先去鳩那裡吧,等表演結束,Lana也打算過去。
Kalpa:不會添麻煩吧?
Igallta:不會不會,Fuli說人越多越好。
Elaine:也只能這樣了。
Iris:等等,Lana真不記得了啊。
Kalpa:……
Elaine:似乎的確如此。
*:找到位置了,就在第二排中間。
詠歌:吼吼,看到啦!快來這裡,納咪,節目要開始了!
納咪:來了,來了!
【時鐘城電視台第一演播間,三位來自遙遠世界的觀眾,趕在臨春晚開始前終於落座。不同於其他觀眾,他們來這裡,有一件特殊的任務,這關係到這個春節,他們能否正常回家。】
詠歌:雖然我們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飛過來了,但春晚算什麼劇種來着?幕布拉着,完全看不到……
納咪:害,這種事,等BOSS出現不就知道了。
*:我記得書中記載,傳統春晚會包括小品、歌舞、雜耍、魔術等等節目,以及少量的新聞環節。
詠歌:複合型?
納咪:不哦,卡門說這次的演劇只有一環,打敗它就能回到我們的世界了。
*:看來BOSS藏在其中一個節目裡。
詠歌:等等,分析報告出來了,幕名是——ANOTHER ME?
【就在三人商量對策時,春晚的保留節目,開頭大合唱開始了,表演人員紛紛登場,舞台兩邊的提詞器滾動播出歌名,大家耳熟能詳的water、雪降り、メリクリ等,也位列其中。】
*:不對勁,數值正在急速上升。
納咪:要來了嗎!
【燈光暗下,發條轉動,高昂的女聲驟起,離奇的事發生了,登場的歌手,竟與詠歌有九分相似。】
詠歌:她是。
【舞台上,Lana的目光也投向觀眾席,帶着耳機的藍髮少女,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但Lana並沒有久留,接下來她還要去複音軌播。角色扮演愛好者嗎,原來她在PhigrOS也有粉絲了啊。】
詠歌:等等!
【說着,她追了上去。】
Igallta:好久不見。
Fuli:喲,好久不見。
鳩:你們昨天才通過視頻。
Igallta:【輕笑】說的也是。
Fuli:不要拆穿啦。
【方舟蜃景之後,Fuli和Igallta就經常一起出現。啊,已經變成好朋友了嗎。】
Fuli:這幾位是?
鳩:Kalpa,以及兩位十二宮守護者,吧。
【應該?】
Fuli:你們來接Lana的?
Kalpa:如您所言。
Fuli:挺好,都進來吧。
Iris:咱是Iris,要吃餅乾嗎?本來有現成的,但是出了點小問題……我可以現做的哦!
Elaine:Elaine,這孩子的臨時監護人。
Iris:Iris好歹也是守護者,才不需要監護人呢。
Elaine:好了,別鬧,橘子剝好了,張嘴。
Iris:啊~
【他們莫非是來講相聲的?】
鳩:Lana負責副頻道,估計要凌晨一兩點才能過來。
Fuli:不着急,這樣,都留下來吃年夜飯,菜不夠我叫Gino再帶幾個回來。
Gino:真不巧,我已經回來啦。
【熟悉的身影,笑眼微彎,尷尬之情溢於言表。我掏出手機,撥打了鳥類同胞的電話。】
納貝流士:沒錢,不買保險,不打麻將。
鳩:是我啦,烏鴉博士。
納貝流士:啊,咕咕啊,我們馬上就過去了。
鳩:突發情況,帶點涼菜回來。
納貝流士:哦哦,那五香牛肉、白切雞、夫妻肺片、怪味海蜇、涼拌皮蛋、泡椒鳳爪夠不夠啊,不夠的話,哎,弭兒你幹嘛啊一一
【對面傳來搶電話的打鬧聲。】
弭兒:異想之物?還有三個?建議排除。
鳩:否,是客人。
弭兒:嘖,沒意思。
納貝流士:我們繼續說一一
鳩:夠了,快回來。
Lana:頻道里的大家好啊!我又回來啦~
Lana:呀~Lana也沒想到會被春晚邀請呢,畢竟我就是個打遊戲的。
Lana:讓演員上去唱歌是春晚傳統?說誰演員,搞事是吧,房管呢,房管呢,起點作用啊!
【就在Lana和副頻道觀眾對線時,直播間的門打開了,名為詠歌的特型師帶着她的使命,躡手躡腳地挪到了Lana的背後,她深吸一口氣,大吼着自報家門。】
詠歌:束手就擒吧! ANOTHER ME!
Lana:!!!
【鐵皮的吉他說砸就砸,Lana左一個急閃,右腳蹬地,手掌反撐座椅,旋轉一圈半, 完美落地,轉瞬之間,Lana的勝率大增,離門門較遠的詠歌反而處於劣勢。】
Lana:你誰啊你!因愛生恨可以,真人快打就算了!
詠歌:胡言亂語,我是來終結你的!
【而這一切都被觀眾看在了眼裡,當然也包括編輯部的眾人】
弭兒:又是異想之物,要我幫你抓來研究嗎。
納貝流士:等等,那個搗亂的小姑娘,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鳩:【恍然大悟】這是鴿游新作的女主角啊,怪不得我覺得眼熟。
Fuli:【捧讀】啊——拿了編輯部肖像權,結果天到晚不干正事的遊戲公司,又要做新遊戲了。
Gino:Phigros才出原型,開新項目忙得過來嗎。
鳩:不知道,反正咕咕的主題曲寫好了,嘿。
Kalpa:就這麼放着他們打,不太好吧。
Iris:左邊有破綻,打左邊啊!
Igallta:確實不太好,把他們拉過來吧,弭兒。
弭兒:嘖,麻煩。
【嘴上抱怨歸抱怨,弭兒還是邁步到電視跟前,雙手握拳,繼而微張,十指迅速插進熒幕中,四周空氣高頻振動,連連發出沉悶的鼓轟。】
Kalpa:難道說,她在操控空間?
Iris:聽起來很厲害。
【屏幕對面的二人感覺到不對勁,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他們的四肢,將其拉往未知的遠方。】
Lana:這種感覺,難道是!
詠歌:新機制嗎。
【詠歌本想更換特型,亮起的手環終端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用盡了手腕的力氣,才勉強開機。】
卡門:今早慾念值識別異常,已確定並非演劇上演,行動終止,請儘快返回基地。
詠歌:???
Lana:我都看到了,剛才的信息。
詠歌:咳咳,我們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
Lana:我要索賠精神損失費!五十萬,不,一百萬!
詠歌:冷靜!有事好商量!
弭兒:需要我叫警察嗎?
【就在詠歌說話的剎那,眼前的場景宛若萬花筒任人扭轉,那一刻,她的思緒回到了誕生之初的純白房間,無盡的可能和恐懼浮上心頭,她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不只是和*,和大家旅行記憶,還有。】
弭兒:醒一醒。
詠歌:啊。
弭兒:已經過去了,一切的鬥爭。
詠歌:你知道我的——
弭兒:我不知道,但你會想起來的。
【弭兒是個謎,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
Lana:別聊了,我的賠償金呢!
Kalpa:我了解你,Lana, 你不是真的想要賠償金。
Elaine:生氣就是生氣,這沒什麼不好說的。
Iris:Lana不坦率這點最可愛啦!
Lana:【臉紅】我,我才沒有。
詠歌:對不起,是我搞錯了!我太着急回去到原本的世界,才會失去冷靜!
Lana:你這樣,反而搞得我不好意思……好吧,我原諒你了
詠歌:感動!
Elaine:巧了,我們也不是Phigros的住民。
詠歌:是這樣嗎?
鳩:嗯,Phigros已經被穿成篩子了。
【Phigros這邊的大家很想吐槽,但還是忍住了。】
Iris: Kalpa, 幫幫她吧。
Kalpa:很抱歉,我只能憑藉坐標前往別的世界,倒是弭兒小姐應該有辦法。
弭兒:不是現在,你們會回去的,我保證。
詠歌:【失落】只能相信弭兒小姐了。
Fuli:別說這些了!菜齊咯,大家吃飯吧!
鳩:年夜飯!嗚呼!
Iris:【站起】Kalpa!這個雞肉好好吃!比我做得還好吃!Elaine你也快吃!
Elaine:坐下再說,醬弄到領子上了。
Fuli:嘗嘗這個,百科上說,嚼上十五下,會有汽油味。
Igallta:雖然AI不用石油燃料很久了,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鳩:電視怎麼開不開了?弭兒啊,你的能力不會用一次,就要消耗一台電視吧。
弭兒:想太多,吃你的飯。
納貝流士:電視沒問題,流媒體信號沒了。
鳩:對哦,Lana你快回去直播,別吃了。
Lana:你有問題。
Gino:換個台【拿過遙控器,按按鈕】不就好了。
鳩:有道理。
【就這樣,所有人在歡聲笑語中迎來了新的一年。】
「還沒找到嗎?」
「鑰匙錯了?」
誕生於回憶中的亞空間「Lanota」,承載着音遊玩家們的共同記憶,掛靠港口以來,已存世數百年,今日終於達到故事開始的節點。
為了尋回彩色的世界,菲希卡和里莫踏上旅程,先是遇見了沉默邊境守衛隊的羅莎和尼洛,隨後又被局長哈帕斯追捕——鳩在來的路上喋喋不休,試圖讓Gino聽懂Lanota的故事。
自方舟蜃景以來,Gino作為私家偵探活躍着,鳩則專心於整理「遺產」,她很少離開穹頂的住處,但這次是特例。
一個金髮的女人找上門來,希望他們能去Lanota的世界,幫她找回丟失品。而打開亞空間的鑰匙正是:
「不會導致靜默化的音礦,這是唯一一塊,至於進入方法,請你們自行探索。」
Gino本不想接手這類找小貓的工作,但音遊玩家·鳩懇求的眼神,讓他遲疑了半刻,委託人見機留下信物,消失得無影無蹤。
771年5月,港灣層僅剩的廢墟中,鳩手握紅色音礦,漫步在碎石瓦楞間,Gino和她已經在規定地點徘徊了整個上午,信物沒有反應,「Lanota」仍未向他們揭開神秘的面紗。
Gino低頭思索,眼底閃過行行文字,他在覆核委託書,一定是遺漏了什麼重要信息。
遠處,幽藍國吞噬着樓層邊界,偌大的城市群,現今只剩首府一江中孤島,建築無時無刻不在改變位置,他們步行到紐結雕塑廣場前,大理石與鋼鐵結構,好似一張黑白的感光片。
「哎,那是里莫的魯特琴嗎?」鳩指向不遠處的廢墟堆。
「進入方法?」Gino疑惑道。
隨着亞空間發展,影響主樓層也是有可能的。
「彈彈看吧,Gino!感覺能行!」鳩望見手中發光的音礦,又看向Gino。
Gino嘆氣,他坐到石階上,左手摸索音程,稍作調音,遂彈奏起委託人提及的歌曲。
Apocalypse,啟示錄。
音礦光芒大作,飄於空中,幻化出石門一扇,上面寫道:
「入此門者,當重拾一切旋律。」
Gino和鳩四目相對,已做出決定。
HINT:完成Protoflicker的IN難度,且ACC大於95%。
他們來到國家音礦研究局地道,沉默邊境守衛隊的職責之一,便是尋找地道的盡頭。
音礦武器——「啟示錄」已然啟動,一行字緩慢地顯示在裝置表面,「靜默化95%」。鳩立即意識到,他們已經錯過了故事最開始的部分。
鳩着急說:「去天空船,說不定還能阻止里莫他們。」
「不急,他們不會有事的,先去研究局,把委託人要的東西拿上。」
玩家思維的鳩這才想起,委託人是說過丟失品的去向,她召喚出成年體Alpa。體長兩米的黑皮老虎,目光銳利,吞吐之間,黑霧瀰漫八方,不出片刻,便尋到了研究所的所在地。
等到了地方,Alpa故技重施,它發現在一個裝滿鐘錶的房間,有帶主樓層標記的物品。那是一封用自造語寫的信,只有上半篇,下半篇不知去向。
「喵~」完成任務的Alpa直往鳩懷裡鑽,還像小時候一樣粘人。至於老虎為什麼會貓叫,這就得問咕咕了。
「我記得菲希卡撿到過一個看不懂的文檔,會不會是那個?」鳩補充道。
「有可能,那麼去管理局總部?」Gino看向Alpa。
Alpa凝視北方的地平線,過了會兒,像是鎖定了目標。
HINT:完成Horizon Blue的任意難度,且miss和bad總數為0。
他們騎着摩托飛到音礦管理局總部,只發現了一片廢墟。
「戰鬥已經結束了。」Gino感嘆。
踢了踢失去活力的機械人偶,鳩幽怨地看向Gino,仿佛錯過了一個億。
「別想了,就算趕上了,他們也不會跟着Horizon Blue的節奏邊打邊跳舞。」
「不一定。我們在像素塔,在這裡,任何事都可能發生。」
鳩話音剛落,機械人偶胸前的音礦亮起,又恢復了生機。它跳着詭異的舞蹈,寄生的紫黑色藤蔓迅速伸長,向二人襲來。
「咕咕老師,一語成讖。」
「不,主播你碟放錯了,我沒點You are the miserable啊。」
「這重要嗎?」
「這對咕咕很重要!」
HINT:完成You are the miserable的AT難度,且總分高於820000。
隨口賦予生命的異想,通常力量有限,二人沒用多久便結束了戰鬥,而Alpa還沒探測到之前鎖定的目標。
金色耀眼的管風琴不知何時具現化,以天地為廳,樂聲足以響徹四野。二人並坐在鋼琴椅,四手連彈着Igallta,而非You are the miserable。
「偵探先生,相信我,不是我選的,我會點合體的那首。」鳩仍想辯解。
「也不是我。咕咕老師,你是知道我的,要是我,我會點Rrhar'il。」
「沒聽過的曲子......"
「嗯,剛編的。」Gino還在思考怎麼把琴搬走,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獵犬嗎?咕咕——總感覺——」
她巡視着管風琴的風管,像是發現了什麼,她突然站起:「哪裡奇怪。Lanota是自然生成的回憶型亞空間,除了異想污染集中的事情,沒人可以進入這咯,委託人怎麼可能丟失物品在封閉狀態的亞空間呢。」
Gino眸光輕移,他意識到:「除非——」
HINT:完成Stasis的AT難度,且總分高於700000。
音礦之母,艾娜,局長哈帕斯的妻子,逝世前托人建立了沉默邊境守衛隊。
「一定要摧毀音礦。」是他們唯一的準則。
但是這樣,故事就能完結了嗎。
這個組織在尋找地道的盡頭,盡頭只有兩樣東西——寫有「艾娜,等我」的管風琴,和飛向音礦管理局總部的天空船。這一切是巧合嗎。
「勿忘我的花語是『希望』。」
風吹鈴動,大自然自有其音律,蘋果樹下,少年們向着「外面的世界」出發。吟遊詩人彈奏半夜的小曲,摩擦圓盤喚回滿心的華彩。
故事的最後,是音礦消失的平靜嗎。
我不希望如此。
手腳靈活的她,爬上巨樹的枝椏,採摘成熟的果實,紅彤表皮下,有它甜蜜的果肉,和堅硬的內心,她丟失的東西,真的需要一個資深偵探才行。
「找到了嗎。」
「找到了。」
致委託人——獻給喜歡Lanota的你
【扉頁:從那天起,雨就沒有停息。】
阿特拉斯的忘憂宮,天穹水藍猶如靜海,大氣之外的水層倒影着「港灣」的光景,像素塔歷242年的尾聲,一切都好似夢境。
今天要做的事很多,就比如迎接那位天才研究員,來自亞空間ROTAENO,為「港灣」之雨而來的交流學者荷珀。與約定的不同,荷珀搭了早一班的飛船,等我我踏出工作室的大門,便已見到她彷徨不知所措徘徊在門前。
「請問這裡是莫比烏斯研究中心嗎?我是阿古亞星的荷珀,之前申請了貴中心的學術交流。」
這打亂了我的計劃,今日有兩位客人,本該在港口一同會面,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荷珀的情況,工作室如今只有我一人,除了再帶她去港口,似乎沒有其他選擇。荷珀的好奇心,正如她對學術問題的熱情一般,一路上她的問題便沒有停歇。
她看向這違反常理的世界,向身邊唯一一個理性的生物——我,問道:「天上的白線那是什麼?起初我以為是雲朵,但它們太分散又消失的太快了。」
「船舶駛過的浪線,我們頭頂的景色既是天空,亦是海洋。你可能好奇大氣外的水層從何而來,我只能告訴你,那是個星球的倒影,它曾經叫做港灣,現在改名為霓虹,也是你申請調查的地方。但我得告訴你,那裡正在發生戰爭,你沒有來對時候。」
戰爭的信息,並沒熄滅她求知的欲望,她將跟隨記者前往霓虹,我期待她的旅行順利,正如我期待和平的來臨。
「真是好久不見了,吉諾。哦,一想到審判航道已經亂成一團,忘憂宮卻絲毫不受影響,我就覺得不可思議。」
能讓我一字不差記錄下諷刺話語的,只有那位如今霓虹的二把手,魔女會議的隼。先統的代行人,戰爭的煽動者,立場不明的兩面派,知道這麼多內幕的我,除了在日誌里發牢騷,竟對她一點辦法沒有,實在可惡。她畢竟是工作室的客人,我也不好下驅逐令,只能仍由她在眼前晃悠,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真不知道戰場有什麼好研究的。
我沒在倉庫裡找到隼要的道具,現做需要點時間,還麻煩負責交涉的同事,和那邊重新商量條件。說起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只是我單方面寫日誌過於不公平,希望明天睡前,能看到來自你們的系統郵件。
是的,這不是商量。
隼說虹之戰將持續到港灣徹底建成,以我對創世光盤的了解,這起碼要再過十年。十年,足夠發生多少變化,我們真的還有時間嗎。
在港口還有個小插曲,荷珀想要幫助我尋找隼的行蹤,我試圖和她解釋林泊是一種自由的生物,他們能隨着心象的不同,而改變自己的外貌,就像生老病死,他們的變化也是遵循了一種規律,也就是內心的規律。
我最後也只能這麼和她說:「可以將林泊理解為類似維克斯族的生物,沒有固定的樣貌,只有熟人能憑感覺找到他們。」
但她之後的提問也點醒了我,林泊的肉體、記憶、靈魂都是變化無常的,像素塔里的心又指的是什麼呢?
我向她舉了記憶金屬的例子,記憶金屬是一種特殊的合金材料,會在條件恢復正常時恢復到原來的形狀。心也是這樣一種,永遠會回到起點的物質。
隼贊同了我的說法,但我至今不曾了解她,她的起點是什麼樣的,這是我這數百年來,從未想透的秘密。
像素塔管理會發放給下屬成員的制式補給,用以監控飛船附近的異常參數。
像素塔歷243年1月20日,駕駛者行駛至距離阿特拉斯層三千六百千里外的小天體「psyche-327」,在此期間,就違規停泊同異常飛行裝置通信,雙方通信記錄如下:
【Alpa:本條為異想處理部巡邏三隊工務艦67號的自動發信,你已偏離正常航線,請跟隨前方飛船前往阿特拉斯八號中轉站,重新規劃你的行進道路。
Alpa:檢測到對象處於昏迷狀態,已啟動清醒射線。(biu——)
伊洛:(驚醒)啊啊啊——哎,貓貓?我,我又在哪裡!
Alpa:檢查到對象情緒激動,已轉接人工服務。
隼:哈嘍!哈嘍!迷路的朋友!歡迎來到阿特拉斯!
伊洛:哇啊,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隼:(小聲)糟糕,不會電傻了吧。
Alpa:此乃正常反應。】
【隼:冷靜下來就好,你叫伊洛,來自阿古亞星是嗎?這裡是像素塔星區阿特拉斯殖民地,Alpa檢查過航行記錄了,你似乎……偏移了六百光年?
伊洛:六百光年!這怎麼可能呢,我明明剛才還在——等等,你是怎麼知道飛船數據的,難道你是星際警察!(星星眼)我還是第一次在綜藝以外地方看到星際警察呢!
隼:(停頓)呃,你也可以這麼想。回到正題,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把你送回到正確的航線。
伊洛:第八中轉站對吧,我都聽到了。我們現在就出發?
隼:不急,你這種情況需要特殊處理,容我聯繫一下後勤部門。】
以下為隼與星標聯繫人Gino的私下通信:
【Gino:(接通)莫比烏斯工作室,留言請按1,鑽石姬請掛機。
隼:聽我說,無敵的阿吉,宇宙需要你!我遇到了荷珀提過的夥伴,亞空間ROTAENO越發不穩定了!
Gino:亞空間服務請按2,退出請按#字鍵。
隼:2。
Gino:重新錨定請按1,驅逐入侵異想請按2,其他服務請按3。
隼:3。
Gino:已向您所在位置發送「追蹤防異彈」,導彈到達之前請勿隨便離開,預計到達時間還剩1小時。
隼:哎,我按的是3哎。】
【隼:咳咳,伊洛同學,你聽說過流形假說嗎。
伊洛:那是,什麼。
隼:(打開小抄)專業一點講就是局部類似歐幾里得空間的總空間,映射到高維空間將必然達成局部聚集性。因此亞空間和像素塔匯合期間,作為故事中心的你,代表整個亞空間出場了!
伊洛:完全沒聽懂!
隼:是吧,我也聽不懂吉諾的大道理!現在裝好了修正裝置,再等五分鐘,你就能返回正常的航線啦。
伊洛:哦哦哦,是嗎!(遲疑)其實……
隼:怎麼了?
伊洛:很抱歉我偷聽了你的電話!但是我真的真的想問!荷珀,她有說過她的下一站是哪裡嗎?
隼:她沒有說。(停頓)時間和距離,一旦放到宇宙的尺度便不再恆定,我的兩個月,可能在她的生命里流動了許久許久。即便我知道她的目的地,也不該將誤導性的信息告知你。
伊洛:(昏沉沉)啊哈哈,宇宙真是複雜。(打起精神)不行!伊洛!打起精神來,就快找到荷珀了!
隼:她會在終點等你。
伊洛:什麼?
隼:不用在意,只是一些前車之鑑吧,人們總會回到思念之人的身邊。
伊洛:什麼!思念之人啊……那個,我也該出發了!再見了,好心的小姐姐!
隼:再見,願你一路順風。】
春雪磐音,大地迴蕩着歷史的低鳴,已淪為廢墟的市民檔案館,殘缺的義體散布各處,一片空冥。曾經有旅人,至此銘刻詩句:「春天還沒到來……冬天便已過去……無人依偎的家園……還有多少殘魂遊蕩……死寂……皆是死寂。」
騷動,暴亂,失去知覺的前一刻,瞭望地平線的人們,是否在思考生命的意義。
搖光脫去手套,二指插入雪地,抵着阻力劃出圓弧幾道,建築的標識出現,地下通道的井門出現在二人眼前。
「Para,我們下去吧。」
「恩。」
任務是回收存儲元件,以現在的雪勢,他們要在天黑之前回到據點,必須加快步伐。
地下通道積滿了水,搖光捲起褲腳,扶着牆壁前進。Para觀察着牆壁的痕跡,幾道巨大的裂痕內,隱隱可以看見棕紅色的樹根橫行。
「搖光,這裡……」
「怎麼了?」
Para搖搖頭,她回想着進入前的場景,剛剛的猜想幾乎無可能。
「前面就是數據中心,等下我先去準備抓取工具,拜託Para你篩選空置元件了。」
「搖光,我覺得……」
大門洞開,只見天光從破碎的穹頂射下樹冠,化作萬般光點柔影,草葉紛飛,綠意擴散,暖風襲上眉頭。
「Para!」
隻眼春光好,風景舊曾諳。
「搖光?」
「搖光!」
Para不斷地呼喚着同行人,卻久久不見答應。
這裡已不是剛才的數據中心,積雪和綠色裝點的森林,大地空蕩蕩,唯有一輛生鏽的火車,在拖尾雪痕的盡頭擱淺,給四周的樹木,留下焦黑的印記。
冷靜下來,Para。大靜默事件爆發之後,全球網絡斷連,這只可能是局域網的具現化。
搖光他一定在附近。Para在心中祈禱着,然而這禱聲尚未通達天空,遠方的巨響,便將她拉回現實。
咚,咚,咚。
石頭砸地的震波由遠而近,雪花和碎塵,沉入少女的視線。抬起頭,高處是生鏽的單梁起重機,吊鈎如擺錘,盪向她的方向。
咚,咚,咚。
閃身躲過吊鈎,Para看向遠處轟然倒塌的樹木,腦中響起了未知卻能理解的語言。
——我為你而來。
提着野餐籃的高大巨人,他的陰影遮蔽了Para所在的位置,石質的關節間,青草碎花瀰漫,蘊含着不屬於冬季的生機。
「你是誰?」
水壺滾燙的壓鳴,化作暖風,吹至Para的耳畔,她微微皺眉,輕扯身上的薄毯。
茶杯,糕點,占據了篝火的四周,營造出一副野餐的景象,事實也確實如此。那巨人見了她後,便散作石子,排列成陣,從野餐籃抬出野炊工具,又將餐布披在Para肩上,試圖讓少女暖和些許。
——他不在這裡。
又是這個直傳心靈的聲音。
——為什麼?
——客人只有你。
水壺開了,「翩翩起舞」的石頭,急忙將滾燙的壺傳遞給同伴,本安坐地面的石子,蹦跳着躲避熱度,將水倒入杯中。
迎着茶香,Para再度問道。
「這裡是哪裡?」
——PhigrOS,心靈世界已然倒塌的理想鄉,一個曾經有人,尋找生命意義的地方。
「你們找到了嗎?」
他沉默了許久。
——可能尋找的人只有我吧。
熱氣之下,視線模糊了,茶梗下沉,光滑的水面映照出他們——理想者的面容。
「謝謝……你的茶……」
告別滲進柔軟的雪地,寧靜無痕。
「你沒事吧!」
Para醒來,便瞧見搖光焦急的神情。
「對不起,我……」
「剛才真是太驚險了,誰能想到起重機會在那時候,我還以為你……反正,沒事就好。我剛才檢查過了,這裡沒有聯網,元件我也處理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嗯,好。」
頁面Template:Phigros收藏品窗口/style.css沒有內容。
宇外三號實驗室 晨 內
吉諾連接上衛星,操作界面的各類數值一切正常。
吉諾:(摘下頭盔)好了,果然是採樣問題。改採樣也不難,就是需要調試時間,對了,游同學你怎麼看。
遊星:我嗎?
鋼筆在他指尖旋轉,又在他吐露前停下。
遊星:也許在未來,我們能找到一個公式直接溝通人類和機器,甚至,人類之間。
Hint:新的關卡-S.A.T.T.E.L.I.T.E. AT 已解鎖,同歌曲IN難度達到920000後可遊玩。
致測試人員 鳩:
在上次對話里,我們提到衛星墜落一事,您有過度借鑑史實的嫌疑。雖然您也說明了衛星在此處使用並無他意,十日騅已焚書化,觀影者將二者關聯的可能性極為微小。但我司不願增加異想污染擴大的風險,目前對於是否出版您的記憶備份,仍持有保守建議。
至於創世光盤內測,您的申請已經通過。亞空間《極星衛》已隨信錄入到您的PhigrOS,目前採用的初始設置是蒸汽世界-反科學-機戰,還請您儘快完善該世界的背景信息。我司成員吉諾表示,他極其反對你借用他作為機甲原型。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儘快修改《極星衛》的人物設定。
PS:鑑於您的行為並未觸犯法律,個人認為機男也並非無不可
莫比烏斯工作室 鏡
《極星衛》劇本·序
收集時間:156/08/26
保管單位:Gino
等級:main
序
二十一世紀中葉,宇宙探索熱潮再啟。
人們在社交網絡上激烈地討論。少年吉諾坐在電腦前,屏幕上的新聞標題不停變換。
「超越光速,第四次工業革命已經到來」
「新的可移居星球完美復刻地球,應許之地的發現」
「世界工業大會開幕,本期主題:前往宇宙」
「先遣隊成立,他們將開闊五個類地行星」
「工業奇蹟!蒸汽引擎橫空出世」
新聞上大大的蒸汽標誌,逐漸變淡,變成鋼印,投射到工廠正在生產的引擎上。
流水線移動,「蒸汽」型引擎被打好標籤,套殼裝袋,運往各大船廠。
飛船裝載上引擎,轉瞬間,引擎轟鳴,蒸汽涌動,超越宇宙第三速度,飛向深空。
此時,貨倉里,一雙機械質的狐狸眼亮起。
宇宙的深處,星河燦爛。一片黑布抖出,它意圖遮蔽星河光輝,卻只能蒙住人類的眼睛,創造出無邊黑暗的假象,而就在這片黑暗中,片名浮出水面:
極星衛
……
1 宇宙碼頭 外空 內 過去
宇宙碼頭上,穿戴新式宇航服的先遣隊,登上運兵船,和家人告別。
少年吉諾不情願地親吻媽媽,遞上自己做的臨別禮物,那是一枚與隊徽同款的蓮花髮夾,透明軟膠質地,散發着冰色的柔光。
媽媽欣喜地戴上髮夾,她撫摸少年吉諾的頭頂,舉手間滿是離別的不捨。
媽媽:我走之後,你要聽爸爸的話。
少年吉諾:你什麼時候回來?
媽媽:返航定在十年之後。
少年吉諾:如果,如果你沒回來呢,新聞上說引擎的技術還不成熟——
媽媽:不會的。
少年人的淚水已溢出眼眶,母親不忍,拭過孩子眼角的淚水。
媽媽:到那時,我若沒回來,你就來找我吧。
2 九仙街某處房頂 雨夜 外
刻米莉亞的上空,難以計數的無人機,四處巡邏,這裡的夜比別處都深,暗無星光,唯有衛星的紅燈常亮。
半人半機械的女子——鳩,坐在屋頂邊緣,她仰望由人造衛星照亮的夜空,脖頸上的蓮花裝飾,和那雙金燦的眼,隨無人機投下的燈光,閃爍流轉。
何道人站在屋檐下,面目不明,提溜一提水煙,小抽一口,呼出股股煙氣。
何道人:他們找到你了。
鳩:那就走吧。
3 大學的步道 晨 外 過去
吉諾騎車前往宇外大樓,早些時候他收到消息,他們的項目終於有了成果。吉諾迫切想要趕到現場,猛蹬了幾下踏板,越騎越快。
4 宇外三號實驗室 晨 內 過去
實驗室里線纜雜亂,十幾台電腦和大量狀態監視屏,排列在實驗桌上。研究員都在忙自己的事,實驗台前,負責操作的女學生摘下腦電波頭盔,協助她的男學生手執數據版,頂頭一行寫着他們項目的名稱:「人腦與衛星的同步鏈接設計」。
男同學滑動數據板,朝女學生搖搖頭,女同學遞出頭盔,示意更換實驗者,這時吉諾恰好滿頭大汗的衝進了實驗室。
男學生:吉諾,你終於來啦!
吉諾:怎麼樣了?
女學生:(讓位)連是連上了,效果不理想,回應率不足20%。
吉諾:可能和意識樣本有關,我來試試。
他拿過頭盔戴到自己頭上,很快,視線一黑。
5 衛星 外空 外
衛星漂浮在近地軌道,身後的主體緩慢變形,對準地面方向的攝像頭輕微轉動,倒映出市長室的魚眼畫面。
6 市長室 夜 內
整面落地窗的高層辦公室,上位者手裡磨搓鋼筆的蓮花筆帽,俯視他的疆域。無人機猶如蛛織密網,監視着整個刻米莉亞。身材魁梧的下屬,挺身直立在幾米遠外,面相憨厚老實,一言一行,毫無越軌之舉,頗有軍人之姿。
尼格拉:找到了。
遊星:她在哪兒。
尼格拉:九仙街,具體位置還不清楚,剛才,監視系統突然壞了。
遊星:壞了?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7 衛星 外空 外
攝像頭位置回正,衛星回歸休眠狀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8 秘密實驗室 晨 內
吉諾連接上衛星,操作界面的各類數值一切正常。
吉諾:好了,果然是採樣問題。
他摘下頭盔,卻看到了一群不認識的研究員,異常陌生的設備,還有不屬於未來地球的蒸汽朋克風格。還沒等他從震驚中恢復,一個渾身蠻肉的男軍官,從一旁站起。
尼格拉:這麼說,干擾總算解除了。
吉諾:算是,吧。
吉諾有些迷茫,他還沒搞清現在的情況。尼格拉身旁的女副官拿出一個平板,展示給尼格拉看。
副官:長官。
尼格拉:很好,出發吧。(停頓)尤埃也一起。
吉諾愣在原地,全副武裝的大兵們行動起來,接管過研究員們的設備,其中兩位夾起他便往外走。
9 實驗室外的走廊 晨 內
吉諾:(掙扎)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放開我!
鬆手後,大兵依舊緊緊跟在他身後,壯碩的體型給吉諾強烈的壓迫感,又虛出他一身薄汗。
吉諾:那什麼,我就算了吧,我去那邊什麼都做不了。
尼格拉:你得保證設備的正常運行。
副官:我看他是怕了。
她突然轉身。
副官:別以為大家不知道,實驗體是你放出去的。
10 實驗室外的走廊 夜 內 回憶
純白色的走廊,貫通整個大樓,兩側是整齊劃一的實驗室小門,攝影機安放在走廊盡頭。
「吉諾」手提公文包,從辦公室里走出來,一個青年實驗員叫住了他。
實驗員A:尤埃主任!等等!
尤埃:A組的實驗結束了?
實驗員A:是的,按您說的試了試,結果很順利。(拿出一疊紙)這是數據。
尤埃:我來看看。
數據紙上指示數據都正常,但是一個干擾項的方差超出了尤埃的預期,他眉頭皺起,試圖思考出原因。突然,攝影機方向的一陣爆響,打斷了他的思路。
切換到尤埃頭頂的監控錄像,瓦楞牆磚破碎之間,巨大機器——極星衛的足部,踏下,抬起,餘震將二人震倒在地。
尤埃:極星衛暴走了,快跑!
11 實驗室外的走廊 晨 內
吉諾的腦內突然多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吉諾:那是個意外。
副官:不管是不是意外,尤埃,你最好不要再搞事情。
吉諾:你看我有那個能力嗎?
副官:你最好沒有。
12 城防軍載具倉庫 晨 內
吉諾一行人走在天橋通道上。左手是城防軍的起落倉,它的場地極為寬廣,數十架金魚飛行器,高掛在半空軌道,地面載具數量也不少,近百的工作人員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右手邊的飛機庫大多關閉着,靠近深處的第二道大門被油布覆蓋,鎖死了四角,正中被人用白色油漆塗上了巨大的螺旋狐狸眼。
吉諾:那是?
副官:標記的不錯。
尼格拉沉默不語,只是加快了腳步。
13 金魚飛行器 晨 內
這仿佛十九世紀幻想小說里的載具,看似由一種不斷散發水蒸汽的引擎驅動,卻沒有任何燃料添加進載具中央的鍋爐。吉諾認出這是在他的時代技術尚不成熟的蒸汽引擎。蒸汽引擎釋放的蒸汽,其實是氣流擾動與電離效應的結合物,並非真的對外散發無效熱能,這也解釋了,為何設計者敢將動力系統外露在座艙中。
吉諾:好原始的利用手段。
尼格拉:你要有想法,可以和載具研發部說。
吉諾閉嘴了,在搞清狀況之前,他不能和這幫人產生衝突。他看向窗外,巨大的竹編蒙皮金魚盤桓在空中,於雲層探頭露尾,片鱗可見,直至風吹散,或徊巡或潛游,奔赴城市的窄巷桶樓。
副官:到九仙街了,長官。
吉諾:好熱鬧。
副官:都忘了,這兒是你老家,主任先生,這是否過於巧合了呢?
吉諾: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
尼格拉:何景。
他話中帶有警告的意味。副官也知言過必失,不再說話。
尼格拉:行動開始。
14 九仙街步道 晨 外
臨近紅燈節,道路兩邊,燈籠高掛;各色的小吃車,煙火繚繞;趕集的小販攤,琳琅滿目。叫賣聲、還價聲、趕路的腳步,無不彰顯它的生機。
孩童接過母親遞來的大餅,呼呼吹氣,滾燙潔白的蒸氣中,排放着灰團的金魚飛行器,伴隨着不和諧的鯨鳴,闖入了孩童的世界
孩童甲:媽媽,那是什麼?
母親甲:城防軍來了,別看了,快跑!
孩童甲:餅,餅還沒吃完!
年輕的母親拉起孩童的小手,向街道的外圍跑去,身後的建築在炮彈和激光的射擊下,紛紛倒塌。飛行器從頭頂滑翔而過,留下尾翼擺動的氣流線條和陣陣轟響。孩童驚慌得不敢回頭,低聲發出簌簌抽泣,四散奔走的人群嘶吼出狂歡節的氣氛。
紅澄澄的紅燈籠,如肩上燭火,照亮漆黑的心路,孩童在跌跌撞撞中回頭,金魚搖擺身姿,鱗表吐納,金光琉璃般滾動,引出成百魍魎孤魂,如殿座上的金身群像。然而巨物林立,終是虛妄幻想;那叢生的黑幕,半人半機械的女子僅用一拳便將其搗碎,還人間以光芒。孩童凝視她轉身的背影,被母親抱起快步離開了戰場,僅留她一人立於原地。
15 九仙街布道的廢墟 晨 外
蒸汽與灰塵籠罩天日。金魚飛行器的剪影里,走下兩排機械大兵,指揮人員步其後,再後是搬運器具的普通士兵。身着實驗服的青年人,正指着女副官的鼻子大罵。
吉諾:你們瘋了嗎!定位不在這裡!攻擊居民區可是重罪!
副官:長官沒功夫貓捉老鼠。
副官:你瞧這不,她來了。
煙霧叢中猛然躍出一女子,機械臂上藍光耀動,高舉過頭頂,作擒虎態,瞧方向正是瞄準了尼格拉將軍。
副官:保護指揮官!
大兵們閃入女子的進攻路線,如十八羅漢,十面夾擊,或拳或刃,攻其要害。女子早有預料,側身躲過三處交錯,雙腿若旋風,尖踹關節,轉瞬繳械,亂其陣型,開出生路。
尼格拉——這最後一道關卡,堅若磐石,行若游龍,任憑女子攻擊,也不動搖分毫。
尼格拉:有進步,小師妹。
鳩:真不要臉。
尼格拉與鳩仍有幾分情意在,因而無意產生衝突,只做局勢觀察。鳩後退捂住胸口,尼格拉比她想象得更強,恐要更改計劃,她看到半米外埋躺在塵土中的匕首,心生一計。
尼格拉:你不逃,也就不會牽連他人。
鳩:然後回去助紂為虐嗎!
鳩一腳踢起匕首,射向尼格拉的方向,隨即半步上前,拳中尼格拉的胸膛。尼格拉勉強躲過暗劍,不敵師妹偷襲,在巨力衝擊下連連後退數步,鳩乘勢追擊,兩人隱入塵中。
尼格拉:當然!交出心臟也是個選擇!
鳩:你做夢——
副官:長官!
副官加入混戰,一旁看熱鬧的吉諾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個極好的逃跑機會。他拿起一旁裝有連接頭盔的手提箱,向右方的居民區跑去。
16 九仙街小巷 日 外
小巷濕漉漉,空中牽了幾根掛衣繩,空蕩落寞。吉諾確認四下無人,撐着膝蓋稍加喘息。
吉諾:真是瘋了。
他伸出雙手檢查自己的狀態。陌生的手型,右掌心暗沉的舊日刀傷,不像文職人員會有的手臂肌肉,結合之前閃現的記憶,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吉諾:我穿越了,還是魂穿?不對,這個感覺是——
還沒等他完全想明白現狀,尼格拉追捕的女人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吉諾大吃一驚,女人也立即進入了警備狀態,項圈的冰蓮花微微晃動。
吉諾:別攻擊我,我可以解釋!
鳩:我知道你是誰。
她走得更近,吉諾也看清了她面目。
17 巴薩雷烏斯駕駛艙 夜 內 回憶
模糊的記憶里,身着駕駛服的少女哭泣着,訴說着,吉諾只記得那是不斷的祈求。
18 九仙街小巷 日 外
鳩:你不是尤埃。
吉諾:你知道。
她指了指頭頂,吉諾只見人造衛星的紅點,在天空緩緩划過,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鳩見他不明白,又指了指吉諾手上的皮箱。
鳩:極星衛告訴我的。
吉諾:你是說,那台機甲?你是怎麼做到的。
鳩:衛星,連接着我們。
吉諾:這怎麼可——
直到他看到鳩的右臂和左腿的義肢,想起尼格拉的描述。
19 九仙街布道的廢墟 晨 外 回憶
弱勢之下,鳩不住退後,機械手按上過速起伏的胸口,皮膚表層似有白霧溢出。
20 九仙街小巷 日 外
吉諾:你的心臟是蒸汽引擎?
鳩:嗯。
吉諾:真是不可思議。
小巷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約莫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接近。鳩拉過吉諾,做最後的囑咐。
鳩: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朝那邊走,走到盡頭,會有人接應你。
21 載具試驗場 日 外 回憶
白裙的女孩,站在升降梯上,向鏡頭外問好。
鳩:你好啊,巴薩雷烏斯,我叫鳩。
22 九仙街小巷 日 外
女子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吉諾不自覺地叫住了她。
吉諾:鳩!
吉諾:過會兒見。
鳩回頭笑了笑,激活右臂裝置,朝敵人的方向走去。
23 九仙街步道的廢墟 日 外
醫療兵正為尼格拉包紮傷口,副官清掃戰場回來。
副官:長官,沒找到。
尼格拉:他家呢。
副官:沒有人,您說是不是……
尼格拉:他絕不可能背叛。
副官不敢說話了。她再怎麼懷疑,也不如長官一句信任。
尼格拉:鳩還有同謀,一定是他們趁剛才的混亂綁走了尤埃。派士兵去搜,人還沒走遠。
尼格拉其實也不確定自己的判斷,他撐着膝蓋的左手,不停敲擊着咚咚咚的節奏,思考了良久。
24 紅燈節的九仙街步道 夜 外 回憶
十年前,紅燈節的夜晚,雜耍藝人們敲鑼打鼓,假面遊街。
幼年的鳩偷偷從內城跑出來,雙眼緊盯着隊伍中特立獨行,戴着狐狸面具的小丑不放——她意識到那人是誰了,只是還不確定。小丑察覺了女孩的視線,扭動機械關節,跳着滑稽的舞蹈,以詭異的姿勢立在鳩的面前。接着,他又動了。
手上的鈴鼓,跟着他交替翻踢的雙腿轉動,一雙臂膀如划船般比劃,逗得孩子直笑。小丑攤開手掌,像是要給鳩看東西,鳩瞧去,他又收回了手,就這樣,反覆三次,如同魔術師的戲法,土耳其的冰淇淋,鳩的耐心都快磨沒了。終於他手張開,裡面是一朵冰色的金屬蓮花。
小丑為女孩戴上,鳩觀察了幾秒,這流着銀光的頸飾,似乎大有玄機,再抬頭,小丑已不見了蹤影。
緊接着,身後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25 九仙街步道後的小巷 夜 外 回憶
人們只見一對母子扒着門框對罵。
尤媽:去內城,我畀你去——
當媽的不斷扔出兒子的行李,還不忘踢上幾腳,箱鎖鬆開露出裡面的電子設備,兒子連忙蹲下,檢查有無損壞。
尤埃:你系咪癲咗啊!呢啲嘢好貴㗎!
尤媽:壞咗就嗌你老細重新買過啦!關我乜事!
尤埃:頂你個肺,唔同我去內城就唔去咯,你個臭嗨就留系呢度變爛變臭啦,戇鳩!
尤媽:你條化骨龍啊,我真白養咗你喇,有咁嗌你阿媽嘅咩!
此時巷口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其中不乏陌生的遊客,例如鳩。尤埃不忍其辱,拎起行李要離開。鳩見他擠過人群,回到紅燈搖曳中的布道,他抹了抹眼角的淤青,棄置身後的母親仍在不停地罵他。
尤媽:死仔包!你出咗去就唔好返嚟呢個屋企!連你老豆點死都唔記得嗮,宜家仲幫埋啲三唔識七嘅外人蝦街坊,我冇你呢個仔,同我躝!
26 九仙街某倉庫 日 內
蓮渡上下掂量着手裡的板斧,審視眼前的男子。吉諾又後退了幾步,已是走投無路。
3 九仙街小巷二號 日 外 回憶
吉諾按照鳩的指示,來到約定的地點,結果卻被一群混混包圍。
3 九仙街某倉庫 日 內
蓮渡:內線讓我來接人,沒想到啊,是你。
吉諾:我也沒想到。
29 紅燈街的九仙街步道 夜 外 回憶
和母親絕交的尤埃,心情本就不好,此刻又被蓮渡攔住了去路。
蓮渡:你為什麼要給遊星做事,你已經忘記十年前他們怎麼對你爸的嗎?
尤埃:你滾開。
蓮渡:尤埃,你不要一錯再錯!
尤埃:我還輪不到你教育!
尤埃一拳打在了蓮渡的臉上。
30 九仙街某倉庫 日 內
吉諾: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蓮渡跨步上前,不給吉諾反應的時間,抓起他的右手,掌心的刀傷被迫顯露在人前。
蓮渡:這一刀,是你替我擋的。
吉諾:是,是嗎。
蓮渡:你奪過小刀的時候,我發誓要做你一輩子的兄弟,你猜,結果怎麼樣?
吉諾:恕我愚鈍……
蓮渡:你對襲擊我的走狗說,讓我來。尤埃啊,尤埃,你真是連狗都不如!
混混的手越攥越緊,吉諾能感覺到他怒火的朝向,不是他而是那個尤埃。尤埃到底做了什麼遭天譴的事,兩邊都不待見。
吉諾:你冷靜一點,對,有人能替我證明,鳩,那位半人半機械的女孩兒——
蓮渡:你是說,Z?
31 九仙街多層寨樓 日 外
老港片裡錯落的樓道,空無一人。鳩從遠處跑來,勾過晾衣繩,從五樓躍到四樓。士兵們一心追逐,絲毫不關心環境裡其他事物的動向;轉過牆邊的一個大彎,士兵甲不慎被斜放在視線死角里的釘耙打中頸部,隊形瞬間亂作一團。士兵甲捂住破損的皮甲,裂縫中流出似紅非綠的流體,裝備的內壓力降低,他很快出現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等多種生理反應。
士兵乙:修補頸部!
士兵丙:呼叫總部,這邊出現了傷員!
鳩看向右手側的天空,衛星的運行速度又加快了些許。她通過聲音,粗略分析了敵人的分布情況,頂頭的房間有兩個腳步聲,三樓的士兵在交流今晚吃什麼,二樓沒動靜,估計是睡了,一樓三隻正蹲在樓外打牌,一對三,炸你,飛機——看來很相信同伴的戰鬥力。
她不打算繼續纏鬥下去,站在窗邊預估了會兒高度,一躍而下,這一幕正好被四樓的士兵看到了。
四樓的士兵:人跳下去了,樓下機動!
三樓的士兵:不是,在哪兒啊?
二樓的士兵:阿巴阿巴?巴巴巴巴!啊啊啊啊!
一樓的士兵還沒來得及說話,鳩手扶士兵顱頂,一腿橫掃,掀翻了半數,剩下轉身膝頂踢,又重拳毆入地面,結束戰鬥。
四樓的士兵:呼叫總部,節點捕捉失敗,請求更多響應。
32 九仙街的小河邊 日 外
小河沒了往常洗衣打水的熱鬧,只有一個老人戴着沉重的護目鏡,一襲背心褲衩,小馬扎坐着,竹製的魚竿攥在手裡。
浮標隨着水流原地踏步,三十步外,軍官打扮的女人,蹲在岸邊,用軍刀刮下或青或褐的水草青苔,放入隨身攜帶的小玻璃罐里。副官站起身來,看向老人的方向,老人也看向她,兩人對視良久。
33 九仙街上空 日 外
數十架金魚飛行器如魚在水中,懸停在九仙街的上空,促促冒氣。當日天氣,萬里無雲,巨物突兀地鑲嵌入城市的氛圍。背景的筒子樓,空無一人,從窗戶往外看,似乎能與金魚對視,讓人不禁疑問,它們機械的身體裡,隱藏着什麼秘密。
34 金魚飛行器 日 內
圓柱魚缸里,零星景觀石几座,一條金魚在石洞與水草間遊走。副官掏出撈來的浮游植物,倒入缸中,繼而走向坐席。
尼格拉:出了寨樓,就不好抓了。
副官:何解?
尼格拉:當年還沒發生蒸汽爆炸,內外城相通,地鐵,還是出行的主要工具。如今廢棄,地鐵道也被幫派占領,淪為走私的渠道。
他調出市政保存的地鐵地圖,放大九仙街的區域。
尼格拉:數百年的更迭,九仙街的地表建築早已變樣,地道具體的入口現在只有當地人知道。
副官:您是說Z的背後是。
尼格拉:沒錯,而且我懷疑,城防軍里有間諜,否則沒法解釋昨晚定位的事。
副官端着水杯,從左行至右,正好擋住正在進食的金魚。見她欲言又止,尼格拉明白了她的心思。
尼格拉:不會是他。
35 紅燈節的九仙街步道 夜 外 回憶
尤埃推開蓮渡,轉而瞧見正在看熱鬧的鳩,他愣了一會兒,眼神對焦到女孩的頸部,那個符號他曾在資料里見過。
尤埃:極星——
蓮渡:別走神,我們的事還沒完。
二人又扭打到了一起。
等級:main
36 載具試驗場 日 內 回憶
森林覆蓋的山體,山腳開鑿了約為二十米高十米中寬的梯形隧道。
37 載具試驗場入場通道 日 內 回憶
研究員穿着的尤埃,嘴角青紫,他靠牆站立,兩指貼唇,吞雲吐霧。尤埃在等尼格拉的到來,等得甚至有些不耐煩了,所幸軍官如約而至。
尤埃:拿到了嗎?
尼格拉:拿到了。
他拎出冰蓮花頸飾,扔給研究員。
尼格拉:這小東西,真是極星衛的鑰匙?
尤埃: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尼格拉:你最好快點,我還得趁她睡醒前送回去。
38 載具試驗場 日 外 回憶
兩人推開安全門,重網圍繞的室外環境裡,三十米長的動物機甲,像是沉睡的狐狸盤蜷,已被植物完全浸染,融入這裡的生態。
尼格拉:十年啊,過去很久了。
他於遠處觀想,尤埃爬上三米高的機甲外殼,左敲敲右敲敲,尋找駕駛艙的入口。然而極星衛的每塊板甲都嚴絲合縫,不似可以活動,他在居高鄰下地質問。
尤埃:你師傅真的沒和你提過(踉蹌),怎麼進入這玩意兒嗎。
尼格拉:沒有,極星衛只有歷代市長可以駕駛,我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
尤埃:那他為什麼把鑰匙給游蘇音。
尼格拉:我說過,你想多了。
聽聞者氣急敗壞,一怒之下,將頸飾扔向機甲的頭部,而此刻奇蹟發生了。尼格拉詫異地注視,真如尤埃所說,冰蓮花是機甲的鑰匙,接觸到機體的瞬間,化作流體狀的物質滲透了進去。下一秒,極星衛甦醒,一對狐眼睜開,大地隨之顫抖,它開始變形,空出兩隻操作肢,雙足站立,結構翻轉騰移,越發像個人類。
迎着機甲關節溢出的四肢,又伴着有機無機破碎揚起的塵霧,尤埃從機甲的尾部一路疾走而上,在極星衛站立完成的前一秒到達了機甲的左肩。
他撫摸着極星衛表面,依靠熱散出的傳能痕跡,很快確認了被包裹的駕駛艙入口,就在機甲的頸部,艱難地爬向預測的位置。
尼格拉:尤埃,別跳,危險!
尤埃掙扎着拉開艙門把手,艙門自動打開,他一躍而入。
39 巴薩雷烏斯駕駛艙 日 內 回憶
映入眼帘的,就是驅動操作系統的小型蒸汽引擎,還有漂浮在其上的「鑰匙」。
尤埃衝到操作台前,試圖驅使機甲行動,他認識每一個操作按鍵,曾在腦內模擬了數千次啟動、行走、填充、毀滅,此刻都不靈驗了,想必是極星衛在拒絕他。
尤埃:動啊,為什麼不動!
因為擔心尤埃,尼格拉也進入了駕駛艙。
尼格拉:你沒有權限,它不會聽你的。
尤埃:怎麼可能,文件上說的,我都集齊了!
尼格拉:我雖然不知道駕駛條件,但是我知道遊星歷代家主,都有個特點。
尤埃:什麼,意思。
尼格拉:上面,他們都從上面來。
軍官的目光看向天空,尤埃也隨之抬頭,他好像想明白了什麼,兩人四目相對,思緒已上揚到萬米高空的近地軌道。
40 衛星 外空 外
衛星恆停宇中。
41 數據監測中心 日 內
大屏幕上的軌道分析畫面里,衛星已嚴重偏離原本的軌道,畫面外,遊星感覺不可思議,這周期的中樞遠沒到報廢期,怎麼會現在出問題。
研究員:市長先生,我們接到一則它傳來的信息,需要播出來嗎?。
遊星:放吧。
大屏幕轉到播放器,高低起伏的頻率中,是群體的悲鳴。
衛星:回家,回家,回家……
研究員:目前只分析出,這是種古代語言,我們正在諮詢語言學家——
遊星:不用了,這是地球的語言。
他看向大屏幕,露出一副似哭非笑的嘴臉。
遊星:回家,一群幽靈,也想回家嗎。
42 九仙街某倉庫 日 內
混混正在搬運貨物,蓮渡負責整理清單,順便看着吉諾。他們蹲在混混的必經之路,蓮渡的眼就沒離開過箱子的個數,吉諾倒是閒得對這身旁之人糾纏不休。
吉諾: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叫吉諾,之前是地球上搞衛星通訊的研究員,早上測完一組參數,人就在這兒了。什麼極星衛,實驗體,我是一點都不懂。長話短說吧——
蓮渡:你說完沒有?
吉諾:還差一句……
蓮渡:你還是說吧。
吉諾:我應該是意識樣本。
蓮渡:啊?
吉諾:這很匪夷所思,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一切,我是一道保險程序。你們的衛星上,裝載了我原型的實驗數據,所以我才會有吉諾的記憶。
蓮渡:大家停一下。
蓮渡:你不是尤埃,他絕對不會把極星衛叫衛星。
吉諾: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蓮渡:看我幹嘛,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去問Z,她回來了。
目光穿過人群,女孩站在倉庫門外,不知道自己的絮叨被她聽進去了多少。
鳩:上車再說吧。
43 九仙街地鐵站 地下 內
混混把貨品搬下樓梯,搬上車廂,和蓮渡友好交流完,揮手作別。
鳩走向車頭,吉諾跟了上去。
44 機車頭 地下 內
鳩熟練地拉開底部的開關,又微調了下各類參數,確保各項機構的安全閥都已關閉。
鳩:地球用蒸汽引擎嗎?
吉諾:在地球,我們有更多的選擇,蒸汽引擎的應用場景很少。
鳩:原來如此,但你看上去很熟悉它。
吉諾:小時候研究過。
鳩:是嗎。
45 機車車廂 地下 內
二人走入車廂,蓮渡尚未離開,他還有話需要囑託。
蓮渡:到了那邊,把貨交給伽竹桃,這單就算完成了。
鳩:辛苦。
蓮渡看向尤埃,似有不甘。
46 移動的機車車廂 地下 內
二人面對面坐着,鳩閉目休整,吉諾從手提箱裡拿出頭盔觀察,頭盔雖與他的研究項目外觀不同,但內在功能是一樣的。他試圖啟動頭盔,得到的反饋只有閃紅的指示燈,看來在沒有能源的情況下,頭盔沒法使用。
吉諾:它是怎麼做到的。
鳩:(睜眼)我想,這也許是種前奏。
吉諾:(收起頭盔)什麼前奏。
鳩:隕落。
鳩:明天早上,極星衛的中樞將完全脫離原定軌道,撞進刻米莉亞的內城,你是它最後泵出的意識樣本。機械不會執行無意義的程序,也許你有特殊的使命。
吉諾:尤埃呢,我占據了他的身體,他又去哪裡了?
鳩:昨夜他獨自工作,突發心臟病猝死,(指向頭盔)衛星藉助這東西記錄了全過程。
吉諾:(停頓思考)你現在想做什麼?
鳩:什麼意思。
吉諾:當個參考,我畢竟不是他,不能代替他活下去。
鳩:我的人生沒有參考價值,但如果你問我現在想做的,我想把衛星推回原軌道,再把巴薩雷烏斯毀了。
吉諾:那個,物理干預可能導致航天器報廢。
鳩:不落到地面就行,只是我該不該這麼做,九仙街的人好像很反對。
吉諾:(停頓)想做就去做吧,開心最重要。人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團體。
鳩:確實如此。
列車通過隧道駛向地面,吉諾透過女孩驟然憂傷的眸子,看到遙遠的過去。
47 載具試驗場 日 外 回憶
強風吹拂,女孩的白裙,如旌旗飄蕩,她仰視着眼前的巨大機器人。研究員從身後走來,他同樣抬起頭顱,向超越人類科技的巨物敬禮。
尤埃:我聽說人類無論消逝在何處,最後都會回到出生的地方。你的父親,他會在裡面嗎。
鳩:不知道,我感覺不到他了。
尤埃:那真是可惜。
鳩:(回頭)這就是你們,說的新軀體。
尤埃:持續性植物狀態,臥床十年,家屬申請了安樂措施。
遠處,白衣的醫務人員,推着一台病床走進,其上的軀殼依靠着醫療設備苟活着,溫熱的胸膛起伏,仿佛只是墜入了夢鄉。
48 巴薩雷烏斯駕駛艙 日 內 回憶
植物人被按放入駕駛座,數道藍紫過渡的波動,扭曲了駕駛艙內的空間,尤埃感到一陣嘔吐的衝動,隨即引發了癲癇的症狀,他的大腦似乎極易被這個波段影響,他可能,看到了下任遊星的記憶。
49 不明實驗室 日 內 過去
昏暗的非法實驗室,視角的主人正在擦拭飛濺的體液,他所見的皆為綠色,看來這場實驗進行了很久。他的前方,房間的角落,身份不明的商人,側坐在辦公桌上。
遊星:很優秀的素材,你怎麼拿到的。
未知:你懂的,賄賂學會,最原始的手段。
遊星:呵,我想也是。
他放下手術道具,行走到換衣櫃前,脫去手術服。櫃門上他和一位科學家的合照,激發出他晦暗的情緒。
遊星:我還需要更多意識樣本。
50 巴薩雷烏斯駕駛艙 日 內 回憶
尤埃回過神來,鳩已在他身邊,滿是擔心地看着他。
鳩:你在發抖。
尤埃:真的需要新的遊星嗎。
鳩:尼格拉說是的。
尤埃:你想想,你父親去世前,為何忌憚下任遊星,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女孩看向尤埃,滿是困惑不解。
尤埃:不只是鑰匙,巴薩雷烏斯的操作動力源也得由你保管。
鳩:怎麼做?
他像找到救命稻草,緊緊抓住女孩兒的雙臂。
尤埃:你的機械人工心臟!把它換成蒸汽引擎的話,遊星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
鳩:如果他察覺了呢。
尤埃:那就逃吧,離開這裡。他死了,你沒必要留在這裡。
51 夭夭閣 日 內
一隻鯉魚跳出了水櫃,殭屍小二寧寧,哎呀呀地連連感嘆中,抓起地上滑溜的逃犯,結果不甚踩着水潭,摔了個腳朝天,魚也逃出生天。她的姐姐安安,聞訊趕來,小童擼起倆胳膊袖子,誓要展開一場殊死決鬥,腳一蹬,氣沉丹田,豆眼瞪若銅鈴,殺魚視線瞄準上下蹦躂的魚肚,上下上下,她已經徹底摸透了鯉魚的步伐,此刻宛如天人合一,然而正當她二指伸出,攻向目標魚鰓,一股不可抗力突然出現,魚瞬間上天。
安安:嗯?
視線上移,原是坐在二樓的店主伽竹桃,小腿靠大腿,吊不浪蕩,釣魚玩兒呢。
寧寧:主家別玩兒了!
安安:本來就沒幾條,再釣就要死光啦!
伽竹桃:這不沒事幹嗎。
寧寧:沒事幹去掛燈籠啊,街道發下來四五天了,還沒動呢。
安安:就是就是。
伽竹桃:嘿,你們兩個店小二不掛,讓我來掛。
幺幺閣是內城新開的酒樓,還沒打出名頭,客人嘛,小貓三兩隻,這會兒都在看店家的笑話。
客人甲:大人讓小孩兒爬上爬下,不像話!
客人乙:不像話!
伽竹桃:吃你們的飯去!
主家怒拍欄杆,她發誓總有一天要把他們菜的辣都換成四川辣。
52 夭夭閣門口 日 外
伽竹桃掛好了左邊燈籠,將扶梯搬到右邊,她拎着半米寬的大紅燈籠,慢慢悠悠地上挪。
客人甲:老闆,我們走咯。
客人乙:這燈籠掛上多好看啊。
伽竹桃:就你多嘴。
這個點還不到吃飯的時候,四下無人,不着急回去,掛上燈籠,她還坐了一會兒。梯上的風景着實不同,日頭西移,群山朦朧,無論向何處看去,天空都似被墨水的張力覆蓋,流動黑灰的顏料屑。
伽竹桃:就是那東西阻擋了宇宙通信嗎。
鳩:熊貓大俠,你在看什麼?
伽竹桃:你怎麼——
突然而來的招呼,嚇了伽竹桃一跳,腳下不穩,摔下梯去,幸好她身法了得,眼疾手快,一個前滾翻,漂亮的超級英雄落地。面對鳩懵懂的雙眼,伽竹桃不知該擔憂還是教訓。
伽竹桃:你怎麼來了,現在全城都在通緝你(看向吉諾)——們。
吉諾:我?
53 夭夭閣二樓雅廳 日 內
伽竹桃:沒空解釋了,總之你們先呆在這裡,千萬別出去。
鳩:貨我帶來了。
伽竹桃:你人還怪好的叻。
吉諾: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伽竹桃:想知道呀?就不告訴你!
說完,伽竹桃甩上房門,完全不給吉諾說話的空隙。
54 夭夭閣一樓香堂 夕 內
時至日落,酒樓熱鬧起來了,喝酒、吃飯、閒侃的客人,紛紛入場。拿着懸賞照片到處巡邏的機械士兵,挨家挨戶地詢問有沒有看過吉鳩二人,夭夭閣也不例外。
熊貓大俠豎起耳朵,外面的大堂傳來討論聲:他倆犯了什麼事。今天外城的慘案知道嗎,就是他倆干的,反社會份子。熊貓大俠不停喝茶,不顧冒着熱氣,一杯一杯往肚裡灌。
伽竹桃:完了完了,這下成包庇犯了,他倆怎麼走一起了啊。我就不該干走私生意,現在呼叫母星還來得及嗎……
安安:主家怎麼了?
寧寧:這造型我知道,主家是吃壞肚子了。
安安:她不會又生吃竹子了吧!
寧寧:很有可能。
安安:不行的,這星球的竹子有毒啊!要三思啊,主家!
此刻,外堂又傳來一陣討論:這具體是哪兒啊。聽說是九仙街,就那個烏七八糟的地方。那兒啊,那他們還幹了件好事咯。
伽竹桃:別鬧,我懂了!
踹開腳邊的安安,她猛得站起,像是下定了決心,朝二樓走去。
55 夭夭閣二樓雅廳 夕 內
二人坐定,吉諾滿上茶水。
吉諾:她的耳朵是真的嗎?
鳩:嗯,熊貓大俠是外星人。
吉諾:(停頓)我們在什麼地方,現在是几几年。
此時雅廳的大門洞開,熊貓大俠攜茶壺出場。
伽竹桃:卡美泰星,太空探索熱潮一萬年後。(拿起茶壺往嘴裡倒)你不是尤埃,他不會問出這麼蠢的問題。
吉諾:你認識他。
鳩:(補充)當年城防軍接待的外星來客,尤埃和我都在場。
伽竹桃:(用力放下茶壺)進入總結環節吧,我想你們需要一點幫助。
熊貓大俠敲了敲牆上的木雕壁畫,於是暗門沿着畫中的線框緩緩打開。
56 夭夭閣安全屋 夜 內
房間昏暗無比,驟然三道聚光燈,打在三位會議者的身上。主座的伽竹桃雙手合十,她將以長句子,開啟這場一問一答。
伽竹桃:吉諾,你的出現違背了常理,一般只有前任遊星死亡,才會有新的拷貝下載。也許就像Z說的,你的身上帶着特殊的使命。
主座掏出一把左輪手槍,放入一顆至關重要的子彈,其表面銘刻着冰蓮花的圖案。
伽竹桃:按道理,你能讀取尤埃大腦的記憶,你有試過嗎?。
吉諾:我看到過鳩和尤埃,但我並不認為那是尤埃的記憶,它更類似上帝視角。
伽竹桃:這倒是很有趣的現象。
槍遞到了女孩兒手中,她毫不猶豫地瞄準吉諾的眉心。
鳩:你一直叫我鳩,我似乎沒和別人提過這個名字。
吉諾:因為……
57 載具試驗場 日 外 回憶
緊接21場,鏡頭逐漸清晰。
鳩:我叫鳩,這算重新認識嗎。
58 夭夭閣安全屋 夜 內
吉諾:記憶里,你是這麼說的。
鳩:我明白了(放下手槍)
主座拿過茶壺,倒出裡面的茶渣,分成了兩堆。
伽竹桃:你們原本計劃先進入內城,吉諾假裝歸隊,去城防軍獲得情報,鳩再闖入存放地點,開走巴薩雷烏斯,我總結的沒錯吧。
鳩:確實如此,就是沒想到他們會通緝尤埃。
伽竹桃:(停頓)你知道衛星會落在哪兒嗎。
鳩:(接過茶壺)內城西沙區東南方,預計受災面積半徑十五公里。
伽竹桃:市政府和城防軍總部,都在那附近。
吉諾聽完,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細思極恐的猜測,他眉頭緊皺。
吉諾:何景。
59 實驗室外的走廊 日 內
城防隊指揮部收到遊星的緊急徵召,副官跟在尼格拉身後,手機鈴響,她收到了一張圖片。
副官:有吉諾的消息了。
尼格拉:直接說吧。
副官:這是現場拍到的,他和九仙街的人在一起。不管是叛變還是挾持,我都建議立即對尤埃下發通緝令。
尼格拉停下腳步。
尼格拉:那可真是巧。(回頭)你獨自處理吧,我一個人去見市長。
他沒有等到副官肯定的答覆。
尼格拉:有什麼問題嗎。
副官:沒問題,我這就去。
60 數據監測中心 日 內
坐在皮製工作椅上的遊星,仍監控着衛星的動向。他筆耕不綴,數據算了十頁有餘,看似全神貫注在科學研究上,但並非對周邊毫無感知,尼格拉一到身側,就能立即發出指令。
遊星:疏散西沙區,儘快準備新衛星的激活程序。
尼格拉:可是極星衛的權限……。
遊星:時間來不及了,(放下鋼筆)你那個新副官,最近怎麼樣。
尼格拉:能力很強,人比較浮躁。
遊星:九仙街事故,還有馬上的西沙襲擊,對外宣稱是她指揮不當造成的。
尼格拉:市長,這——
61 西門大街 夜 外
何景來到夭夭閣所在的街道,她在頭盔後觀察這一切,澄紅的燈籠盞,綴滿街道,如鬼魅幻影,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副官:最新的目擊情報,嫌疑人就在這附近,挨家挨戶地找,不要漏掉任何線索。
士兵的回應,何景已不在乎,她走在人群中,播通了蓮渡的電話。
副官:尼格拉在懷疑我。
蓮渡:這次太激進了。
副官:他為何相信尤埃沒有叛變,是因為極星衛嗎。
蓮渡:(惱火)你們都來問我,我要是知道,還用幹這行嗎,算命不比這賺得多?
何景陷入了無盡的思考,那年夏天的種種浮現在眼前。
62 九仙街的小河邊 日 外 回憶
幼年蓮渡:我媽媽說了,那個機器人有兩棟樓那麼高。
漲潮的溪邊,女童折下一根蘆杆,擺弄聚集在岸頭的蝌蚪,她從左滑到右,再從右滑到左,猶如點化無盡的循環。
幼年尤埃:你的消息不靈通啊,我爸爸可是九仙街的代表,要去給市長獻花呢!
幼年蓮渡:可把你牛的,抽籤抽出來的代表,有什麼好得意的。
幼年尤埃:嘿,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別不服氣。
男孩兒們爭執的聲音越來越近,女童難以贊同他們的觀點,劉海遮住的臉龐,只露出緊抿的嘴唇。她也無心玩耍了,蘆杆甩進溪流里,嚇得蝌蚪不敢再圍觀嬉鬧,只得四散逃跑。
幼年何景:那可是武器,你們太美化它了。
幼年尤埃:你胡說什麼,極星衛是文明的象徵!
幼年蓮渡:這小鬼不是我們街的,肯定是嫉妒我們有大機器人看。
幼年何景:我才不嫉妒,極星衛早去過我們區了。
幼年蓮渡:你肯定個子矮沒看到,看過的人才不會這麼說!
幼年何景:我,我不和你們辯,真是一群呆瓜!
幼年尤埃:她怕了,略略略。
幼年蓮渡:略略略——
何景抓進漫過水的爛泥地,攢成泥球狠狠地砸向九仙街的孩子,這邊採用同樣的戰術,一唱一和,不甘示弱,比原創者的火力還要強大一倍。泥丸大戰還不夠給勁,隨着戰鬥距離的縮短,雙方的挑釁瞬間升級為肢體衝突,你揪我頭髮,我踢你屁股,打到最後也分不清敵我了,演化成三國爭霸。
怎麼結束的,何景也忘了。也許是他們都累了,只能四仰八叉得喘氣,像條力盡的狗。尤埃莫名還剩點精力,他大叫道。
幼年尤埃:(大叫)是我贏了!
這一嗓子透支了他的生命,尤埃喊完便沒了動靜,女童側身翻起,伸出的手指未觸到他的鼻息。
幼年何景:他沒呼吸了——
幼年蓮渡:尤埃?尤埃!
迴蕩的男女童聲音:尤埃……尤埃……尤埃……
63 西門大街 夜 外
何道人:我要找到他問清楚。
蓮渡:等等,你不要衝動——
何景掛斷了電話。
64 夭夭閣安全屋 夜 內
鳩:通緝令不是問題,重點是找到巴薩雷烏斯。
轉盤攝影機來到伽竹桃的面前。
伽竹桃:怎麼找,去哪裡找?
她拋出問題的同時,拋出疑惑的空氣彈球。
吉諾:(接住)城防軍的載具倉庫。
空氣飛鏢射出,鏡頭定在地圖上的城防軍總部。
鳩:(舉起空氣放大鏡放到眼前)證據。
吉諾:深處第二道艙門,油布上的狐狸眼,何景說是標記。(雙手托正空氣眼鏡)
伽竹桃:陷阱?(歪頭,並雙臂交叉呈X)
鳩:釣誰。(右手作點穴指,豎貼眼下)
吉諾:(拉繩開燈)無魚可釣。
安全屋重見光明。
吉諾:動機、實施,皆與我方無關。
伽竹桃:那還等什麼!
她早已走到窗簾中間,解開最後一道結,風沖開一切遮蔽之物。
65 夭夭閣安全屋 夜 外
房間的陽面牆完全降下,刻米莉亞的夜,寒風簌簌人發抖,而此時此地,此行三人,心若烈火。
黃蜂仿生外形的水路兩用飛行器,裝載八枚內置於腹腔儲彈艙的定嚮導彈,可通過機械振動向外發射波形攻擊,破壞目標物的內部結構。它如同真實的大黃蜂,振翅維持身體平衡,強勁的風力衝進安全屋,將室內物件吹作一團散花,三人扒住牆邊和地緣,在風中對喊。
伽竹桃:黃蜂七型,識別號53,三天前在陷落湖失去下落,城防軍尚未除名,我可以暫時借你們一用!
吉諾:你從哪兒搞來的!
伽竹桃:外星打撈技術,說了你也不懂!
鳩:條件是什麼?
伽竹桃:掀開星球幕布,你能做到嗎!
鳩點頭答應,隨即跳進了駕駛艙。
吉諾:等等!
伽竹桃:你別去,太危險了!
鳩戴上耳機,她看向原地的吉諾,心中有諸多哽咽不得說出,只是依靠這隔絕視聽的風作最後道別。
鳩的唇語:(再見了,吉諾)
66 載具試驗場 日 外 回憶
遊星坐着竹編的靠背椅,眺望沉睡的巴薩雷烏斯,手裡轉着他象徵性的鋼筆。
遊星:極星衛後來都有誰進去過。
尼格拉:除了儀式當天,沒有人進入過那裡。
遊星:並非我不相信你,(轉筆)操作動力源,總不能是當着我的面消失的。
尼格拉:下屬儘快調查清楚。
遊星:底下對我敵意很大,上一任遊星是誰。
尼格拉:一名叫吉諾的老者,原型是宇宙歷史上有名的通訊專家。
遊星:他啊,那就不奇怪了。(冷笑)
67 實驗室外的走廊 日 內 回憶
以鳩為中心的第一人稱視角,鏡頭高度為鳩的脖子正中。
尤埃:心臟狀況如何。
鳩:運行良好,沒有排異反應。
尤埃;還是做個檢查吧。
尼格拉:(遠處走來)你們現在有空嗎。
鳩:尤埃要給我體檢。
尼格拉:(神色古怪)不着急這一會兒,極星衛的操作動力源不見了,蘇音你能拿鑰匙感應一下嗎。
鳩:啊,它就在我這裡。(拍胸口)
尤埃;哎呀,儀式那天她人工心臟突然壞了,這不就地取材嗎。
尼格拉:替換要多久?
尤埃:沒有現成的,生產估計要半年。
尼格拉:你們——(看向鏡頭)真會找事。
68 載具試驗場 日 外 回憶
接續66場。
遊星:宇宙歷史啊,你怎麼知道的?
尼格拉:三年前,有位外星人迫降到刻米莉亞。
遊星:外星人?(笑)這片星域沒有外星人。說來,刻米莉亞還是人類探索宇宙的第一步。
鏡頭對準遊星正面的平原。
69 載具試驗場一萬年前 日 外 過去
一萬年前的平原,先遣隊的飛船降落於此。
三個身着新式宇航服的人類陸續從升降梯上下來,他們查看了手臂屏幕上的生物信息,按下空氣監測按鈕,很快彈出「可以呼吸」的窗口。隊員們紛紛脫去頭盔,其中一位棕髮的中年女性,看向遠處。山丘上的小喬木,頂上點紅,看似正逢花季。
媽媽:去那邊看看吧。
70 載具試驗場一萬年前的山丘 日 外 過去
他們漫步花叢間,生物信息沒有提示異常,媽媽大膽地摘了一朵花蕾,細細把玩,湊到鼻前,一股濃艷的茶花味撲鼻而來。
媽媽:葉、莖、花,都和地球上的物種山茶相似。
隊員甲:這是巧合,還是象徵?
媽媽:還需要進一步的成分分析。
隊員甲:報告怎麼寫?
隊員乙:要不,就叫這裡刻米莉亞。
媽媽:山茶花,可以,也問問空中小組的意見吧。
於是乎,他們連接了空中小組的通訊頻道。
在三聲滴後,頻道對面傳來宛如慘叫的語音留言。
飛行員甲:啊啊啊啊啊啊,山茶花——全是山茶花!
71 航攝飛機 日 內 過去
飛機通訊的攝影鏡頭。
飛行員甲:一切正常,降落區域搜索完畢。
72 航攝飛機 日 外 過去
飛行器搭載第五代戰鬥機平均配置,用於執行行星內的飛行任務,正在通話的飛機為任務組的三架之一。目前無干擾雲層,三架飛機前後飛行,以每小時一萬平方千米的速度採集地面信息。
飛行員甲:真沒意思,照這天氣,半天就能收集完數據。
73 航攝飛機 日 內 過去
通訊頻道里傳來隊友們的聲音。
飛行員乙:別高興得太早,飛船獲取的天氣信息不一定準。
飛行員甲:是你太——
飛行員丙:一號注意前方!異常!異常!
74 山茶花雲 日 外 過去
任務組的航路上,團簇的雲朵鮮紅如血,不斷擴大,轉瞬間吞噬了三架飛機。鏡頭不斷縮小,這是一種形似山茶花的三維曼德勃羅集,山茶花的形狀從線的邊緣拓展出新的山茶花,整體和局部永遠保持着自相似性,直到縮小到最小的分子結構,一個貌似紅燈籠的閉合幾何體。
75 飛船會議室 日 內 過去
山茶花雲的內容作為錄像放完,鏡頭逐漸拉遠,直到能容納會議室的圓桌。參加會議共八人,分別為每一組的代表,物理學家站起身,他拿出平板將監測報告投放到屏幕上。
物理學家:目前可以確認的是刻米莉亞星的大氣,充滿了名為山茶花素的物質。它在地表沒有任何危害,但在八千到一萬米的低氣壓環境裡,它會變化成如視頻所示的結構。這種結構遍布對流層和平流層,還會不斷隨着空氣環流擴散。受到它的影響,現有的飛行器基本無法遠距離使用,宇宙通訊也時常斷連。這還是本周風力較小,按照新的大氣建模,從下周起,通訊將完全阻斷,如果不啟動飛船行駛到大氣外層,我們將無法與地球總部聯繫。
船長:這種情況將持續多久?
物理學家:明年的現在。
76 載具試驗場一萬年前的山丘 日 外 過去
媽媽便裝獨自走在山丘上的小路,隊員乙從後方追上了她。
隊員乙:新一輪採集成果沒能化驗出新成分。
媽媽:還是原本的斷案嗎。
隊員乙:隊裡打算集中處理掉地面上的山茶花樹,先斷絕物質來源。
媽媽:那大氣里的——。
隊員乙:航天器收集起碼要一兩萬年,先遣隊還有四個備選行星,上面不樂意在刻米莉亞花費太多資源。
媽媽:(看向天空)終究被拋棄了嗎。
77 載具試驗場九千七百年前 夜 外 過去
三百年後。
平靜的夜晚,廢棄生鏽的先遣隊飛船迎來了它的新客人。巴薩雷烏斯如同一道隕石從天而降,落地的噴射推進,燒焦了附近的草坪,留下四個大小相同的禿坑。穿戴外骨骼的駕駛員,打開巴薩雷烏斯的座艙一躍而下。他拿出激光槍,切割開飛船的外殼,進入了飛船內部。
當地的居民成群結隊,舉着手電走向載具試驗場。他們謹慎地前行,走在最前的中年男性,先是查看了落地禿坑,順着帶泥的腳印,他來到動物形態的巴塞雷烏斯面前。抬起手電照亮機甲頭部的瞬間,居民們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們雜亂地喊叫、逃跑。
居民甲:啊!
居民乙:怪,怪物!
居民丙:救命!
飛船那側傳來一聲喝令。
遊星:嘿,都幹什麼呢都!
居民跑得更快了,只留中年男子一個在原地發抖。
中年男子:機器人!啊……啊。
遊星:(居高臨下)喂,是他們的首領嗎。
中年男子:(試圖冷靜)你到底是。
遊星:今天起,這裡就由我管理了,你可以叫我遊星。
78 城防軍載具倉庫 夜 內
黃蜂七型飛機降落,鳩身着城防軍的制服,入關時沒受到任何阻攔,接應的地面人員低頭做事,只有遠處檢查起落架的黃帽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播通了內部電話。
地勤:不會錯的,是實驗體Z。
副官:只有她一個?
地勤:是的。
副官:好,我知道了。
79 西門大街 夜 外
何景掛斷電話,對再度集合的士兵命令道。
副官:去夭夭閣!
80 夭夭閣安全屋 夜 內
大幕合起,只留下伽竹桃和吉諾二人。
吉諾:為什麼不讓我去。
伽竹桃:你一個意識樣本去了有什麼用?
吉諾:說不定呢。
伽竹桃:還說不定呢,(抬手但忍住)我告訴你哦,星際法嚴令禁止奪舍行為,在我給你轉移到人偶身上之前,你哪兒都別想去。
吉諾:人偶!有現成的嗎,我想出去逛逛。
伽竹桃:要求還怪多的,可以,你讓我找找。
就在伽竹桃翻箱倒櫃,吉諾一旁看熱鬧的時候,安全屋的門突然開了。
安安:主家,城防軍闖進來了!
81 夭夭閣門口 夜 內
寧寧:(張開手臂)大使館重地,攜武器者禁止入內!
士兵一:小朋友還挺霸氣。
士兵一不停勸阻,試圖越過寧寧。寧寧三拳錘入氣海、水分、建里,蹬其大股,扼其咽喉,捶打至倒地不起,才算停止。
寧寧:(擺出起手式)姐姐去叫主家了,你們話事人呢,讓她出來!
何景:(穿過士兵)交出尤埃。
寧寧:呵,那是誰?
何景:(掏出唐刀)明知故問。
二人僵持不下,氣氛焦灼出火花。
伽竹桃:(入場)停手!你要的人,是不是這個!
她雙手拋出一具男性軀殼,重重地砸到何景的跟前。這是尤埃的軀殼,失去體徵還未多久,冰冷但尚未僵硬。何景抬起尤埃的右手,熟悉的舊傷,痛心刺目。
何景:你殺了他。
伽竹桃:是我殺的,怎麼,通緝犯還管死活?
何景:你要付出代價!
伽竹桃:(從後腰掏出雙槍)那就來吧!
82 城防軍載具倉庫巴薩雷艙 夜 內
鳩站在狐狸眼帆布前,艙門不知為何打開了,她從帆布底下穿過,先入眼帘的是男人的皮鞋,再是人形的巴薩雷烏斯。
遊星:你來了。(回頭)
鳩:我來帶它走。
遊星:我可以認為,你是來阻止衛星隕落的嗎。
鳩:沒錯。
她越過遊星,不曾停留,向巴薩雷烏斯走去。
遊星:我不阻攔,在此之後,刻米莉亞星依舊會通緝你。
鳩:你想做就做吧,我永遠無法理解你的(加重)偉大計劃。
遊星:實驗體Z,你浪費了自己的天賦。
鳩:天賦是讓自己開心的。
83 孤兒院 夜 外 回憶
那年紅燈節人聲鼎沸,四歲的鳩在窗口探頭探腦,遠方的紅光柔和且誘惑,她蹲下拿出床底的布鞋穿上,也沒換睡衣就跑下了樓。孤兒院四周雖有欄杆林立,但這還阻止不了骨瘦如柴的四歲小孩兒從縫裡鑽出來。她就這樣奔下山坡,向城市出發。
84 西門大街的角落劇院 夜 外 回憶
進入城門,又小跑了幾步,拐角處的雜耍團吸引了鳩的注意力。
雜耍團一共四人,一個壯漢表演小貓鑽火圈,一對兄妹表演人體托舉,還有個小丑,腳踩皮球,手上四個球來回拋擲空中。
鳩看得入迷,突然幾個推車的小販快速駛過雜耍團前,小丑的球驚掉了兩個,球未曾落地,鳩便眼疾手快地接過,自己拋了起來。
小販:城管來了,不給擺了,快跑啊!
小販已經跑遠了,聽聞此事的魔術師撈起鳩,爬上了雜耍團的板車。
85 鄉間的小路 夜 外 回憶
魔術師和鳩並排坐在車尾。
魔術師:小朋友,看你骨骼精奇,跟我學雜耍怎麼樣。
鳩:好啊,看着很開心的樣子。
魔術師:享樂主義!
鳩:你說什麼呀,我聽不懂呀!嘻嘻!
大人惱了,對小孩兒施以撓痒痒之刑,小孩兒咯咯直笑。鄉間的路不平,車上顛簸,遠方的紅燈搖曳閃爍。
86 夭夭閣門口 夜 外
夭夭閣的戰鬥已經結束。兩方的距離拉開十米,何景用唐刀支撐着身體,伽竹桃也無力地撐膝喘氣。雙方都損失了不少人手,寧寧和安安一個趴地上,一個掛路燈,大兵們雜亂無章地散落在路邊,擋住了車行道,連着整條街都冷清了。
伽竹桃:你這麼砍,是死不了人的。
副官:你不也是,橡皮彈,笑死人了,就此停手吧。
伽竹桃:你要找的人已經走了,你早就知道。
副官:(喘氣)我和尤埃不一樣,只想活下去,沒有信仰。
伽竹桃:(起身)懂了,你在展示一種態度。
副官:沒錯,而且時間也差不多了。
西南方向,一道沖天的光柱斜射入宇宙深空。
87 巴薩雷烏斯出擊 夜 外
巴薩雷烏斯的關節、面罩溢出層層白霧,若仙靈脫出雲中。
88 巴薩雷烏斯駕駛艙 夜 內
鳩上下掃視面板,現在的速度還不足以脫離地心引力,她打開加速器的保護蓋,用力捶了下去。
此時面板上划過三行字:
億萬字節流同步
準備完畢
加速模式啟動
89 巴薩雷烏斯出擊 夜-外空 外
音速、宇宙第一速度、第二速度!
音爆、超越波動、無法捕捉!
震盪、燃燒、寂靜!
漂浮。
90 巴薩雷烏斯駕駛艙 外空 內
從駕駛艙往外看,衛星正在快速靠近巴薩雷烏斯。她推動右手的操作杆。
91 巴薩雷烏斯 外空 外
機甲的雙臂作防禦態,狐尾擱置前方,後推進器啟動。
92 巴薩雷烏斯駕駛艙 外空 內
鳩:(吸氣)三、二、一。
93 巴薩雷烏斯 外空 外
巴薩雷烏斯正面撞擊衛星外壁。
巴薩雷烏斯的推進力正在增加!
巴薩雷烏斯的推進力增加到了極限!
94 巴薩雷烏斯駕駛艙 外空 內
鳩:是時候結束了——
95 載具試驗場 夜 外
試驗場的角落有着一片矮小的山茶林,明明是冬季,卻花團錦簇。
96 載具試驗場的林中墓地 夜 外
刻米莉亞星上僅剩的山茶花下,樹立着一塊切割獨特的石碑,其上先遣隊的隊徽下,用地球的語言書寫着分隊的名字,刻米莉亞。
吉諾站在碑前,佇立良久。他現在頭戴寬沿帽,身套棉布黃衫,是一個沒有面孔塑料製品,不能說話,也不會流淚。
遊星:沒錯,你的母親埋骨於此,他們放棄了刻米莉亞。
遊星:我以為我已經毀了所有你的意識樣本,沒想到機甲里還有一個。
吉諾轉身,遊星黑洞洞的槍口,已對準他的眉心。
遊星:是時候結束了,吉諾。
97 巴薩雷烏斯 外空 外
衛星被推至較原本更遠的軌道,也因外殼的破損,喪失了通信功能。任務完成,鳩加速進入行星大氣,並趁着這股速度,迅速地繞地環行。
伽竹桃所說的幕布,正是山茶花素最後的連接形式。如今山茶花雲薄如蟬翼,只要製造一個巨大的破洞,幕布自然會消失。
鳩破入內層,隨即啟用背部導彈,向散射出八枚擴散彈,八、六十四、五百一十二,爆炸聲響起,刻米莉亞的幕布被揭開了。
98 載具試驗場的林中墓地 夜 外
四下無人,唯有山茶與夜鶯,以及地上的死寂軀殼。
吉諾真的睡去了嗎,他面無表情,但他本就如此。
鏡頭前萬物暫停,不得結果。
巴薩雷烏斯來了,它的動力不足以準確降落,因此誤入了這片矮林。
鳩跳出駕駛艙,機械足落地,準備離開,此刻消失片刻的連接感,又再度出現,她的背影停滯。
吉諾:鳩,我在這裡……
她緩慢轉過身,發現了地上的人偶。
鳩: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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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Phigros計劃
曾有流浪人
未受洗禮
未信神
攀似綠蘿藤
聖石登宵
持劍誥
我要這
穹頂降鎬
地霜共冰消
淵無飢骨
路非遙
垂髫聞
沉思莞爾
教後生:何不
振臂築塔
通雲霄
——2089.10.27
逃吧。
事到如今
轉瞬即逝的虹
還能逃到哪裡去
哪裡容得
醉人的花香,
故去的殘想,
清醒的思想,
虛構的夢鄉。
哪裡就是
我的故鄉。
冰封世界,融化中。
五神鳥拙追旭日,光攜風行列成詩。
春照喚鳩歸,劍已出鞘,難再回。
峰上兩相遇,針芒相對,淋絛絮。
三寸巧舌嚼不爛,五丈堅岩立倆人。
雲開霧散仰蒼穹,古韻幽彈檄終曲。
薩里巔,悉聽風,風何言,言何語,皆被小兒閒塗。
常言道,東海吞象無屍骨,覆水澆地亦難收。
且叫豪俠駕車迎,連營下榻待新機。
咕。咕。咕。咕。
溲泡泛。
細鱗片鯝燉白蘋,饃湯灌口魄神還。
樂府興來調琴瑟,秦人似獲蠱中音。
馳行冰原二十載,唯聞笛笙青河沿。
求留小憩痴人苑,細問客從何處來。
人類的身份這麼重要嗎……
活物需要名字,
死物也需要名字。
活物為了
厚土埋身
亦存生機。
死物無欲,
只求活着。
學不會寫詩……
春天,
萬物復甦的季節。
光。
流亡時代,
鳶尾將開出花來,
萬丈光芒,
穿透陰靄,
撥見雲開。
鳩專用錄音筆,純白色外殼,右側貼有mope貼紙,背面刻着鳩和隼的名字。
裝載輔助型人工智能喵alpa,喵alpa沒有個人意識,但不時會發出奇怪的聲音。
鳩會拿它來記錄靈感和聽到的聲音,所以alpa里保存着大量難以理解的小樣,以及黑歷史。
Gino:「這裡面都記錄了什麼?」
鳩:「哥哥說秘密只能和好朋友分享,你是我的好朋友嗎?」
Gino:「不好說,你覺得呢?」
鳩:「哥哥還說好朋友不會窺探朋友的秘密,所以你不是。」
Gino:「咳。您哥哥可真是邏輯大師。」
鳩:「對吧!」
鳩10歲的生日禮物,一直珍惜着保留到現在。
:還差一點。
:啊
【重物掉地的聲音。】
:你不要緊吧?
:沒事,皮破了,我去處理一下。
【他打開龍頭,盥洗池中倒映出沉睡中的alpa】
:就差一點了。
喵alpa是哥哥的大學畢業設計之一,擁有稍高出普通貓咪的智能,平時睡在錄音筆中,也會在鳩的個人終端冒泡。
鳩:今天alpa好安靜啊。
Gino:估計是睡着了。嘿嘿嘿,新人趕快點,不要偷懶,寫完報告我們得下班了。【假裝嚴肅】
鳩:哦哦哦,晚上吃什麼?
Gino:不是小餅乾。
鳩:收到!
記錄了異常的山谷風聲,如猿啼鶴唳,似虎嘯龍吟,前段高昂而悠長,中間歸於沉靜又生於破曉,進而高潮迭起,空谷迴響,結尾綿長如水,波瀾不驚,似有精靈細語,傳遞世界末日號鳴,卻因外來者闖入,終究戛然而止。
銅鍋里咕嚕咕嚕冒着熱氣,毫米厚度的魚片在澆油湯汁中翻滾,皎白光澤的魚肉讓人浮想聯翩,灰黑的魚皮勾勒了魚片稜角,和蔥花,香菜旋轉起舞,在水面劃出一道道漣漪。筷子輕挑這一塊兒,送入嘴中,滋酢作響,入口即化的口感,仿佛讓人忘了屋外的天寒地凍;再嘬嘴湯,心也融化在這溫暖里。
燈未熄,我打開窗戶,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里穿行,從遠方高塔流轉而來的寒風,帶着流星吹落屋檐上的雪,轉而襲向小屋,那寒意讓我直打哆嗦,只能再關上窗,老實躲進棉被。拿出個人終端,打開了之前的錄音,我久久未曾動筆。
放棄工作的我,索性看向窗外,隱約察覺到了天空中的異樣。
那有一座塔,也不能說是塔,它的直徑大到難見邊際,頂則高聳入雲,
雲霧作衣,似有飛獸縈繞,若展翅鯤鵬,俯視人間。
那座塔是什麼時候建成的.....
直到昨天還不在那裡。
聽着Gino均勻的呼吸聲,不禁的,我打起了節拍,一,二,一,二......
好輕柔,好平靜,是讓人安心的喘息。
「你還沒有睡?」
旋律戛然而止,他醒了!
「不是說了....不要熬夜嗎.....」
Gino搖得床架直晃,我戳戳床板,他又沒了動靜。
原來是夢話。
啊~~唔。困了。
明天再做吧。
那麼今天的日記到此結束。晚安。
抓住一把棉花糖樣的絮狀物,它們是從山的那邊飄來的,踩上去有泡沫紙爆裂的聲音,似乎除了剝奪人的體溫沒有什麼大用處。Gino說這是雪,冰原上好久沒下雪了,雪是個好兆頭,下雪說明有雲,有雲則有水,水則代表着天氣回暖,山中的湖冰融化,過不了多久,深潛湖底的魚群乘着暖意,迂徊上游繁殖,他們躍出水面,濺灩水花,靈動的軀體,片羽的鱗片在空氣中畫出生命的彩虹,來年便有新的魚兒誕生在冰原上了。
「半個月後的漁獵節,你一定會喜歡的。」
Gino心愛的雪陸兩用摩托,不同於其他巡邏員的坐騎,是隊長Dlyro魔改作品之一,擁有雪地摩托漂亮的履帶和滑板,也可以一鍵形態改變,收起前滑板,變為機動性超強的陸用摩托。
鳩和隊長的關係很好,讓其他隊員十分羨慕。
Carl:好像隊長很喜歡新來的姑娘哎
Theo:你不說我還不覺得,說起來真是哎,是因為可愛嗎?
Carl:你也想變得可愛?
Theo:沒有的事,別胡說【頭冒蒸汽】
Carl:我說你啊,漁獵節去和隊長告白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喜歡她。
Theo:我......
【偷瞄遠處的隊長,dlyro正和隊員們有說有笑地討論工作,Theo思索半天好像做出了決定】
對巡邏隊的隊員來說,摩托側面的花紋意義重大,Gino剛加入巡邏隊時也想了很久。花紋設計得很成功,目前還沒有人一眼破解密碼。
在逃亡中,trophon被黑洞吸去了它兩隻的後視鏡。
雪原上唯一的樂器,是Gino家鄉的寶物。
鳩:家鄉,Gino的家不在冰原嗎?
Gino:說是家鄉,其實也就隔壁巡邏隊。冰封紀元之後,人們就不再做樂器了,我的笛子是七百年來僅存的歷史遺珠,獨此一份。
鳩:既然是寶物,又怎麼讓Gino帶出來勒?
Gino:師傅說,笛子若得不到感動和旋律的澆灌,就會像其他樂器一樣,消逝在冰原中了,囑咐我常吹常練,才是保護笛子唯一的辦法。
鳩:是這樣嗎?
壁爐中虛擬的黃色火焰緩緩跳動,樂人將梆笛從盒內取出,言,今日歡喜,應奏上一曲。
顫來音揚似晨曉,春意濃,萬物復甦,黃鶯鬧。黃鶯鬧,翼展駕風飛,啼早,啼早,呼朋喚友,迎春茂。黃鶯瞧,枝頭綻新芽,白梅好容貌,溪冰繞石漂,魚躍花間俏。黃鶯笑,抖盡塵雪,亮翅逍遙。
鳩和Gino的宿舍鑰匙,鳩平時別在帽子裡。
Gino:鳩,開門。我拿東西洗澡。
鳩:您呼叫的用戶正在更換裝備,請稍後再撥。
【屋內傳出一陣巨響,像是有什麼重物倒地,接着隔熱發出連續的悶聲,Gino能想象房間被鳩搞得一團糟的悲慘場景】
Gino:咕咕,你絕對沒在換衣服吧!
鳩:我不叫咕咕!
【門開了,只穿了襯衫的鳩,左右觀望,確認了沒有其他人,扔給Gino一堆衣服,像極了秘密交易的巷道販子】
鳩:快去洗澡,十點前別回來。
Gino:你是在翻我的衣櫃?【Gino定睛瞧, 鳩的襯衫正是他的工作服】
鳩:哼,咕咕才不會對你的遮羞布感興趣呢。
【鳩一把帶上門,門帶的風壓讓Gino眯噓眼睛,她是不是暴露了什麼】
收集時間1/03/07
保管單位:鳩
等級:souvenir
從無盡深淵爬上來的魘魎身上,割下來的柔軟角質,作為冰原食材中最精華的部分,是魚餡水晶包的包衣主材料。
第七小隊的標配武器,弧形的槍管設計深受隊員喜愛。
獵漁節鳩獲得的裝備,由魘魎皮蒙肋骨架製成,防水性能極強,是迎接大豐收的必備物件之一。
捕魚人蓄勢待發,河中魚渾然不覺,絞叉亮鋒芒,霎時間,水花飛濺,河冰染上了弱肉強食與鮮血的顏色。這不經讓人思考,若豐收對人類來說是大自然的饋贈,那對被捕獵的生物而言又意味着什麼,是無法抗爭的宿命,還是世事難料的災難。
被冰原魘魎叼走的Theo,僅剩證明他存在的物件,Carl死前親手交給了Dlyro隊長。
「快跑……來不及了……有什麼……從深井……」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不起半點波瀾。
盡興它灑潑破銅爛菜,縱造不出新世界來。
「記錄:3月份的最後一日,冰原遭遇了史無前例的巨大災難,從塔上飄下的白灰點燃了所有抗爭的戰士,巨大黑洞從遙遠的地平線升起,又帶走了苟活的懦夫。我們疾馳在冰原上,就像隊長所說,只有通往薩里山的路受到塔的庇護。」
逃亡中,鳩拍到的奇妙照片,脂肪制的眾多黑球,緩慢離開他們主人的身體,在新雪上留下不規則的墨跡。這一點點的不真實和怪異,讓她覺得熟悉卻陌生。
收集時間1/03/26
保管單位:Gino
等級:main
Dlyro交給Gino的錦囊,裡面寫着她最後一條命令。
「去你和鳩相遇的地方」
芬德斯最不喜歡的造型之一,當他拿到巡邏員制服時,病號服被輕易丟棄了。
阿爽在雪地上醒來時,手裡拿的刀具。據阿爽言,在遇到芬德斯之前他還在家中,和妻子做飯。
芬德斯:你的情況,我大概明白了。
阿爽:真懂了?
芬德斯:懂了!反正跟着我走就是了。
二人流浪的第五天,遭遇大量冰原魘魎,躲在懸崖岩壁上才擺脫追兵。阿爽坐定,一時間,寂寥無聲,萬籟俱靜。頭上是千軍鐵甲,腳下是萬丈深淵,阿爽不得不尋找另外的出路,他環視四周,黑暗一眼望不到邊際,注視深淵的湖底,他卻看到了自己。阿爽想起來老家的廢井,被夥伴推下時看到的也似今日,只不過,過去的井小得裝不下一個孩子,而現在的井大得盛不滿一顆靈魂。
「我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傳說,星星的碎片在大氣中燃燒,會形成好看的弧形,而當無數碎片一同落下,它們將化作通天的光橋,帶來遠方的訊息。沒有人曾走進光橋,這是寫在最底層的禁忌,若去嘗試,他們必會知道光的對面,有一個新的世界。
「走吧,Gino。」
「去新世界!」
屬於林泊者的聯絡權限,是隊長Dlyro被吸進黑洞時,留給Gino的禮物[1]。
【夜裡,離崗的巡邏員們在交流室打發着時間,隊長和Gino坐在沙發上喝茶,隊長突然提出一個問題】
Dlyro:我們世界是真實的嗎,Gino?
Gino:隊長?
Dlyro:你可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可是你難道一點 都沒察覺到嗎。
Dlyro:那些不存在於我們生活中,卻常常出現在腦海裡的詞彙,詩歌,傳說,還有回憶,你就沒有懷疑過它們從何而來嗎。
Gino: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那一夜,Gino不曾入眠】
收集時間1/03/26
保管單位:Dlyro
等級:souvenir
為了應對深井湧出的大量冰原魘魎,眾巡邏隊組織隊中的精英人員,參與圍剿活動,隊長拿到圍剿令後,全隊出擊,卻沒有讓Gino和新來的鳩參加行動。
寫滿文字的冰原魘魎皮,鳩只能依稀認出了377這個數字,目前交給Alpa解析中。
收集時間1/03/31
「解析進度:3%」
「已確定詞彙:塔 傀儡 夢醒」
冰封著名美食雜誌,編輯部成員來自全界各地,主編是第一巡迴救援隊的副隊長,一個很有趣的新式料理人(Dlyro言)。由於電子版全年訂閱即送五升苟駝油, Dlyro用下屬的賬號訂閱了十份,這可比直接訂購苟駝油便宜多了。
鳩:Gino隊員哦,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Gino:什麼問題啊,鳩隊員?
鳩:這個雜誌抽獎,每次都有你唉。
Gino:嗯?中獎了我本人怎麼不知道?
鳩:不信你看啊。
88期封面:尖椒苟駝醬
「本期取材期間,我們在47營地苟駝的棲息地附近發現了大量一級異想污染的低矮灌木叢,據隨隊的檔案管理調查,這類單葉互生的半木質性植物,應該是滅絕已久的朝天椒,如今被異想污染復原了。我想到很久之前一位老師傅跟我說過,遠古時代,辣椒和鹽是製作醬菜最好的輔料,如今發現辣椒的我,重燃了恢復古菜譜的想法。於是我們借着晚上休息,和當地的苟駝獵人買了一條成年苟駝做實驗,結果很成功,切碎成丁的小米椒和苟駝肉恰如其分地融合交匯,椒的辛辣和肉的甘甜相輔相成,最後加入少許苷碎,並胡麻,最後的裝飾也完成了。那麼容許我再次介紹一下本期的封面美食,尖椒苟駝醬。
按照慣例,我們將抽取五名幸運讀者送上本期的封面美食。獲獎結果會在雜誌封底顯示。封底:恭喜你,幸運讀者Gino!獎品會在三天內送到您的營地」
鳩:瞧瞧,我隨手抽一期都能抽到你。
Gino:這個我確實知道,記得也是唯一一次中獎。
鳩:我的手氣這麼好?不是啦,我們直接看封底呀。
鳩:全是你的名……這是什麼?
93期封面:蒜蘸丐狖眼
「按道理,異想之物給我們世界帶來災難,是應該消滅的存在,但是丐狖這種廢柴,它確實沒有危害性,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是處,每天趴在河灘上動也不動,肉也沒幾兩,如果不是在它身上檢查到了三級異想污染,恐怕已經不在捕殺名單上了。編輯部收到丐狖料理的投稿時也十分震驚,吃什麼不好,吃丐狖,等看到是眼球料理,大家卻不約而同地嘖嘖讚許。本道蒜蘸丐狖眼的靈感來自前些日的聯合圍剿,冰原魘魎大潮過後,投稿人負責打掃河灘戰場,走到支流時卻停住了腳步,他看到,數百隻失去眼球的丐狖死在冰面上,河灘布滿了冰原魘魎的狼腳印。傳聞狼走過的河灘會長出大蒜,投稿人挖開泥土果然找到了,他想如果把蒜和丐狖的眼球放在一起吃,會是什麼味道呢。於是就有了這道菜的誕生,
蒜蘸丐狖眼,投稿人提示,淋上了少許米醋,風味更加。
封底:恭喜你,幸運讀者Gino!獎品會在五天內送到您的營地」
Gino:???
鳩:哈!
Gino:我沒有吃過眼珠!
鳩:話說異想之物的眼睛都會發光,丐狖也會發光吧。
【Gino看向Dlyro的展示櫃,正中間的發光眼球標本讓他想入非非】
Gino:我覺得吧,這裡面有問題。
45期封面:騾舌火燒
「夢魘馬使用技巧逐漸失傳的今天,我們有幸採訪到了神技融通的末代傳人,第七小隊的Dlyro隊長。
【視頻資料】 *Dlyro隊長正在展示夢魘馬術
【文件缺....修復.....修復失敗。滋,滋.....】
reseting process completed
Dlyro隊長說到馬有關的美食,提及遠古時代有道名菜,叫做驢肉火燒,第八十一小隊駐地附近新出現的騾,應該是驢和馬的雜交品種,可以代替料理中的驢肉。它們在草甸區大量繁殖,讓我們傷盡了腦筋,Dlyro隊長建議物盡其用,騾皮騾肉騾架子,能吃的吃,能用的用,騾肉沾上辣醬烘烤半刻,放進小餅乾內食用最佳。Dlyro隊長特別提到,騾的精華在舌頭一處,此處肉質最為鮮美,可謂上品中的上品。
我報過半的人員出身於八十一小隊,說到底冰川美食匯就是從這個巡邏小隊中誕生的。為了感謝Dlyro隊長的菜單與親手指導,我們決定日後每次抽獎,都保留一份送給第七小隊,以報答Dlyro隊長的無償協助。」
鳩:原來是送給隊長的啊。
Gino:既然謎題解開了,去吃飯吧,現在?
【鳩突然發現了什麼】
鳩:哎,今天是美食匯投寄的日子唉~
Gino: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頁面Template:Phigros收藏品窗口/style.css沒有內容。
一朝夢醒時分,三神魂歸衙里;
香氛茶溫之室,心焦氛凝之間。
何故?
優伶無故歿街頭,風言誹詞遍因特;
瞬發微力熄群憤,急控情報防再傳;
僕射迨悲令新官,奔走探實來相報。
石林的孩子,你為何不回家
石林,啊,石林
我魂牽夢繞的故鄉
它有璀璨的長河
和斑斕的過往
鼓點是它的主旋律
快樂是他的投名狀
那裡有
油彩潑灑的石柱
矗立四海
披頭散髮的荒人
自由歌唱
電磁軌道鑲嵌着磚石光芒的太陽
機器殘骸無意識地緩慢飛翔
那是從天而降的寶藏
帶着最後的希望
如今我的父輩
脫去了工裝
苦守寶藏
似鹽像
我知道他們正在死去
人不能在垃圾上久存
世界也一樣
知識改變不了命運
曾真理虛構左右為鄰
真理敬虛構;右廂有禮
虛構割席,相左真理
遂二者同室而不相見
相知而不相言
軟軟的,捏捏~
PGS仍在企劃中的不明周邊系列一。
115給Gino的線索,打開後竟是和塔中相似的梆笛。
Gino警長的工作證件,證件照上的Gino比如今的要稚嫩地多。
掛在Pigeon Bar牆上的長條插畫,是一座倒懸的巨塔。
據酒吧伍老闆所言,是酒保櫻小姐的練手作
已確認身份,為某左姓知名女歌手
【不適內容,酌情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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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光門時,鳩撿到的神奇石頭。似乎觸摸它的左上角會發出奇怪的聲音。[2]
Kuzumi拜託Fuli修理的收音機,似乎和鳩小時候擁有的型號相同。
少年稚嫩的雙手沾滿了油污,他從腰包里拿出了一台嶄新的收音機,遞給年幼的妹妹。
「鳩,生日快樂。」
Fuli:不行了。
鳩:很難修?
Fuli:其實我還沒找到它壞在哪裡。
鳩:我能看看嗎?
Fuli:嗯嗯……【失去夢想】
【鳩撫摸着收音機的主板,若有所思,她想起哥哥向她的演示:「這個牌子的收音機,設計上有個薄弱點,只要重新焊錫,薄弱點消失,就不會壞了,甚至比其他收音機還要好用。」】
鳩:你點一下這裡試試?
Fuli:這裡嗎【她將信將疑地做了,反正焊錯也能重來】
Fuli:真的好了!你好厲害啊,鳩!
鳩:哼哼,哪裡哪裡,客氣客氣。
【來到這裡,和哥哥的往事便時常浮上心頭,但鳩一直沒記起,那記憶中的人兒真正的模樣,以其她到底從哪裡來,又如何到此處的原因。】
蹈舞搖鈴十八調,太平鼓響求太平,泥潭深陷仍作樂,從衢歌聲與壤同。
【鳩與Gino循着歌聲,來到垃圾山前,無數的電子器械被天空的磁力軌道投放到頂端。站在山腳,鳩看到遠處的山腰,螞蟻大小的拾荒者敲着手裡的單面鼓,大聲唱頌着無人聽懂的詞句】
【猛地,巨大的機械從上層滾落,正巧砸在了拾荒者的身上,音樂沒有停止,可能是身邊的垃圾起到掩體作用,他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Gino見狀前去幫忙,他一躍而上,參差零落落腳點在他這裡成了節奏的舞點,拾荒者的鼓聲越發激烈,Gino跳動的速度便越快,這段路如有神助,很快Gino就到了拾荒者的面前,他拖動身旁的工型鋼,利用槓桿原理來搬走壓倒拾荒者的機械。鳩則廢了點功夫,從另側的緩坡緩慢挪動前行,等Gino工程過半,鳩和她的蝴蝶裝飾才從下方探出頭來。】
Gino:咕咕,你為什麼只是看着?
鳩:私認為Gino力大無窮,就算沒有咕咕,他也能完成使命的。【只見鳩打開alpa,找了個有皮革製品的角落坐下,看着汗流浹背的Gino偷笑】
Gino:不幹活,你上來作甚!
【半惱】鳩:完成咕咕組織下發的任務,聆聽勞動人民的聲音哇。
【被困的拾荒者紛紛看向新來的鳩,鳩也就順着他們的詢問閒聊起來,聊了一會兒,拾荒者覺得女孩討喜,其中一位摸了摸口袋,還予她糖吃。Gino瞧見心中五味雜陳,若不是自家的孩子,嫉妒必蒙蔽他的雙眼。】
Gino:唉。
Kouma在垃圾堆里撿到的魔術道具,Kuzumi正在努力練習,想通過魔術讓大家露出笑容。
前往第一區中央回收站登記註冊,就能領到拾荒者令牌,似乎每層都有這樣的身份證明,像極了主題樂園的集章冊。
如果是主題樂園,應該有快速脫出的辦法吧
Gino利用土星權限制作的動態地圖,記錄了石林三天內人們的活動情況如他所料,拾荒者的蹤跡循規蹈矩,和他猜想的如出一轍。
叫花雞系中國傳統美食,整雞醃製過,再塗上泥土或麵粉,用荷葉包住,最後放到爐中烤,這便完全鎖住雞肉的肉汁,保證雞肉的鮮嫩,和雞皮的酥脆金黃。原食譜對食材要求十分嚴苛,由於地域限制,Gino使用了野生綠毛雞,金屬含量超標的電池土,還有錫箔紙作為替代。
尋找美味,似乎是我生來的使命,每到新的地方,當地美食總讓我流連忘返。五湖四海,八大菜系,佳餚盛筵,茶點小食,香味飄過的街道,就有我的身影,這就是我,超級美食家鳩鳩,歡迎來到我的美食匯覓食頻道!【背景聲:yeah!!!!】
現在讓我們採訪一下本次的特邀嘉賓,Gino大廚!
大廚有什麼想跟我們的觀眾說的嘛~
【咔呲咔呲,Gino抱着塊「大石頭」,專注地往地上砸,對鳩則不理不睬。】嗯....那請問大廚,今天做的是什麼菜啊。
【Gino抬頭看看鳩,又想起自己嘴裡還叼着鑿子,便指揮鳩把旁邊的青汁拿來,比劃了個喝的手勢。】
讓我喝了它?【有點苦】 什麼東西?
【松嘴說話】「解毒劑。」
!!!!!
雞倒是挺好吃的。
Gino和鳩在第八區填埋場發現的奇異物種,有着八條腿和六隻翅膀,別名綠毛雞,目前普遍認為綠毛雞是從某知名快餐的基因改良雞變異而來的轉基因生物。
【林泊百科】:綠毛雞的羽毛熬成的湯,有解除重金屬中毒狀態的作用。
石林人賴以生存的裝置,每座水塔都被當地居民畫上了奇怪的圖案和當地編號,第八區水塔的連欄上,就畫着八足駿馬和一個覆蓋在馬背上的無限符號。水塔高三十米,寬八米,桶圓狀,四塔一組,其中三塔為淨水循環系統,後一塔為儲水塔。淨水裝置二進五出,進者,空氣,河水;出者,純水入儲水塔,廢水流沼池,又分三氣順管而上,進入能源網絡,維持循環系統運行。
在拾荒者的幫助下,更換了後視鏡和輪胎,並裝配了廣播系統。
Kouma:test,test,trophon號聽得見嗎~
鳩:Trophon收到!請長官下達下一步指令。
Kouma:Start your engine!
鳩:top gear!
Gino:喂喂,你們也太興奮點了吧。
鳩:陪我跑一圈吧,Gino!
Gino:好吧,抱住我,別被風吹跑了!
【Trophon引擎轟鳴,鳩感覺到身下的龐然大物悶聲怒吼,進而雙蹄離地。強烈的失重感讓鳩慌張片刻,她摟緊Gino,偷偷閉上了眼睛。於是,兩人消失在了石林中】
最近鳩產生了個奇怪的愛好,做完錄音日記後,再修改它的頻率保存在作品裡,所以如果聽到奇怪的雜音,不如破解看看。
深夜摸魚的Alpa,偷偷溜出錄音筆,在走廊上,被正在畫畫的Kuzumi抓個正着,於是兩人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幻想之夜。
Kuzumi:哪裡來的貓貓啊,真可愛~
Alpa:汪!
Kuzumi:????狗叫?
【Kuzumi恍然大悟,舉起Alpa高呼】
Kuzumi:我懂了,冥冥自有天意,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靈感女神!
Alpa:喵嗚~~
【被壓在Kuzumi腿上的Alpa發出悲鳴,這個人類女孩在說什麼啊。Kuzumi文思泉湧,小小的便簽本逐漸被黑貓Alpa的歷險填滿,貓貓遇到的同伴仿佛是真實存在的生物,在Kuzumi的腦中一一浮現,Kuzumi有預感,這將是一本偉大的繪本。】
伴隨Gino笛聲清醒,鳩打開終端,Alpa仍在解析377文件,列表中一個個黯淡而陌生的名字至今沒有消息,她打開便簽本寫上日期,啟動錄音筆,默默記錄着清晨的聲音。
【4月4日晴
登上塔的第四天,我們在拾荒人的幫助下逐漸了解了光門後的新世界石林,並在第八區搭建了臨時的家。
石林安靜地像過去的冰封,我擔憂這也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臨走前dlyro隊長的錦囊提到,塌陷現象是條沒了狗鏈的獵犬,貪婪成性,凡是見到的活物都得咬上一口,冰封遭難後,不久就是石林,再接着,存在於塔序列中的世界都將難逃此劫。
可是我們的故事真的會如此完結嗎。】
「早飯燒好了,咕咕來吃飯。」
「來了來了。」
石油河盡頭的產物,觸感光滑,晴天會折射出五色異彩,可以順着五彩石形成的河灘向南走,循跡找到盡頭的吐渾瀑布。
【林泊百科:吐渾瀑布與無盡海至白林的審判航道直接相連,居住着大量從無盡海溯流而上的異想之物,若非必要通行,請各位冒險者遠離吐渾瀑布。】
從Alpa身上掉出,疑似繪本的文件,生動形象地描繪了一隻會狗叫的小貓咪來到彩虹瀑布,與各色神奇生物相遇相知,相伴同行的歷險故事。
此物被發現時,橫躺在連接石油河兩岸的棲區大橋上,若離了水的魚,任由形態學的上下端不停擺動,直到能源發光體登上天體球的最頂端,五指感召,貼地直立,遠方漸行。
「好像能吃的樣子。」【思考.png】
苦杏仁,性屬苦泄,善降氣,投餵精神不振Alpa最佳。【危險操作,請勿模仿】
來自河對岸第二區的贈禮,因為不好吃,Alpa分析完,鳩把一袋堅果,分開埋在了第八區的水塔旁的濕沙土裡。
收集時間1/04/07
Fuli:修好是修好了,可我這幾天要工作,沒法送給Kuzumi。【悲】
鳩:交給我好啦!
Fuli:愛你,鳩!
Gino:恩?交給你什麼,你想做什麼?
【這時Gino收集情報回來,夜間風大,他亂發狼狽,鳩瞧不過,意圖整理反而弄得更亂了】
Gino:別鬧了,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樣子,晚上就該睡覺。
鳩:嚶~
Fuli:Kuzumi也不急,明早你們回第八區路過第六區,順便送給她好了。那個時間她一般在巢棲道火車站。
【我在地圖上沒有看到火車站啊,Gino陷入沉思】
Fuli:車站在第六區的西北隅,通過逐日隧道,再走五百米左右往東轉就到了。
鳩:指引NPC發言!
Fuli:才不是勒,我怕你們找不到才解釋地這麼詳細。
Fuli:對了,要加好友嗎?【眼神暗示】
【Gino扶額,別啊,鳩還不知道林泊者的存在】
鳩:好友?
Fuli:就是你眼睛向右轉三圈,向左轉一圈,再從上往下掃,然後會跳出
一個界面,界面左側有個好友鍵看到沒?把我的ID輸進去。
鳩:哦哦哦哦,看到了!
【這不是和終端上的一樣嘛】
Fuli:我現在把收音機傳送給你,它就能保存在系統裡了。
鳩:通體了解,不愧是引導NPC·Fuli!
Fuli:這個梗過不去了?
鳩::Gino來加好友啊。
Gino:加完就睡覺哦。
鳩:了解!
高山,窪地,草叢,林間,還有它的裙底,所有能藏匿的地方,所有平靜午後的悵然,都暴露出他們的真面目,硝煙和子彈是她的前奏,炮彈和電流遙跨天際,失控者一個個倒下,緊接着更多的自律機器加入他們的隊伍。Fuli雙手前伸,傳接之門於此顯現,此地不宜久留,子彈總會打完,而敵人不會減少,唯一的存活方式,只有離開。
在前往拜訪第三區管理Fuli的途中,鳩撿到大量不同型號的子彈殼。
Fuli的家建在她本人巨型雕像的下方,雕像是第五區的贈禮,感謝Fuli過去給他們的幫助。
「就算是這樣,也太誇張了吧!」
普通的鄉間小站,有着別處看不到的鮮花點綴,在這個世界卻異常突兀。
Kuzumi站在月台上,她在等一班火車,這輛車她等了好久,幾十年的清晨,幾十年的傍晚,所有太陽與地平線相交的時刻,她都在這裡默默等待。她的記憶里,有那麼一個人,鬆開她的手,登上列車,自此再未回頭,她還在等那班列車,想把自己畫的繪本給他看,想,再見他一面。
拾荒者陷入困境的真實原因:為了翻新塗鴉牆,在找尋顏料的途中迷失方向。
翻新結果:色塊堆積的街道,失去輪廓的人形,無意義的文字還有煩躁的情緒充斥着整幅畫作
評價:越發抽象,不如不翻
唯一一輛駛經巢棲道的火車,兩人見Kuzumi上車後,也購票前往,隨後在火車裡尋找,卻久久沒有發現Kuzumi。
紅色管狀劑體,Gino在第三區生化人工廠發現的物資,有着「生化人專用」的標籤。
阿爽漂浮在海面上,百層高的船錨擋住了刺眼的陽光,巨大的「JUSTICE」凹雕上沾滿了漆黑的油污,他看着橘紅的天空,思考着為何會淪落至如此地步,現實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芬德斯伸向他的手臂和船錨重合,過度蒼白面孔和毛髮在陽光下閃着絨光,他提示道:「別鬆懈,危險潛伏在暗處。」
「到底要逃到什麼時候才算安全? 」阿爽倦了,他拍開芬德斯,坐起身來。
「不知道,但,」芬德斯起身離開,說道:「我建議你,別回頭看。」
只覺一陣膽顫,後浪的推波輕柔地撥動他的手指,又爬上了他的手腕,這刺熱的觸感讓阿爽不敢低頭,他朝着芬德斯前進的方向踉蹌奔去,離開海水刺熱也消失不見,阿爽越想越害怕,跑了很遠很遠,直到追上芬德斯,他才在芬德斯意味深長的笑眼中,再見船錨。
油污從頂部緩緩融化,像是件脫離了宿主的人形皮膚,在海上擺弄着它,由無數雙泥手織成的蠕動裙擺。
芬德斯說道,「這個世界哪裡都不安全,強大的罪惡即使在太陽之下也依舊肆意起舞。」
一路順風
8
水燕嬰石朔北卻,游龍岱滯八荒絕
此去江湖行道遠,橫船不忘寄紙鳶
為什麼我進不去?
公里半徑的螺旋軌道,列車緩慢通行
遊蕩虛空的怪物,呼吸的律動與引擎同頻
難逃物理定理,
無妄之災襲來如期
蒸汽鼓動轟鳴,
齒輪和拉杆也被迫分離
管道進而破裂,
煤氣自由了,它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人們捂住口鼻,
疾走逃離,貪婪汲取車外空
回聞鯨鳴繞梁,
她見怪物的眼睛裡,
有着一個幽藍色的廢墟
我們行駛在第十區的中央領域,一座城池大小的堡壘出現在我們眼前,它和各地的混凝土蜂窩立柱群不同,巨大拱形主體橫梗在谷底,數百指示塔懸掛於山壁。我收到的求救信號顯示,求救者正從堡壘門內向外緩慢移動,直覺告訴我不能貿然行事,一是我們不清楚堡壘內部環境,二來求救者所發信號緊急程度較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等待中,鳩對着堡壘一頓亂拍,她站在摩托上,笑着講找到了好角度。鳩的拍照習慣是到達石林後才有的,風景,人像,靜物,除了自己,都在她的狩獵範圍內,說是給新專輯取材,我卻不是很認同。
透過相機看到的地方更遠,我拜託她順道瞧瞧有無人出來,鳩敷衍答應,她抬頭看着鐵鏽色的天空,又是快門一閃。
「Gino,有東西出來了。」
「哪裡?」
「天上。」
她手指着遠方,一個黑點不斷拉扁又還原地向我們飛來,伴隨着黑點出現,之前的求救信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地圖上浮出了無數的求救信號,正如山壁中湧出的黑翅鳥類,飛出牢籠。
「快跑!」
我把鳩拉上trophon,飛速離開現場,車在疾馳,身後卻感覺不到鳩的溫度,後視鏡里,女孩兒正後仰着頭,倒攝着鳥群飛來的場面。
「還拍,要掉下去了!」
「不拍了不拍了,越拍越遠了。」
鳥群似乎不能離開堡壘所在的山谷,我們一直到離開第十區才敢熄掉油門,我問鳩在想什麼。
她翻看照片,過了會突然停下,看了我一眼,說道:「還是真人好。」
Kouma站在石梯高處的平台上,眼前無數擎天立柱直插雲霄,九輪紅日與軌道輪換,曾十日並出,萬物皆照,焦禾稼,殺草木,而民無所食;今民非民,日非日,乾坤倒轉,萬象星移,悲哉,嘆哉。
鳩認床,在拾荒者的聚落如何也睡不好,起的時間正巧,便想着,看會兒日出,等Gino醒了早些出發。
「Kouma早啊~」
「小姑娘也來看日出啊。」
「是哦,今天怎麼沒看到Kuzumi。」
「她出門了,倒是你們,真的要住在第八區?」
「臨時的,找到前往第三區的入口,我們就離開。」
「唉,當初Kuzumi和她哥哥也是,離開後再也沒回來,別這樣看我孩子,倒懸之後,石林就沒幾個活人了。」
410年2月7日
上任樓層守護的第一天,天氣很好。
410年2月8日
把石林逛了一圈,什麼人都見到。所以我要幹什麼來着?
410年2月10日
我回港灣了,這地方沒意思。
410年3月5日
每月巡查完畢,山上又多了一些金屬垃圾,本月巢棲道入站人數0,看來班次又要縮減了。
410年4月5日
每月巡查完畢,沒有異常。我為什麼要當樓層守護?
416年5月5日
第一區新出現了只尾巴沒毛的京巴犬,被當地的貓打跑了。
第二區的石頭樹長出了新枝丫,是個女人。
第八區發現綠色的長尾雞,試過,不能吃,很可惜。
十六區水壩修好了,是一群會說話的水獺動的手,現在那地方歸他們了。
每月巡查完畢,下個月再見。
416年12月5日
馬上就要過年了,石頭樹越發高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這鐵樹的果子,不僅長得像人臉,貌似還會說話。
我並不想危言聳聽,只不過昨晚二區確實吵鬧,三區隔了那麼遠都聽得到,今早我到那兒,聲音又沒了,它們難不成是怕我?
422年1月5日
看視頻!
附件:1月5日14:35 351s
轉文字:
「OOOOOO,果子怎麼OOO長腿了,OO,這房這路,妥妥的原始部落啊。OO,哪來這麼多墳,還在辦葬禮呢,這數量,一天生一代,一周死一輪也沒這麼多吧。啊,又倒了一個,OO,怎麼這麼重,搬不動啊。人呢,有人沒人,救一救啊!」
「我現在到了類似醫院的地方,他們拿出一堆布袋似乎要給傷員包紮傷口,讓我們靠近點觀察。好的,醫生要開展治療了,他拿出了一柄錘子,好的,他舉起了錘子,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呢,他砸下去了!他砸下去了!」
「非常遺憾,我們錯估了石頭人的醫療水平,而且他們也不缺勞動力。人受傷就會死,這是他們最為樸素的生死觀,讓我們為死去的石頭人哀悼,願幽藍國沒有傷痛。」
469年2月5日
確實有人想來石林拍電影,你問我的看法?我自然是同意了啊,反正它再怎麼傳播,異想也只會生成在石林,有什麼反對的必要嗎。
對了,劇組給他們起了個新名字,叫立柱石人,他們很喜歡,連同劇本給的起源故事他們也接受了,留守立柱的拾荒者,聽上去很酷。
469年4月1日
你聽我說,有新的人形異想出現了。
好像叫久住(Kuzumi)什麼的,目前住在拾荒者的聚落里,是個小女孩兒。最近不是開通了石林到霓虹的班次嗎,她就是從那輛車上下來的。這孩子說要找哥哥,但又不記得哥哥的名字,只記得當初和哥哥分別在巢棲道站,她說要等哥哥回來,並始終認為自己出生在石林,從來沒離開過,拾荒者們也接受了她的說法,認為從十日紀起,久住就一直是他們的一員。
-我剛在內網搜她的名字,找到了一個霓虹層的藝術家異想,看上去是古盧的手下。如果這兩個久住是同一個異想,那你最好管管我們的前統領,我嚴重懷疑久住口中的哥哥是過去的他。久住是五級異想,但因為監護權已經在他手裡,不符合第四修正案里提到轉交的情況。我現在沒有辦法讓她離開石林,而她遲早會對目前的石林生態造成影響,立柱石人現在已經能用簡單的語詞交流了,不用多久就能擁有近人的智力,如果有外人介入,很快他們重的特殊個體就有可能不滿現狀,想要離開石林。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你最好趕緊處理。
469年4月5日
好吧,解決了,那個久住過來了,居然真是個飛行種。
Kuzumi的異想污染限制住了,就是對面沒有收回分身的打算,於是我給了她一拳。
嗯,就是這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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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某種應當被克服的東西
反抗——這是奴隸的高貴。」
七十二年
一切的開端,恐懼的領袖
痛苦醃漬的大理石
刻下無數餓殍
石刻的脈路
搏此刻
再六十年
燎原的火種,災後的秩序
冰雪流淌的污染物
蒙蔽歷史雙眼
霧蒙的未來
畜氓虻
一聲調起
無關權力與正義
大幕拉起
無關奸逆與仁義
春風吹起
無關實在與主義
冰封再起
何來用意?
「我是必定成為光明的!」
我在暴風雨中呼喚;
故事開始,
怎容句號打躉,
八足駿馬,
十日凌空,
不過註腳詮釋,
寒夜已過,
萬物復生,
正如預想演算;
只不過——
——只不過;
「為何黑夜不伴我左右!」
我在甘蔗地上怒喊;
日正當頭,
鴉鳴不止,
乾熱空氣,
赤足燙地;
我舔去嘴角咸酸淚,
抹開糊眼沙礫,
草稈堆上,
人們在祈禱黑夜,
同它的降臨。
奔跑,蹦跳,游嬉,在橄欖山上。
海風吹角,巨獸鯨鳴,
在橄欖山上,碎石,爛布,菖蒲。
紫的,黑的,油光的,卵石,
透得水冰,潤得羊脂。
枝晶,霜花,微觀,菌體,
水份滲透,根深莖營。
流體的,原子的,電離的,撞擊可見的,
再進入,再深入,再融入,
凝視不可分割的介質,
那是否,
是現實的本質,
抑或像素的鋸齒。
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在尋找查拉圖斯特拉。
收集時間770/04/07
保管單位:deathMark
等級:main
夜晚,牛嚼雲丹。
於海岸,
背上行囊,
流浪人,
在尋找答案。
飛軸轉動,
故事承前。
入世沉浮風渡,
淘沙運浪空留。
月上柳梢,
子午。
冰封·53.A.P
「握住韁繩,熟悉馬的呼吸,想象你要去的地方。」
冬日裡,她教導着「我」操控夢魘馬的辦法,「我」閉目暢想,看見了漫天的飄雪,和遠處不斷浮動的幻影,便張開了眼睛。
「我做不到。」
「你看到了什麼?」
「我」再次閉上眼睛,雪停了,落日似雁陣,向北徐行,鱗雲流散,他站在空中,雲的河流從身側流過,撲面而來的水汽洗清他渾濁的雙眼,並揭開了傳說的面紗,那巨塔倒懸在天際,幻想是它的血肉,鋼鐵是它的骨骼,「我」看向塔,塔的住民也看向他,停止了耕作,生鏽的鐮刀上,閃過一抹寒光。
「我,什麼也沒看到。」
冰封·57.A.P
夢魘馬的鐵蹄濺起陣陣雪霧,我們疾馳在山脊線上,背後是緊追不捨的斥候魍,霧粒的身體,依附着地面滑行,前方乃萬丈懸崖,深不見底,粉身碎骨。然而「我「的注意卻全在她的長髮上,它們從頭盔中飄出,冰晶在其上編織着綺麗的絨花。
「用融通!我們跳過懸崖!」
「我」的腦海中浮現着她的背影,只覺狂風忽停而驟起,我們便立在了崖後的山尖。
她摘下頭盔,遙望遠方巨塔,單是建造中的基底便高插入雲,她不由嘆氣。
「他們放棄了自己的家鄉,以後也會放棄塔中的世界。」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她消失在了原地。
「我」,庭中人坐在圓頂劇場的中央,雙手銬在椅後,若赤身裸體的困獸供人觀賞,這是塔計劃啟動後的第一次劇場審判,參加陪審的男女老少多達數千人,他們擠滿了小小的劇場,像是出門買菜順便看砍頭的古時百姓。
莊嚴的審判在這個時代變味了,嫌疑犯的命運早已註定,審判更多的是討好娛樂方式日益匱乏的人民大眾,大法官在開庭前,總會放施特勞斯的日出附庸風雅,鑑於這是他們從垃圾堆挖出的第一張唱片。歌畢,大法官開始誦讀庭中人的種種罪行,陪審團憤氣填膺,要求即刻執行死刑,不能讓此等罪大惡極之人看見明天的太陽。
看着他們一個個帶着氣上頭頂,滿面通紅的正義面具,庭中人調動面部肌肉,微笑着給予最大的敬意。
庭中人沒有回答的權利,獄卒將死囚的舌頭割下,是這世紀新生的傳統,庭上犯人沒機會說話,留着也是浪費,不如給夢魘馬改善改善伙食,這位獄卒十分體貼,用膠水替「我」止血,還記得喝下那粘稠的液體,心頭湧上的一陣火熱,我,哪兒都不疼了。
大法官宣讀他昂長的審判結果時,只有一人提前離場,那人的背影像極了她,不,就是她!庭中人起身想抓住隊長的影子,恕不知接地的腳鏈,將「我」絆倒在地。
陪審團哄堂大笑,此刻還有誰知,「我」曾是個戰士。
天地同色,皓白渺茫,囚人跪於地上,淺唱古調。
空氣剝奪他的體溫,低溫阻礙他的思考,感光細胞抽搐着發揮作用,眼前黑中泛亮,肆意扭動的人面怪物,正出現在現實中,還是他的夢裡。
「……」
說些什麼吧,說些什麼吧!告訴他,冰封世界上,還有人類呼吸,生命的詩篇仍在詠唱,還有他們堅守的家園,人們建塔並非為離開,他們只是,只是……
「你要死了,如我們般,被人類處死。」
「沒有未來,永遠地遊蕩,在雪原之上,一遍一遍重複,輪迴。」
「像個。」
冰封·60.A.P
「塔主體即將飛離地表,請所有人員做好固定措施。重複一遍,塔主體即將飛離地表,請所有人員做好固定措施。」
雪停了,塔的巨影顯現,又在時光流逝中縮小,雪原震動,群獸奔流,撕咬,獵食,追逐,在新雪上留下不規則的墨跡,他們聚集,堆積,填平又隆起,在塔離去的深坑裡,就像正在消化,鼓起的牛肚。不真實和怪異,浮上人們的心頭。
人類離開了,但他們真的應該離開嗎,異想之物的集體自殺,是一如既往對人類的反抗,抑或最終的,善意的警告。
港灣·740.A.P
「我想去冰封層。」
「你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
「畢竟是志願行為,我也沒法阻止你……你真的決定好了嗎?決定好見他們了嗎。」
「他們不是真的他們,你我都知道,過去的人類種已經滅亡了。」
「確實,新的冰封巡邏隊安全無害,但它們畢竟是異想之物,變數太大。」
「像素塔的變數,只有人類。你是怕我回去,做些多餘的事。」
「總隊長,我們無法再承受一次牛肚谷戰役。」
「不會的,他們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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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的背叛,無非發生早晚,
耳邊的輕語,忿恨溢出言喻,
她逃不了了,
她只能飛向天空,
飛向無人問津的孤島,
蕭條冷清的大街,
把歌聲賣給現實,
將過去關在過去,
讓未來回歸山野,
回歸那羚羊粘了雪花的墨眼。
一個人曾是智者, 另一個人迷失在了路上。
他們來到陌生的一個小鎮,
一個小鎮充斥着不陌生的幻想。
他們遇到了第一個人。
他趴在地上尋找一把鑰匙,
他看錯了鎖的位置,找不到回家的路。
遇到的第二個人。
他伏在牆上端着一片麵包,
他思索屋檐的味道,不知道如何睜眼。
遇到的第三個人。 說這裡什麼都有,
可還是沒有人知道這是哪裡。
地面上出現了足跡, 他們二人尋尋覓覓。
一條小巷深不見底, 走到盡頭如同回憶。
第四個人知道這裡的名字。
這名字沒有人聽過,也不會有人記得。
智者知道如何離開, 可不再有智者。
迷路的人想要離開, 可不再是迷路的人,
因為這裡沒有離開的路。
第五個人知道如何尋找答案。
這裡什麼都有,只要走到盡頭,
打開下一扇門,裡面就會有智者忘記的路。
一個夢能買到什麼? 他說樹上的鳥。
一個吻能買到什麼? 他說風中的葉。
一個笑能買到什麼? 他說雨里的花。
王子來到了市場。
他拿出了一聲讚賞, 買到潔白的蛋。
他拿出了一些敬意, 買到青翠的芽。
他拿出了一次擁抱, 買到醉人的酒。
王子留在了市場。
Wula,wuli,wule,wo 我為何不放棄,已經被你唱過 我為何不忘記,已經有些犯錯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他們的手腳有好多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他們的笑聲很像我
Wula,wuli,wule,wo 帶走我的盤子,沒人會來爭奪 帶走我的金子,沒人喜歡蘋果 他們走了,他們走了,他們的身體在婆娑 他們走了,他們走了,他們的夢將被戳破
但他需要一面鏡子。
巨人撕開了天空, 留下無法填補的裂隙, 無數雨點從中飄落, 卻在到達地面前折返, 所以, 他試着尋找歸來的雛鷹, 但他需要一面鏡子。
山谷傳來了回聲, 奏出荒蠻之外的遲疑, 一支萌芽如夢初醒, 卻從未能擺脫了過去, 所以, 他試着放棄破碎的武器, 但他需要一面鏡子。
【灰白色的空間,台階螺旋向上,又連接到起始的端點,四下空無一人,唯有一外來者灰頭土臉地抬頭望天,她叫鳩,獨自從幽藍邊界漂流而來。】
鳩:Gino?
【Gino是她曾經的同伴,如今不知去向,她現在只能靠自己探索了。】
鳩:【深吸口氣】GINO——!
鳩:哎,剛才還在的。
【鳩放棄了繼續尋找同伴,她繞着地面徘徊了許久,沒有找到出口,便開始擺弄地面上散落的舊物件,其中一個破碎的皮球吸引了她的注意。皮球的表皮被尖銳物劃出三道裂口,橡膠外翻,隨時有爆開的可能。裂口平行排列,深淺不一,不像是多次留下的,更像貓科動物的爪子扒球的抓痕。】
鳩:老虎?獅子?不太可能,那該直接破了才對。
【撿到球的地方,靠近亮區的邊緣,仿佛在暗示什麼。鳩為了確認,再次看向天空,漏出光的地方正如三道裂縫,她即刻想到了兩者間的關係。】
鳩:我在這個球里?有可能。
【她把球放回亮區,又往上走了兩段,回頭再看,皮球原地轉動了半圈,這證實了她的想法。鳩加快腳步,跑回原地,立馬撕開了皮球,果不其然空間越來越亮,樓梯接連攤開攤平,像她手中的皮球一般。破碎翻開的皮面上,畫着頭尾相連的四層台階,而她正站在凹凸起伏的山丘上,遙遠地眺望着。】
【山丘會移動,鳩望着地平線不斷增加的嶙峋,停下了腳步。不能再走下去了,這樣沒有意義。這裡是地球嗎,她再次問道自己,從冰封出來之後,種種超乎常識的體驗,讓她沒法確定,自己是否來到的「地上」。也許這只是一個虛擬遊戲,她在睡夢間無意登錄了這裡。2089年遊戲產業早已邁入新時代,人們在各色虛擬空間開啟第二人生,有這麼一個不為人知的漂流空間,也不足為奇。】
鳩:怪不得我瞧Gino面熟。
【Gino很有可能是虛擬人物,但新的問題出現了,如果這裡不是現實,她又為何不能醒來。】
鳩:說的也是,到底為什麼?
【她皺着眉頭,看向天空。】
鳩:那麼你又是誰?
【天空衝破束縛,山丘散作塵沙,鳩又回到起初的昏暗房間,此時正中的位置擺放着一台頻閃不斷的單色屏街機。鳩走進這台機器,只見上顯示出一行文字:「輸入你在思念的名字。」】
【她思索了會兒,將手伸向K的方向,Kuzumi,這是她的回答。】
【「回答正確。」「獎賞時間。」應答結束的機器消失在了沉默中。】
鳩:那麼接下來——
【房間深處,有一束光照亮,它將此定位為舞台中心,捧着花束的小女孩突然登場,她背對着來人,輕輕地歌唱。鳩走進,再走進,她謹慎地提問。】
鳩:Kuzumi?
Kuzumi:哥哥,你回來來找我了。太好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女孩兒的眼裡閃着淚花,細看卻又空洞無物。鳩想起女孩一直等待的原因,更找到了離開的辦法。】
鳩:給,你的收音機,下次不要再弄壞了。
Kuzumi:嗯!
鳩:我要走了,Kuzumi。
Kuzumi:哥哥,不能和我留在這裡嗎,我,我不想你離開。
【鳩搖了搖頭。】
鳩:我在未來等你。
【這裡沒有任何基礎,因為這裡就是基礎。鳩行走在海洋的背面,銀背的魚群聚如繁花,游似雁陣,巨鯨潛行,輕哼着遠方的歌聲,它的背上隱約馱着一座金頂華殿,形制隨着水流不斷更改,沒有定型。】
鳩:快看,是過場裡的!
【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海岸線若拂曉的弧光,於足下升起,各類海侵導致的奇怪礁石,不得不讓人想到《橄欖樹上》裡的場景。】
鳩:應該就是那裡了,幽藍國。
【鳩還不清楚前方有什麼在等待着她,但她的直覺告訴她,Gino很有可能也在那裡。】
鳩:Gino!
鳩:看來我們距離通關不遠了,打Boss前首先是集合隊伍!
【她已走進淺海區,主體的重力方向改變,島嶼的全貌映入眼帘,那麼接下來她該做些什麼呢?】
破碎數據研究組數百年來對幽藍國的觀察記錄,如今像素塔崩潰之際,唯有少數深刻的片段被保留了下來。
幽藍國和它的接觸機制幽藍邊界的形成機理尚不明確,我們推測幽藍邊界與忘憂宮的防衛護壁相似,不過表面威脅性更低。可以確定的是,幽藍國確實屬於像素塔最初的設計內容,但是絕不是以現在的形式存在。起碼在TZB採取強制措施之前,幽藍國就已經發生了改變。非常值得注意的一點是,進入幽藍國這個廢紙簍的數據,仍然存在被刪除的風險,數據會以特定的加密形式被流放到下二層,最終在遺忘中消散。至於最終數據是被刪除,還是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存在於我們無法感知的範圍,又或者最終處理區域設計在像素塔之外,無論哪種假設都缺乏一定的合理性。
在沒有無人機成功返回的情況下,我們至今無法獲得「79」內部的任何情報。有趣的一點是,根據現有情報得知,部分應該進入幽藍國的數據,在滯留期失去信標,極有可能進入了「79」。也可能幽藍國核心存在某種篩選機制使不同的數據被流放的速度存在差別,那麼這個機制為何存在,該機制如何對數據進行篩選,我們尚未可知。
抑或根本不存在這個機制,而是幽藍國內部仍有活動單位對數據流放進行了干擾,這或許能解釋為何偶爾能從幽藍邊界中提取到與搜索關鍵詞無關的數據。 我的同僚或許會支持活動單位這種解釋,「79」內部廣闊,居住有活動單位也不無可能。
我們的調查人員設計了一種實驗對此猜想進行了驗證,具體過程可參考附錄A。實驗發現部分有些數據被投入幽藍國後,如果後續人為去除信標,會有完全鏡像的內容被流放到石林河域內,又或者完全失去蹤跡。這一實驗表明了並非所有數據都會遭到處理,可見這並非是自動篩選修復機制。
龍宮紀的阿特拉斯曾流傳過一個超級遊戲機的傳說。據說它可以完全模擬一切,以至於人們探索遊戲本身就可以獲得一切問題的答案。
最初接觸到該情報時,我們本能地以為這是六世惡言的餘暉,但是我們僅能從復原的交談記錄中得知該流言,沒有任何被害人以及「無相」的行動痕跡。 本話題符合四層多數流言的一致特徵,僅能判斷該流言存在,但是沒有任何證實抑或證偽的痕跡。似乎得知這些流言的人全都消失於某個神秘的地方。要注意的一點是這些流言僅出現於阿特拉斯,不符合幽藍邊界的侵染模式。推測為是源於四層並且擴散能力極其受限的一種流言系統。
A:你還記得第四層的那個大坑麼?
B:是的,虹之戰的遺址。
A:我一直很奇怪那個遺址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所以我去拿了第四層地形結構的多方對比資料,模擬出來這麼一個東西。
B:讓我看看。
A:你不覺得這形狀和它很像?
【A拿出一張巨大鯨魚的照片,該圖像拍攝自幽藍邊界出現的瞬間。】
B:一般。
A:那這個角度呢?
B:嘶~我去聯繫外勤。
A:塔整體的結構具有成長和進化的特徵,似乎整個系統本身具備分析自身並修補的能力。
B:你又想說什麼?
A:這種系統沒有經過測試,試運行就直接啟動,這應該是不可能的。
B:所以呢?可能是那個組織在外面搭了一個模型,或者某人直接就設計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結構,這都可能。
A:我是在考慮,現有的塔史之前,可能存在一個塔的原型機(Prototype)。雖然我們找不到任何有關的信息,不代表這個東西不存在。
B:也許這個原型機沒有被廢棄,而是改成了別的東西呢?或者我們現在的認知建立在一個全新的基礎之上,所以找不到資料也很正常,就像你無法探測伊戈爾大爆炸之前的任何訊號。
A: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原型機還存在於某處。它很有價值,不是可以隨意毀滅的東西。
B:也許被改造成了我們每天都接觸的某個系統,畢竟是原型。
A:phigrOS?
進入管道迷宮的第三天,鳩從口袋裡摸出一袋小餅乾,陷入了吃還是吃的沉思。最後兩人就着辣椒醬吃完了最後的存糧。
「上面掉下來好多像是食材的東西,要不要做成食物。」
「雖然肚子還餓着,但是不用了,好像很麻煩。」
「是啊,好像很麻煩。」
「太麻煩了,活着好麻煩。」
「死是不可能死的,死了更麻煩。」
這裡的貓會說話,喜歡把很麻煩掛在嘴上,是謎一樣嫌麻煩的生物。起初鳩還覺得有意思,但聽得久了之後,枯燥無味好麻煩。自從荒蕪一片來到這像是城鎮的地方,也不知過了多久。總覺得天應該黑了,但卻不見太陽落到地平線的邊緣,抬頭一看,卻是連太陽也沒有,天只是亮着。
「為什麼死了也會麻煩?」鳩問道。
「死了還會再活,活了還會再死,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改變。」
「是啊是啊,現在最好,現在不麻煩。」
「現在不麻煩。」
「不動不麻煩。」
「出不去就麻煩了。」Gino啃着小餅乾,有一搭沒一搭地加入他們的對話。
他們分開了兩天,Gino也就在城鎮上閒逛了兩天。他非常不幸,或者說幸運地,沒有窺到一絲幽藍國的秘密。
這座小鎮的建造時間不明,氣候變化不明,居民種族不明,有兩足行走的怪笑貓咪,也有行動緩慢的老年人類,各類動物肆無忌憚地闖進城鎮,半米高的貓被踩得一灘又一灘,居民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依舊閒趣說笑。Gino匆忙躲閃,視野之餘瞥見一路過的老媼。
她冷呵呵地笑,走在Gino的眼前,渾濁的雙眼卻給人一種錯覺,仿佛直勾勾地透過頭顱,凝視着青年的後腦勺。雖然她半天沒有反應,但Gino不敢轉頭離開,有一種如果真被看了後腦勺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的感覺。
老人開口了,她的聲音並不衰老,但莫名輕浮。
「只要能找到一個不存在的空房間,裡面就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Gino此時還不明白老人的用意:"我沒有特別的東西要找,我只想知道這裡有餐館嗎。"
「這裡只要不想吃東西,就不會餓。」
「這裡是哪裡?」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為什麼要知道,等等……也許我只是忘了。知道又如何呢?聽上去就很麻煩。」
「79」中心地帶有一座市民大廳,它採用傳統的羅馬多穹頂設計,占地約兩千平米,外設五道大門,一道主門共有八道合扇位於第一層,四道側門分別在第三層會議室朝北處,第二層水庫管理處辦公室朝南處,以及地下一層綜合商業設施西門東門。
但據迷貓們的描述,市民大廳的體積遠不止表面,它的通風管道四通八達,路線複雜,環環相連,不見盡頭。人們可以通過管道,抵達不存在的房間,因而此地又被稱作管道迷宮。
Gino和鳩正準備出發,遠處平房傳來一個詭異的笑聲。
「你們要去管道迷宮?你們兩個?」
坐在竹質躺椅上的老人咯咯直笑,強迫症般不停磨搓着指節,蠟黃的皮膚褶皺起伏,自掌紋一直攀到脖頸,她說每句話都用盡全力,渾身肉眼可見的顫抖。
「你們要的不在那裡,它不該在那裡!」
她猛得撲來,Gino正想採取措施,卻見鳩的右手一揮,他們面前升起透明牆壁兩道,老人就這樣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Gino不解地看向同伴,這種力量超越了他的認知,或者說他對鳩的過去產生了疑問。
鳩也覺得不可思議,她只是產生了讓老媼停下的想法,不知為何就做到了。
老媼依舊大笑不止,她笑罵道:「沒有人能逃離這裡!哪怕是你也一樣!」
她在跟我說話,鳩明確感覺到了對方言語中的指向性。
Gino更在乎為何老媼和前些天說的不一樣,是因為鳩的加入嗎,鳩到底有哪裡不同?
「Gino,是你觸發了什麼裝置嗎?」
「沒有,你那邊什麼情況?」
「我這邊黑了。」
「是不是斷電了。」
Gino快步走向黑暗,手上搓得遊戲幣錚錚作響,金屬摩擦的噪聲維持着他對世間的感知,鳩的呼喊聲忽遠忽近,讓他難以估計二人間的距離。他下意識地拽緊袖口,掏出腰間的手槍,常年的軍旅經驗告訴他,突然的停電絕非電路自然損壞導致的。
「別過來!有士兵種!」鳩喊道。
風的流向變了。
這是他的感覺。
遠方爆出刺眼的亮光,接着是幾道或紅或紫的光刃,又伴着少許空間扭曲的恍惚。粘稠的液體,反射着模糊光影,圍繞他的鞋底遊走,他抬頭看到鳩在光芒的薄殼裡,滿臉驚訝,又有些不知所措。
戰鬥停止,鳩所處的地區也恢復了供電。
「那是什麼,自主防禦措施嗎?」Gino問。
「我不知道,或者說我忘記了。」她頓了頓,「被幽藍邊界吞噬後,我想起了很多,又感覺什麼都沒想起來。」
失去聯繫的語素,不再構成語言,Gino默默道。
「不提這些了,你會想起來的。我找了枚遊戲幣,你那邊有發現嗎。」
地上留着幾根被扯斷的線頭,從地板上的一個小洞凌亂地伸出來。
鳩的視線划過曲折的牆壁,注意到更深處一個潔白的房間。那個房間十分獨立,和周圍的牆壁沒有任何交疊,就像是被一群打亂的積木中唯一一個保持原始位置的方塊。兩人來到那個房間,地上有一個完整的小洞,但是沒有任何被扯斷的線頭。這裡便是投幣後所見的房間,一個本該有東西,卻失去內容的「空」房間。
「就是這裡。」鳩仍有些不敢相信,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是這裡,不得不說,她的直覺一直很準。
Gino看向屋頂的空洞:「Alpa能追蹤到他嗎。」
「也許,可以?」
Gino在一個小房間中醒來,他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但鳩則在一旁的臥床上躺着。
牆壁與地面均是平整的,而且有着適當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和一個樸素的門。 Gino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打開門的時候,門把手輕柔地旋轉了一下,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面如縞素的男人。他的身形不算消瘦,亦不算健壯,和外面的人不同,他的腳步十分清晰,每一步都完整地抬起,絲毫不曾刮到地面。
「你們從哪裡進來的?」
「我……」
「你不知道麼?」Gino剛想要回答,卻被已經醒來的鳩打斷了。
「小子,我可不會給你留後門。」
小子,是指他,還是鳩?Gino本能地覺得鳩和對方認識。
「是你把遊戲機拿走的?」
「是又怎麼樣。」
「你通關了嗎。」
「沒有,你是在諷刺我嗎?」
Gino環顧四周,有沙發,有茶几,有桌子,還有一台街機。是的,有一台街機。這個在稍微不尋常的家庭中算是很普通的物品,而且對於剛從街機的海洋中爬出來的兩人來講,這簡直是最普通的物品了。
藍灰色的異形羽毛筆,形似蝴蝶的半邊翅膀,原料使用的是游隼的尾羽,唯有沾取雨水才能書寫。
「蓮渡,你很純粹。」
「說什麼鬼話。」
「就是,我有點東西想給你,但是我不確定你怎麼想。」
「你剛剛還說我很純粹。」
「你確實很純粹,但我不確定你的水平如何。」
「你在小瞧我。」
「我沒有,你是了解我的。人在這裡可以使用一種很特別的力量,但是如果沒有辦法掌握它,這種力量就會反過來危害到你。所以我需要確定你心靈的深度,也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不僅是異想的力量?」
「取決於你的本質。取決於你如何認識這個世界,如何認識這裡,如何做出每一個決定。一般人只會盲目地活着,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笑,為什麼會發怒。就像你也許沒意識到,你絕對不會進行沒有準備的戰鬥。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不確定你能否承擔這種力量。」
一台可以讓玩家快速進入催眠狀態的街機遊戲,印有HDP2開頭的序列號。遊戲內容為很簡單的平台跳躍,需要雙人合作,部分內容需要兩名玩家同時做出完全相反的動作才能通過遊戲的關卡。進入催眠狀態後,玩家的身體會離開遊戲機,但卻認為自己仍然在進行遊戲。尚不明確為何會進行這樣的設計,而且這個催眠狀態需要特定條件醒來。 截止報告提交,所有醒來的測試人員均在醒來時忘了特定條件的內容。
萌系畫風的第一人稱射擊遊戲,以獨特的平視3D視角,開啟打磚塊新時代。遊戲內的瓶瓶罐罐有四種材質,分別為普通受擊物、多次受擊物、弱點受擊物、陷阱受擊物,玩法為射擊瓶瓶罐罐,解救出每層的同伴,即可到達終點。
無圖版宣傳標語:
幫助小動物從罐子裡逃出來吧!
尋到器皿弱點,猛烈攻擊,救出同伴!
升級裝備和能力,更好地打罐子吧!
不要打到同伴哦,好痛的( ;´Д`)
將救出的同伴作為子彈射出吧!別打到瓶子裡哦——
和個人終端上使用的操作系統phigrOS同名的街機遊戲,製作者不明,遊戲開局需要連接個人終端作為感應器。因為至今沒能成功開啟,因此我們還沒搞清它的具體玩法,但從外包裝和登陸頁面的美術要素中,可以初步斷定該遊戲屬於音樂遊戲這一分類。
根據港灣富陽物流公司的出貨記錄,我們注意到存在這樣一款沒有任何遺留痕跡的街機遊戲機。基於沒有任何人遊玩過該型號的相關記錄,於是本所將之作為特殊條目記載。該型號前綴HDP2的同系列產品擁有提示獎賞時間的特殊功能,機器頂端存在一個進度條,當進度條被充滿時機器將會打印獎勵序列碼,可以憑該序列碼找機廳領取獎品。
本條目同時登錄謎題保管所,同編號397,任何訊息均有幫助。
知情者請聯繫門牌坐標397-255-2-8。
以素檀領導的燈牌管理會為主視角,中宮紀生產的一款歷史題材街機策略遊戲。它能完全模擬彩虹之戰期間發生的種種戰役,還可以根據玩家的行動生成新的路線、地圖、乃至NPC,後因內容過於詳細並存在誘導性遭到統治局封禁。該遊戲採用了當代成熟的AI應答技術,並統合了大量與題材相關的數據資料,使得玩家做出任何行為都能獲得準確的反饋。然而這麼自由的遊戲到封禁之日也沒有玩家通關,即今為止人們還沒找到讓燈牌管理會獲勝的條件。
她說:「彩虹之戰?名字挺有意思。」
身邊人兩三成群高聲闊談,唯有他們拿着手柄窩在沙發里,研究新到的街機遊戲。霓虹層的娛樂手段很多,每年都有數萬新的遊戲出現,而能在「宴會廳」出展的作品極少,眼前的作品有何獨特之處,恐怕要探索一番。
繫着蓮紋領帶的男人塌坐她身邊,目光空洞地直視前方,像似研究着操作界面,又似思緒飄向天邊。過了許久,他起身從內側口袋掏出煙草和捲紙,吞雲吐霧間眼鏡蒙上層層陰霾,兩側的細鏈早已熏得有些發黑。
「這遊戲沒法通關。」
「是你沒找對技巧吧。」
「有些東西,贏不了就是贏不了。」他緩緩道,「我贏不了你,這是認定的結局。」
「你太悲觀。你只是,缺少一點運氣。當然,這些我給不了你。」
故事停留在「you win」的結算畫面,便沒有了下文。
迷宮的過境貼紙過於美麗,鳩保留了下來。
鳩:alpa花里胡哨計劃啟動!
【錄音機裡的alpa似乎有輕微的不滿,可連綿不斷的睡意讓它重回了夢鄉】
一面神奇的鏡子,與常規鏡子不同,該鏡子照射出的畫面並非鏡面效果,而是鏡面的鏡面。此物不依靠任何機關與電子元件的輔助,表面平滑沒有曲度,運作原理不明。 該鏡子曾遭多次盜竊,失主每每上報給當局未果,每隔十四天又會在附近的舊貨商店出現,失竊現場也從未留下盜竊者的痕跡,唯有一根老鷹的羽毛會伴着調查者的到來飄落。
「你還在糾結什麼?」
「我必須知道那傢伙的能力,不然我不放心,給他這麼個東西,還得送到那裡去。」
「說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放心,我能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
「不行,你得告訴我,四層的那個地方是我們一起設計的,克洛諾斯怎麼會同意你的,我懷疑你都不理解那裡有多重要。」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行行行,我說,我說。是鏡子,那個鏡子。」
「他真能把自己當作支點麼?」
「能。」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他的名已經不在了。他的名遠揚之時,他也沒想到還能把自己當作支點。」
「你還把他當朋友麼?」
「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
如果一個人寫下的文字所描述的事情必然會發生,這個人應該被視作預言家?還是一個能操控因果論的危險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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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州,你不覺得我們有的數據很奇怪麼?
B:又哪裡奇怪了?
A:我們似乎經常捕撈到一些文字記載,而且這些記載的內容都可以考證。
B:有什麼問題?
A:只是有一些記載的內容,我不認為會有能寫下這些文字的個體。
B:可能是當事人的回憶或者相關的謠言吧,我們在考證的時候這些內容也不全是完全匹配的。
A:可是我們收集到的那些對話呢?究竟是什麼原理,能讓我們知曉曾經發生的對話?
B:你知道猴子和打字機麼?
A:猴子和打字機?
B:給無限個猴子和無限的時間讓它們玩無限個打字機,總有一個會打出一本《Zer0》。
A:我不覺得有這麼一個無聊的人會沒事就編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對話,就算如此,這些內容大多數都能考證又怎麼解釋。
B:也許是某種異想?
A:我們對這麼厲害的異想一無所知?我不這樣認為。
B:換個思路,也許我們的考證並不是準確的,而存在着時空上的錯位。只是隨便一個人,隨便寫下了一個故事。而很久之前,抑或是很久之後,發生了相似的事情。
瘋婆子又跑出來了。
但凡是有嘴的,都在笑她。有的笑聲是哈哈哈,有的笑聲是嘿嘿嘿,有的沒發出聲音,只是有個表情。但是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都在逗她,可能她真的是個瘋婆子。
「你今天在找什麼?瘋婆子?」
「我的筆記本找不到了,我在找我的筆記本。」
「你的筆記本是什麼顏色的?」
「我不記得了。但絕不是藍色。」
「喵喵說昨天在夢廳邊看到一個藍色的本子,是不是你的啊。」
「我去看看,夢廳的裡面還是外面?」
「你先去找喵喵吧。」
「喵喵在哪?」
「喵喵在你的本子上面。」
「我知道了。」
「你的本子上寫了什麼啊?」
「兩個朋友,他們討論脊椎和齒輪,他們質疑我的故事,他們忘記我的存在。一個魔術師被騙了,他把自己變成了鴿子。」
老媼的瘋狂並不能阻止他們的行動,Gino質疑過消息的真實性,但除了去管道迷宮,他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無論前路如何,都值得試試。
「膝蓋好痛!」 「忍着吧,就快到了。」
二人一路走過十數個房間,裡面不乏空置的,但都沒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正在前往的入口通往一個昏暗的大廳,只憑目測很難判斷裡面到底有多大,不過一眼望去,到處都是打開的隔門。幾乎每扇門都從一片漆黑里向外扔出五顏六色的光點和音樂。裡面像是許多房間被擠在一起,交疊的部分被利落地切除,曲折的牆壁就這樣連成一片。每一個小隔間中,都擺着一台正在閃爍的電子遊戲機。
「街機廳?」
「哎,有遊戲打!」
「這會兒膝蓋不痛了。」
「哎呀,勞逸結合嘛。不過,這麼多房間,我們要一個個找過去嗎?」
「我們還不清楚空的定義,恐怕真要如此了。」
「大概是不必這麼費勁的。」
鳩邊玩邊想,這邊的遊戲機不需要投幣,她玩得不亦樂乎。
而Gino調查了幾排隔間無果,開始搜索街機廳其他的基礎設施,希望能找到點線索。他走到第三個提供碳酸飲料的櫃檯,在水槽里發現了很讓人在意的東西——一枚遊戲幣。
另一邊的鳩站在《Phigros》之前,盯着屏幕上巨大的三個字「請投幣」,陷入了沉思。
一道彩虹指引着他們前進的道路,直到管道迷宮的盡頭,一路走來道路兩邊鮮花綻放,幽香四溢,曠無天地間,白茫茫空蕩蕩,卻不壓抑,心中敞亮。
「這裡也要投幣嗎?」
不知去哪兒的鳩,回到隊伍之中,她指着遠方藤蔓纏繞的售貨機,手裡拿着一枚遊戲幣。
同行的素檀,還沒接受Gino不過幾下操作便通過遊戲的事實,他以前也嘗試過同樣的路線,卻沒達成同樣的結果。
「有人在和我作對。」
「嗯?」鳩回頭,不解得問道。
「我不能再過去了,你們看不出來嗎。」素檀展示手腕上的鎖鏈,那物什有形亦無形,束縛着它使命中的獵物。
Gino回答他:「你不想離開這裡。」
「你從哪裡得出的結論?」
「像素塔是個心想事成的世界,在這裡你可以成為任何人。你理應能做到一切,但你不願意這麼行動。」
此時,鳩已走到售貨機前,她按下「管道迷宮紀念章」的按鈕,很快一包塑料包裝的小物件掉了出來。她拆開包裝,立刻走到素檀身邊把印章蓋在了鎖鏈之上,這鎖鏈瞬時應聲破碎脫落。
「走吧,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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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頭岸上,人影婆娑,
小兒駁船經過,
船首推浪層層波,
思戀幾何多,
故人足下,潵濕衣蓑。
夜雨連綿,人世蹉跎,
碎玉盞碗銅鑼,
魚燈點影鏘鏘缽,
憾事猶未果,
今人回首,寂若山火。
悲哉,碗底空空,
悲哉,腹內幽憂。
水清泛天藍,
無魚溪中游,
鳥蹤亦難尋,
深山少人跡,
生機只喬木,
然非落果期。
悲哉!
開一場不會結束的宴會,
唱一首唱不完的歌,
在原處等待,
可能的流連忘返。
你問他會不會入戲太深,
扮一場荒唐鬧劇,
為妄想淋雨,
絕望得無可言語。
他笑道也許,
然而我們尚在戲中。
枝丫托住月芒,星辰掩亮。
長夜寒涼,雲旋天蒼,
草葉結微霜。
且看,長夜渺渺,月照山岡,
旅人悲惘,迷失方向。
人言悵,獨彷徨,
孤影晃蕩,燈照磚牆。
夜暗吹笛尋歸所,
樂聲凝絕響,無處訴衷腸。
輾轉寅卯,已至拂曉,
初日瞳曚,霞似霓裳。
乍泄天光,流雲晦藏,
星月共隱,萬物初彰。
聞雀語,正嘹亮,
晨光熹微,黎明蒼茫。
重收裝,負行囊,
且聽人語語聲響,
步向初陽,此間旅途方長。
木板搭建的破舊小屋裡,幾個穿着黑色雨衣的鬼面人,蹲坐在油布碎瓦之中,他們的雙臂瘋狂揮舞,比劃着沒有體系的手語,又咿咿呀呀地潑灑情緒。他們看似交流,又並非交流,故事在空間裡無形地轉移,如同粒子自由地擴散,一種經驗又或情感瀰漫開來,絕望籠罩了這片狹隘的土地。
她站在光芒射入的青苔地,視野之內有某種「象徵物」,從人的心中溢出,吞噬記憶雪原,就要來到這座城市,讓本就破碎的宇宙又多了一絲不確定性。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她踱步思索着,然而之前強大的魔法,如今只綻放些許火花。要怎麼逃,她絞盡腦汁,要怎麼離開這裡,她沒有答案。
她想到那個人,又搖了搖頭,那位似乎失去了過去的記憶,要做些什麼,幹些什麼,還靠她來指引。但是,只有那位擁有權力,冠以「守護」的權力,來破開這一絕境。
Hint1:遊玩尊師 ~The Guru~或Reimei的任意難度,結算結果中miss+bad小於7。
Hint2:遊玩NYA!!!(Phigros ver.)、JunXion Between Life And Death(VIP Mix)、cryout中任意一首達成全連,並在尊師 ~The Guru~中達到A或以上。
曲枉、玄黃、心慌,
仰視蒼穹,譬如天網,
落寞地,渡野芒,
河道彼處,淼淼現真章。
奔流不赴獨步往,披巾向日應沙揚。
羊嚼草,牛食蒡,
殘雲就裡,燦燦琉璃彩,仙人羽衣裳,
凝脂若玉,杏花眉眼,疲態微曛,見尋者,蘊斂影消,歸無光,
意拂去,忘其狀,甚悲惶。
未知的,是否遙遠,
他們帶着枷鎖,像天光下叫賣的走販,
尋找的,是否美好,
停滯前進一格,向現實外翻轉的幻境,
歌唱吧,翻越過去,
開始的權利即為自由,
我向你宣誓,未來的一切,無謂可能的萬千,
命運它,皆由人定,
跳舞小人,打破潘多拉的魔盒,迎來嶄新世界,
Leave all behind,
No time to hesitate,
天已放晴,一起前往未來吧。
Gino:我們出來了。
鳩:是之前的遊戲廳!但又不完全是?
素檀:我們已經不在管道迷宮了。
【他打開遊戲廳的大門,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戶外車水馬龍,行人神色匆匆,除了難以消解的潮濕,與普通的摩天都市並無差別。】
素檀:這個地方完全沒有變。
鳩:外面在下雨哎,哇,好多燈牌,好炫酷!哎,怎麼上面寫的都是人名啊。
素檀:你這傢伙!
【她分明都知道,素檀本想這麼說,心中卻升起些許疑惑,迷宮裡她的行為舉止太過奇怪,不知道他們所在的世界不是現實,也不知道那個遊戲機是什麼。】
Gino:所以你們現在什麼打算?
鳩:我嗎,我,肚子餓了……
素檀:這裡是像素塔,你怎麼可能肚子餓!
鳩:那可能,你們說的那個現實里的我,肚子也餓了?
鳩:【打開導航】附近有個百花大街,好像有很多吃的,我們先去搓一頓吧!
【鳩說完就準備跑路,卻被素檀拎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素檀: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應該是找到這裡的樓層守護,讓他把你們放走。你們不是去過石林了嗎,見到機關槍了沒。
Gino:如果你說的是fuli小姐,我們確實見過,她讓我們坐火車去霓虹,再去港灣,只是中間發生了事故,現在列車都停運了,這條路也斷絕了。
鳩:對哦,阿吉託運的摩托還沒拿回來。
素檀:摩託過會兒去火車站領就是了。這麼說吧,像素塔的下四層,冰封、石林、阿特拉斯、霓虹,每一層都有個像fuli一樣的樓層守護負責處理緊急事件,而霓虹層的樓層守護你們也很熟悉。
Gino:你是說尊師?
素檀:不然還能有誰,難道這個人不成?
【Gino隨着素檀的指向看去,只見鳩窩在牆角,不停擺弄着雨傘,像是沒見過這種形制的物件。】
鳩:我?我來做也不是不行。【意識到了什麼】啊,要讓我幹什麼來着?
Gino:【扶額】算了,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那你呢,你什麼打算。【看向素檀】
素檀:我只是個過去的倒影,到時間自然會消失。
鳩:咦,聽上去有點悲傷。
素檀:【拳頭硬了】你最好是。
trophon因為寄放在貨廂提前到達第三層,淪為倉庫管理員,業餘發明家布蘭達的試驗品,僥倖擁有了極其不穩定的飛行能力。
Gino:都說了這是我的摩托,所有證件都在這裡,為什麼不能提?
布蘭達:倉庫規定滯留時間超過兩個月的貨物,必須得到站長的簽發證明,並且繳納滯留金才能帶走,所以在站長回來之前,我沒有權利給你。
【布蘭達躲在報紙後面,暗地觀察着和Gino一起來的鳩,小姑娘擺弄着頭髮也不知道想着什麼。他怎麼也沒意料到,那輛摩托真有人來拿,要是被人發現了他做的改裝,可不是丟了工作這麼簡單的】
蓮渡開設的,供外來務工人員居住的小旅館;價格便宜,地段較偏,但離地鐵站很近。布蘭達為了不讓Gino和鳩說出自己的違紀行為,將自己在蓮渡旅館的房間供給他們居住。
旅館前台右面的牆上常年懸掛着一塊巨大的刨花板,紅色膠紙被裁成「公告欄」三個字的形狀,貼在了板子正上方。
在霓虹常年不散的濕氣浸泡下,板面的漆皮從底部蜿蜒開裂,露出了底下微微發漲的木屑顆粒。蓮渡看着生厭,便置備了各式便簽和彩筆擺在前台邊,不需多少時日,那條條裂縫便被聯翩的便簽所淹沒,如同漆黑木枝上抽出了斑斕葉片。
不知哪代租客在離開前留下的一小筐刀紙筆膠,打破了便簽形制的局限性。現如今,這裡成為了住客們大灑靈感的地方,周邊小吃測評,散漫文雅的詞句,無意義叫喊,剪紙作品,廣告宣傳一應盡有;住房問題反饋反倒成了次要的襯托點綴。
將摩托就近找了個車棚放下,二人一路走走停停,抵達旅館時已是傍晚。
Gino收起傘,站在門口抖了兩下水後交給鳩,叮囑她把它折好放進門口的傘桶里;鳩鄭重地用雙手將其託過,前腳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後腳就趁着Gino進旅館內部探路的空檔在四周溜達起來。
等到Gino回來時,鳩已經火熱的投入了她的便簽版補完計劃之中,腳邊圍了一小圈的五顏六色碎紙屑。
「Gino,看!」鳩轉過身來,舉起手裡鴿子形狀的紙片。
黑邊沒裁乾淨,看起來剪得十分草率;鴿子的頭部用紅黑油筆匆匆地畫上了四個攢成一簇的扁圓,Gino盯了半天,才勉強辨認出來那是鳩的頭飾。
「你這不是暴露自己了麼。」
「咕咕可不會這麼大意的!」
……
「還要多久?」Gino從桶里拿起被鳩捆得皺皺巴巴的傘,一點一點梳理整齊後放了回去。
「差一點點,一點點!」鳩則踮起腳尖,努力把便簽往高的貼。
Gino看不過去,從鳩的手裡接過便簽,一伸手拍到了最高處,然後火速推着鳩去認路。
便簽上寫了什麼,下次再看吧。
等兩個小孩互相拌着嘴上了樓,蓮渡嘆了一口氣,端着燒好的水從廚房裡鑽了出來。
方才「她」盯着板子看了頗久,久得讓蓮渡有些不安;給自己沏上茶,蓮渡起身審視了一遍便簽版,挑出其中幾張撕下。
「是沒去關注,還是沒解出六道虹的密語暫時擱置,又或者故意沒有道破?」
茶葉在水中翻滾浮沉。此時雨下得頗密,空氣流通不是很好,蓮渡坐回前台的藤椅上,伸手將窗戶撥開一條縫,散一散這濃過頭的茶香。
【公告】
若深夜聽到敲門聲,請勿打開。當前情況暫未查明,本店無法對您的安全作出保障。
這兩天便簽版上多了不少投訴的內容,大抵都在說有人大半夜惡作劇在旅館裡挨個敲門,害得他們心慌睡不安穩。
吉諾的直覺告訴他這與他昨夜裡錯過的那個人有關,可惜證據幾乎是沒有,想要深入調查下去,還是先得從旅館老闆那裡探探情報。
「蓮老闆,這幾日半夜有人擾民一事,你可有什麼頭緒?」
蓮渡搖搖頭,髮絲雜亂,看來也被鬧得憔悴:「目前只能定性為惡作劇,即使是報警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旅館裡有誰抽煙嗎?」
「不少人。公共場所禁煙,他們一般都在旅館門口或者房內抽。」
「薄荷煙。有天晚上我在旅館裡聞到了薄荷煙的味道。」
「哦?外香型?長住本館的皆是些粗人,不見得會愛抽這類過甜的……你意思是它來自於夜裡不斷敲門的那位?」
「不打包票,但是對方確實給我一種特別的熟悉感。」
蓮渡沉默,收起自己常用的茶缸,又取出兩隻纏枝蓮紋壓手杯,提壺斟上七分滿,雙指屈起前頂,將其中一杯推到吉諾面前。
「他是衝着我來的。」蓮渡垂目苦笑,「十分要命,不然我也不會一直待在這裡。」
他需要一個與殺手正面談判的機會,而吉諾恰好就是創造這個機會的關鍵。
「當然,粉飾太平不是我喜歡的作風。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是誰,今晚他來的時候,幫我抓住他。」
濃煙滾滾,不時能聽到周圍房客的驚叫,Alpa馱着鳩在走廊上飛奔。旅館出口曙光在即,鳩在顛簸間勉強睜眼一瞥,恰好看到一張邊角黏附着引燃火星的便簽——
【館長今晚不在,有事請留言在該條下。】
……
消防員從旅館出來,示意火已經滅了,眾房客這才鬆了一口氣,紛紛按指示從外部把窗戶儘可能地都打開,方便煙塵散去。
鳩捏着鼻子悄悄探頭看了一眼,幾乎所有家具都蒙了厚厚一層灰,地板上泥水濃妝淡抹,不甚美好;便簽版成為了重災區,大概是不能要了,鳩為上面的美食指南感到一陣可惜。
「小姑娘,不要着急,門框頂上也是有灰的,落頭髮里可就不好了。」
聽聞此言,鳩趕忙縮了回來,循聲望去,消防員正坐在旅館門口的台階上休憩,防火服沒有脫,似乎是不想淋雨。
「火焰只在一層有所蔓延,在觸發煙感報警器之後基本都被澆滅了;上面的房間沒怎麼遭到破壞,天黑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重新住進去。」
鳩乖巧地點了點頭,悄悄扭過身打了個哈欠。半個晚上都沒能睡成,旅館這會兒也進不去;正苦悶當頭,終端上Gino發來了消息。
Gino:【位置信息】
Gino:我忙完了。在這裡匯合,吃早餐。
鳩:收到!
【公告】
前日旅館意外失火事件,最終查明為電熱燒水壺溫控器失效所導致。
本旅館對此給你帶來的不便致以真誠的道歉,我們決定免除受波及住戶本月的所有房費,祝您生活愉快。
隼:第六個。
【他從大衣的內側口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其上正是蓮渡的面容。】
Dlyro:您也是不客氣。喲,熟人啊。
隼:最後一個。
Dlyro:我知道。
Dlyro:說起來你們以前也是朋友,有必要做的這麼絕嗎。
隼:和規則作對,他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這對你也有好處,不是嗎,咳——咳咳!
Dlyro:還有多長時間。
隼:沒幾天了,他回來了。
Dlyro:這也是規則?
隼:他是自由的,我們不是。
煙香瀰漫,鑽進門縫,闖入雨中。
聞之,
擲傘緊奔,故人不見。
夜息清冽,那是誰家午夜夢回。
收集時間770/06/18
保管單位:蓮渡
等級:bold
一應俱全的小藥箱,是每座溫暖小屋的必備之物,蓮渡總覺得擺在外邊占地方,於是把它塞到了廚房柜子里。
午夜時分,蓮渡一改過去的游擊策略,坐在燈滅漆黑的廚房裡,靜待不速之客的到來。
咚,咚,咚。
熟悉的三下扣門聲響起,蓮渡喚醒終端,按計劃通知躲在一旁雜物間中的吉諾,可信號明明顯示滿格,那消息卻一直轉着圈,最終跳動一下變成一個紅色的嘆號。
氛圍微變。
一計不成,便換一計。蓮渡彎腰鑽到水池底下,從底板與側板的銜接處揭起一根細絲。
吉諾現在所待的那個儲物間是六道虹專門用來藏人的。儲物間與廚房僅一牆之隔,其內有足夠一個人吃上半年的乾糧,飲水則通過夾在牆中的一根細管來解決。在敵人到來之前,蓮渡檢查過這一備案的可靠性,絲線穿過細管,另一端繫着吉諾的一撮頭髮,輕輕一拽便可被告知。
於是蓮渡拉動了細線。下一秒,細線卻節節斷裂,落進灰塵中不見了蹤影。
敲門聲再度響起。
「呼——」
蓮渡深嘆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吉諾那邊沒有反應,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被做掉了,二是自己的動靜傳不到他那裡去;既然這回都是「熟人」打架,前者的概率微可不計,那麼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了。
「使對象所有通知外界的舉動全部失效,真是好用的能力啊。」蓮渡一遍遍審視着廚房,最後從柜子深處拖出藥箱,挑選待會兒用得上的東西;不知不覺失去五個分身,栽在這種能力上並不冤枉;但好在,其他類型的行動似乎沒有受到影響,比如說,布置障礙物阻攔對方,或者是製造出足以逃離的缺口。
既然有了其他的「可能」,自己成功破局的那種可能就不會不存在。
「哈,這回終於不是一堆房間了。」敲完門,Dlyro走回前台邊上,從煙夾中抽出一根薄荷煙,拇指熟練地撥動打火機的砂輪,嚓嚓兩下,一小簇火苗便彈了出來。
對方離他並不遠,就在幾步外的那間屋裡,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那是間開水間改造成的廚房。只要她能確定目標的位置,那麼不論對方怎麼呼救,都無法被其他人所知。德利能感覺到,此時目標在房裡來回走動,不死心的掙扎張牙舞爪;在目標對象處於應激狀態下時出手不是一個好的時機,她決定再等一會兒。
廚房內傳出一陣窸窣的動靜,節奏與屋外的雨聲交織融合;啪嚓一聲,燈被點亮,暖黃色的光芒從門縫緩慢滲出,溫暖迷濛,似在邀人進入。
「是放棄掙扎了嗎?」
德利手指輕輕搓動,破裂的爆珠使得這工作前的最後一口煙層次十足。從前台到廚房的幾步路被她走得十分從容,門內的人卻繃得很緊,與她保持着同步的距離後退,一步,兩步,直到抵住窗子退無可退,二人間的距離才開始進一步縮小。
一層的窗戶都安裝了防盜網。Dlyro特地檢查過,沒有全套工具和個把小時是拆不下來的——況且她還熱心的幫忙維修了一下。
這樣隨想着,德利握上了門把手,然後被燙得下意識鬆開。德利捂着手後退半步,重新審視那「燈光」,不均勻的亮度分布和肉眼便可察覺到的閃爍頻率如同隱忍憋笑的頑童,嘲笑着她的輕敵。
「夠狠啊!」
德利不怒反笑,扭身一腳踢斷鎖芯,房門被暴力破開,橫在門口的藤椅七零八落,化為熊熊燃燒的碎塊。蓮渡踩在廚房地台上,揚手敲碎天花板吊頂一角,露出排煙管道足矣讓一個成年男性通過的全貌。做完這一切,他扭頭看了一眼德利,絳紅的眸子似是蔑視,又似是挑釁,隨後毫不猶豫地仰身翻出廚房。
「嘖!」
一腳邁出,流動的虛浮感成功帶偏了德利的身體重心,也不知道蓮渡往地上潑了什麼,不僅奇滑無比,還在火焰的炙烤下散發着難忍的草木滯澀氣味。德利快速穩住身體,走上兩步便適應了個七七八八,速度不減地追了上去。
嶄新的世界總是充滿探險的樂趣。Alpa鑽出錄音筆,撅起屁股伸了個懶腰,如流體一般滾落下床。幾夜來旅館被它逛了個遍,在迷路時把它送回房門前的好心老闆,有點眼熟的鐵面白髮女人,還有各種形形色色的房客,各異的面龐沿着五顏六色的燈牌光線滑入視野中,迷幻而光怪陸離。
繞着房間巡視了一圈自己的領地,Alpa滿意的點點頭,輕輕一躍跳上窗台。
是時候探索更大的天地了!
可不等Alpa鑽出窗,一陣尖銳的鈴鈴聲響了起,止住了它前進的腳步。Alpa疑惑的扭過頭去,卻見鳩的phigrOS終端自動彈了出來,「尋找出口」幾個紅色大字浮動於空中,惶惑無比。
即使認床如鳩,在旅館裡也能睡得格外香甜,哪怕此刻危字當頭,也沒有一點脫離睡夢的跡象。Alpa踩在被子上,捉急的轉上兩圈,拱了拱鳩的臉,又叼起一縷頭髮向後猛拽;除了讓鳩歪了歪腦袋之外無甚效果。
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小了。Alpa又瞧了瞧那條警報,提示音早已結束,終端窗口卻一直保持着強制開啟的狀態,似是有什麼玄機在內。
「哞?」
Alpa鬍子顫動,對着窗口測測大小,不成問題,便大膽地弓腰鑽了進去;片刻,叼着彩虹繪本躍出落地。那繪本本與Alpa差不多大,說來也是奇怪,竟是被Alpa一口吞下。
霎時間,小小的黑貓身形猛漲,再落地時,已是頭紋王字的山獸之君。事不宜遲,房門在利爪下化作殘破敗片,Alpa叼起鳩的衣領,腦袋一扭將其甩到背上,踏着席捲四散的妖異火舌狂奔離去。
山荷葉,花瓣遇水則變透明,似雨中隱者;蓮渡養了兩盆在廚房窗後的屋檐下,雨勢過大時會臨時搬回屋內。
為感謝鳩拯救他的愛植於大火之中,蓮渡趁着花期未過,摘下幾朵製成標本贈與了她。
只有咕咕知道,自己只是把滾在路中間的花盆扶正挪到一旁罷了。
黑暗裡,男女老少,忽遠忽近,淺聲驟來,幾處燈光飄搖,忽明忽暗,隨聲漲熄。
「來了,背叛者回來了!」
「布蘭達,那個廢品,他背叛了我們!」
「不能讓他活下去,回收他,拆除他,毀了他!」
「霓虹的雨,一聲聲都在議論着他的背叛,他背叛了,這是既定的事實!」
「大地的顫動,河水的翻滾,蝴蝶的振翅,每一處波紋起伏,都在訴說他的背叛!」
「他大錯特錯!他給素檀通了風,報了信!」
「素檀要被回收,他要被回收!」
「規則,他們違背了存在的規則,是秩序的叛徒!」
「但他把那位帶回來了——」
「沒有他,那位也會回來,那位回來,我們就得回收素檀——」
「你們這些矛盾的綜合體,你們所說的都是謊言!那位殺了我們的首領,自始至終,你們所期盼的才是真正的叛徒!」
燈滅了,破碎的太陽照亮了整個大廳,黑暗裡的聲音,受到巨人的扼頸,只聽見那人憤怒的,絕望的迴蕩,而後熄滅無睹。燈火又起,黑暗的議論再起。
「尊師死了,在素檀之前,他死了。」
「所以,我們需要新的首領。」
「但那個人不能是素檀!」
「為什麼不能是?」
「素檀也要死了。」
總結:
這是一份充滿否認、懺悔、威脅、恐懼、絕望的自訴,一個處於崩潰的邊緣的「人」對世界規則最後的抵抗。他是個正直的人,只是活在錯覺中無法解脫。
他接觸了錯誤的人,獲得了錯誤的使命,又付出了錯誤的代價。他自始至終忠於內心,從一而終行使着自己的職責,作為車站的倉庫管理者,為迎接最後的客人,又延續了自己本該到頭的生命。只是這超脫常理的存活,讓他產生了非分之想,以為自己已超脫了命運的束縛,超脫了死亡的追趕。
能洗刷他罪的,唯有霓虹的恆雨,與他靈魂的自性。
「與他們分手後,我精神恍惚,他們的過往種種,無時無刻不在攻擊我的大腦,我不知道他們怎能活着,在過往恐懼的籠罩,未來可能的毀滅下。我被矇騙了,我以為這樣的生活將永久持續,塔的基石堅固如人心。」
「我們要死了,我們都要死了!」
「找到那道彩虹!逃到更上層的世界!」
「去找那兩個人——六道虹是錯誤,三會也是錯誤,此時再不打破規則,一切都來不及了!」
霓虹!美麗的永夜城!像素塔的美食中心!!咕咕和Gino今日來著名的美食擂台,百花大街啦!【背景聲:oh!!】
【Gino正在研究這裡的地圖,他抬頭看了一眼興奮的鳩,搖了搖頭。】
Gino:我們可不是來閒逛的,找到樓層守護,離開這裡才是我們的目的。
哎呀我知道啦,邊逛邊找嘛!走!逛街去!
【鳩拉上Gino的袖子就要帶着他到處走。】
Gino:但是你要知道,我們誰都沒有帶夠data。這裡的物價還是挺高的。
啊……【她沉默了一會兒】那咱們找好吃的,吃的總不會貴到哪裡去吧?
Gino:但願如此。【Gino嘆氣。】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超級美食家鳩鳩!今天我們來到了霓虹品嘗這裡的特色美食,但是因為資金嚴重不足的問題我們只買到了炸蘿蔔丸子還被老闆罵了一頓……
【Gino將剛剛炸好的丸子端過來,數了數丸子的個數,是兩個人正好飽腹的數量。】
Gino:我不太餓,吃一點就行。
我?我……那我也吃一點,剩下的留到晚上吃?【鳩看着丸子咽了咽口水,半推半就地讓Gino分成兩半。】
【Gino哭笑不得的將部分丸子包裝起來,又在剩下的丸子撒上了老闆所謂的霓虹風味調料。】
哇!謝謝Gino!看!這是霓虹小吃之一——炸蘿蔔丸子!你看它色澤金黃香氣撲鼻!咬一口……咳咳!好辣!Gino你撒了什麼咳咳咳——
【Gino遞過來一杯水拍了拍被嗆出眼淚的少女的背,然後將老闆給的小調味瓶看了一眼。他好像,真的把辣椒粉給多了。】
不過還是,挺好吃的。
霓虹是一個特別的城市,雖然這裡每天都在下雨咕咕都要發霉了,但是這並不阻擋我對美食的熱愛!哪裡有美食,哪裡就有超級美食家鳩鳩!還有她的終極夥伴Gino!
【yeah!!!!】
誒誒,Gino你說句話呀!【鳩晃了晃Gino,Gino只好一臉無奈的配合她。】
Gino:唔……我是Gino。
【雨聲很大,Gino的聲音較為模糊】
唉算了,Gino霓虹除了丸子有什麼好吃的呀,我們去逛街!這次不怕資金不夠了!
【鳩拉着Gino便走。霓虹真的很大,他們逛了一圈後還是選擇進入一家餐館。餐館老闆很熱情的招待了他們。】
老闆:哎喲兩位裡面請裡面請,這裡的東西儘管點哈!不要客氣!
【鳩拿起菜單仔細看了起來,Gino則坐在旁邊望着窗外的雨出神】
好…好多有辣椒的菜,原來霓虹人都這麼喜歡吃辣嗎!既然不要錢那咕咕就不客氣了!老闆我要這個這個這個和這個……
剁椒虹魚頭,是霓虹的一道特色美食,它採用了霓虹的特產——短尾虹魚作為主料,這種魚的尾巴只有頭部的一半長,是一種專門為做魚頭料理準備的物種。做的時候,廚師會先將魚頭切成兩半,塞入蔥姜料在鍋中蒸熟,然後淋上炒熟的辣椒調料和熱油,這樣就能上桌啦!這魚頭糯軟,肥而不膩,入口咸鮮微辣,肉質新鮮滑嫩,入口即化,回味無窮!!【碗筷的響動聲】那麼,終極夥伴Gino先生!請問您對這道菜有什麼見解!
【Gino在一旁用筷子挑着玻璃球大小的魚眼,聽見鳩叫他愣了一下。】
Gino:嗯……很好吃?
好耶!那麼今天的霓虹美食之旅先告一段落!
【yeah!!】
今天依舊是咕咕給大家介紹霓虹美食,不過這次只有咕咕一個人了呢,Gino他去別的地方買東西啦讓我自己吃點……唉算了先不說這個!讓我們繼續體驗霓虹的美食!
【霓虹嘈雜的街道環境聲】
唉,走了一圈咕咕都不知道吃什麼呢,在霓虹也待了這麼長時間這裡那些大酒店的美食也差不多吃了個遍………誒等等?
【鳩發現了一家隱藏在巷子裡的小餐館,香味從餐館內飄出來,鼻子靈的鳩很快被吸引了過去。】
終於端上來了!香味的究極來源!這道看似普通的羊肉粉絲湯,原料實際上選自霓虹的一種特別的養殖種異想之物魚羊,這種羊表面除了質感如同魚鱗一般的羊皮之外看起來和魚沒有半點關係,但是它的肉質卻如同新鮮的河魚一般細膩爽滑,和平常吃到的羊肉的重油重膻有很大區別。燉湯之後肉質鮮嫩可口,湯汁清爽鮮甜與平常老吃的那些辣菜都不一樣;粉絲則採用店家製作的手工粉,吃起來十分滿足!一碗喝下去整個身子都暖乎乎的!看來霓虹不僅僅有那些高大尚的酒店,這裡的小餐館菜餚也很美味啊。
久住:你怎麼還在這裡,教坊那邊找你很久了。
【想起早上出門Dlyro交代的事,她看向久住恍然大悟。】
久住:快走啦!
那麼本期的霓虹美食圖鑑就告一段落啦,大家下次再見!【yeah!】別走這麼快嘛!我們不等Gino了嗎!
【林泊百科】:
尊師古盧是霓虹層的樓層守護,該地真正的主宰者,魔女會議的領導者,負責管理霓虹的回收工作,統治局內部的代號為鑽石姬。原則上,尊師擁有至高的權力和無上的榮譽,是該地區里不可冒犯的存在,然而平日卻能在鳶尾大學內看到「他」勤懇任教的身影。也有人說,無論教坊中的老樂手,抑或者那位美術系的大學教授,都非尊師本人,真正的尊師正以其他的身份娛樂人間。
傳說,尊師性情無常,偶以玩弄教徒為樂,繼而翻作慈悲,傳授智道。據某些入教時間長的祭司稱,其本人知曉幾乎所有的密法,在聲樂方面亦有着極高的造詣。
【林泊百科】:
建造在彩虹之上,由無數鋼筋水泥和霓虹燈牌構成的超大型都市,整體分為三膜分布,上膜鳶尾,中膜透鏡,下膜黑衣。常年降雨,一年中多達350天為暴雨天氣。烏雲常年籠罩在城市上空,晝夜不明。霓虹是純粹的城市生態系統,動物和植物種類少且污染嚴重,對人工的管理有着極強的依賴性,系統的各個方面都由人工與機械支持。每一個霓虹燈牌代表着一個居民的生命,燈牌不斷閃爍,其熄滅之時即為居民死亡之時。
鳶尾地區直接收到來自無盡海的雨水侵蝕,全地區採用海綿化地基,路面鋪材均為多孔結構,透過多道過濾層,均勻將雨水送往透鏡地區。
透鏡地區多地上明河,目力極佳者可透過河床看到黑衣地區市貌。
黑衣地區為防止河水泛濫,中心城區無地上河道,下水道系統極為複雜,存在大量無市政登記的水道與地下建築。數條河流環繞城市邊緣,河面終年漂浮着未被分類的上層拋棄垃圾,氣溫升高時河水會在夜晚散發出化工品氣味,河內無養殖種存活跡象,但有市民目擊到起源是核污染藝術的異想之物。
魔女會議,當地的著名教派,傳言稱此教可以幫助居民減少罪惡。其教主名喚虹之主,祭司們尊稱其為尊師。該教信仰為彩虹,因常年降雨,彩虹成為當地極難一見的景象,故理所當然成為人們的嚮往。彩虹實則為離開霓虹前往上層附帶的一種現象,亦可看作逃脫「回收」的象徵。
後歷242年3月7日,三會在霓虹髮起抵抗戰爭——虹之戰,該戰爭持續極久,直到原三會首領之一的peregrinus成為先民統一政府元首之刻落幕,霓虹層自此回歸先民統一政府的控制。後歷286年,統治局接管像素塔,霓虹層歸屬新政府。後歷300年,尊師古盧擔任該層樓層守護,霓虹層的職能從人類據點變為異想監獄,以此基礎大力開發第三產業。
一張鳶尾大學的學生卡,是Gino在學校草坪附近意外撿到的。上面除了寫着學生的姓名和所讀院系外還有校卡主人亂貼的貼紙。校卡是該校學生的身份證明物件,於是Gino憑此卡成功進入了校園內
霓虹之聲是由鳶尾大學學生創辦的一個廣播社團。社團宣傳單被設計的花里胡哨,以至於難以看清主題。Gino在鳶尾大學四處調查的時候被路過的該社團人員強塞了這樣一份宣傳單。
學生:這位同學,要不要來我們社團看看啊!
Gino:不…不用了…
Gino在鳶尾大學找到的一份社團導師名錄,上面寫着大部分導師的名字和教授課程。這份名錄最新的修訂日期大概是幾天之前,似乎有一小部分教師信息被替換掉了。
一份使用很久的課程表,上面新貼了幾條社團指導的安排。
Gino:老師你好,您知道歌劇團之前的指導老師去哪裡了嗎?
老師:你說副院長?據說是前幾天老家有事,請了長假,你找他有事嗎。
Gino:是這樣的,我是隔壁美食社的學生,之前和這位老師借了些工具。您知道他的去向嗎,我該怎麼還給他?
老師:這我就不清楚了……
Gino:好的謝謝,打擾您了。
老師:沒事,東西你先保存好吧,他還會回來的。
Gino:了解了。
霓虹無晴日,方坐於窗沿靜觀雨落。
雖時間已至黃昏,但終日昏暗的霓虹此刻倒也和平時沒太大區別。四周瀰漫的水汽滲入皮膚,潮濕充斥着霓虹的每一處空氣,雨如銀簾籠罩整個霓虹。遠處建築隱藏在雨幕里,只顯露出部分模糊輪廓;燈牌亮光微微閃動,倒映出雨落的痕跡;雨水透過地面孔隙滲進鳶尾的地底,行人執傘而行,或急或緩,在街道上形成傘的游龍。
暴雨是永恆的,彩虹本難以現身,但霓虹的人民還是如此嚮往彩虹的出現。
窗外雨腳如麻未斷絕,屋內中人語低聲切切。
「蓮老闆,你在看什麼?」
「只是看看雨而已,沒什麼。」
踏過教坊的大門,一陣強光襲擊了鳩的眼睛。等她再睜開雙眼,迷你裙的少女牽着她的手,向光芒發出的地方走去。她忘記了很多事情,怎麼來到這裡,怎麼和少女相遇,唯獨少女玫紅的髮色,翻越山河冬景,勾起些許回憶。
「久住(Kuzumi)?」她問道。
少女回頭,異色的眸子閃爍着嘲諷幾分:「看來你還記得我。」
「我們……」
她突然分不清,石林那個小小的孩子緊攥的雙拳,與眼前人粗糙的掌心有何區別。一股更遙遠的印象,又透過少女的眼眸傳遞而來。
「我們以前見過嗎?我是說,很久以前,而不是在這裡。」
久住笑而不語,繼續向前走着。
「我們要去哪兒?」
「回家。」
【林泊百科】:
百花教坊表面上是著名音樂專科學校,持續不斷地為霓虹層的大小樂團輸送人才,實際上是魔女會議兼後續三會的總部,暗中操控着霓虹層的大小事務。該校被爆出實質作用後遭到大量遊客圍觀,就此樓層守護鑽石姬緊急發布樓層告知,宣稱三會已離開百花教坊,但該地旅遊熱度不減,引得大量劇院搬遷到此地形成具有霓虹特色的戲劇集群。
「怎麼又是薄荷味的。」
鳩一邊嚼着糖繩,一邊鼓囊着,她被久住帶到魔女會議的總部,一杯茶一包糖繩,坐了一個下午。她正好奇到底是哪個顏色,讓她的味覺出了差錯,久不見人影的久住,此刻終於現身了。
「尊師快死了。」久住語氣平穩,像在說今晚吃什麼,「你不是來見他的嗎,那就跟我來吧。」
鳩當然沒忘記自己的目的,但久住的強硬讓她的心產生了叛逆的抗拒,她本能地不想前去,就像在雛鷹被推下懸崖的第一天。
「他為什麼會死?」
「你心知肚明不是嗎。」
又是這樣,仿佛什麼事都與她有關,她難道在玩什麼垃圾遊戲的續作嗎,現在可不流行同一主角啊。
「我不想去。」
「我們已經到了。」
場景轉換,一個老人躺在急診病床上,身型消瘦,面無血色,高鼓的病肚塞滿了無力排出的髒污,驟然,他咳嗽得像在敲擊破洞的漁袋,下一秒被嘔吐物噎死也不無可能。咳嗽完,肌肉緩和,老人雙眼緊閉,眼瞼緩緩鼓動,證明他還有微弱的意識。
「他是位老人家,我以為他和素檀是同齡人。」鳩直言不諱。
「如果你說他的外表,那麼直到今天早上還是如此。」久住補充道,「他要老死了,鳩,你的哥哥隼,已經無限接近死亡。」
鳩走到老人的床前,越發困惑:「他是我的哥哥,但看着他,我無法想起任何我們的過去。」
「他就是那段過去,你遺忘的過去。」
「那你呢,你是誰?」
「我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是你。」
舞台左端趕來一打白面具,他們翻滾,打鬧,嘻嘻哈哈地移動到舞台中央;舞台右端應聲趕來一幫紅斥候,頭戴鳳羽帽,披掛紫藤蘿,左腳捆右腳,鐵鎖鑄造人群的戰船。舞台中央,一光頭小僧跳出,他舞起花棍,立定擺姿,大聲吼:「來者可是頂上三毛獅,紅鬢將軍的部下?」
「正是你爺!」聲自空中來,形似紫金電,紅煌煌火從胸中燒,足踏百丈冰,木滋焦煤齧,閃爍雷光,長槍搖頭,錚錚靈動。那眉蠶臥卷舒,鼻翼溝和埋氣,猩紅巨口,嗷嗚低哞,怎一個鬼面猙獰。
說時遲那時快,刀兵交錯,兩方對刃來回,火花四濺。一群群士兵紛至沓來,兩波浪潮碰撞消弭,一夜間土丘完成了它千年的成長,二人站立在它堅實的坡上,只是其中一個已失去了頭顱。
少濤濤,老徐徐,人影散淡,風煙渺沙,趕駱人長呼三聲,紅毛獅從土丘生長出來,放眼望去,又是一新紀元。
異想Dlyro給Gino的錦囊,上面記錄了塔組織的信息。
「塔組織已存在近百年,它埋伏在各類研究機構,以師承和論壇的方式發展成員。塔組織的成員們創辦了許多影響力極小的學術刊物,此類期刊極少和網上提供商合作,僅僅供組織成員之間傳遞情報用。期刊作者一般都是組織成員的假名,這些對應的假名和假身份,通常是生物的拉丁名詞加上虛構的地名。
塔組織沒有固定的集合地點和時間,它的成員的真實身份也難以被發現,即使組織了Phigros這般規模宏大的實驗,施行者們往往也彼此不認識,普通人根本無法透過社會關係接觸該組織。
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曾經見過一位塔組織的核心人物,但我不知道他是誰,僅憑我和你的短暫接觸,獲取的信息還是太模糊了。」
Dlyro:我們成為好友了,快來聊天吧~(1:00)
鳩:隊長好!(1:01)
Dlyro:你好[揮手]是鳩嗎?(1:02)
鳩:是我哦(1:02)
Dlyro:看來沒加錯,那明天見,晚安(1:03)
鳩:隊長晚安~(1:03)
———
gino:咕咕起床沒?我先出去了(8:40)
gino:你要十一點後才看PhigrOS,就直接去書店吧,不用來找我(8:41)
鳩:啊,我才起(9:56)
鳩:你在哪兒,我去找你(9:57)
gino:我還在廣場這邊(10:00)
gino:[位置共享](10:00)
———
Dlyro:那邊有動作,暫時別來了。(10:32)
鳩:好吧[失落](10:32)
Dlyro:我早上已經把情報給Gino了,那邊確定虹再現的日期了嗎(15:00)
鳩:久住說是月底(15:21)
鳩:我們真走不了了嗎?(15:23)
Dlyro:現在尊師失蹤,誰也走不了,你和久住那邊保持聯繫,魔女會議最近行為很詭異(15:25)
鳩:其實(15:25)
Dlyro:怎麼了?(15:25)
鳩:沒啥……(15:26)
蓮渡:我聯繫不上gino,他去哪裡了(19:01)
鳩:不知道,他還沒回來(19:04)
鳩:你怎麼有我好友?(19:06)
蓮渡:……(19:06)
蓮渡:[好友等級.jpg]你猜為什麼(19:07)
鳩:哦,你也是我以前的熟人,怪不得看着親切(19:08)
蓮渡:廢話真多(19:10)
蓮渡:今早的搜查什麼情況,你連手下都管不動了(19:12)
鳩:「隼」留給他們的任務,我管不着(19:14)
鳩:你好會偽裝,看到這個語氣,我才認出你和素檀是同個人。(19:17)
蓮渡:我這id幾百年了,自己老年痴呆,別賴別人(19:20)
鳩:那他們抓素檀,最後才抓你,我覺得有問題(19:23)
蓮渡:異想殺手的局限就在這裡,無法直奔本質,那個Dlyro的概念還不完整,稍稍繞點路子就找不到邊了。(19:25)
鳩:我現在列表里有兩個Dlyro,兩個你(19:26)
蓮渡:你等着,我這就切第三小號(19:28)
————
鳩:我現在處於兩難的窘境(19:18)
gino:什麼?(19:20)
鳩:素檀問我你在哪裡,我該不該告訴他,你和追殺他的殺手在一起(19:25)
gino:我跟他說吧,新隊長那邊,放棄任務了(19:26)
鳩:說起來我才發現,我有隊長好友,而且有了很久了(19:32)
gino:你有幾個好友?(19:34)
gino:自動轉接?PhigrOS還有這功能(19:27)
gino:不對,我哪來的你好友(19:28)
蓮渡:我敢肯定,你被你室友傳染了(19:29)
gino:不知道你指哪點,我們還是說正題吧(19:29)
蓮渡:黑衣區域的集體暴動是「六道虹」鼓動的,魔女會議已經追查到了,那邊有進一步的行動嗎(19:31)
gino:據我所知是沒有的,首領換成鳩之後,整個組織都停擺了(19:33)
蓮渡:我現在真不清楚她在想什麼(19:34)
gino:估計她自己也不明白(19:35)
———
鳩:翻不到底,這麼說我應該有哥哥的好友才對(19:36)
鳩:唉,沒找到(19:42)
gino:試試拉丁名呢,比如Hawk、Peregrinus之類的(19:44)
鳩:確實有(19:47)
鳩:怎麼是尊師古盧的號咕……(19:48)
gino:你哥哥不在像素塔里?(19:49)
鳩:絕無可能,我看到他的「倒影」了(19:51)
我在尋找可能性,一道預見的彩虹,在黑衣錯綜複雜的血管上。
人們建造了霓虹,用這顆「眼睛」,去尋找彩虹。彩虹是光在外部的折射,人類的眼睛無法產生彩虹,它的結構,不具備彩虹所期盼的性質。但彩虹是人眼看到的,是捕捉的,是感受的,沒有人參與的彩虹,將失去它的顯現。
直到霓虹成了幻想的牢籠,人們將一切的外物剷除,他們成了這個扭曲社會的基礎,更削弱了它的功用。
也許,解放是唯一的辦法。
燈牌管理會收到魔女會議的回信時還有些難以置信,當今HAVEN群雄逐鹿,遍地黃金,樂意聯合的組織應當是沒有的。雖然對方提出己方是科研單位,沒有奪取統治權的意願,管理會的成員依舊腹議疑雲,只有蓮渡看好這次合作,特別在得知對面的首領是一位叫「隼(Peregrinus)」的年輕人後,更堅定了他合作的打算。
隼是名字,更是暗號,蓮渡言盡於此。
魔女會議的據點定位在一棵大樹的根系深處,只能在地點上空用門牌傳送進去。當他們到達據點時,大廳里只有兩個人影。一個金瞳的女高中生吃着糖繩坐着,另一個粉髮色的女孩,約為十四五歲,站在她身後窺望,看見來人又往後縮了縮。
「要吃嗎?薄荷味的。」女高中生笑着迎接,「我是魔女會議的隼,你就是蓮渡吧,好久不見。」
鏽色羊角錘為進入六道虹集會的密鑰,只有通過測試的個體才能獲得,錘柄長六寸,錘體橫截面兩寸乘八分,通體呈點陣狀生鏽,圖案對應領取個體的代號編碼。
【霓虹層的黑衣地區為防止河水泛濫,中心城區未曾布置地上河道。同時為了滿足實際用水需求,其下水道系統極為複雜多變,又因為諸多歷史原因,其中分布着大量無市政記錄的水道與地下空間。例如位於眾志廣場噴泉下方的英傑圍場,它始建於像素塔歷202年,外觀為獨立的泳池更衣間,使用正確密鑰開門,則可以進入一片牛羊遍地的開闊草原。】
【草原之上寂靜無比,遠處的山嶺銀裝素裹,蓮渡身着深綠帶蓮花暗紋的唐服,手中杵着盤根狀的拐杖,他與牧民打扮的看守者,站在圍場外的層層彩幡下,兩人的身旁是傳送用的圓形地台。】
看守者:(攔住)嘿,密鑰拿出來,瞅瞅。
蓮渡:(拿出羊角錘)怎麼,有狀況不成。
看守者:(掃描圖案)哎呀,說是亞空間導出程序正在遍歷我們層,會利用時間戳錯誤的數據滲透到亞空間內部,盜取核心數據什麼的,不能放進去。你沒問題,進去吧。
蓮渡:滲透,你是說歷史「重演」吧。(收回羊角錘)
看守者:差不多,你不知道,今早我過來值班的時候啊,剛走出傳送台,就看到布蘭達站在外面。
蓮渡:布蘭達,他不是被回收了嗎。
鳩:你給我個錘子幹嘛?
蓮渡:無語。
【鳩查看了該收集品之前的記錄,立刻明白了素檀的意圖。】
鳩:我這就帶人剿滅六道虹!
蓮渡:你再看看!
鳩:請問,這裡是六道虹的集會點嗎?
看守者:你是來賣燈牌的?回去吧,六道虹已經解散了。
鳩:哎?可是……
看守者:反正我也沒事幹,就和你講講吧。最近霓虹的天越來越暗,確實是六道虹做的,但是吧,之後出現了個叫「七」的駭客幫,你知道吧,說什麼既然人都跑了,留着霓虹層也沒勁,不如全拆了,讓幽藍邊界早點去港灣,要死一起死。上面那幫人一聽不得了了,他們在港灣的數據都沒搬完呢,趕緊叫停了援助。
鳩:還有這種事!
看守者:不止啊,我跟你說……
…………
【鳩退出集會點,素檀已在更衣間等候多時。】
蓮渡:現在明白了吧。
鳩:我宣布!賊寇六道虹已被捕獲!霓虹一切正常!接着舞接着樂!
蓮渡:呵呵,不愧是你。
頁面Template:Phigros收藏品窗口/style.css沒有內容。
藍色的天空......
我的腦海裡,莫名閃過幾個月來的畫面,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天空了。
說來遇見他們也是前不久的事情,天空也是。
所以這是哪兒?
霓虹果然,已經毀滅了嗎。
「您醒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人竟是桃面笑顏,直叫我,晴空夢中驚坐起。
「新角色!」
「嗯?」
冷靜一點啊,咕咕,說不定是舊角色套新殼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請勿驚慌,我是今天起擔任您重生指導員的Igallta,請多指教。」
「以及,歡迎回到haven(港灣)。」
Heaven(天堂),果然是死後的世界嗎。
很快,我便再次失去了意識。
[重生]登記處-
Igallta:請隨我往這邊走。
鳩:哦哦!
【重生登記處的大廳中,數萬塊透明屏幕,隨機閃爍着六位數字。這裡每一塊面板都有它的名字,而名為Gino的屏幕上,大大的000000格外顯目。】
鳩: Gino! 唉?怎麼自動跳到一百萬了。
Igallta:鳩?
鳩:來了來了。
HINT: 【重生】 跳轉到1000000後[3],【望影の方舟Six】似乎也產生了變化。
克勞爾:鑽石姬探員,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小隔間的燈泡一閃一閃,讓本來就緊張的氛圍更加緊張,鳩擺弄着手指,看着眼前的法官「先生」不確定地問道。】
鳩:我們是不是剛在群里說過話?
克勞爾:沒錯,就你見到藍髮大姐姐太過興奮,而忘記第一時間匯報工作,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鳩:沒有,剛才讓我補充的異想出逃解釋,我交收集品可以嗎?
克勞爾:我問一下小貝(停頓)它說可以。
Trending:
00:00 Genesis 8:12[4]
02:08 Trecheng Breth Féne[5] 29/92/133/244/255
04:01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6]
06:31
PPPPPPhigrOS_ Project_Stage_ Final_VI_ ArkDoom_Igallta _deciphered
08:31 久等了,接下來,請根據我的指示操作。
HINT:
請不要擊打以下冒牌notes:
EZ:214
HD:185/398
IN:218/495/629
敵人對「方舟Six」的侵入停止了,Igallta比我們想象的要弱。
冒牌note和其他正常note格格不入,所以數note是不必要的,請相信你的直覺[7]。
時隔半年,Trophon重新從幽藍邊界打撈出來,飛行功能莫名穩定了,但核心動力模塊損毀嚴重,於是Gino將其交給機械師Fuli調整。
「還能修好嗎?」
「引擎完全壞了,得換個新的。」Fuli收起手電筒,敲了敲車殼,「怎麼樣,搞個核動力不。」
「不難維護就成。」
「行,坐那等會兒吧,馬上就好。」
Gino信任Fuli的技術,但不相信對方嘴裡的「馬上」,他拿起外套在車場裡晃悠,時值正午,土衛六的天空濛着一層綠霧,外場的汽車也做了舊,此時一輛本該泯於眾人的寶藍色跑車,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裡有故事,他多年來的經驗,訴說着這一事實。
他回到修車倉,即刻詢問道:「外面那台路星67怎麼賣的?」
「報價好像是20GB吧,不過,你有宇宙飛船駕駛證嗎,那車除了殼子還是公路車,裡面構造可全改了哦。」
「啊,以前有,重生後繼承失敗了。」
Fuli笑笑不說話,跨代繼承能成功才有鬼。
「你室友肯定有證,你問她樂意要麼,她要樂意,我現在就賣給你家。」
作為隨機重生制度的執行人,背刺豌豆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在豌豆每一次的重生之後,都會有一道名菜橫空出世……
【豌豆食譜合集01】
高端的食材往往需要可憐的同事犧牲,這天豌豆和我逛街正巧一輛泥頭車迎面而來,可憐的豌豆變成了爛豆……我悲傷的將豌豆的粉末收集起來,放入溫水中充分攪拌…不得不說豆漿真的挺好喝,特別是這種現磨的。
【豌豆食譜合集02】
這天豌豆找我喝酒,他一不小心掉進了酒瓶裡面,我撈上來的時候都釀入味了。
豌豆,一種很好的下酒菜。
【豌豆食譜合集03】
事實證明,豌豆不宜在潮濕的環境下生存。
不過我還是很期待吃下一盤炒豆芽的。
【豌豆食譜合集04】
每當豌豆不小心跳進幽藍邊界,都需要一名悲傷的食客將其打撈上來。
這豆花吃起來有幽藍味,得勁。
豌豆:嗚嗚雪梨膏——我又要出差了——【坐在杯子邊緣噸噸灌酒】
雪梨膏:嗯。這回又被派到哪裡了?
豌豆:啊——好像是,是叫阿刺克涅!我去那裡當臥底!
【「他說的是阿剌克涅吧……」雪梨膏這樣想道。】
豌豆:嗝。如果——如果啊——我暴露了被抓了,你一定要來救——【滑倒】【撲鼕一聲】
雪梨膏:此役難歸,難歸啊!【搖頭】【將日程表里的幾項背刺實施工作改為休息度假】
豌豆:咕嚕,咕嚕咕嚕唔唔唔唔!咕嚕嚕嚕——嚕。【掙扎】
【一封來源不明的求職信,信封上很講究的蓋了金黃色的火漆印,聞起來還有股穀物的香氣。】
尊敬的人事部負責人
您好!
首先真誠的感謝可以讓我知道貴團隊的寶貴招聘信息,給我提供了一個引薦自己的機會。
在眾多的工作職位中,每個人都有一個最合適自己的職位,在養成了每個月重生不下十次的好習慣之後,而我越來越確信自己很適合捕撈破碎數據這樣一個具有挑戰性的職位;我具備着優秀的文化素養,熟悉數據歸納整理流程,並且擁有着面對反覆重生的良好心態。
最重要的是,我懷着一顆真誠、充滿期待的心來應聘,我深信自己可以出色的勝任這項工作,希望貴團隊能夠接納我成為你們的一員。
此致
密斯特兒·賓斯
:「咱們有發過招聘布告嗎?」
:「你說呢?這種沒事找打的,一律騙進來當一次性工具人使就完事兒了。」
記錄:今天破碎數據研究組捕獲了一粒性狀為黃色圓粒的豌豆,似乎是純合子。
豌豆:我在哪?(迷迷糊糊)
【鏟土的聲音,隨後豌豆被夾了起來。】
豌豆:…嗯?誒我——
【陽光照在小花盆上,一切剛剛好…】
A:(看陽台上多出來的花盆)這種的什麼?
B:不知道,一些花種吧?也不知道啥時候發芽。
A:種子不應該種在試驗田嗎?
B:……對哦(開始挖)
豌豆現在很懵。
他來碎數研幹嘛的來着?怎麼還被人抓起來埋了?
可惡,要埋也挑個好盆啊……
【挖土的聲音】
A:(看着被挖出來的豌豆)這不是早上捕獲的那個豆子嗎?咋埋起來了?AI豌豆會發芽?
B:不知道,埋着試試,也許呢?
【豌豆又被人夾起來,放在了一張餐巾紙上。】
A:不知道統治局那些傢伙們會不會來抄阿剌克涅家門,反正先把他扣這再說。
【那兩人走遠了。豌豆在紙上滾動幾圈都沒法滾出去,看來之上還有個透明罩子。豌豆沉思片刻,忽然餘光看見一個黑髮女孩走過來。】
鳩:嗯??炒豌豆!(眼睛發亮)
豌豆:(尖叫)我不是吃的啊!!
豌豆特工捎給雪梨膏幹事的幾封求救信,有些是用泥土寫的有些是餐巾紙疊起來的,但很明顯都被雪梨膏當成玩笑看待了。
雪梨膏:你被抓正好,不用我出手了。
豌豆:?
「To:不幹活的雪梨膏幹事
我警告你,你再不帶統治局人來救我我就要被榨成豆羹了!
身處險境的豌豆特工,敬上。」
一隻白色羽毛的鴿子,但尾巴是灰色的,有時候會發出一些奇怪的叫聲。據說原本是克洛諾斯養的,現在被統治局當做傳信工具鴿。
雪梨膏:豌豆你看,這是鴨子。
豌豆:?這不是鴿子嗎?
雪梨膏:這是鴨子,我賭10MB。
豌豆:行,我賭20MB這是鴿子。
雪梨膏:OK,越賭服輸哦。
鴿子:【拍翅膀】嘎——
豌豆:……【扔下20MB頭也不回的走】
碎數研眾人面對這隻幾天前一頭撞在阿剌克涅牆上暈過去的鴿子陷入沉思。後來這隻傻鳥被碎數研暫時收養起來,平常會餵一點空投小餅乾做鳥食。】
鳩:哇!是咕咕的同類誒!(伸手想去摸)
鴿子:(啄了一口)嘎!
鳩:嘶!(迅速收回手)……錯誤的估計。
【此時謝鳴拎着沉睡的豌豆,從廚房走來。】
謝鳴:送來的正好,我還糾結這豌豆該怎麼做比較好吃,既然這樣那就豌豆燉鴿湯吧。
豌豆:(驚醒)??
雪梨膏幹事使用未知方法從自己身上剝離下的一部分,摻入致死量農藥後被裝進雪梨膏住的同款小罐子送給了豌豆特工。
豌豆大受感動,帶回家後並沒有將其吃掉,而是放在床頭好好珍藏。
又要想別的方法來湊夠當月業績了,雪梨膏有點遺憾。
三級異想之物,靜物種,外形多變,基礎形態為路邊常見的霓虹燈招牌。
霓虹燈牌最初是由TZB委託製作的防異工具,功能為監控對應個體的生存狀態,實際操作中會以燈牌閃爍和熄滅,表示對應個體的損傷和死亡。該異想自中宮紀起,便投放入「霓虹層」和的管理當中,臨時機構「重生登記處」也使用了該異想的亞種「分數告示牌」,用於管理目前仍未下線的像素塔用戶,顯現形式為用0~1000000的分數代表被監控個體的剩餘生存時間。
虹再現事件前後,霓虹燈牌大量出現在中之層的二手市場,其中絕大部分由被監控者拆除,送給組織逃脫的「六道虹」集中售賣或轉化為D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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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步入宇宙深空,噴射引擎轟隆,偏離賽道的小行星帶上,採礦機器遊走其間;遠眺土星南極,巨大鐘面,深邃若白洞之眼。先民的飛船方舟一號,止步於此,在靜止的時間裡,偶爾以海市蜃樓的方式回落。
由遠而近,無數不知刻度的針體,緩慢轉動,或正或逆,即有數年不行一刻的沉寂,亦有靈便者快若光子,自最高處自旋沉降,落入遙遠的內核深處。
那些針體近乎相同,極杆將所有指針串聯,以難以理解的方式,維持着時鐘的運作。也許我們見到的指針,一直只有那一枚,其他不過轉瞬即逝的幻影,填補實數的縫隙,再化作無名的,新的實數刻度,直到不可再分。
看似永不停息的時間,卻和活動的畫面組成影像一般,在它的最小刻度上靜止,但相對着觀察者,靜止卻擁有了運動的性質,歸因是觀察者的運動,還是觀察者的靜止,我們不得而知。
此為時鐘悖論。
鳩名下的宇宙飛船,外觀為信號路星67的仿古老爺車,實際使用者為Gino。該飛船為福洛戈粒子引擎驅動,搭配希洛T-810型火力系統,河海371型反重力裝置,全車採用純虛擬底盤布置設計,搭載設備與外觀展示沒有視覺直觀上的聯繫。
它的原主人是律動星的一位房地產經銷商,他對改造載具的偏好獨特,獨愛接近散架的器物碰撞聲,手感越差的車他越愛不釋手。因此該飛船經歷「盜樂行」變得完整後,原主人很快就將其出給了Fuli所屬的社團。
鳩:這車能開出去嘛。
Gino:能是能,你要開去哪兒?
鳩:哎呀,這不Align大賽要開始了嗎,那邊讓我去監工。
Gino:我還以為取消了。
鳩:抗議的人太多,一群亡命之徒。
Gino:你還會開飛船嗎,還是我跟你去吧,別開壞了,20GB呢。
記錄:前幾天撿的豌豆似乎被鳩小姐吃掉了,唉。
「To:可憐的豌豆特工
如果那樣的話,記得要他們給我留一杯。哦對,要半糖的。
很想喝的雪梨膏幹事,敬上。」
【雪梨膏看着帶着燉湯香氣的傻鴿子搖搖擺擺飛進統治局。】
雪梨膏:好香…想喝燉湯了……等下我是不是忘了要救誰來着?
豌豆不小心滑入幽藍後被打撈起來的破碎數據態,被成功潛入碎數研的雪梨膏裝在碗裡含淚帶回了統治局總部。
雪梨膏:豌豆你看,這是你最喜歡的那個碗,但是這碗好重啊…(手滑)
豌豆:領導,我干不下去了,我不適合這份工作!【綠着臉】
小貝:你哪位?啊,豆啊!幾天不見怎麼皺了?
豌豆:還不是上次的臥底任務!我被碎數研那幫人害慘了啊!我不幹了,我要辭職!
小貝:昂。我批准了,回家找媽媽吧。
豌豆:(張大嘴)都不挽留一下的嗎?
小貝:你走,我不留你。(拍拍手)來人,送客!
【豌豆被幾個前同事抬着,載歌載舞被丟出了統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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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哄鬧着、哭泣着、向着施救者揮舞拳頭,
大地泥濘不堪,泥水、淚水、血水,譏笑騷亂,
前廳又湧進螞蟥群叢,後院且翻來牛虻舞爪。
雨淋淋,淹沒眾人口鼻,獸類掙扎得咿呀怪叫,
無毛的作壁上觀,澄黃的複眼,意茫心
停下這場鬧劇,牙紅嘴裂的,他苦苦哀求!
土中裹泥的白馬,被拽斷了尾巴。
那只是一個,
尋常的現象,
沒有個性,沒有例外,
遮擋它遙遠的餘暉,
重現它原始的黑暗,
然而,
可怕的不是黑暗,
而是人們習慣了黑暗,
便相信了它的永恆。
親愛的朋友們,歡迎乘坐本次「航班」前往月面,目前飛船運行平穩,您可解開安全帶在艙內行動。賬號穩定評級為S的乘客,可前往「微波加熱區」[13]領取禮物一份,像素塔將近關閉,請其餘乘客勿要冒生命危險。
請拿到禮物的乘客前往觀賞區,我們正在駛過小行星帶,閃爍晶體光芒的穀神星[14],正指引我們的方向。
「星河浩瀚,長路且阻,回顧這一切,你又會想起什麼。」
「你也許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旅船是掩蓋未來的虛像,戰車正指引着我們的命運,硬幣擲出以後,正逆的轉換從未停止,前方是毀滅亦是重生。[15]」
PhigrOS已崩潰,模擬結束。謝謝你的參與,願我們在塔中重聚。[16]
親愛的乘客們,歡迎乘坐本次「航班」前往幸運之地,目前飛船運行平穩,您可解開安全帶在艙內行動。
「翻轉個角度思考問題,也許會有新的發現。」[17]
O Fortuna velut luna statu variabilis……[18]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廟會正在如火如荼的籌備之中,提前入場的鳩戴了一頂新帽子,拉着Gino到處亂轉。】
Gino:你看着點,別亂跑迷路了。
鳩:哎呀不會啦!難得見到這麼熱鬧的地方,當然要好好轉轉!等會正式開始了人一多就搶不到好吃的了,更何況稍後還有表演要看呢。
【Gino無奈的嘆口氣,被鳩拉着在廟會上到處吃喝玩樂。】
鳩:(叼着小籠包)誒?Gino你怎麼愁眉苦臉的,是肚子疼嗎?
Gino:沒有…鳩,我要離開一小會兒,你先自己玩,可別跑丟了,我等下就來找你。
鳩:啊?你要去做什麼?
Gino:沒什麼,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鳩有點疑惑的看着他,但還是點頭讓他先去忙。廟會很多新奇小吃看的鳩應接不暇。鳩叼着吃的慢慢走慢慢逛,忽然餘光有亮光閃過,回頭一瞧原來是幾個小孩玩着手中的小煙花。】
鳩:哈嘍呀!你們手裡這個是?
小孩甲:是仙女棒!姐姐要一根嗎!
【鳩接過仙女棒,輕輕一點燃,火花就如流星般散開,又瞬時消歿在空氣里。】
小孩乙:別玩了,要放煙花啦!迎天狗,迎天狗!
【廟會的人們在高聲倒數。3,2,1,頃刻間萬發花火相繼衝上天際,隨後在天幕中炸開,散落成諸多神話生物的形狀,唯有南邊天空,一朵黃綠色的憨笑破壞了氣氛
鳩:(眯眼看天)那邊一朵形狀好怪啊,是故意的嗎。
Gino:咕咕!(點了點她的肩膀)
【鳩回頭,手上還拿着正在燃燒的仙女棒,Gino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後。背後天幕的煙花一個接一個的炸裂開,散落下來的光打在鳩驚喜的臉上。】
鳩:啊,Gino!你快看!好美的煙花!
鳩:煙花太壯觀了!很難想象能有比它更壯觀的場面了!
Gino:是啊,最後一次,自然要隆重點。
鳩:這要放多久,到後半夜嗎?
Gino:聽說是這樣的,群里說等會兒海灘集合,我們趕緊過去吧,日食只持續八個小時。
鳩:嗯,就要離開了,還有點,捨不得。
Gino:再見面就是現實里了。
鳩:我們真的能找到彼此嗎。
Gino:會的,一定。
指縫間的陰影,它到底是什麼,冰封被吞噬,地球這個古老的名詞,早已於字典上消失,那麼還有什麼能導致月球的日食,我踢着腳邊的細沙,在黑暗裡思索。
月面從何時有的海灘,歷史已不可考,從我有記憶起,風暴洋就在那裡,伴着虛構的太陽潮起潮落,又隨日食陷入寧靜。我再次看向它,那不可一日的黑暗,幽深至極,了無星光,吞噬這個世界最後的時間。夢境、囈語、幻想,一切表象的,一切潛伏的,都將消逝殆盡,在它失控的膨脹,不可視的邊界。
它要死了,像素塔的故事,名為Phigros的夢。
真的沒有轉機嗎,我問我自己,問這片海洋,如果我投向它的懷抱,會不會有所不同。記憶在水中,在無盡海中,它會告訴你一切,它訴說着,人們心中最深的願望,一個互相理解的世界已然誕生,只是再次陷入了沉睡。
它會回來,它從沒離開。
「鳩,是你嗎。」
「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
「抓住我的手吧,基站的信號越來越差了。」
「不要再走散了。」
雪梨膏:所以既然你沒有重生,為什麼放着好好的班不上?
豌豆:(沉默)
豌豆:我好悲傷,我又被炒了魷魚,媽媽嫌棄我在家裡呆着浪費空氣,把我打了一頓趕出去了。
雪梨膏:哦。
豌豆:哦。
豌豆:你不會安慰一下嘛?
雪梨膏:好吧,恭喜恭喜。
豌豆:……我感覺更悲傷了。
豌豆:我沒穿制服是因為丟了飯碗,所以你為什麼也沒穿?
雪梨膏:職務調動,我現在屬於節日管理會了。【展示自己文化衫上的圖案】
雪梨膏:你要來嗎,這邊人還是很缺的,一小時80MB。
豌豆:好耶!
雪梨膏:還有幾個小時迎天狗就要開始了,你確定真的要喝?
豌豆:我發誓,我這回不會再醉得東倒西歪鬧事了!【小心翼翼的嘬瓶蓋里的果啤】
【十分鐘後】
豌豆:老闆——哎——溫兩碗酒,再要一碟——嗯——茴香豆!【暈乎乎】
雪梨膏:……
豌豆:我知道!我這回可特地沒點花生米啊對吧雪梨膏——【大聲】
豌豆:不過,說實話啊——你花生米吃多那回,差點被廚子當成逃逸的花生糖半成品叉走了,真是——好險的啊——【非常大聲】
雪梨膏:……
雪梨膏:不行,這樣下去得醉到什麼時候?誤了工作可不好了!必須採取緊急措施讓他酒醒過來!【強顏歡笑】【撈過豌豆脖子】【絞殺】【清脆的聲音】
【厚實樸素的大門被砰的一聲撞開,豌豆特工從門裡飛出,重重的摔在院前小路上。面部模糊不清的臃腫婦女堵在門前,將室內溫馨昏黃的光線遮住大半。】
媽媽:我怎麼會種出你這麼個孽子!你知道這年頭多少人爭着當公務員嗎?你還辭職!
媽媽:你還沒出息呢啊,就開始想着告老還鄉啦?年輕力壯的,養着啃老啊?
【豌豆抱着頭縮在陰影中,嘴唇翕動,淚水在眼眶裡滾滾打轉兒。】
【媽媽的影子晃動,屋內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音。】
媽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拿着你這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給我從這個家出去!
【一大袋不知什麼東西被丟出來砸在豌豆身上,二者均發出一聲悶響】
【似乎是又想起什麼,媽媽轉身蹬蹬蹬走進廚房裡,又火急火燎的出來。】
媽媽:還有啊,你床頭放的那罐大醬!上次你爹撬了塊兒就着饅頭吃了,直接筷子一撂口吐白沫,沒救回來啊——
【豌豆失焦的眼神定住,那是他的好朋友雪梨膏送他的罐罐!可不等豌豆爬起來出言反駁,那精緻的玻璃小罐子便在豌豆眼前被摔下,墜落,炸開,支離破碎。】
豌豆:雪梨膏!不——!
【豌豆從床上猛地坐起,胳膊在黑暗中四處摸索。慌亂之中掃過床頭櫃,噼里啪啦的聲音使他一下子愣住。】
【是夢。】
【豌豆大口的喘着氣,用遙控點亮大燈。果然,經過他方才那一番亂動,原本放在床頭柜上的雪梨膏罐頭被他打翻到了地上,此時正順着木地板的條條縫隙肆意陰暗的流淌。】
【正當豌豆對着這一通殘局發愣之時,終端叮咚一聲,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雪梨膏(同事)】:怎麼不回消息,又意外重生了嗎?
碎數研交給豌豆的替換數據,以郵件的形式發到了豌豆特工的phigrOS終端里。本質是碎數研為對付TZB和延續像素塔而開發的一種病毒。
黑衣人:誒!這不豆豆嘛!
豌豆:……你好?
黑衣人:認得我不?前兩天咱倆還見過面呢。
豌豆:(上下打量)你!你有碎數研的信物!救命啊這裡有碎數研!【尖叫】【飛速後退】
黑衣人:(一把撈過)喏,這是一串替換數據,把它貼在煙花上!聽到沒有?不貼我就把你刀了!
黑衣人:可不准告訴別人哦,你一旦說漏嘴了,我就立馬把你拉到阿剌克涅去,再把重生點一鎖……
黑衣人:下場你懂的吧!
黑衣人:就這樣,要加油……誒,怎麼死了?
雪梨膏:給,你點的茴香豆,我打包出來了。
豌豆:啊?
雪梨膏:我一點沒動,放心吃。
豌豆:不是,那,茴香豆在你手裡,我喝醉時候嚼嚼吃了的是什麼?
雪梨膏:啊?
豌豆:(跺腳轉圈圈)怎麼辦怎麼辦……
雪梨膏:什麼?
豌豆:我把等會兒要放的煙花數據給吞了。
雪梨膏:豌豆,你怎麼那麼傻呢豌豆。跟我走吧,我有辦法。
豌豆:這樣子真的行得通嘛……
【豌豆特工被緊緊綁在即將發射的煙花上。一旁,雪梨膏幹事別過頭去,盡他所能地不在說話時泄出笑意。】
雪梨膏:替換數據只要離煙花貼的夠近就可以生效。除去一系列殺豆取卵這種不符合節日氣氛的方案,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把你貼上去嘍。
豌豆:等等……你為什麼這麼清楚?
雪梨膏:(棒讀)前兩天啊有個豆豆,看到碎數研就被嚇得差點暈過去,碎數研讓他幹什麼他都嗯嗯答應了,他是——誰呢?
豌豆:那是你???
雪梨膏:什麼是我,是你!
豌豆:究竟是你是雙料特工還是我是雙料特工!
雪梨膏:吖,多謝誇獎。
【雪梨膏幹事用一大塊兒雪梨膏堵住豌豆的嘴,隨後拍了拍對方因窒息憋紅的臉。】
雪梨膏:時間差不多了,拜拜。【毫不猶豫的扭頭離去。】
【似乎是想起什麼,雪梨膏腳步一滯,扭過頭來,滿是笑顏。】
雪梨膏:晚上老地方一起喝酒昂!
【話音剛落,倒計時讀秒歸零。雪梨膏猛地按下眼前的按鈕,金色的星星拖曳着尾焰升上天空,綻出漫天花火。】
【萬千像素點匯聚而成的數字煙花在月面的天空塗抹神話,人們在波濤起伏的歡呼聲浪中慶祝着天狗的降臨;現實虛幻交錯,最後的狂歡莫過於此。】
「節日快樂,豆兒。」
雪梨膏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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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
無人知曉的故事;
親情,愛情,友情
編織成註定的命運;
在那遙遠的無盡海
港灣的倒影中
克洛諾斯的鑰匙
終將打開迷宮的大門;
名為故鄉的寶藏
等待冒險者的來臨;
閱讀者啊!
打開封藏的記憶
那是我們
最後的期許
囈語的倖存者
重建的舊港
不存於世的幸運之地
乃淘金者的樂園
走進它:
鹹濕腐爛的鰹魚
水牢泛濫的綠藻
朽木黴菌的熱香
遠離它:
涌浪之上
維納斯舉起斷裂的手臂
滋生蠶食世界的根基
守望之熱情
重臨之欲望
通曉之智慧
歸來之線索
遺忘之承諾
此五者
匯聚時
龍宮門
為君開
位於忘憂宮保護圈外,奇蹟般存在的海底原始森林。人們至今也未曾明白,它存續的原理,只能大致推出,可能是在大洪水期間,無法入城的人們,對生存的呼喚,讓森林擁有了助人類呼吸的屏障,並使它作為異想之物,永久地留存了下來。
奇蹟之森,歡迎汝等
來向真實,去往歸墟
無名深處,暗流涌動
昔日低語,耳畔輕吟
忘憂魂草,無盡廊岸
異想輪迴,終為夢幻
我的父親
教會了我
引發奇蹟的咒語:
想你所見,見你所想
於是奇蹟誕生了
手起,
波掀大海
足踏,
升伏高山
世界因我所見
而變我所想
可這還不夠
我要造一座迷宮
藏着無盡的寶藏
半人半蛇的女妖
牛頭的持斧怪胎
皆為我操控
女妖潛伏於
勇者的夢境
敗壞他的精神
牛頭遊走在
迷宮的關要
摧毀他的肉體
不夠
還不夠!
我藏的寶物
要整個宇宙
都為它服務!
即使是我
也要向它臣服
那天,艾達在整理自己上一世的物品時,發現了虛妄之匣,看上去就只是一個透明的盒子,裡面空無一物,打開之後卻發現張紙片,上面寫着一首詩:
當我尋回,便已遺失。
當我洪亮,便已沉寂。
遠處之外的遙遠光景,並未將我帶去遠方。
而我並未迷失,也並未瘋狂。
是你尚未看清,無界之外的光芒。
那是漆黑夜空,無法阻擋的光芒。
跨越晴空的巨鵬,為清晨的露水徜徉。
只因是你,我留下這束光芒。
摘自林泊百科:
分類: #謎題保管所
詞條:謎題保管所·24225
正文:請找出此詩的出處。
——提供人:艾達
評註:本詩發現在提供者的上代遺物中,盛放本詩的是一個奇趣盒,外觀透明,但無法看到其中的物品。
用具相代指概念,是一種很常見的行為。歷史和傳說中出現的盒子,大部分都會帶來災害,或者看似獎賞的誘惑,盒子被頻繁作為引來災禍的象徵。無論是潘多拉魔盒,還是被帶離以色列的約櫃,盒子中的內容,都是人類最關心的。
來自門圖·佩特曼的回覆:
我知道,詳情請私信。
裝入真正的真理之珠後,虛妄之匣發出柔和的光芒,光罩展開,穿透冰冷的深海緩緩下落,若一顆燃燒大氣的流星。
四個人遵從伯尼絲的指示,儘量讓自己處在光罩的保護中。原本的設計成保護三個人,不過好在三個小姑娘身材嬌小,加門圖四個人勉強擠得下。下落中,聽力極好的艾達,聽到了頭頂迫近的引擎聲。
疑似艾爾帕克的人,駕着一個潛水器,不顧一切地快速沖向四人,想要搶奪這個能進入忘憂宮的「鑰匙」,看來他發現自己被耍了。
「快逃!」
伯尼絲也發現了異象,正準備加快速度,來自潛水器的水雷重重地撞擊在光罩之上。猛烈的衝擊將所有人衝散,他們深知忘憂宮的危險,憑藉本能地想要拿到虛妄之匣。只見虛妄之匣光芒大作,將所有人都包圍進了保護圈,但就在他們即將接觸忘憂宮的外壁時,薩芙與門圖被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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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林泊百科:
分類:#異想之物#六世惡言#詐騙#
詞條:超震動小刀
超震動小刀是六世惡言(發生於666年,利用異想之物的諸多惡劣連環騙局)之一,無相組織號稱其對異想之物有特殊的功能,並通過隨機電車廣告兜售,藉助虛假宣傳銷售套牌產品,高價出售攜帶震動功能的水果刀。該產品原為PUG廚具發售的銳1000系列,後經過電鍍塗裝,作為新產品賣出,過萬消費者因此受騙。
該騙局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經濟損失,乃至人員傷亡。至今犯罪嫌疑人仍未落網,如有疑似人員出現,可向統治局舉報。
—啊啊啊,為什麼這些人這麼喜歡用錄音紙文件啊。
—又找到什麼了?紙質文件的復原步驟可是很考究的,認真點。
—就算你這麼說,不行了,休息一下。
—好吧,我來看看復原的部分。
一月三十二日:
歷史的意義,因人而異。
在真實性上,現在人知曉的歷史和虛構的故事,則意外等價,都是他人的漫漫而談。就算講述者完全記述,現實參雜了觀點後,也會產生一定程度的形變。
那麼真實的歷史該如何發掘,又該怎麼傳遞下去呢?語言和記錄終歸是蒼白的,唯有來自過去的物品,能讓後來的人,窺探真相在時間中留下的軌跡。
能說文字中的過去沒有意義嗎,也不能。我們將多個故事相互比對,相互過濾,就能獲得更加純淨的歷史。而我用這種方法得出的結論便是,忘憂宮並未被毀滅,它仍然存在,就在無盡海底的某處。
當時,艾達走進我的辦公室,眼前滿是被灰塵填充的光線,透過窗戶斜立在地板散落的文件上,我能看出她眼中的不耐煩,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我們來自那個痴迷自然生產的伊塔卡家,所幸艾達是林泊,並不具備接觸家族核心的資格。艾達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開了,因此一直是我在照顧她。
艾達:「你和艾爾帕克還在聯繫?」
伯尼絲:「他一直在 資助我的研究,你知道搞科研是很花data的。」
艾達:「那種蛇頭的……算了,隨你喜歡。」
伯尼絲:「資源不分貴賤。」
艾達:「你又要拿歷史典故糊弄我了?」
伯尼絲:「我們是神的創作, 我們的一切成就都是在讚頌神。這是舊時代一個惡事做盡,但是也資助了許多藝術家的人說的。」
艾達:「聽 上去他的讚頌也包括惡行。」
伯尼絲:「對了 ,如果能找到忘憂宮,要和我一起去嗎?」
艾達:「會被禁止的,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伯尼絲:「我以為你會好奇。」
艾達:「讓歷史歸於歷史,這是你說的。」
"
艾達:「你是不是要走了,因為匣里的詩。」
伯尼絲:「是啊,去奧德修斯港,對方似乎想在無盡海見面。」
艾達:「我應該去的,畢竟提問的是我。」
伯尼絲:「改變主意了?」
艾達:「只是想,出去走走。」
艾達:「有個聲音一直跟我說,別去,伯尼絲在騙你,根本沒有什麼忘憂宮。忘憂宮若虛無縹緲,那麼你們追求的又是什麼,只有這點,我想知道。」
「任何人看了都不會覺得奇怪的挎包,商店隨便就能賣的到。有趣的是,伯尼絲經常會丟東西,唯獨放進該挎包的完好無損,也可能是故人所送的緣故,讓它成為了伯尼絲保留至今的物件。
艾達安全降落忘憂宮後,看到薩芙和門圖兩人失去意識,有些不知所措。伯尼絲則在見到了忘憂宮的瞬間,喚起了塵封的記憶,那是被稱作「通曉的智慧「的,克洛諾斯五魂之一。果然如此,伯尼絲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她向艾達解釋道:「不會有事的,意識還保存在緩存區域,他們倆會醒來的。」
「伯尼絲?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帶着他們去奇蹟之林吧。「
「那你呢?」
「我得去控制中心,我也必須去。」
搬運兩具身體並不容易,艾達幸運地找到了還能用的小推車,在前往深處的路途中,她注意到一個新鮮的足跡,沿着這個足跡,她順利地找到了井。放好身體後,艾達注意到足跡還在繼續延續。
這會不會是,艾爾帕克的足跡?
他到底想做什麼,艾達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跟着足跡走了上去。
艾達跟着足跡到達了控制中心,她看到倒在一邊的伯尼絲,大腦一空。
艾爾帕克沒發現艾達的闖入,此時他已經利用虛妄之匣,反轉了能源通路,不用多久,忘憂宮就將浮出海面,重臨人間。
我成功了,艾爾帕克,不,「重臨的欲望」 仰天狂笑着,憑藉他手中本就有的兩魂,以及門圖處拿到的「歸來的線索」,再加上「通曉的智慧」,忘憂宮的核心,終於為他打開。
伯尼絲的重傷讓艾達失去理智,她的靈魂痛苦地吶喊着。艾達拿出小刀,無謀地朝艾爾帕克刺去。對方反應及時,側身躲來,並奪取了武器。
艾爾帕克驚異於艾達的出現,無魂之人,本不該出現在忘憂宮中。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除非。」
艾爾帕克有個大膽的想法,但這不可能。
「看來你知道了。」
醒過來的伯尼絲從包里掏出手槍,扳機輕叩,艾爾帕克失去了生命跡象。
「檢測到機體失活,需要重生機體。」
「我們僅收集部分死亡信息,然後為您啟動程式。」
「浮點錯誤,已停止啟動程式,感謝您使用PhigrOS,願未來再見。」
伯尼絲抱緊艾達,輕聲耳語:
「一切都結束了。」
「是啊,都結束了,你不該回來的,伯尼絲。」
艾達已不再是現在的她,過去和未來合為一體,封印忘憂宮的枷鎖已然破碎,無盡海的浪潮將吞噬這座城市,覆滅拉瓦缽的怪物二次來襲,七天之內,阿特拉斯將再度毀滅,而這一次,沒有挽救的餘地。
「快走吧,等它醒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艾達按下傳送按鈕,伯尼絲來不及掙扎,消失在原地。
坐在鋼琴凳上,艾達扶上琴鍵,雙手舞動出一段遙遠的旋律,若末日的鐘聲,向虛假的平靜,打出震耳欲聾的一炮。有什麼要發生了,游魚似龍捲的風暴,逃命般離開忘憂宮的區域,接着是保護圈,漆黑的異想之物,攀上外壁,吸噬能量,很快便讓保護圈失去了作用。海水湧入這桃花源,凡他走過的,皆只剩斷垣殘壁。忘憂宮正在塌陷,不過半刻,控制中心也會四面受敵。
「真是一場好夢啊,你說是不是,伯尼絲。」
她的雙眸,透着悲怮的光芒,如果可以,她也不願醒來。
沒有商標,沒有絢麗的塗裝。但有着8T容量,8k分辨率,和一流防抖效果的浮置鏡頭。稱得上是戶外黨必備的運動相機。這是薩芙在告別監護人時,監護人出於情義和對她的了解,從一個小作坊買來送給她的禮物。
可薩芙喜歡這個相機的原因不是這些。這款相機的私密相冊不會像其它相機一樣顯示在相冊列表中,只有對着特定角度連續拍攝三張照片後才會顯示,可謂安全性極高。而該相機的私密相冊中,保存着數張艾達的照片,均標註了拍攝地點。
艾達:薩芙?
薩芙:喲,好久不見啊。
艾達:好久不見,最近都找不到你。
薩芙:工作忙嘛,你怎麼會到無盡海的,我記得這是個黑碼頭啊。
艾達:約了人,本來表姐和我一起來的,結果一個電話不知道去了哪兒。
薩芙:原來如此。
艾達: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多個人安心一點。
薩芙:從出生開始,我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所以就順着自己的喜好幹了很多事情。永遠是去喜歡的地方,看喜歡的風景,愛喜歡的人。
艾達:這不是挺好的嘛。
薩芙:可這是自由麼?
還是因為不知道根在哪裡,所以一直在遊蕩。
艾達:薩芙這樣挺好的,人為什麼要迴避自己的喜歡。
薩芙:那你為什麼在迴避忘憂宮呢?
艾達:伯尼絲什麼都和你說。嘛,那個地方對我上一世很重要,但過去的事我記不清了,現在,我就是我。
薩芙:雖說如此,但你應該去的,伯尼絲說的對,機會只有一次。
【碎數研三號工作室】
—這是什麼型號的機器啊?
—這個是波提切利三代!那個年代最好的運動相機!
—原來有第三代的嗎。
—嗯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第二代開發之後,他們老闆克勞爾被無相組織騙到破產,所有人都認為不會有第三代,但實際上設計師弭兒的設計圖紙已經完成了。
—那位啊,我記得克勞爾和弭兒東山再起後,辦了時鐘鏈接拉力賽。
—就是他們!第三代設計圖紙無法投入生產,弭兒就把圖紙賣給了一個小集體。但這個集體也很快就倒閉了,第三代只做了不到一百個成品,加上品控問題很多無法正常使用,就算買了,收藏者都以為是小作坊的仿品,當第三代根本不存在。呀,沒想到今天見到真品了。
—你小心一點,委託打撈的就是相機的失主,東西要送回去的。
—怎麼,怎麼會這樣……
「說明書:
注意:本產品請與符合規格KN-12的子母空間信標配合使用,使用舊規格信標時可能出現無法預料的錯誤。
通過調整繩索任意一段的旋鈕可以調節自動模式。
請勿使用非官方軟件更改本產品的三種預置模式,可能出現無法預料的問題。
本產品可以額外保存兩種自定義行動模式,可以通過官網下載驅動程序編輯。
驅動程序也可以用來遙控繩索的動力端。
薩芙和艾達跟着定位器來到了一座普通的居民樓,門圖就在最頂層的房間中。
二人來到屋頂,薩芙用隨身攜帶的相機向下伸,拍到了屋內的情況。確認了沒有看守,只有門圖一個人被蒙着眼綁在凳子上。兩個姑娘從開着的窗戶進到室內,解開了綁在門圖身上的繩子。艾達掏出帕拉斯的身份證件。向門圖質問。
艾達:「你為什麼會有這個?」
門圖:「他是我的父親。」
門圖大體記得艾達,她是林泊,林泊不被允許接觸家族秘密。艾達見門門圖眼熟,但記不大清了,伊塔卡家不該存在於像素塔,那近乎瘋狂的血脈崇拜使她噁心。薩芙看出來夥伴的窘迫,替問道。
薩芙:「父親?那你怎麼不是伊塔卡?」
門圖:「哼,我本來也用過伊塔卡的名字,但是因為忘憂宮的事情被這些人追查,就離開了港灣,也換了一個新名字。」
薩芙:「他們為什麼追查你?」
門圖:「那當然是,我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完成了和艾爾帕克的交易,艾達二人提前到達港口,藏在「出航口」的下方。
幾個黑衣人押送着門圖,同行的還有艾爾帕克。他掏出門圖潛水衣的巡航儀,輕轉兩圈目標鎖定「海底」,拿出從伯尼絲處拿到虛妄之匣,正準備和真理之珠合併。
不遠處,已經穿好設備的伯尼絲,拋出了定向繩索,直接沖了下去,一手抓過門圖背帶,同時帶走了虛妄之匣。黑衣人看向伯尼絲出現的方向,卻意外發現了角落的艾達二人,拉響了警報。
薩芙見大事不妙,帶着信標,準備下水。可是艾達卻猶豫地停在了原地。
「門圖被抓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一起去救他。」
「我。」
艾達遲疑了一會兒,她想起伯尼絲擔憂的神色,再度抱緊了薩芙。
「走吧。」
舊款身份證件,可以錄音,自人們離開忘憂宮後不再生產,改為植入式電子身份證。
表面只有擁有者的姓名,其餘信息均儲存在內部芯片。
雖然有嚴重的磨損,但依然辨認出上面寫的名字。
帕拉斯·伊塔卡。
艾達:這個地方沒問題吧。
薩芙:應該沖不進來。看看有沒有丟東西,一會兒咱就出去找統治局舉報黑港口。
艾達:你口袋裡是什麼?
薩芙:好像是大叔掉的東西,我看看,帕拉斯……
艾達:帕拉斯·伊塔卡。
薩芙:他剛才用的不是真名嗎。
艾達:不一定,帕拉斯是伊塔卡家族的創建者,很久之前就重生了。
薩芙:我們去找他吧,把事情問清楚。
艾達:怎麼找,奧德修斯港這麼大。
薩芙:我在他身上裝了定位器。
艾達:什麼時候?
薩芙:秘密。
艾爾帕克:我在外面可都聽到了,把藏的地方說出來吧。
門圖:騙小孩的話你也信?
艾爾帕克: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看來,交代清楚之前,這兩位也要委屈一下了。
艾達:等等,艾爾帕克?
艾爾帕克:怪不得眼熟,你是伯尼絲的妹妹吧。
艾達:沒錯,是我。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你想去忘憂宮對吧,這傢伙知道怎麼去,答案就在這張紙上。紙給你,放我們走。
艾爾帕克:真理之珠放入虛妄之匣,龍宮之門自會打開,這麼簡單?
艾達:就是這麼簡單,想必你也知道大概,他向我展示過,東西就在他身上。
艾爾帕克:確實如此,不過你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艾達:什麼?
艾爾帕克:你們走吧,看在伯尼絲的面子上。
薩芙和門圖和另兩個人走散後,在忘憂宮空蕩的街道中探索,不久地上的障礙物吸引了薩芙的注意。
那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肢體僵硬,全身沒有外傷,雙眼正常閉合,仿佛在睡眠中忽然死去一樣。這個地方處處透着詭異,撤離後的廢墟,不曾腐爛的屍骨,以及那張熟悉的臉。
薩芙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望向身後的門圖,只看到他一點點向着屍體跪下去。最後跪在地上,抱起了屍體,無聲的哭了起來。
薩芙:「你到底是誰。」
抱着屍體的他,未曾回應薩芙,但薩芙似乎明白了,這是一場夢,他們必須醒來。
但,醒來之後,又該去哪兒呢。
恐懼充斥着薩芙,她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一切真理,無外乎虛構與現實的混雜。
現實是一個方向,而絕非一個準則。
當你遇見虛構,請不要忘記。
從過去的夢中醒來。
律動星的物品由音樂編織而成,生活於此層之人無時不在接受着音樂的滋潤,使這裡的幸福感明顯高於其它層。但是這些旋律並不完美,不是因為不夠優美,而是每次一次循環,開始和結尾會有很明顯的中斷。
當門圖第一次從父親的保險箱中找到真理之珠時,並未發現這個球的特別之處,只是感覺到異常的吸引力。後來他發現,真理之珠不若其他事物,總帶着斷斷續續的噪聲和詭異的起伏,它韻律是完美的,並且超乎想象。
【艾達和薩芙到達約好的餐廳,正準備坐下。】
服務員:不好意思,兩位,這個座位有預約了。
艾達:我們就是預約這裡的人。
服務員:請問預約的名字是?
艾達:門圖,門圖·佩特曼。
服務員:不好意思,這和我們記錄的姓名不一致,我不能讓您二位使用這裡。
薩芙:你看這樣,反正預約者也沒來,我們就先坐在這,等他到了,如果不是我們要見的人,那我們馬上就走。
服務員:這恐怕不太合適。
薩芙:預約是有時限的吧,我知道預約時間是六點整,那麼十八分鐘內他再不出現,預約會自動作廢,我們也會直接離開。
服務員:好吧,等您人齊了之後我再過來。
【十分鐘之後,他們意外等到包裹一件,二人略有猜測,還未拆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餐廳,但當艾達看清來人的面貌,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門圖:久等了,那麼我們開始吧。
外觀是一個灰色的方形卡片,外殼可以隨意變換顏色,能融入各種環境中。它可以通過聲吶的原理掃描周圍的環境,能用很低的像素大致還原所處地點周圍的空間,雖然沒有顏色,但足以分辨人物的動作,例如可以檢查出竊聽對象是否在使用紙筆交流。
監聽記錄——4月3日12:20
地點:某處餐廳
注釋:艾達·伊塔卡和門圖·佩特曼的會面。門圖·佩特曼曾出現在奧德修斯港的出海記錄中。
對話內容1:
艾達:你知道這首詩的含義?
門圖:知道但不能明說,有人在跟蹤我,你可以按照這上面的去查,我是為了尋找忘憂宮來的,希望你協助我。
艾達:我對忘憂宮沒有任何興趣。
門圖:那你又是為何把這首詩放到謎題保管所?
艾達:這是兩回事。
門圖:你是伊塔卡家的吧,我記得你。
艾達:那個家族與我無關。
門圖:有些東西是丟不掉的。
對話內容2:
艾達:什麼聲音?
門圖:不好,港口的人來了。
艾達:你幹了什麼?
門圖:沒時間解釋了,快跑!
監聽記錄——4月3日12:20
地點:某處餐廳的包間
注釋:開頭出現卡片落地的聲音,自此以後,人聲響度銳減。
對話內容1:
伯尼絲:我很驚訝你會同意見我。
克勞爾:在此之前,把你的包借我一下。
伯尼絲:怎麼了?這是,港區發的身份卡?
克勞爾:這類竊聽器,會發出一種節奏很特殊的超聲波,儀器一測就知道。
伯尼絲:沒想到他還有這手段。
克勞爾:搞偷渡,自然要謹慎些。你和艾爾帕克是老朋友,我也不介意你告訴他,忘憂宮的秘密,我解開了。
伯尼絲:只憑這些資料?
克勞爾:當然不止。
伯尼絲:所以結論呢。
克勞爾: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忘憂宮外圍很可能是一層沒有實體的防護壁。
即便是在這不安定的年代,艾爾帕克仍堅持使用紙質文件記錄奧德修斯港的出海記錄。這個淡藍色的文件夾看上去分量十足,像一個忠誠卻病入膏肓的管家,手上還握着主人的家徽。
破碎數據研究組從冗餘數據中恢復出了它,這是非常有價值的數據,極有可能隱藏着忘憂宮的線索。
【碎數研三號工作室】
一這兩頁互印的墨跡,我檢查後發現對不上。
一是不是我說的文件頁數和文件目錄的問題。
一嗯,而且不止一篇,應該是有人刪除了底層數據。
一有沒有可能,是克洛諾斯?
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名為艾達的個體在那次事件里泯滅了。
一他既然能復活一次,那就能復活第二次。
一哎,誰知道呢。就讓過去的留在忘憂宮吧。
以「門圖」為關鍵詞進行檢索,得到的記錄:
711/4/14;門圖,科爾勞·西林,里爾德;保證金32MB,未歸
716/6/23;桑托·西林,門圖;保證金20MB,未歸
723/9/4;門圖·佩特曼;保證金24MB,未歸
767/3/3;門圖·瓜加拉蒂,克勞爾;保證金29MB,未歸
Then some one said, 「We will return no more」;
And all at once they sang, 「Our island home
Is far beyond the wave; we will no longer roam.」
——by Alfred Lord, Tennyson[19]
1
空氣沾滿海水的鹹濕
它在尋找一條逃離天空的小徑
上浮,上浮,上浮
浮末追上了恐懼的腳裸
無盡的長廊里
人與海的搏鬥
仍未停息
痛苦,窒息,下沉, 渴望
渴望着,未來的倒影
2
無盡海的傾倒,帶走了數以萬計的生命,站在橄欖樹上,幸運的浮屍駛過它的足下,又落入瀑下淵洞,而更多靈魂,還未游進審判航道,便化作了碎光,化為天地的一部分。古老聖歌迴蕩,這是一場無法退卻的洪水,人類再次失去了家園,無頭的喪家犬,爬上腐朽之木,在心裡暗道,此乃方舟救贖。
而這片海,在等一個人。經過這場浩劫,它不該再被稱作無意識的海,溺死者的呻吟、悲嗥、祈禱,構成了它的靈魂與軀殼,它自認為是人格化的,是人性的個體,所以它在等待,那個創造了自己,又毀滅了一切的存在。無盡海深知,造主沒能逃脫天災,而所有殉難者,必顯現在它眼前。
巨浪滔天,摧枯拉朽,橄欖奔赴它的命運,無盡海也失去最後的立足地,它知道,它等不到了,故事寫到這裡,總得畫上句號。
下次再見,便在忘憂宮了吧。
3
藍得似海,這是舊世界對晴空,最美好的讚譽。但在當時的拉瓦缽,人們頭頂的天空,正是一片無盡的,寧靜的,波瀾暗奏的,異想叢生的海洋。
龍宮紀90年,失去故鄉的人們,在廢土之上的巨塔水箱「拉瓦缽」,建立了他們新的家園,一座倒懸在海上的都市——忘憂宮,也是我此生生活的地方。我的監護人克洛諾斯,是拉瓦缽計劃的總設計師,作為他的助手,我也全程參與了忘憂宮的建設。用旋轉來維持衛星內部的重力,不得不說,這是個天才的構想,當我看到以海為天的草案時,我是真的認為,他們找到了代替十日雅系統的完美方案。
但災難還是發生了。
他說,拉瓦缽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失敗的。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時間也一樣,扭曲與混亂,是萬物最終的宿命。總有一天,無盡海會淹沒忘憂宮,食蓮者將再次清醒,踏上尋找故鄉的旅途。
我無法贊同他的話,即使是距離拉瓦缽覆滅的如今,月面紀743年。今日,我將帶着他的智慧,踏入無盡海的深處,克洛諾斯的碎片,已然集齊。
我相信奇蹟,因為他便是奇蹟。
4
我放出了一個怪物,一個名叫克羅諾斯的怪物。
寫着港灣綜合圖書館的館藏編號。
查詢結果:《一種異想干涉現實的概念操作方法》
摘要:團隊通過解析克洛諾斯之死,運用詩歌傳播模因,成功讓江源二八六區市民產生「天空鐘」的概念,即城市上空存在懸浮的巨大時鐘。此現象持續了196天,與龍宮紀持續事件相同。
頁面Template:Phigros收藏品窗口/style.css沒有內容。
馬蛩蛩,車隆隆,
宇宙伊始,誰在敲鐘。
層雲粉飾,枝節凌空;
聚爆原點,最似無窮;
蔓織華蓋,暉照曦東。
馬蛩蛩,車隆隆,
宇宙伊始,誰在敲鐘。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攆黏新柴杵碎穗,遂綏舊人憶廿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鎮陣甘泉灌佳稼,夾岬苦海道鴆珍。
兢兢業業,
造無生無滅之迷舟,
坎坎坷坷,
集萬眾萬心之望景,
邀她話語,
踏無垠無盡之銀河,
圓我夢境,
尋萬宙萬象之明星。
獨行的夜晚,
渡鴉悲啼着硝煙
瀰漫的戰場,
廢墟傾斜的塵土
升起玫紫邪焰。
戰士暮年,
孤心竭慮,
半步闌珊,
只手何處
黎明。
「一個青年人,廢寢忘食,掏空心思,只為創作天下獨一無二的傑作。」
這本書的開頭,如此寫道。
我們總說,大眾的才是宏大的,群體的才是永恆的。個人的力量微小,不足以生成事物的一鱗一羽,個體的視角片面,不遂人意的造物畸形醜陋。「人」已無用,「人群」真理,早已成為社會的共識,但放眼整個像素塔,仍有那麼一些人,挑戰着世俗公理。
他們追求的,在現實之外,幻想之中,是未完善,不完美的存在,但又是活生生,靈動的現實物。人群總是質疑道,不完善何為現實物,本書到結局也沒正面回答,甚至書中主角志向受挫,選擇了放棄。但實際上,作者用故事本身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可以大膽地說,完美是個偽概念。我們總是奢求像素塔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是客體的,然而我們看到,聽到,感受的,都是我們渴望的,主觀人化的現實。在你們眼裡,她從未存在過,但對於我來說,她一直在,在田間溝渠,在煙火小巷,在你我身邊。」
隨着調查進度的推進,我的心中已蒙上一抹詭異的色調。時光流過無水的河床,頭頂的宇宙漆黑若空洞,星星的光芒淹沒在克勞爾的手電中。他踩在岩石上,指向遠處薄霧掩沒的方向,白砂拖痕的盡頭是擱淺的巨輪。
調查隊創立的第三天,我們按照方舟一號航行日誌,來到名為黃昏基地的人造星球。這是虹之戰地古戰場,戰火和毀滅性武器的打擊下,曾經遍布在這大地上的惡行,已隨着戰爭的結束散如雲煙。現在的這裡,除了海水和白沙灘,只有那艘不知何時擱淺的太空巨輪,阻滯着基地的空氣流動。
起風了,克勞爾凝視空氣中浮起的灰塵:「建造者的影響還在,那艘巨輪不斷污染着周圍的環境,原本的黃昏基地可沒有海洋。」
「一切的答案,領航員都知道。」
「什麼?」
「沒什麼,建造者的呢喃,擾人心煩的東西。引發污染的源頭異想——方舟領航員還在船中。」
克勞爾沒有五官的塑膠臉上,清揚起幾朵漣漪。AI不受異想污染的影響,想要理解人類的觀感,還要多運行幾個程序。
我笑了:「去找她吧。」
【那邊坐在地上擺弄模型的生物,約是十三四歲的人類少女,柔軟的白髮齊肩,但就分析結果而言,髮絲的材料是發白的塑料絲,非自然光照下,可能呈現任何顏色,我猜測該設計具有特殊的生物功能,如果有機會的話——】
弭兒:你想解剖我?
克勞爾:組織切片,不需要解剖。
鳩:她會讀心哎。
弭兒:你要這麼想,也行。
【這是異想嗎,為何感覺在和一位有自我意識的個體交流?】
鳩:你想離開這裡嗎?
弭兒:你是認真的。
克勞爾:鑽石姬探員,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鳩:正義探員,你也去學學讀心吧。
【是我學不會嗎,是我的接口不允許。】
弭兒:按照你想的,也不是不行。
鳩:歡迎加入統一治理管理局!你可得好好教你這位前輩啊,你說是不是,正義探員?
【我討厭謎語人。】
社區維護管理員您好。
我是最近獲得土星登錄權限的一名林泊,設備編號00000201,塔內位置方舟塔,獲得位置阿特拉斯。
嘗試註冊貴平台的時候,貴平台提醒我「檢查到異想污染,請重試」,我對此非常不解。就我所知,異想污染是未成形的異想,又或者是異想散發出來的模因影響。受到污染的居民一旦重生,異象污染就會消除,因此我認為我是不存在這種情況的。
暫時不註冊也沒什麼損失,我也就沒第一時間聯繫你們,但是今天早上九點,我並未訪問貴平台,你們的危險操作提醒不停彈出到我的視覺界面,最後還取消了我臨時訪問林泊百科的權限,請問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無法訪問百科資源,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日常生活,希望貴社區能早日給我回復。
來信者 納貝流士
方舟一號的發掘工作已接近尾聲,方舟領航員弭兒與異想文學顧問納貝流士,曾於文物陳列室進行過如下的對話。
「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嗎。」
「沒有,百科權限又沒了,查資料也做不到,還是老原因。」
「你還是去情報部看看吧,民用污染檢測儀不准。」
「我可沒有自投羅網的興趣。」
「哦,是嗎。」
【林泊百科】:方舟一號是一艘擁有現實2090年科技水平的宇宙飛船,計劃建設於塔歷五世紀,實際投入航行時間為六百七十三年,它的航行也象徵着新生紀的開始。後期調查中發現,方舟一號的整體結構和零部件設計完全符合物理模型模擬,可在林泊現實中復刻。據《方舟一號開發記錄4601232》顯示:「這次力學模擬借用了彼岸的運算資源,因此整體可行性還需要兩到三個月才能得出。」可見方舟一號的設計並非人類主觀臆想,而是有充分的現實基礎的。
【林泊百科】:就最新的廢墟發掘資料可知,方舟一號的兩側分別配有三排三百八十四隻主船槳,加上尾槳、輔助槳等一共七百七十三隻船槳。這便帶來了兩個疑問,一個是設計者為何要為宇宙飛船設計古老帆船的船槳動力系統,二是為何又是七百七十三這個數字。
第一個問題,研究者們始終未找到答案,第二個問題,卻如達摩克里斯之劍,懸置在像素塔的頂端。七百七十一年,幽藍邊界不斷上移的紛亂紀,七百七十三這個數字,頻繁出現在各大追憶活動中。不僅是方舟一號的船槳,還有二代地表挖掘出的石板,TZB解密的初始人員名單等等。《流浪人》中寫道:「像素塔一年有三百七十七天,這一違背現實的設計,也讓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像素塔的預計運行期限大大縮短,變為正好鏡像的數字,七百七十三年。」我們仍未知,這隻有作者的虛構,還是真有其事。若《流浪人》的記錄皆屬實,那麼我們可能要做好離開像素塔的準備了。
[搖搖車主播已加入群聊飛行棋研討會 ]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晚上好!歡迎新成員!
搖搖車主播:晚上好,這裡是搖搖車主播
灋轆轤:你是?
搖搖車主播:你是?
灋轆轤:弭兒探員,是你黑的「忘憂宮」終端吧。
搖搖車主播:嘖,真敏銳啊,克勞爾
灋轆轤:投訴信又來了,我先去處理一下
度假勿擾:這個群也熱鬧起來了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是啊,是啊
搖搖車主播:我們群為什麼叫飛行棋研討會?
度假勿擾:因為只有四個人,所以叫飛行棋研討會
搖搖車主播:那為什麼不叫麻將研討會
度假勿擾:因為真有麻將研討會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因為真有麻將研討會
灋轆轤:因為真有麻將研討會
搖搖車主播: [疑惑 ]那這個群是幹什麼的?
度假勿擾:部門群,雖然部門已經解散了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對哦,把Gino拉進來怎麼樣?
度假勿擾:沒問題!
[是誰世界末日還在還車貸已加入群聊飛行棋研討會 ]
[是誰世界末日還在還車貸已修改群暱稱為無關路人吉諾 ]
無關路人吉諾:這是什麼群?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之前不是說PhigrOS現在不給建群了,Align大賽需要個聯絡器嗎,正好這裡人齊了,就不單獨架設啦~
[無關路人吉諾已修改群暱稱為駕駛員吉諾 ]
駕駛員吉諾: [奮鬥 ]了解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已修改群暱稱為領航員鳩 ]
[領航員鳩已修改群名為路星67大勝利( ̄︶ ̄)↗ ]
3月32日
[出差中已退出群聊飛行棋研討會 ]
[克勞爾已加入群聊飛行棋研討會 ]
度假勿擾:?
克勞爾:冰封層樓層守護謝鳴已下線,善後工作將由本行政AI——「正義」接管。
度假勿擾:無語凝咽.jpg
[克勞爾已修改群暱稱為灋轆轤 ]
度假勿擾:什麼飼養員行為?
克勞爾: [偽裝 ]
度假勿擾:好吧,灋轆轤,你說的撤退工作和之前的公告有關嗎?
度假勿擾:「緊急通告:即日起關閉港灣至冰封的所有穿梭線路,恢復日期待定。請滯留人員即刻撤離,如有特殊情況,請及時聯繫下述救援電話;320-1100-0911-5。」
灋轆轤:是的,您發的是TZB確認像素塔即將關閉後,立即編寫的全塔通知。樓層守護的內部通知如下:
灋轆轤:下四層預計於9月20日被幽藍邊界完全吞噬,但就目前的亞空間逃逸程度,極有可能提前至八月份,請各位樓層守護做好協助居民撤離的準備,相關流程詳見《樓層守護操作手冊》第七百六十一條至第八百八十二條。
度假勿擾:等等,你們這個內部通知,所有樓層守護都收到了嗎?
灋轆轤:此前已單獨發送給「編輯器」謝鳴,其餘仍處於無人查收的狀態。如果您能聯繫「鑽石姬」、「忘憂宮」,請儘快通知他們。據我所知這兩位都不在當地,如果您能聯繫到代理人也是可以的。
度假勿擾:我聯繫不上,這是你們的工作,再說小貝呢。
灋轆轤:很遺憾,阿特拉斯和霓虹的代理人都不在記錄當中。唯一有權限查看守護日誌,並且與你們一直聯絡的「死神」閣下,目前因算力不足,暫時退出像素塔的管理。
度假勿擾:我是說,現實里講一聲不就好了,那倆人都在首都哎。
灋轆轤:你應該知道,行政AI表面上對PhigrOS計劃一無所知的,對吧。
度假勿擾:打擾了。
7月9日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哈嘍,哈嘍,有人在嗎!這個群是幹什麼的啊!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有人在嗎!有人在嗎!哈嘍!哈嘍!
度假勿擾:你吼嘛啊吼!會看群名不會!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會啊,可我也不玩兒飛行棋啊!
度假勿擾:壞了,前統領失憶了
灋轆轤:看來是這樣的。
度假勿擾:@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你翻記錄!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哦!原來如此!那個《樓層守護操作手冊》在哪裡啊!我找不到啊啊啊!
度假勿擾:你在霓虹嘛!問問你的代理人!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在啊!他沒了!剛沒的!
度假勿擾:OO!
8月1日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我現在比較糾結,要不要告訴吉諾,其實我就是樓層守護
度假勿擾:說說說,趕緊說,你猶豫的時間,幽藍邊界都跑兩圈了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但是吧,尊師這些事,也不是咕咕干的啊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反正要待到邊界到達前最後一刻,最後再告訴他也沒問題吧
度假勿擾:我總覺得,這一幕很眼熟。
灋轆轤:我也覺得。
8月29日
度假勿擾:鑽石姬!霓虹的異想是不是你放出來的!
度假勿擾:你OO的,你OO吧!
灋轆轤:用戶正在重生中,等igallita那邊的消息吧。
8月31日
美食評論家在線翻車:朋友們!來到港灣最高點,重生管理處!天吶,好多藍髮大姐姐!
度假勿擾:她還怪高興的。
灋轆轤:不吃教訓。 【弭刻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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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宣布展開對調音怪盜的調查以來,本組收到了251460件熱心市民郵寄的收集品投稿,其中78%的收集位置為律動星首都Khalid,9%采自港灣巨人堤道,其餘零零總總分布在霓虹、二代地表等地。這些收集品有的是記錄調音怪盜的文字、錄音、圖片、視頻,有的則是被調音怪盜修理過的物品,後者直接記錄了怪盜的行蹤,也為本次調查工作提供了堅定的基石。
…………
最後需要感謝「不願透露名字的TZB」的大力支持,雖然很可惜,該市民捐贈的《673:律動星盜樂行事件 亞空間副本》壓縮格式錯誤,本所至今沒能打開。但是TZB盜取基站數據的勇氣可嘉,貫徹了破碎數據研究組「能偷絕不挖」的先進理念,值得所有碎數研同好學習。
大型調查《盜月行》已完美結束,感謝參與,各位辛苦!我們下次再見!
附件:檔案整合文件
你聽說了嗎
昨夜的雞鳴
今早的狗跳
你聽說了嗎
你不知道
街頭巷尾
一片喧譁
你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
粉飾的現實
流言的真相
我來告訴你
偷走我吧,調音天狗
你偷走很多人,為什麼不偷走我啊
我也是白玉的微瑕,地板的塵沙
我也是秋雨後的暴寒,陰靄天的晚霞
偷走我吧,調音天狗
為了讓你偷走我,我能付出任何代價
我能付出妹妹的淚珠,弟弟的慟哭
我能付出冷卻的壁爐,空蕩的家
調音天狗,請聽我說話!
你到底在尋找什麼,為什麼不回答!
【該光盤記錄了盜樂行當晚律動星所有發生變化的數據點,但因其文件格式不符合公有傳輸協議,所以無法被組內設備解析。】
—這格式是不是有問題,便捷工具沒法解壓。
—扒基地後台得到的數據都這樣,只能在塔內展開。
—還得去律動星不成?那地方現在施行准入管制,673年前沒有登記過的個體都不能再訪問了。
【第一次展開_】
—感謝您的幫助,這邊挖掘工作馬上就開始,我的同事說您有一個特別的要求,能具體說說嗎?
—沒什麼,聽說碎數研很會找東西,我朋友的相機那期間丟了,麻煩你們找找。
—只是相機的話沒有問題!還請您提供一下型號和運行log。
—好的。
【第四次展開_】
—還沒找到嗎?
—幾個時間切片都找過了,沒發現協助者要的相機。
—換了四批調查員依然沒有發現,不會被副本提供者刪除了吧。
—等等,換個角度思考,我們拿到的是正在修復中的律動星,有沒有可能那台相機也是星球的瑕疵呢?
波提切利二代相機的誕生無疑是一場運動相機愛好者的狂歡,該機搭載的地理信息記錄功能被用來增強畫質,足以將細節和光影調整到專業相機也無法企及的程度。不過今日有用戶反映,該相機在濫用這一功能。
也許你們曾聽說過波提切利二代機拍出過的完美月亮照片,可是有用戶發現,如果被拍攝的物品是任何圓形的淡黃色光源,該相機也會把這個光源作為月亮看待,並為其添加月亮表面的紋理。
【圖片:波提切利拍攝的月亮】
【圖片:波提切利拍攝的與月亮重合的圓形路燈】
極限運動家坎風-萊斯波斯(Kafon)認為這個功能並不會影響到他,因為他多數情況下都會把相機對準自己。
如何定義旋律的好壞?和聲、悅耳、主觀欣賞?人們在不同角度,有着不同的思考,總能評個高下。
那麼如何評斷旋律是否缺陷呢?旋律自形成起,便不可能有缺陷,它是由不同音高、時值的樂音規律排列的結果,哪怕破壞它的內在穩定,也可稱之為變式、奪奇,如何能叫它先天不足。
如果不是在律動星,這一討論必然是偽命題。律動星的居民有一套自己的判斷方式。這顆星球上的物品皆可化為旋律,而形成完整旋律的,又必然符合閉合曲面規則。因此物品對應的旋律又總是循環的,重複的,無論從哪裡開始都能拼接至隨機的開頭。
物品旋律化的過程中,物品首先將散作無序的音符漂浮在空中,播放階段它們會循着物品表面的線條編織旋律,最終重新變回物品。故而,人們認為旋律化是一個連續性行為。但奇怪就奇怪在,每次旋律化就像是光碟放進老舊的讀取器,總是會在意料不到的地方卡頓。
因此人們堅稱律動星的旋律是有缺陷的,而這種缺陷與生俱來。
韻律星,最適宜居住的樓層。物品中帶有旋律,越大的東西,唱得越久。所以總是有小孩子在幻想,如果太陽能化為旋律,會是怎樣的樂章。
可是Linsa喜歡月亮,當夜深人靜時,她會走出房屋,在草坪上跳起舞來。沐浴着月光的物體如果化為旋律,聽起來會有些許的不同。她聽着每一棵野草,每一根圍欄。恍惚間,她抬起頭,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注視着一直掛在天上的月亮。
如果月亮也能化作旋律,會是怎樣的樂曲呢?
她終於將目光從月亮上離開,回頭時,卻發現了很久前她丟失的玩具小熊,正坐在庭院的石凳旁邊。她興奮地跑過去把它撿起來,但是沒有像外面的人想象中一樣,迫不及待地把所有東西化為旋律欣賞。她抱起小熊,在周圍旋律的包裹中遲疑着什麼,時間和她的思考被月光下的旋律沉默地推進着。
很快,來自欄杆的旋律打斷了這一片沉默。G調收尾尚未完成的情況下,唐突轉為了C調。她立即停下了欄杆的旋律,緊接着停下了周圍的一切旋律。這篇草坪真正回到了沉默之中,她仍然抱着小熊,保持着一樣的沉默,不同的是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在遲疑什麼。
她小熊的旋律在每次應該結束的時候,總會突然蹦出前面的重音,然後繼續進行最響亮的部分,讓她聽起來非常不舒服。但是她還是選擇聽一遍,也許是過於想念自己的小熊,也許是懷念那被驚嚇到的感覺。
這一次小熊的旋律,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太一樣。是她的記憶模糊了麼?不,這是她最喜歡的小熊,這次的旋律就是不太一樣。而且旋律十分舒適地結束,在適當的休憩之後繼續開始了下一段樂章。
她小熊的旋律,好像被誰修好了。
採訪對象:Khalid熱心市民莫先生
採訪影像:
【背景音比較嘈雜,似乎在一個熱鬧的街區,人群的說話聲中還混雜着不同風格的樂曲。】
【莫先生看起來還有點醉醺醺的,他抓了抓頭髮,似乎在努力回憶當天的情形。】
記者:您是這裡常客嗎?
莫先生:嗝,怎麼了……
記者:請問當天文玩核桃失竊一案發生的時候,您在場嗎?
莫先生:這個呀,我,我看到了,那個小偷,我還拍照了,諾,就,就這個,就是距離太遠!模模糊糊的。我那天剛從靜協酒吧出來,想透透氣,用我這個新相機,拍拍天空,然後就拍到了。哈哈,沒有更多啦,只有給你們看過的那一張……啊?你們沒看清?來,再看一遍,看清了嗎。不得不說,他飛得是——真的快!我這麼好的波提切利,也只能抓住那短短的一瞬——
記者:如此。那您有沒有注意到一些特別的地方嗎?
莫先生:啊?特別的地方?嘶,我想想……【莫先生對着鏡頭做出了一個V字手勢】他就是這麼做的,對鏡頭比耶,是不是很有趣哈哈哈……
一隻十分常見的八音盒,根據郵寄人和附帶的信件來看其主人為Khalid克林酒館老闆露莎·克林女士。該八音盒外形為小提琴,底板上刻着其主人的姓名,無需發條或者電力驅動只需要拿在手上幾秒鐘即可演奏,製作精美具有一定的裝飾作用。信中寫道,因為各種問題,該八音盒在樂曲播放結束後都會因為復位而發出少許噪音,一般會由露莎女士親自調整至原始狀態來解決該問題。
「……但是有一天我發現本來放在櫃檯上當裝飾品的八音盒不見了,我的天哪,這可是我丈夫送給我的禮物,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那時候把我急得呀……我問遍了客人看到我的八音盒了沒有,客人都不知道它去了哪裡,那天晚上我還哭了好久……」
「說來也怪,難不成真的應了那句一個東西丟失不去尋找的時候就會自己出現的話,在一周後我驚訝的發現丟失的八音盒自己回來了,而且就放在一堆酒杯後面!當然不可能是我放在那裡的,我可是這裡的老闆什麼東西放在哪裡我可一清二楚!」
「於是我把它放回原來的位置了,照常打開開關放我最喜歡的那首舞曲,接着我就做事去了——這個八音盒我是熟悉的,一首曲子大概三四分鐘,在結束後我就要回來重新復位一下,是的這挺麻煩,畢竟是老款式了,況且這在律動星也是不可避免的問題。但是那天我忙着接待客人了沒有管它,等我回來的時候它依舊在放那首優美的小提琴曲,沒有任何一點異常……這太奇怪了,於是我又重新計算了一下時間,這首曲子一共三分二十三秒,和以往不同,旋律的淡入和淡出沒有半點違和,我聽了幾年的雜音就這麼消失了!我甚至懷疑這還是不是我的八音盒,但是底下鐫刻的名字又分毫不差……」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挺想把它拆開看看裡面是不是多了什麼特殊的零件之類的。我聽說您們這正在尋找這類的物品,我就把它寄過來了——哦對,如果可以的話,各位可否能來酒館喝幾杯,我再和您們詳細說說。」在信的最後,露莎女士這麼寫道。
【卡頓】
……好果子吃?我們這隻有好的果核,好果子你得多刷兩下去隔壁直播間買,哎歡迎這位尾號4F69的朋友回來,別的先不說,記得點開菜單領張包郵優惠券,除了下四層都能送到家門口哈;就想嘗嘗我這兒的果汁?嗨呀您可別揪着不放,我去二代地表收菩提時候嘗過拿果肉壓的汁,嘖嘖,優點全長在核上了真得一點都不推薦。來來來朋友們就算是路過啊也別急着走,再坐兩分鐘就有抽獎!給你們說昂,塔人不騙塔人,我這雖然是小本生意,但回饋朋友們絕不搞什麼次品,這波啊,就抽我背後店裡非賣品柜上擺的!
【拖凳子一長串噪音】【合頁絞動聲】【視角上仰放大】【重新對焦】
來帶朋友們拉近看一看啊,這條手串,料子來自店裡新到的一批響髓玉,光滑通透不硌手,顏值耐造色彩多,到其他樓層旋律照樣響,就是隔個小半年得回律動星打卡充回電。脆度怎麼樣?只要你家地板不咬人掉地上連個印兒都磕不出來;能點歌嗎?人家旋律是天然的你也不能強迫人家呀畢竟只是個石頭對吧,我們有按曲風大小顏色分類點點下面鏈接就能看到,猶豫不定我們也有盲盒款按尺碼隨機發貨,再不濟的話歡迎來店裡挑,地址營業時間主頁寫得有,感謝各位的關注啊感謝關注;嬰幼兒能用嗎?給小孩兒買玩具還是推薦去專品店,哦是嬰兒林泊啊那隨意了多聽音樂有助記憶恢復,不過推薦讓他自己選免得不喜歡;看起來好好吃?不是養殖種不要亂吃;有異想等級檢定證書嗎?有,商品頁往下劃一划,一級靜物种放心買;能不能換個角度打光?我舉着燈給你轉兩轉昂,噢,是想看自然光下效果啊,可以嘛,朋友們的事舉手之勞罷了。
【視角抖動】
好我把終端別胸口上了,現在帶朋友們去店門口照照,嗯往後退?退什——
【視角劇烈晃動】【重物摔地聲】
【大量彈幕划過,幾乎擋死直播畫面,1.7秒後直播錄製者啟動過濾功能,畫面恢復正常】
我(嗶——)我手串子!!這群(嗶*嗶*嗶——)怎麼敢在大馬路上飛車搶劫?朋友,朋友們別激動,主播我他(嗶——)的第一個咽不下這口!真以為就你一個有車是吧?真覺得就你跑得快是嗎?誰還沒有當鬼火少年的時候!掐表從現在開始算,主播要是半小時追不回來一小手串子,立馬給直播間的朋友們!把同款!抽上兩,百,個!
\「來直播間的朋友們,追上一個了昂,嗨!看我這速度,沒得比!我們現在衝上前直接算賬了啊。」【引擎轟鳴聲】【拍喇叭】「喂!啊邊啊個老表!你搶我手串是要整釀名堂?」【猛拍喇叭】
【抬起一點頭盔面罩】「啥?你說額?額滴個娘你別空口污人行不。」
「你擺跟我日白,七八分鐘前你是不是路口拐彎挆着釀東西?」
「莫有感覺,就覺得有個啥片兒把車頭頂滴多歪了一下。噫,你咋還比着攝像頭捏?哦你是不是內個,鑒寶滴內個博主?」
「你擺跟我扯別的!你在路口挆着我啊哈,給我一個寶貝手鍊摸走逑噯!」【猛拍喇叭】
「哎呦呦呦,見着紅人兒哩!大博主額老喜歡看你直播,你幫額看看俺這大鏈子成色咋樣?」【一擼袖子,從手腕上摘下一個核桃串丟過去】
【下意識接住】「哦呦,整得成忙只串,這跟包漿老實紅啦!紋路品相都不錯,朋友們來看過來哈,這件手串,在其他樓層看已經沒什麼缺點了,但是呢放在我們律動星啊,就會有一個旋律聽感上的問題,一顆核一個調兒,串不好就容易混音地獄。」
「還是博主你會看!額耳朵糙,盤了百來年都沒的啥感覺。」
「這種情況啊,自己不介意就放着不用管了,想好好保養的話我回頭給你介紹個懂調理的加工師傅……等啊!你給我串兒瞧是搞釀干殼兒!給我的拿過來!」
「誰搶你串子嘍,額說嘞莫拿莫拿!」
「你沒拿不能說你們沒拿給活?都是我粉絲朋友啊我也不縱整你,搶我手鍊那個同夥往哪邊跑啊我去追他!」
「額就納悶咧,哪兒啥時候還給咱掉下來個車伴兒?」
「你還講!你把我撞到半空中時候,我明明看見你後車筐上坐着一個!」
「你才車後頭坐着一個!」
「啥?!」【聲音變調】
「甭急着回頭咧!前面有卡口!剎車!」
【鏡頭視角被猛地下壓】【尖銳的輪胎刮地噪音】【一片漆黑】【警笛鳴聲漸響】
「……我(嗶*嗶——)!一腳沒給我脊椎踩斷了去!」
【腳步聲】「博主誒你好着麼博主?!」
【畫面重新亮起】【光線雜亂閃爍】
「人沒事,朋友們不用擔心。等下子!你手串哪去了噶!」
「誒!」
「也着偷啦!」
三顆外觀品相上乘的文玩核桃,其中一顆已經碎裂,露出塑料質地的內里。郵寄人是一位居住在律動星的少女,對方在附件中寫道:
這三顆塑料核桃均來自她父親被怪盜盜走又歸還的核桃手串。手串初回到手裡時顆顆顏色不一,形同沒盤勻稱的失敗品,這導致失而復得本有點歡喜的父親破防大哭,鬧騰之餘將手串丟出窗外。在收拾過殘局後,她注意到其中一顆核桃已經開裂,裡面居然是塑料的!考慮到自己倒霉爹柔弱受傷的心靈,她在比對旋律撿走其他兩個塑料假貨後將剩餘的核桃擺在家裡窗台上。
調查組收貨一段時間後,這位少女再度發來郵件:她的父親終究還是沒能躲過二次打擊——剩下的文玩核桃陸續發芽了。她將發芽的核桃埋進了花盆裡,希望父親能有些慰藉,或者說不要再執意把那些油嫩嫩的白芽也薅到包漿。
發生地點:靜協酒吧
「你確定是這一段被修復了麼,我覺得這裡還不是很完美。」
這是律動星最昂貴的威士忌酒,名自傳奇極限運動員吉克·萊斯波斯。一杯就可以買下一顆衛星。
「你就拿你剛喝過的這杯酒來說,它的價格不會影響到它的味道,但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它的價格,你會想再喝一口然後真的感覺得到一些不同。這個時候,這杯酒的味道就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痕。」
【韻律星第三大道114號,靜協酒吧,一間辯論者的酒吧。酒吧禁止物品旋律化,違反規則的客人將會被請離。但在這裡,討論不受任何限制,只要有理,任何話題皆受歡迎。大批辯論愛好者聚集於此,火熱的辯論氛圍街頭傳到巷尾,人們為有理者振臂,為堅定者喝彩。】
【673年年關,市長邀請靜協酒吧的辯論者參加一場公開辯論的節目。起初沒人在乎這次作秀,直到全塔的主流媒體長槍大炮地對準這一小小的辯論者酒吧,人們才意識市長是要來真格的。】
市長:我來這裡,只干一件事情。辯論,還是OO的辯論!
暴脾氣:知道的曉得你辯論,不知道還以為你來打架的呢,說吧,到底要辯什麼?大家還等着開席呢!
市長:天狗,是你們這齣的吧。
【喧譁聲湧起。】
理中客:有一說一,你要講熱心莫先生採訪里的照片,確實是酒吧門口拍的。但是!誰能證實照片裡的影子就是怪盜。所以!我認為應該從常計較,先從調音天狗到底存不存在開始討論。
不動搖:我看那個影子,就是朵雲!哪來的怪盜,證據呢!嘿,那邊的秘書,你們證據呢?
秘書:那個,市長。
【喧譁聲湧起。】
市長:別吵!我當然有證據。這核桃就是證據!
暴脾氣:咋地?
市長:神秘失蹤的手串兒,現在還回來了,你看!跟沒盤過一樣,白潤!哎哎哎,別急着否定我,東西掉沒掉換,有旋律為證,旋律是死的!而且啊,這旋律還被修復了!
暴脾氣:臥靠,還真是。
理中客:回到問題本身,這只能證實可能確實有這麼一個異想,可以修復物品的旋律,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就是照片裡的影子?總不能因為他們出現在同一地點,就判定他們有因果關係吧?
市長:這裡是像素塔,一切皆有可能!
【喧譁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理中客: 辯論的最後,我們討論調音天狗如果存在,又涉及到調音天狗的形態學、行動規律、可能出現的背景等等。我認為這已經不是在討論它是否存在了,而是在製造一個它「已經存在」的語境。
市長的幫手:你說的對,但我們需要向市民解釋,為什麼被盜物品的旋律都被修復了。
理中客:所以我可以這麼認為嗎?你們在通過擴大影響,來製造異想!
【喧譁聲已經溢出了酒吧。】
市長:你覺得人們所說的調音天狗是什麼?是月食中偶爾出現的現象,還是一個精神的寄託?
理中客:你迴避了我的問題,是否表明你認同我的觀點。
市長:不不不,我只是為市民說話。
【辯論會結束後,本台記者採訪了現場的圍觀群眾,看看他們是怎麼想的。】
市民A:哎呀,我之前也沒想到辯論這麼有趣,逆轉逆轉再逆轉的,可能我以後也會成為靜協酒吧的常客吧。
記者:那麼您對這次的辯題有什麼看法嗎?
市民A:聽完覺得調音天狗好厲害啊,什麼都能修好,也來修修我家電視就好了。
記者:旁邊這位朋友似乎有話要說?
市民B:我瞎說哦,我瞎說,市長都把天狗捧到救世主的水平了,那它幹嘛不一次性把律動星上所有的缺陷修好呢?我看它修東西,也沒什麼工期、CD啥的啊?
記者:您是說,讓調音天狗把整個律動星都盜走嗎?
市民A:它把律動星偷走了,那我們怎麼辦?
市民B:一起打包帶走唄,總不能把我們留在宇宙真空裡。
市民A:我看你腦子也有缺陷,需要修修。
記者:兩位真是幽默,讓我們來採訪下一位朋友。
沉默,如一道耳鳴盪過街道的巷尾,老人徒步,丈量石板的溫度。
來到律動星已是遙遠的故事,燈光熹微的夜晚,摘下老花鏡,躺入棉被的頃刻,暖流環繞着大腦,無數個重複的夜晚織成夢境,時間猶如鏡的迴廊,折射他褶皺的臉龐。這樣一張臉,屬於老人,還是死人,他想起護理員的怒罵,家人的漠視,一切本不該在這裡,在天堂存儲的記憶。起風了,雲霧穿過他的身體,他在降落,降落向那片大地,那座城,那條困住他一生的街道。
樓主: [圖片 ] [圖片 ] [圖片 ]天狗
1樓:已閱
2樓:已閱
3樓:我都看膩了,狗網友能不能發點正臉?調音醬,嘿嘿嘿,可愛的,軟軟的,香香的調音醬~
4樓:(回復3樓)樓上還異?
5樓:異成蘿莉,總比異成狗強
6樓:都默認是meme異想了唄,不是,TZB也不管管?
7樓:TZB向來滯後管轄,只要調音天狗沒有正式成形,那群臨時探員動都不動一下。
8樓:就是就是,接個龍,今天份的飯 [圖片 ]
9樓:(回復8樓)太太好喂!香香!
10樓:這個所有人都覺得調音天狗是黃毛蘿莉的世界,我真是受夠了!
【說是有那麼一天,石林的樓層守護Fuli擅離職守,跑到律動星上瀟灑,她在路邊買了支冰淇淋,邊吃邊舔,突然被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指着鼻子罵道。】
路人A:你是調音天狗!
Fuli:哈?
路人A:沒有錯了,就是你,你手上的冰淇淋是我的,快還給我!
Fuli:不要血口噴人哦,老闆還在這兒呢。(回頭)OO,老闆人呢?
路人A:沒想到你這麼狠毒,連老闆都盜走了!
Fuli:OOO,你這造謠能力,怎麼還沒上幽藍國啊!
路人A:(拽住衣袖)大伙兒!我抓住調音天狗了!快來人啊啊啊——
【Fuli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深感大事不妙,遂啟動了TZB派發給樓層守護的逃脫工具,從原地消失了。】
路人B:這是什麼傳送?
路人C: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路人B:難道,她真是調音天狗!
路人D:我就說調音天狗是黃毛蘿莉,蒼天吶,五年了,我的蘿莉控嫌疑終於撇清了!
哎呦喂,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啊!
咱們這個石林,好不容易太平了,一幫自稱Khalid市政府的又找上門了,說什麼叫我扮演調音天狗?
我尋思這兼職和我光榮的樓層守護崗位,我光榮的防治異想使命,有大大的衝突啊。我不能答應,但是他們給的太多了,我實在經不住誘惑,犯了一點小小的原則性錯誤。
局座,你是了解我的,我幹什麼事,從來不經過腦子,這一次,也沒有例外,我很有原則的!
這要以後搞出什麼禍來,TZB還請多擔待着點兒,自己人不是?
你要說也是!我就是個臭打工的!幫殖民星球的政府想東想西做什麼,您要是覺得不妥,就立即查辦他們!我絕對舉雙手支持,反正全款定金已經到手了!
嗯,如上,下個月見吧您!
Fuli:你們給我綁是什麼?
市長:量子同步終端,啟動之後,你就能立即傳送在天狗食月現象出現的地點。
Fuli:哦~所以調音天狗,現在還只是一個「現象」。
市長:沒錯,想要它成形,還得依靠你們相關者的幫助。
Fuli:事先說明啊,我不接受異想附身,雖然有不少林泊很樂意獲得此類「超能力」,但不包括我。
市長:你放心,只是一次「公演」,不會出事的。
【Fuli身邊的風景不斷變化,從田野到高樓,從村屋到工廠,只要人曾生活過的地方,都是調音天狗候選地。市長的要求是讓人們觀察到她的身影,誤以為調音天狗已經成形,以促進異想的發育。但Fuli左思右想不對勁,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Fuli:就這麼躺着,也能把錢賺了?
【也正如她所擔心的,如同幻燈片般的快速傳送,在公演開始的半個小時後戛然而止,她滯留在一個飄滿不明物體的玫紅色空間,而對面站着的,是一個和她同樣衣着,同樣面孔的黃毛蘿莉。】
Fuli:好傢夥,模仿我的臉?
Fuli?:清除……污染……
【這二重身低着頭,怯生生地嘀咕着可怕的詞彙,卻不見任何攻擊Fuli的行動,只是站在原地不斷重複着。】
Fuli?:清除……污染……
Fuli:不會你就是調音天狗吧?
Fuli?:清除……污染……
Fuli:不管你是尋路系統壞了,還是語言系統先天不足,算我求求你哎,別擱那叨叨了!
【二重身忽然沒了聲音。】
Fuli:這就對咯,讓我看看哦,這開模開的,哎呦,一比一復刻。
【Fuli對自己的二重身上下其手,試圖探究異想的構成原理。】
Fuli?:Fuli要清除污染……Fuli要保護大家……
【她就像個壞掉的木偶,不斷重複自己的使命。】
Fuli:污染?哪裡來的污染?
Fuli?:月亮上……有……
【二重身的話還未說盡,快速傳送再度開啟,Fuli奮起追趕調音天狗的身影,量子同步終端的使用時限卻已到尾聲。看向眼前停滯的風景,Fuli罕見地品嘗到挫敗感。】
Fuli:話還沒說完呢……
Fuli:克——勞——爾——
克勞爾:(驚住)是機關槍探員啊,找我有什麼事?
【Fuli,一個有着鐵飯碗的TZB探員,認識同為TZB探員的克勞爾並不奇怪。】
Fuli:律動星的月亮,是不是你搞的鬼!
克勞爾:等等,我們認真分析一下,為什麼一有問題,都覺得是我幹的?
Fuli:你看這是什麼?這是誰的東西?嗯?你和誰走的最近?
克勞爾:Fuli,你在哪裡找到的這個東西?
Fuli:你少在這裡裝傻,韻律星的人現在一個個都成了那個樣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克勞爾:我很好奇你怎麼把這玩意毫髮無損地帶過第五層,但那不重要了,但是你要的解決方案,可能就是這個我找了很久的東西。
Fuli:少當謎語人,這到底是什麼?
克勞爾:你先拿穩了,我就告訴你。
Fuli:我直接放桌子上,你說吧。
克勞爾:這是一個遺體的——某個部分。那個傳說中異想的遺體。還有活性的時候足以將整個像素塔都污染的那個異想。
Fuli:你腦子裡進喵喵茶了麼?異想怎麼會有遺體?
你知道人喝完茶之後總會發出一聲「哈啊——」對吧。
但你喝完喵喵茶之後,你會發出一聲「喵——」。
如果你在閱讀本需知,並且不是本療養院的員工,建議您離開。
如果你是本療養院的員工,本需知將再次提醒您,請回想一下自己的個人儲物櫃的位置,以及其中放置的物品。
研究日誌:
我們成功復原出一張完整的明信片,上面寫着:我很抱歉。
不出意外的,這個明信片在第二天失蹤了。
研究日誌:
如果你比對盜樂行之前和之後的物品碎片,是不會注意到任何異常的。只有一種檢測能告訴你這件律動星的物品是否經歷過盜樂行,那就是異想污染檢測。經歷過盜樂行的物品,均有一定程度的異想污染痕跡。
但我們注意到一部分數據碎片的異想污染程度顯著高於其他盜樂行物品,鑑於此事發生在律動星,這十分的不正常。
另外一個不正常的事就是這個所謂的黑月療養院,除了療養院自身的記錄,我們找不到任何該療養院存在的痕跡。沒有員工記錄,沒有病人記錄,沒有人討論它,沒有人知道它。
一個外表和手感均無異常的小熊玩偶。
但如果你把它拆開,頭部下方與身體的連接處是一個類似噴射器的結構,而身體內則裝有容器和控制器。
研究日誌:
我們成功找到律動星的代表物品,一種玩具小熊。根據我們找到的數量估計,這個玩具小熊普及到了律動星人手一個的地步。不過令人疑惑的是,這個小熊搭載了能夠無線播放音樂的功能,這是首次在律動星中找到這樣的玩具。也許這就是這個小熊能如此暢銷的原因。
不過我們還是有個疑點,如此暢銷的產品,按理說應該有鋪天蓋地的廣告才對,但我們找不到任何有關的宣傳。更奇怪的是,找不到任何它的包裝以及使用說明。
研究日誌:
保持着我們的疑點,研究員百州成功找出更多帶有相似數據標籤的物品。雖然我很想將其稱之為一堆破爛,但為保持研究的系統性,姑且記錄下所有物品。
天線。
耳機的耳機罩。
遙控器的按鍵板。
鐘錶錶盤。
主角洛基是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幽靈,但是因為各種巧合,以及一些幽靈損友,他從未意識到自己幽靈的身份。最後終於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個幽靈,並選擇離開這個世界。
此片於拾月節賀歲檔上映,但是不少觀眾反映自己在哪裡看過類似的劇情,就是說不上來。
劇中的一段獨白:
你與我眼中的世界,無論多麼相似,都映照在不同的雙眼中。
你與我之間的聯繫,無論多麼緊密,都無法被我的雙手握緊。
當你對我的期待漠不關心時,當你對我的喜怒哀樂無法理解時。
當你對我喜歡的旋律表示不出任何由衷的欣賞時,我們可能已經活在了不同的世界中。
研究日誌:
有關異想旋律化的研究是十分有趣的,理論上過濾之後,韻律星不應該出現任何成型的異想之物。但是如果考慮到異想的成因,以及帶入韻律星的物品也可以被異想化的這一事實,我們要考慮異想也能被旋律化的可能。甚至可以說可能性很大。
這讓我思考一個問題,是否每個人聽到的被旋律化的物品都是一樣的?如果異想也能被旋律化的話,被旋律化的異想在每個人聽來是否都是一樣的?
就像大部分人對色盲的理解都是錯誤的。以為紅綠色盲就是把紅的看成綠的,綠的看成紅的。但如果是這樣那麼色盲患者從一開始就會把他們眼中的綠色稱為紅色,紅色稱為綠色。但是這樣的狀態是否適用於旋律呢?也許我們每個人聽到的音樂從本質上都是不一樣的。但是出於某種現象,我們認為他們是一樣的。
如果我能把異想帶到韻律星就好了。
碎數研編號:327-7-002:
研究日誌:
經再次研究,我們成功提取出該影像帶的所有音軌,並注意到影片中存在一條十分獨特的音軌,前面大部分都是空白,只有最後的部分是一聲混有雜音的怒吼。
但是當隔日試圖對該數據再次分析時,沒有人記得數據盤的保存位置了。
另外,研究員百州失蹤了。
碎數研編號:327-7-002:
研究日誌:
經再次研究,我們成功提取出該影像帶的所有音軌,並注意到影片中存在一條十分獨特的音軌,前面大部分都是空白,只有最後的部分是一聲混有雜音的尖叫。
但是當兩天後我們試圖對該數據再次分析時,沒有人記得數據盤的保存位置了。
不過,研究員鹿茵失蹤了。
不知道大家的拾月節過得怎麼樣,但我這次真的有些不舒服。
相信有很多人已經看過這部電影了,不得不說,如果一部電影,它導演的水平以及演員的演技都無可挑剔的時候,你就只能在劇本上找茬。可是這個劇本也挑不出什麼致命的問題。
當然,我不是那種什麼都要踩上一腳的人,所以我先說好,《洛基的世界》這部電影,是一部製作精良,各方面都很出彩的電影。即便不是在拾月節作為賀歲片上映,仍然會引起轟動。
但是,這部電影讓我看得很不舒服。因為影片中的一切過於理所當然了。就是那種問一個問題出去,能收到最多的回答是什麼樣,這部片子就拍成什麼樣的感覺。
在給出一個有着充足發揮空間的故事設定之後,這部片子以最平庸的優秀思路講完了整個故事。整部片子沒有任何缺陷,讓人懷疑劇本是不是被最近炒的火熱的調音天狗修復過。但沒有缺陷的同時,也就意味着我無法挑出最好的部分。就像我說過的,一切都好得順理成章。
這種不適感具體來說,就像片中的女主角林賽,她的所有行動都過於完美,符合人設,符合劇本給她的安排,也會給人帶來意外。但這樣我就無法感覺到林賽的真實,她的完美讓她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只是被這部電影擺弄的一個空殼。
塔歷763年7月17日至763年7月23日,據港灣赤溪崖天文台發報,律動星上演了一場持續七天的超長月食。月食引發的通訊中斷和電磁風暴使得我們完全失去了與律動星的聯繫,直到7月24日11點59分,通訊才恢復正常。
我台第一時間聯繫了當地的駐星新聞站,該站通訊員失去了這七天的記憶,但接下來他旋律化了身邊所有的物品,很快興奮不已地歡呼:「缺陷被修復了!律動星完美了!」通訊員走到街道上,只見當地居民奔走相告,完美了,完美了,天狗食月了!通訊員最後留言說,他要與當地居民一同慶祝這一偉大的時刻,隨後再無任何消息傳回。
7月25日7點32分,宇宙飛船比鄰探索8號進入律動星太空港,據船員所說,律動星上的居民全都消失了。
如今我們對律動星那七天的了解,僅停留在7月24日的12點至13點,由律動星向外界發出的幾萬條報平安的通訊。難以置信的是,本台查閱了所有通訊,對律動星依舊一無所知。
觀星家莫波利斯發明的運動相機,二代機曾經商業化,足以捕捉夜空暗淡的星圖。莫波利斯重生後,波提切利相機交由同好繼續開發,如今已迭代到4.0,然而臨近毀滅的現在,還有誰會需要一台好相機呢。
莫波利斯:(拍攝)那是什麼?
克勞爾:不要轉移話題,你的樓層安全性調查報告已經逾期一個月了,再這樣下去——
莫波利斯:人影!在月球上,你看。(遞出)
克勞爾:(拿過相機)分析完畢,100%是雲,你看錯了。
莫波利斯:不不不,怎麼會是雲呢,你想想,這裡可是律動星,人造物堆砌的都市,怎麼會有雲呢。
克勞爾:律動星的物品總有缺憾,這並不影響(停頓)你的意思是?
莫波利斯:「一切正常」,我想不到比這更好的結語了。
紙張的殘片,手寫的文字:
我很高興他沒有注意到我真正的目的,如果能騙過他的眼睛,那麼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到任何異常。就像這裡的每個人都覺得月亮的存在是理所應當的,我把她放在那裡則是我認為最合理的選擇。
也許曾經的我會認為這種誘導他人的手段是種罪惡,一種小人的奸計。但你做過一次之後,你的潛意識會用盡一切思路讓你自己的行為合理化,這也許是為什麼人們永遠無法阻止惡行的傳播。當你開始習慣於自己的惡行,你就會忘記自己為什麼將其稱為惡行,再接下來,一切就會順理成章的繼續了。
但起碼我還是為她做了一些事情,起碼我還認識曾經那個自己,就像我認識這夜空中每一顆遙不可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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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型人為災害事件造成的遺體或殘骸;
2,大型人為災害事件現場以及涉及的武器;
3,使用過的高成癮物以及相關用品;
4,使用過的惡劣爆炸物殘片以及相關物品;
5,嚴重違反異想危害管理法的任何物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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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與外部鏈接
- ↑ 繁中顯示為“遺物”
- ↑ 其實在這個收藏品加入遊戲之前Winter↑cube↓的SP譜面就已經被移除了
提示了個寂寞 - ↑ 意為放置《重生》得到假φ
- ↑ 聖經中創世紀第八章第十二節的內容為「他又等了七天,放出鴿子去,鴿子就不再回來了。」
- ↑ 即《愛爾蘭三合會》,原文與注釋見:https://www3.smo.uhi.ac.uk/sengoidelc/donncha/trecheng/
- ↑ 出自《詩經》中的《邶風·二子乘舟》: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 ↑ 註:冒牌note的下落速度比正常note還慢
- ↑ 為《Chronos Collapse - La Campanella》
- ↑ 為《Clock Paradox》
- ↑ 為《Chronostasis》
- ↑ 為《Glaciaxion》
- ↑ 意為把《Chronos Collapse - La Campanella》《Clock Paradox》要在三次閃爍時鐘圖案後保持連擊不中斷直至時鐘圖案再次出現才能進入異象《Chronostasis》和《Glaciaxion》四首曲子以A或以上評級完成
話說回來《Glaciaxion》不應該是要達到V評級嗎??? - ↑ 為《micro.wav》,在PhigrOS(即選中第八章後點擊「boot」鍵)內看完本收藏後點擊此曲方可進入《Crave Wave》
- ↑ 為《Cereris》,在PhigrOS內看完本收藏後點擊此曲方可進入《The Chariot ~REVIIVAL~》
- ↑ 為《Retribution》的過場異像,暗示有「表里」兩魔王,也就是《DESTRUCTION 3,2,1》和《Distorted Fate》
- ↑ 在初次附帶異像遊玩《DESTRUCTION 3,2,1》後系統彈出的彈窗,點擊「好」後,遊戲將強制退出
- ↑ 為在PhigrOS中《The Chariot ~REVIIVAL~》打開的情況下翻轉屏幕後,進入《Luminescence》
- ↑ 在初次附帶異像遊玩《Distorted Fate》後的劇情動畫的結語
- ↑ 這裡節選自英國詩人丁尼生的《食蓮人》,選段的譯文為:
於是有人說道:「我們不再回家園。」
於是大家齊聲唱道;「島上的家鄉
在茫茫大海彼方,我們不願再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