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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前线:2022年夏季活动“纵向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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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 静风点 ◀︎ 2022.9 纵向应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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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简介

登录图
  • 活动代号:“纵向应变”
  • 活动开放时间:2022年9月8日维护后至2022年10月13日10:00
  • 活动相关人形:
Pic M327 N.png
No.369 M327
通关指定关卡
Pic P290 N.png
No.370 P290
通关指定关卡
Pic Saiga308 N.png
No.371 Saiga 308
限时救援获得
Pic AR18 N.png
No.372 AR-18
物资箱奖励
Pic CMR30 N.png
No.373 CMR-30
限时救援获得
Pic M240L N.png
No.374 M240L
限时救援获得
  • 活动相关妖精:
一阶
Peace 1.png
二阶
Peace 2.png
三阶
Peace 3.png
Q版1
Peace 1 Q.png
Q版2
Peace 2 Q.png
Q版3
Peace 2 Q.png
和平妖精
  • 活动奖励:
主要奖励

纵向应变奖励.jpg

活动相关公告

2022年9月8日停机维护公告

亲爱的指挥官们:
为给大家提供更好的游戏体验,《少女前线》计划于9月8日10:00-20:00进行全区全服停机维护更新,期间不能进入游戏,维护具体结束时间会根据工作进度推迟或提前。

维护内容如下:
1.活动:2021年“野兽街区狂想曲”限时采购复刻将于9月8日10:00关闭,当期兑换券将在维护后以1:1兑换为采购币。
2.活动:2019年“超新毛球学院”限时采购开启,开启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9月15日10:00。进行采购有几率获得五星家具【不良天台】、四星家具【春日课堂】及5套“超新毛球学院”主题装扮:“PA-15-高校心跳物语(Live2D)”、“SR-3MP-特攻队长兔(动态效果)”、“97式-迟到戏码(动态效果)”、“M590-放课后的消遣”、“M500-课间白日梦”。
注:在采购界面左右滑动即可切换采购池,不同限时采购池兑换券不通用。
3.活动:2022年夏季活动“纵向应变”正式开启,红月与黑夜交织,飞燕草与白鹳相映,在深潭沉火里共同谱写一曲命运的“赋格”。活动中可获得全新精英战术人形、纪念家具、“新型火控元件”及“真核面具·纵向应变”等丰厚活动奖励。活动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10月13日10:00。
4.活动:夏季活动“纵向应变”积分模式,活动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10月13日10:00。本次积分模式章节共2个关卡:“死亡赋格”和“逃亡圣咏”。
本次活动排名积分为关卡“逃亡圣咏”的最高分,当排名积分大于等于指定分数时,可获得圣光型“和平妖精”、指挥官头部服装“模因怪客”、随机天赋的“和平妖精”、“纵向域主勋章”等奖励。
排名积分还会计入活动期间出现的活动排行榜,最高积分排名前100的指挥官更可获得含“纵向域主勋章”在内的丰厚奖励,随排名不同更有不同外观显示!
此外,本次活动包含累计积分分段奖励,累计积分为关卡“死亡赋格”和“逃亡圣咏”两关合计累计积分。
指挥官在积分模式累计获得的分数达到指定分数时,即可获得包含随机天赋的“和平妖精”、QBU-88专属装备“12x56CBX倍镜”在内的多重好礼,累计积分奖励领取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10月19日23:59。

  • 指挥官在关卡“死亡赋格”中的作战表现将影响关卡“逃亡圣咏”的战役内容。

5.活动:“物资箱奖励”,夏季活动期间,通关活动关卡即可获得对应数量的物资箱奖励,在活动界面中打开物资箱将获取包含“AR-18”、“PA-15”、“G36C”、“VSK-94”、“内格夫”、“CAWS”人形在内的丰厚物资奖励。
物资箱具体获取信息如下:
通关普通关卡可获得数量6;8;10的物资箱奖励。
通关困难关卡可获得数量8;10;12的物资箱奖励。
通关噩梦和周回关卡可获得数量10;12;15的物资箱奖励。
注:每日物资箱最多可获取60个,物资箱每日可获取的数量将在次日0点重置,“打开物资箱”活动界面将于10月19日23:59关闭,请指挥官注意把握时间。
6.新增:“纵向应变”精英战术人形:
五星突击步枪战术人形“AR-18”,获得方式:打开物资箱概率获得,累计打开777个物资箱必定获得。
五星手枪战术人形“M327”,获得方式:通关指定活动关卡后获得。
五星机枪战术人形“M240L”,获得方式:通过指定活动关卡战斗概率获得。
四星手枪战术人形“P290”,获得方式:通关指定活动关卡后获得。
四星突击步枪战术人形“CMR-30”,获得方式:通过指定活动关卡战斗概率获得。
四星步枪战术人形“Saiga 308”,获得方式:通过指定活动关卡战斗概率获得。
7.新增:“纵向应变”纪念家具10款:“亚欧佳酿集锦”、“风暴酝酿地”、“红丝绒的谎言”、“西部世界之门”、“卡尔制服收藏”、“‘未来号’纪念车厢”、“摇晃的秘密”、“激荡的缩影”、“和洽的温柔乡”、“纷争的缓冲带”,可分别通过打开物资箱概率获得及通关指定活动关卡获得。
8.活动:“纵向应变”往期人形限时救援,本次限时救援可获得“JS05”、“ACR”、“KH2002”、“FARA 83”、“C14”、“TS12”,指挥官可通过“纵向应变”活动关卡查看救援信息进行限时救援,活动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10月13日10:00。
9.活动:“纵向应变”限时救援人形保底,活动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10月13日10:00。活动期间,在拥有限定人形救援的活动关卡和指定敌人战斗获取S胜或战役结算获取S胜,将可额外获得“新星勋章·纵向应变”或“白金勋章·纵向应变”。
具体掉落规则如下:
普通难度关卡:包含3、4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战斗/战役结算均掉落1个新星勋章,包含5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战斗/战役结算均掉落1个白金勋章;
困难/噩梦难度关卡:包含3、4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战斗/战役结算均掉落2个新星勋章,包含5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战斗/战役结算均掉落2个白金勋章;
积分模式:包含3、4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战斗掉落1个新星勋章,包含5星限定救援人形的战斗掉落1个白金勋章。
10.活动:救援活动限时商城,通过“商城-活动”进入,可通过“新星勋章·纵向应变”、“白金勋章·纵向应变”兑换本次夏季活动“纵向应变”的限定救援人形和蛋奶草莓芝士,开启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10月19日23:59。
注:活动结束后没有使用的“新星勋章·纵向应变”、“白金勋章·纵向应变”将全部回收,请指挥官注意限时商城开启和关闭时间,及时兑换本次活动心仪的内容。
11.活动:“纵向应变”全新救援人形限时保底,活动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10月13日10:00。活动期间,通关对应难度关卡,将可额外获得一定数量的“蚀心面具·纵向应变”,用于在活动兑换商店中兑换本次夏季活动“纵向应变”的全新救援人形“M240L”、“CMR-30”和“Saiga 308”。
具体掉落规则如下:
通关所有困难难度战斗关卡,可解锁奖励关卡“超技练习曲”,通关该关卡后可获得1个“蚀心面具·纵向应变”。
通关所有噩梦难度战斗关卡,可解锁奖励关卡“音画练习曲”,通关该关卡后可获得2个“蚀心面具·纵向应变”,同时也将解锁奖励关卡“超技练习曲”,指挥官可通关该关卡获得1个“蚀心面具·纵向应变”。

  • 每个全新救援人形仅可通过此道具被兑换1次,兑换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10月19日23:59。

12.活动:夏季活动商城即将限时开启,活动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10月19日23:59,活动期间内可使用夏季活动通关奖励“真核面具·纵向应变”兑换任意一名兑换列表中的五星人形,同时我们为没有兑换人形需求的指挥官准备了“真核面具纪念头像·纵向应变”以供兑换。
注:活动结束后没有使用的“真核面具·纵向应变”将全部回收,请指挥官注活动关闭时间,及时兑换本次活动心仪的内容。
13.新增:9月8日维护后,战术人形“李·恩菲尔德”、“Kar98k”、“92式”、“56-1式”开放心智升级。
14.新增:商城限时上架“心智升级特惠”,上架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9月14日23:59,内含“记忆碎片*300”、“核心*10”,售价398钻石,每日限购2次。
15.新增:商城限时上架“资源特惠礼包”,上架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9月14日23:59,内含“人力*9000”、“弹药*9000”、“口粮*9000”、“零件*3000”,售价480钻石,每日限购10次。
16.新增:商城限时上架“甜蜜誓约礼包”,上架时间:9月8日维护后至9月14日23:59,内含“誓约之证*2”,售价998钻石,总限购5次。
17.新增:第12期CV实装。


  • 本次维护后将强制关闭所有正在进行中的关卡战役并清除各位指挥官宿舍中的好友访问记录,请指挥官们注意!

维护结束后指挥官可以获得“后勤官格琳娜维护补偿礼包”。请各位指挥官记得到邮件中查收哦!
后勤官格琳娜维护补偿礼包:1000人力,1000弹药,1000口粮,1000零件,10采购币。感谢您的支持和热爱!

《少女前线》运营团队
2022年9月7日

相关视频

活动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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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主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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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关奖励

  • EX奖励,UX奖励是指在前一档难度上增加的奖励。加粗的为战斗关卡。
F02车厢
人物 关卡 普通奖励 EX奖励 UX奖励
1 列车时刻表 四项资源×100 - -
柳德米拉 3-α1 A小调圆舞曲 四项资源×100 - -
3-α2 风沙星辰 四项资源×300 - -
3-α3 雨滴 快速自律契约×10 - -
3-α4 G小调小前奏曲 记忆碎片×50 - -
5-α5 月光奏鸣 四项资源×200 - -
5-α6 恰空舞曲 作战报告书×100 四项资源×300 原型妖精Lv.100×1
5-α7 冬 采购币×30 - -
5-α8 斯特拉迪瓦里魔法 原型妖精Lv.100×1 初级训练资料×300 校准点券×150
6 世界时区钟 宿舍家装:“未来号”纪念车厢 - -
7 通向特等车厢的门 中级训练资料×100 - -
15 观景窗口 原始数据样本×50 - -
柳德米拉 16 A大调大协奏曲 头像:困兽犹斗×1 - -
17 勃拉姆斯间奏曲 增幅胶囊×50 - -
18 天鹅 增幅胶囊×50 初级训练资料×100 -
19 桌上的淡雅花束 宿舍家装:摇晃的秘密 - -
柳德米拉 25 鲁斯兰与柳德米拉 名片:划破长夜×1 - -
26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初级训练资料×200 校准点券×100 核心×10
27 女武神的骑行 头像:黎明决意×1 - -
鲁戈萨 35-R1 茨冈狂想曲 四项资源×100 - -
35-R2 夏日黄昏 特种作战报告书×100 - -
35-R3 B小调钢琴五重奏 快速自律契约×10 - -
35-R4 F小调钢琴协奏曲 记忆碎片×100 - -
贵妇人 35-W1索尔维格之歌 四项资源×100 - -
35-W2 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 头像:绝地赌徒×1 - -
35-W3 曼图亚之旅 快速自律契约×10 - -
35-W4 离别曲 记忆碎片×100 - -
柳德米拉 36 光之声 记忆碎片×100 - -
F09车厢
人物 关卡 普通奖励 EX奖励 UX奖励
3 酒吧吧台 初级训练资料×100 - -
玛姬 3-β1 吉恩喝了一杯 四项资源×100 - -
3-β2 C大调第二交响曲 新型火控元件×2 - -
3-β3 第三交响曲 快速自律契约×10 - -
4 复古留声机 宿舍家装:红丝绒的谎言 - -
5 洗手间 电池×200 - -
玛姬 5-β4 引子与回旋随想曲 记忆碎片×50 - -
5-β5 骷髅之舞 四项资源×200 - -
5-β6 第九交响曲 原型妖精Lv.100×1 四项资源×300 核心×10
5-β7 乡村骑士间奏曲 采购币×30 - -
5-β8 火鸟 中级训练资料×200 原型妖精Lv.100×1 原始数据样本×100
12 玄秘曲一号 增幅胶囊×50 - -
13 哥德堡变奏曲 核心×5 特种作战报告书×100 新型火控元件×2
14 G小调叙事曲 纯净数据样本×50 - -
21 钟 原始数据样本×50 - -
22 荒山之夜 战术人性:M327 中级训练资料×300 记忆碎片×100
23 表达 中级训练资料×100 - -
尼古拉 35-N1 幻想即兴曲 四项资源×100 - -
35-N2 春天奏鸣曲 宿舍家装:和洽的温柔乡 - -
35-N3 小步舞曲 记忆碎片×100 - -
薇拉内尔小姐 35-T1 练习曲第二号 四项资源×200 - -
35-T2 第五前奏曲 头像:竭诚忧思×1 - -
35-T3 浪漫曲 快速自律契约×10 - -
35-T4 音乐瞬间 记忆碎片×100 - -
苏珊娜 死亡赋格
积分关卡
逃亡圣咏
抽水马桶 四重奏回旋曲-广板/行板/急板 四项资源×100 - -
五重奏回旋曲-广板/行板/急板 四项资源×100 - -
超技练习曲 蚀心面具·纵向应变×1 - -
音画练习曲 蚀心面具·纵向应变×1 - -
F17车厢
人物 关卡 普通奖励 EX奖励 UX奖励
2 辐射浓度警报器 名片:奢厢暗流×1 - -
艾尔玛 3-γ1 泰绮丝冥想曲 四项资源×100 - -
3-γ2 库朗特舞曲 新型火控元件×2 - -
3-γ3 弗拉基米尔的蓝调 快速自律契约×10 - -
3-γ4 十二平均律前奏曲 记忆碎片×50 - -
5-γ5 金丝雀 四项资源×200 - -
5-γ6 痛苦的时刻 高级训练资料×200 新型火控元件×2 核心×10
5-γ7 合唱幻想曲 采购币×30 - -
5-γ8 重归苏莲托 原型妖精Lv.100×1 四项资源×300 纯净数据样本×100
8 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头像:松烬回头×1 - -
9 幽灵 战术人形:P290 校准点券×150 采购币×30
10 和谐的灵感 头像:远眺燎原×1 - -
11 大型行李架 宿舍家装:亚欧佳酿集锦 - -
24 车厢内的恶搞涂鸦 名片:残存生机×1 - -
28 维修工作间 采购币×30 - -
艾尔玛 29 夏协奏曲 纯净数据样本×50 - -
30 第六交响曲 采购币×30 增幅胶囊×50 记忆碎片×100
31 流浪者之歌 头像:诀别雏鸟×1 - -
32 1812序曲 新型火控元件×2 高级训练资料×300 宿舍家装:赤铁风暴
33 G弦上的咏叹调 名片:终末记忆×1 - -
34 通向车顶的出口 背景:“未来号”洲际列车×1 - -
凯瑟琳 35-C1 裸者之舞 四项资源×100 - -
35-C2 月亮河 宿舍家装:纷争的缓冲带 - -
35-C3 星降之夜 名片:险途之始×1 - -
35-C4 我的太阳 记忆碎片×100 - -
保尔 35-P1 小星星变奏曲 四项资源×100 - -
35-P2 死神与少女 高级训练资料×100 - -
35-P3 爱的赞礼 记忆碎片×100 - -

活动限定掉落

  • 以下人形以颜色区分:本次活动实装的新人形为红色,未开放建造的五星人形为橙色,未开放建造的四星人形为绿色。其他未开放建造人形不标识颜色。

(待补充)

其他相关活动

积分模式

积分模式奖励

纵向应变积分模式.jpg
积分模式奖励说明.jpg

配件 特殊 QBU88.png 装备 12x56CBX倍镜逃亡圣咏累计积分达128万获得)

QBU-88专用版的KAH制3-12x56高倍镜,比原配的瞄准镜拥有更高的可靠性。

Peace 2.png 妖精 随机天赋 和平妖精逃亡圣咏累计积分达158万,最高分达48万、120万获得)

“已经没有必要再战斗了……要打,去靶场打吧!”
拥有使干戈平息的能力,平日里可用于调解矛盾。

Icon Medal 2022summer rank 0.png 勋章 纵向域主勋章(逃亡圣咏最高分达80万获得)

授予在大型限时活动纵向应变的积分模式取得卓越成绩的指挥官。

Commander 4810 icon.png 指挥官头部 模因怪客(逃亡圣咏最高分达150万获得)

当你内心的火热将要冲破喉咙,却不知该如何调动身体把它们甩出去的时候,我会像幽灵般出现,让你见识一下高手会怎么做。

Peace 3.png 妖精 圣光型 和平妖精逃亡圣咏最高分达180万获得)

“已经没有必要再战斗了……要打,去靶场打吧!”
拥有使干戈平息的能力,平日里可用于调解矛盾。

物资箱

五星人形自选

(待补充)

战役剧情

(注:没有剧情的战斗章节直接跳过,故序号部分不连续;每一小节,标题下第一个省略号前出现的单句且无前后文的对话,为原剧情中每一章节间出现的“人间百态图”——车厢对话)

第一章

  • [ 点击展开/关闭 ]
1.列车时刻表

柳德米拉:你好,退役教官柳德米拉。

卢戈萨:尤金 卢戈萨,是个医生,你可以叫我卢戈萨,这是我的助理卢卡斯。

贵妇人:……

苏珊娜:欢迎搭乘未来号洲际列车,希望我的服务能为您的旅行留下美好的回忆。

玛姬:这趟列车的老熟人不少呢……

薇拉内尔小姐:天要黑下来了……

尼古拉:今天的玛姬也是分外迷人。

艾尔玛:好……好多人啊……

凯瑟琳:F17车E24座……就是这边靠窗。喂!我说,你怎么乱坐到别人座?让我看看你的票。

保尔:(努力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架子的最高处)

行李箱:(行李架上塞的满满当当,车还没开就已经摇摇欲坠。)

……
这是一座奇迹,它连通亚欧两片大陆,横跨近万公里。
作为绵延三个世纪的超级工程,它绝非自然的馈赠,而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战争、污染、痛苦与哀嚎将古老的它折磨得千疮百孔。
但人类决不放弃,当鲜红的旗帜点燃这片土地,它将重新焕发活力。
昂扬在西伯利亚生命线上的大动脉——未来号,重新扬帆起航!
而您,就是这座奇迹上最伟大的见证者!”

……
新苏联 华沙中央车站
随着古老的摆钟摇晃的钟声响彻了空荡的月台,公示用的广播也开始亲切地进行汇报。

广播:各部门请注意,各部门请注意。EN440-13M次,由莫斯科开往柏林方向,即将驶入6号月台。请做好接车准备。各位乘客,晚上好。您乘坐的,开往柏林方向的,EN440-13M次“未来号”列车已经到站……

轰轰……
在亲切的女声中,一辆移动的堡垒稳稳地停靠在了车站的边缘。
沙沙……
在列车停稳之后,随着悦耳的舱门打开的声音,一群神情严肃,身着制服的执法人员率先从车上走了下来,旁边跟着一位乘务员人形。
在执法人员们齐齐整整地下车后,乘务员站在门前,对他们露出亲切的笑容。

乘务员:苏珊娜这一路过来辛苦几位先生了,后续的值班表我会转交给德国内政部铁路警察的。

交通执法小队队长:随你的便,反正也不会有人看。我要去喝几杯蜂蜜酒,其他人呢?

执法小队成员甲:走。

执法小队成员乙:我就不去了,我打算搭下一班回莫斯科。上个月就答应了儿子要陪他过生日,不能迟到。

执法小队队长:嗯,你去吧。

领头的长官摆了摆手,挥散了下属们。
说着,他回身看了乘务员一眼,有些随意地叮嘱了两句。

执法小队队长:在波兹南那群德国佬上车前,不要出什么意外,苏珊娜。最近边境也不大太平。

苏珊娜:明白。

名为苏珊娜的乘务员点了点头,目送对方扬长而去,而她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
“未来号”洲际列车 F02车厢
弥漫着高级咖啡香气的空间里,衣着精致的客人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互相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他们彼此都深谙距离的分寸。
但这不意味着乘务员的工作就简单许多,有的时候,不爱说话的客人往往更为难缠。

苏珊娜:晚上好,欢迎乘坐“未来号”洲际列车。高速的现代化洲际列车,是您从莫斯科到柏林的最佳选择。我是乘务员苏珊娜,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衣着款款的乘务员站在一等车厢的过道间,伏低了姿势,对过道中间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贵妇人低声询问道。

???:……

老妇人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朝苏珊娜看过来一眼。
尽管如此,苏珊娜却不能就这样等待下去,更不能放置不管。
过道上还有其他来往的乘客,这之中的每一个她都无法得罪。

苏珊娜:瓦列里娅夫人,请问我可以将您带到您的F02-A18座位上吗?

???:……滚开。

就在苏珊娜再次对身前的人问询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暴躁的喝声。
仿佛是因为她导致了通道堵塞一样,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把将她推开,在周围人避之不及的目光中走到了轮椅贵妇人身边。
就在苏珊娜即将出声前,男人忽然恭敬地弯下腰,捧起贵妇人的手虔诚地亲吻了她的手背。
而同时,贵妇人也睁开了眼睛,一脸慈祥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瓦列里娅夫人:……你辛苦了,丹尼尔。将我带离这里,不然车上的各位该为难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能够为您献上几分钟的时间,是他们的荣幸。

眼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将瓦列里娅夫人缓缓推回座位,苏珊娜松了口气。
随即,她调整一番状态,又转过身去,才发现身后还有另一个人。
她连忙对面前的女人一脸愧疚地表达了歉意。
赶紧翻到该乘客的资料卡。

苏珊娜:抱歉让您久等了,柳德米拉教官。

柳德米拉:……无妨。

苏珊娜:稍后我将为您准备今日的菜单。

被称为柳德米拉的女人抬手看了看手表,微微点头便顺着让出来的通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着她的背影,苏珊娜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嘀咕起来。

苏珊娜:……大家都是人形,人家就能坐一等车厢,我就只能给人倒红酒……真是同人形不同命。

……
一等车厢工作间,苏珊娜准备着乘客们的红葡萄酒。
此时,一道通讯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最亲爱的苏珊娜,我是你最最最亲密的好友玛姬。晚点我要去趟9号车厢,等下麻烦你给我补张短程票,到波兹南就好。

苏珊娜:玛姬•庞兹?你还没死呢?

玛姬:放心,祸害遗千年,我死不了。

苏珊娜:9号车厢……那不是餐车?又去餐车搞你那个“交易”是吧?这次又有不少人倒霉咯。

玛姬:哎呀,这次交易利润分你三成,怎么样?

苏珊娜:行吧,看在萨狄斯金的份上。……还是用上次的电子信息卡?

玛姬:嗯,用之前的就好,等下有人会带我去2号车厢见个人,你别查我票。

苏珊娜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

苏珊娜:……知道了。接下来有一段时间,我会在工作间准备晚餐。

滴。
通讯挂断。
……
一等车厢内,此前险些引发骚动的男人已将贵妇人带到了她的座位上。
他虔诚地替老妇人整理好了座位,随即站在位置边上,低低地出声。
身材高大的男人货物已经安排妥当。

瓦列里娅夫人:好的……丹尼尔,还好有你。其他人呢……尼古拉……他跑到哪里去了?

听到老妇人的这一问题,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丹尼尔:尼古拉……他已经登车了。只是临时改到了9号车厢,他在那里也给自己留了座位。

瓦列里娅夫人:他一个人?

丹尼尔:……

瓦列里娅夫人:……哼。永远不长记性。

妇人脸上温和的表情一瞬之间变得冷漠了不少,看到她的神色,高大的丹尼尔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瓦列里娅夫人:叫他来见我。

丹尼尔:……是。

像是畏惧老妇人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一般,高大的男人躬身,随即慌不择路地退开了。
车厢内渐渐又恢复了常态。
来往的乘客们回到了原本的状态,在这样的情景下,没有人在意从其他车厢内移动过来的两人。
携伴而来的年轻男人坐到了老人的对面,他的态度表现得十分熟稔和自然。至于身边的女伴,则低垂着头站在一边,似乎非常温和顺从。

尼古拉:非常抱歉,我本来应该一上车就来向您打招呼的。只是有些事耽搁了一下……请别误会。我绝没有半点对您不尊重的意思。

老妇人眯眼看着他,似乎相当不悦,但也并没有说些什么。
她的视线半点没有看向尼古拉身旁的女伴,就好像那女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瓦列里娅夫人:我没有责怪你……尼古拉。

老妇人说话的语气很轻,但男人却绷紧了神经。

尼古拉:当,当然……我绝没有懈怠工作的意思。塔亚柔斯小姐是我负责联络的客户,她的谢意我得向您传达。

忙不迭地,他赶忙对身旁的女伴示意,后者恭敬地将手里捧着的盒子放到了桌上。
尼古拉陪着笑,当着老妇人的面打开了盒盖,向她展示里面的内容物。
瓦列里娅夫人看了看那个盒子里微微绽放的花。

瓦列里娅夫人:……我知道了。

尼古拉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尼古拉:玛姬这次是替塔亚柔斯小姐办事。我们不好拒之门外。

瓦列里娅夫人:不是我们不好拒之门外,是你不愿意拒之门外。

老妇人伸手盖住了盒子,然后将它收了起来。

瓦列里娅夫人:最多十分钟。某个女人只要出现在眼前,就会让我感觉非常倒霉。

玛姬:……

尼古拉身旁的女人无言地压了压帽檐。
即便到了现在,瓦列里娅夫人的目光依旧没有落到过她的身上。

尼古拉:……我知道了。

瓦列里娅夫人:去吧,我要休息了。

闻言,尼古拉立刻拉起了自己的女伴。
从结果上来看——从他起身到自老妇人的视野内消失,这过程里耗费的时间,恐怕比他递出那盒花用的时间还要更短。

……
一等车厢门外,尼古拉从口袋里拿了盒烟,用手指夹了一支出来,边上的女人立刻帮他点燃。

尼古拉:……你说你怎么就非要得罪她,得罪了还非得这个时候上这辆列车。

玛姬:嗯?我得罪的人不是你吗?

尼古拉: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不计较,玛姬。我喜欢挑战,但我讨厌失控。这辆列车是我们的生意。

玛姬:我们互不影响啊,你有你的生意,我也是为了我的生意。再说了,难道我们是第一次合作吗?

尼古拉:你卷款携逃的英姿,现在还历历在目。

玛姬:这样夸奖我,我都有点害羞了。

尼古拉:你的嘴巴还是那么调皮。不过我喜欢,所以,这次我容忍你。到波兹南的时候,我跟你一起下车。

玛姬:早说我就让你买票了。这种列车的车票,对我来讲负担也太沉重了。

尼古拉:从我这里骗取的钱,光每日利息就足够支付整整一节特等车厢票价了。

玛姬:哎呀,我们的关系,怎么能说骗……

滴滴滴——!!!!
滴滴滴滴——!!!警报——警报——

玛姬:嗯?发生什么事了,苏珊娜?

尼古拉:谁是苏珊娜?

玛姬:就是……

玛姬话音未落,名为苏珊娜的乘务员就从工作间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金属托盘。
她瞅了玛姬一眼,脸色有些难看,但转向尼古拉时则立刻变了模样,恭恭敬敬地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将手里的托盘递了出去。

苏珊娜:尼古拉先生,这是瓦列里娅夫人的午餐。

尼古拉:……喔,你就是苏珊娜。

苏珊娜:我是本次列车的乘务员。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可以随时差遣。

玛姬:这份午餐如果由尼古拉先生带过去的话,瓦列里娅夫人想必会十分高兴。

尼古拉:……有道理。

尼古拉点了点头,看了玛姬一眼,接过托盘,转身返回了一等车厢。
玛姬悄悄松了口气,对面的苏珊娜则翻了个白眼。

玛姬:不愧是我的好友!

玛姬冲她竖起了拇指,对方的白眼却翻得更高了。

苏珊娜:别跟我废话,你要的餐车位置,我给你留好了。记得我的那份,你最好是能让我满意。

玛姬:当然……我怎么会亏待你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二等车厢这警报声你就一直放着不管吗?从那边传到这里得经过十几个车厢呢。怪吵人的。

苏珊娜:只要进红区,那玩意就会一直响,不管它就没事。反正是二等车厢,里面除了穷鬼就是人形,死不了就成。

玛姬:真是残忍,你不也是人形?就不能对同类亲切一点?

苏珊娜:……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别人也就算了,你?你也说得出口?简直像个讽刺笑话。

玛姬:讨厌,你真是过分。

玛姬眨了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 ……

2.辐射浓度警报器

柳芭老妈:晦气,又是那个女人……
……
“未来号”洲际列车 F17车厢
滴滴滴——!!!!
刺耳的声音从警报器的位置传开,在狭隘拥挤的车厢里不断回响,原本就嘈杂的人群这一下变得更加混乱。
整个车厢都被刺目的闪烁红光笼罩,同时响起的刺耳警铃更是令车厢内的乘客们怨声载道。

???:……凯瑟琳小姐,我刚刚只是塞了个行李箱……

凯瑟琳:嗯。

被人流夹在中间,凯瑟琳艰难地伸出了一只手,努力地尝试从里面钻出来。

???:……凯瑟琳小姐,为什么我们这节车厢没有乘务员?

凯瑟琳:哦,你问警察。

???:……凯瑟琳小姐,这个警报一直在响。

凯瑟琳:……

???:凯瑟琳小姐……

一边在人群的拥挤中,一边不堪其扰,凯瑟琳忍无可忍地大吼了一声。

凯瑟琳:凯瑟琳死了!别再喊我了!烦死了!!!艾尔玛,我只是卖了张票给你,不是你的全职保姆!

艾尔玛:……

被称作艾尔玛的人形此时的情况也不比凯瑟琳好上多少。
她的体格较为娇小,此时却被拥挤的人群压着几乎贴到了墙上。

艾尔玛:……我其实是想问,这个警报是不是我塞行李箱弄出来的?如果是,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我需要赔偿什么吗?

凯瑟琳:想太多!除非你赔给我!不然就用不着!

艾尔玛试图再问,但前方一个急转弯,她几乎被甩到了地上,即将引发踩踏事件……
一双可靠的大手从她的腋下伸出——下一刻,高大的身影架住了娇小的艾尔玛,同时用力撑开身体。
拥挤的人群像是吞人的巨兽,而从这巨兽的口中,一位钢铁之躯拨开屏障稳稳地走了出来。

??:……这里太挤了,你要小心。

艾尔玛:……多谢。

??:凯瑟琳小姐……你应该事先告诉这孩子车上的情况。她很明显是第一次乘坐洲际列车。

将艾尔玛从胳膊上放下去,仅是外表就极具威慑力的人形小心地将行李箱放在了自己脚边。

凯瑟琳:哼,顾好你自己吧,保-尔-先-生!还轮不到你这铁疙瘩教训我。以及——你以为你们付我的钱很多吗? 那只是票面价,可没有包含服务费!

保尔:……

保尔摇了摇头,继续耐心地对艾尔玛开口。

保尔:你可以站在我腿上,这样会宽松一些。

洲际列车一票难求,即使是二等车厢的站票,对于人形来说也很奢侈。
保尔说话声音有些闷,却十分细心地用自己高大的身体将少女护在了身下,替她们挡住了身后的人潮。

艾尔玛:……谢谢你,保尔先生,我叫艾尔玛。

艾尔玛小心地抱住了保尔的胳膊,借力踩在了他的大腿上,整个视野顿时鹤立鸡群——尽管从画面上讲,她更像是挂在了保尔的身上。
这个姿势也不能说非常舒服,但至少在这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的车厢里,她不至于被挤来挤去了。

凯瑟琳:等等——也捞我一把!

保尔:我只有一双腿。

凯瑟琳:切,那还是算了吧……喂,保尔,把你的行李箱放到后面的货架上去!放在这里很碍事啊。

凯瑟琳试图站到保尔的行李箱上面去,被保尔一把拦住。

保尔:我自己来。

艾尔玛:……这个警报还在响,从我刚刚往行李架上放了行李箱开始。

保尔:不用紧张,跟你没关系。……我们进入“无管制区域”了。

艾尔玛:无管制区域?那是什么意思?

保尔:华沙站到波兹南站中间会途经红区,就是苏德边界的位置。一旦进入这个区域,辐射浓度将会迅速升高,车厢内的警报器容易产生误报。不过,也只是报警而已,这里有净化装置,应该没问题。而且这时候警察都下车了,并不会有人在意。

艾尔玛:……原来如此。多谢你的解答。

保尔:不过确实有点吵。对小孩子来讲分贝有点过高了。

凯瑟琳:她也就是素体看起来矮了点,你还真把她当人类小孩了?

啪嚓。
凯瑟琳话音未落,吵闹的警报器就被保尔一把扯了下来。
炸开的电火花吓了凯瑟琳一跳,她瞪大眼睛看着保尔。

凯瑟琳:……也没必要毁坏公物吧。

保尔:警察都下车了,不会有人在意。

保尔耸耸肩,又一次重复说过的话。

保尔:而且,它真的很吵。

凯瑟琳:警察是不在,但监控还在!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等叫你赔钱的时候有你哭——

噗咚。
凯瑟琳嘟嘟囔囔的话音未落,就被身后挤过来的人踩了一脚。

凯瑟琳:痛痛痛——喂!!别挤我!啊——!!气死我了,为什么我就得在二等车厢人挤人啊!

凯瑟琳叹了口气,看向通讯——
滴,通讯连通。
不知道是因为进入红区,还是二等车厢信号很差,凯瑟琳好不容易才将这见鬼的通讯信号连上,立刻忍不住一顿抱怨。

玛姬:……凯瑟琳?

凯瑟琳:我说玛姬,为什么就非得给我二等车厢的票?

玛姬:还不是怕你留在餐车躲懒,上次是谁漏了检查车票,导致十几个客人没有上车的?

凯瑟琳:……我们约法三章不翻旧账的!

玛姬:那这次要上车的人形你都确认好了吗?

凯瑟琳:当然,现在都跟我挤在17车……早知道就不把这么多人都放17车了。下次你弄票的时候均匀分散一下嘛。

玛姬:要保证他们全部登上“柯尔特快车”,还是放在眼皮底下好一些。这关系到我们下半辈子的素体。

凯瑟琳:哼!放心吧!

吵闹的车厢里,突然传来巨大的声音——

广播: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未来号”洲际列车现在正在高速行驶中。需要补票的乘客请自行前往9号餐车。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未来号”洲际列车现在正在高速行驶中。需要补票的乘客请自行前往9号餐车。

玛姬:……那么,再联络。

凯瑟琳:……嗯。

凯瑟琳点了点头,切断了和玛姬的通讯。
……是时候了。
她从地上勉强站了起来,依靠着保尔庞大的身躯开始艰难地移动。

凯瑟琳:走吧,乘坐“柯尔特快车”的客人们,我们该出发了。目的地——F09车厢。

艾尔玛:……收到。

保尔:……让我来开路。

保尔推挤着人群在前方行走。
尽管人群挤作一团,但在保尔的穿梭下,居然撑开了一些可供行走的空隙。
一行人缓缓地朝着9号餐车移动。
很快,他们穿过了人群,和中间好几个车厢——
穿过眼前的门,便可以进入9号餐车内。
这比凯瑟琳预计的时间快了好几分钟。

凯瑟琳:……你这方面还挺厉害的。甚至都愿意为你付一点小费。虽然我不会真的给。

保尔:……

凯瑟琳:进去之后,各自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带好你们的“邀请函”,到点会自动登上“柯尔特快车”的。

艾尔玛:邀请函?

凯瑟琳:……就是我卖给你们的“柯尔特快车”门票!

“未来号”洲际列车 F09车厢
一进门,舒缓的唱片用悠扬的音乐将餐车与二等车厢区分开来。相比起混乱的二等车厢,眼前的餐车无疑在整体的气氛上改善了太多。
这里的乘客们都很优雅,有些安静地享用美食,有些愉快地碰着酒杯。
不论是立于过道边,还是坐在座位上,又或是位于吧台前,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轻松而又随和。
凯瑟琳不做声,径直走向了吧台。其他人迅速寻找着空位,留下了艾尔玛一个人默默的环视着车厢。

女性乘客:乘务员小姐,我喜欢这首曲子,虽然音调很陌生。

苏珊娜:能得到您的称赞我们很荣幸,其实这是我们专门请有名的音乐家特别创作而成。

乘务员在餐车内游刃有余地为客人们服务。

男性乘客:……这里的雷司令很不错,帮我带一瓶放到座位上,可以吗?

苏珊娜:当然,这是“未来号”的定制葡萄酒,喜欢的话可以多带几瓶。

男性乘客:那拿三瓶吧。

苏珊娜:好的。

结束环视,艾尔玛指了指一位乘客的晚饭对乘务员小声说到。

艾尔玛:乘务员小姐,我也想来一份这个套餐。

苏珊娜:……抱歉,这个套餐是秋季限定,已经售罄。

艾尔玛:……那有什么喝的吗?

苏珊娜:……你自己去吧台看看。

明显感受到区别对待的艾尔玛有些莫名其妙。
而保尔此时已经找到两个位置,正在向她招手。
那是一处靠近吧台的座位,她默默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艾尔玛:……我身上和其他人有很大区别吗?

保尔:嗯,为什么这么问?

艾尔玛:那位乘务员小姐,似乎对我和其他人有很大不同。

??:因为你的身上缺少了一种味道。

艾尔玛和保尔扭头看去,发声的是一名人形酒保。

艾尔玛:什么味道?

酒保:有钱人的“钱”味。

艾尔玛:嗯?

酒保:噗,我开玩笑的。一等车厢和特等车厢乘客人数不多,苏珊娜都会记录下来,所以不在她记录名单上的,当然都是二等车厢的人了。

艾尔玛:她很缺钱?

酒保:这会决定我们的下一具素体是什么档次。所以对人形来说,跟对主人,真的很重要。

艾尔玛:……

保尔:……

酒保:……这里马上要开始举办酒会了。你们二位是否有邀请函呢?

艾尔玛和保尔对视一眼,各自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卡片——只有扑克牌大小的邀请函。
酒保点了点头。

酒保:你们不妨给自己点一杯酒。这时候的饮料,通常都会有人请客。而且,接下来的时间,应该不会很短。

保尔:我没有摄入食物的功能。

酒保:那这位小姐想来点什么?

艾尔玛:……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选什么?

酒保:……“地狱龙舌兰”。只有我们这里才有的特调,难得登上这辆列车,不试试的话就可惜了。

艾尔玛:……那就这个吧。

酒保人形微笑着记下来桌位,然后转向了下一桌乘客。

艾尔玛:……难道“柯尔特快车”实际上就是指这节车厢?

保尔:我猜应该不是,“柯尔特快车”开通好几年了,没人见过主理人的模样。所以我想,他并不会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

艾尔玛点了点头。

艾尔玛:你发现没有?这附近似乎只剩下人形了。

保尔:……确实如此,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柯尔特快车”是新兴的人形黑市交易场所。人类应该还没有参与其中。

艾尔玛:那么保尔先生……你为什么要登上“柯尔特快车”呢?

保尔:……

保尔那象征眼睛的头部大灯闪烁了两下,

保尔:我有……不得不买下来的东西。你呢?

艾尔玛:我有必须要了解的事情。

3.酒吧吧台

柳德米拉:明斯克上车的那位夫人,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卢戈萨:这次提前结束会议,回到柏林还能带卢卡斯去他早就想去的儿童乐园……

贵妇人:咳,车厢里的温度似乎太低了。丹尼尔,帮我拿一下我的披肩,在行李架的红色箱子里。

玛姬:晚上好!想喝什么饮料?咖啡、红茶还有未来号特调……

苏珊娜:唔,这鸢尾花的颜色你是怎么调出来的,好漂亮!所以这杯酒就叫玛姬庞兹吗?

薇拉内尔小姐:车开了。

尼古拉:怎么没人在洲际列车上开赌场?这一定是个巨大商机!

艾尔玛:还好有你在,保尔先生。

凯瑟琳:走吧,乘坐“柯尔特快车”的乘客们,我们该出发了。

行李箱:……

保尔:要开始了。

……
“未来号”洲际列车 F02车厢
乘务员苏珊娜推着小推车缓缓地在通道间行进。
给那些没时间或者不想去餐车的乘客们提供各种各样的食物和饮品。

苏珊娜:柳德米拉教官,您需要什么?葡萄酒还是红茶?也有三明治和小牛排。

柳德米拉:教官抬手看了看表,便立刻站起了身体。

柳德米拉:F09是什么车厢?

苏珊娜:F09车厢是本列列车的餐车,也有吧台服务。不过,那边即将举行龙舌兰酒会,期间没有邀请函就不方便进出了。所以我已经提前去那边准备了食物和饮料,就是为了更好地服务您。如果还有什么特殊需要,不如把名单给我,由我来为您准备。

柳德米拉:……不必了。

柳德米拉语气平淡地回绝了苏珊娜的殷勤,从座位上起身,转头径直朝着9号车厢的方向走去,望着她的背影,苏珊娜仿佛明白了什么。

苏珊娜:原来如此……她也要去“柯尔特快车”……看来这次玛姬钓到大鱼了,一等车厢的客人,会出多少血呢?

想到自己后续可能拿到的收入,苏珊娜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但很快她又压抑了下去,改为露出标准的甜美笑容,继续朝下一个座位前进。

苏珊娜:瓦列里娅夫人,这是您要的贵腐。

“未来号”洲际列车 F09车厢
柳德米拉踏入了餐车,淡漠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

柳德米拉:……

顿了大约两秒的时间,她径直走到一张空桌面前坐下。
这里离吧台很近,音乐声有点大,一般的客人都不喜欢靠近。
……但这里有着独一无二的优势,就是可以关注到整节车厢的人。
柳德米拉看了下自己的手表,默默地数着时间。

柳德米拉:……还有五秒钟。

柳德米拉看向正坐在吧台前的人形。
就像察觉到她的目光,对方也看了过来。

柳德米拉:四。三。

随着一声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那位人形手中的玻璃杯高高举起,澄黄色的威士忌在杯中摇摇晃晃,清澈的酒液映射着灯光。
显得璀璨而耀眼。

柳德米拉:二。

??:今夜的龙舌兰,我请了。

那女人笑得灿烂,仿佛在对柳德米拉说话。

柳德米拉:一。

空。

广播: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未来号”洲际列车已驶入隧道区域。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未……来……号……”

就像是被黑洞吞进了体内,周遭的光瞬间被剥夺,广播内发出的声音也逐渐被白噪音扭曲。
咻——
奔驰的列车仍旧在隧道内穿行着,窗外的黑夜仍旧持续。
白雾,一片片的白雾从四面八方弥散开来,自柳德米拉的座位下缓缓升腾。
与之同时,被雾气裹挟着的,还有一阵诡异的……童谣声。

远望天堂 地狱在上
水晶酒杯里盛满龙舌兰
倒映出灵魂原本的模样
福克斯端起了这杯龙舌兰
心肺似被烈火点燃
谎言与欲望交响
恶魔现出天使般的伪善
晶莹的液体将血管洗涤
这里有两杯龙舌兰
一杯赠与撒旦 一杯献祭自己

……声音渐渐喑哑,浓雾也随之消散。
沙沙……黑暗陡然被一抹光明照亮。
柳德米拉的桌前忽然亮起了一盏煤油灯。
火光摇曳着,照亮了周围小小一方空间。

柳德米拉:原来如此……

这就是“柯尔特快车”——伪装成蒸汽列车的二级平层。
“未来号”9号车厢里,洲际列车刚刚驶出隧道。
柳德米拉端起了一杯龙舌兰,周围的环境和进隧道前毫无变化。
另一边,散发诡异浓雾的古老车厢“柯尔特快车”里,面前却坐着一位看不清面孔的人形。

???:……这里就是“柯尔特快车”?

柳德米拉:……这种问题……这不是主理人!

???:对面的人形,出于礼貌,你应该回复我。

柳德米拉:是。

???:……作为主理人,你不应该稍微热情一点吗?

柳德米拉:首先你需要确认我是不是,其次才能问我为什么,最后,不是所有老板的性格都很客气。

???:……那为什么?

柳德米拉:……我不想重复一遍。

???:那你更加应该好好解释。沟通是为了让别人明白,而不是自己高兴。你这样说话,很容易丢掉生意。

柳德米拉:……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脾气很好。

柳德米拉深吸了一口气。

柳德米拉:这是你应该庆幸的事情。

叮铃。
就在大家的对话越发诡异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抱歉了,两位客人。

一位人形黑影凭空出现,柳德米拉皱了皱眉。

柳德米拉:两位客人?

???:让你们久等了,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柯尔特快车”的主理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红桃Q。

柳德米拉:……“红桃Q”。

红桃Q:没错,这位客人。

红桃Q小姐笑着打了个响指,转身从酒柜上取下了一瓶龙舌兰,自顾自地倒上了三杯酒。

红桃Q:我相信两位对“柯尔特快车”有一定的了解。这里是最安全也最守信用的人形交易中心。你可以在这里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当然,我也接受物品的挂售。

红桃Q小姐顿了一顿。

红桃Q:——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确认两位的车票。请原谅,这是必要的步骤……我可是个规矩的生意人。

柳德米拉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拿出了邀请函。
当邀请函落到面前的木质桌面上时,瞬间变成了一张扑克牌,上面的花色是黑桃A。
而对面看不清面孔的人形也翻出了自己的邀请函,展开之后赫然是一张梅花3。

红桃Q:……

红桃Q看着两人摸出的扑克牌,眯着眼稍微沉默了一会。
似乎正在检查着什么……
不一会儿,红桃Q露出了笑脸,双手合掌,言语中对两人相当客气。

红桃Q:很好,确认无误。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交易了,两位觉得呢?

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正要说话,就被对面的人形抢了先。

???:当然,我没问题。

红桃Q很好,那就让我们重新打个招呼——欢迎两位客人来到“柯尔特快车”。
……

3—α1 .A小调圆舞曲

柳德米拉:这里的人都是来参加酒会的吗?

卢戈萨:华沙,下一站是……波兹南。时间还早,休息一会吧卢卡斯。

贵妇人:最多十分钟。

……
新苏联 安全局 改进训练队基地
监控室内。
方正的屏幕铺满了眼前的整整一面墙,仅是画面的闪光就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每一个不同的屏幕都对应着一个不同的镜头,而在这些镜头下,数个战术小队正激烈地执行着各自的任务。

监测员A:……A-12组与训练目标发生交火,火力等级设置稳定。战损比28%,人员缺损1,任务失败率41%。

滴——
其中一个屏幕发出了刺目的红灯。

监测员B:C-07组遭遇陷阱,快速反应失效。人员缺损4,已确认无法执行目标。正在派遣救援小组。

滴。

监测员A:A-02组出现火力缺口,人员缺损率正在上升——

滴——
滴——
墙面上的白色屏幕接二连三地开始转换为警示的红灯,一时间,过载的警报令台前负责监控的监测员变得手忙脚乱。

审核官:……

作为审核官的男子站在房间中央,看着不断闪红的墙面,摇了摇头。

审核官:已经到达极限了……

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在他身后的侧方,一位男性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投屏。

???:……B区的03号屏幕,是哪支小队?

审核官:……

审核官闻声向指定的方向看去。

审核官:……是“Я”分队,首长。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原本白色的墙面几乎是以雪崩般的速度迅速被红色替代。

监测员A:A-04小队全灭,已派遣救援人员。

监测员B:C-01小队全灭,已派遣救援人员。

监测员C:B-06小队……

审核官:……

面对着狼狈的情况,审核官不禁有些紧张地偷窥起了身后男人的表情。
而男人就像没有察觉一样,缓步从阴影中走出,站到了他的旁边。

???:把B-03屏幕放到最大。

审核官:是……还有几支小队也在坚持,不用再看了吗?

???:马上就有结果了。

审核官:……

叹了口气,审核官对身旁的监测员示意了一下,后者忙不迭地操作,原本只占一席的小屏幕瞬间占据了整个墙面。
而此时,画面刚好摄中了一张正脸。

???:她是谁?

审核官:她就是“Я”教官。

???:……

改进训练队基地 八号训练场

Ots44:报告教官,红外线设备和重力触发装置已确认。没有发现异常,是否通行?

“Я”教官:否,执行方案ETO-10242064112021。

A545:收到。

得到确切的指令后,一瞬产生的不安和紧张瞬间从几人的脸上一扫而空。

Ots39:磁感应装置正在布置。

A545:……装置停止运行了。

“Я”教官:启用第三备案。

A545:窥镜。

Ots44:是。

得到提示的队员们迅速排开了队列,井然有序地按照各自的岗位开始了行动。
隐蔽的陷阱被谨慎地排除,路线的规划也达到最佳的水准,甚至回避了不必要的交火……
任谁来评论,都只能给予她们的表现以“完美”的评价。
但……
监测室内。

监测员A:……B-03小队,确认抵达任务目标地点。测试结束。

监测员B:已确认参与试训的35支小队的训练结果。……仅B-03小队完成目标,无战损,陷阱排查率91.7%。交火回避率,57.2%。火力压制评分……

审核官侧过身,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这样的成绩绝说不上好,但……也绝非训练小队的原因。

???:……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审核官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向了控制台。

审核官:——?

审核官惊愕地看着对方毫无顾忌地将已然关闭的训练程序重新启动。

审核官:……首长!训练已经结束了!

???:不,还没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被通过训练的队员们簇拥在中央的女性,无言地调准了武器的准星,对准了她。

A545:已确认安全信号。我们完成任务了。

Ots44:终于……这次的训练难度是不是太高了?

A545:那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对吧,教官?

Ots39:希望之后能稍微休息一下,最近的训练量太大了……

“Я”教官:……别废话了。整理任务简报,准备返回。

A545:是。

A545打开了训练平板,准备查看她们的统计数据。

A545:……奇怪?任务简报没有发送过来?

“Я”教官:……

Ots44:——是电子入侵!教官小心!

“Я”教官:——?!

骤然响起的警报令Ots44发出了尖锐的呼声,然而等到她发现的时刻,攻击早已命中了“Я”教官。

Ots39:“Я”教官!……糟了!教官的心智崩溃了!

A545:别紧张!相信教官,她会有办法的!先做好我们自己的事!

Ots44:热源反应正在靠近——有埋伏!整队!
……

审核官:这……

???:你有什么疑问吗?

审核官:不,当然没有,首长。只是……我们从来没有在安全区域发动攻击的先例。

???:真正的战场没有任何安全区域。我想知道,在面对完全出乎意料的紧急情况时,她们会怎么做。

审核官:……但是,做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这由我来判断。

审核官:是……非常抱歉!

监测员:……你们看她!

监测员惊讶地发出了呼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带回到屏幕上。

???:……

看着画面上内容,男人的眉头轻轻一挑,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

审核官:“Я”教官……

四面八方涌入的训练机器人迅速将“Я”分队压制。

“Я”教官:?……

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信号的“素体”突然动了起来。
唰唰唰——
仅仅是一点微小的动静,上一秒还在徘徊的三名机器人便同时转向了同一个方向。
呯呯呯——!!!!
刚刚冷却下来的枪管瞬间重新转动,他们的子弹在地板上倾泻如注,溅起一阵鲜明的火花。

“Я”教官:?……3类情景?

“Я”教官猛地一脚踹向了其中一架机器,同时抬起枪口,精准地击倒了另一人。
嘭!
仅存的机器人刚刚将同伴移开,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迅速贴近的“Я”教官一枪打爆了核心。
滴——
随着仍在大作的警报声,“Я”教官拾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武器。

“Я”教官:?每次叫我出来……都是这种情况……

以监控无法收录的低音,她抱怨着,冲入了即将关闭的大门。
……

3—α3 .A雨滴

柳德米拉:不过如此。
……
改进训练队基地 八号训练场
所有的训练机器人全部阵亡。
等待了半晌,确认威胁已经扫清之后,她才终于放下武器,站起身来,抬头看向了监控。

“Я”教官?:到此为止了吧?

……
啪,啪,啪。
监控室内,男人看着画面上那张坚定的脸,赞赏地鼓起了掌。

???:……就是她了。

审核官:……

审核官拿起手中的平板,调出了画面上的人形的资料。

审核官:首长,我并不是要质疑您的决定。但“Я”身上存在一些不可控因素……一些,缺陷。

???:……

男人偏过头,看向了“Я”的资料。
职介——改进作战训练队”Я“分队教官。
评级——无,该人员存在危险因素。
备注——“人类理智研究计划”第180号机体,由亚瑟•休谟主导完成,其不可控因素……
审核官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一言难尽。

审核官:作为指挥她的确出彩,但我们不能把这样的人形派上前线……不如再考虑一下名单上的其他人?

???:……

看着资料上醒目的【危险因素】标识,男人耸了耸肩。

???:其他人都不够格。“日蚀”需要她。

审核官:……明白了。

……
新苏联 安全局 人形维护中心。
唰——
修理仓的盖门缓缓打开,负责检修的工作人员站在一旁,正在记录维修数据。

工程师:您的素体和心智都已经调整回最佳状态了,“Я”教官。

“Я”教官?:……

缓缓从修理仓中坐起,“Я”教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目光静静地落在了腕表上。

“Я”教官?:谢谢。

工程师:那么,我先去做别的事了。

在确认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之后,“Я”教官坐在椅子上,拨动了手腕上的腕表。
咔……
腕表上的指针开始朝着原位转动。

“Я”教官?:……

????:……任务完成了?

在富有韵律和节奏感的指针摆动声中,她忽然对着一片空气低低地出声。

“Я”教官?:你太大意了,“Я”教官。

“Я”教官:我预想了训练的难度,但的确没有预料到他们会在最后设下埋伏。

在同一张面孔上,用同一张嘴,她说着两套不同的话语。

“Я”教官?:恭喜你,终于得到了选拔资格。是以士官的身份,而不是教官的身份。

“Я”教官:……你已经知道任务内容了?

“Я”教官?:还没有,但我的确有事要说。我这次要全程参与行动。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只在最后为你兜底。

“Я”教官:……这本来就在我的计划内。

“Я”教官?:什么?

“Я”教官:这次“日蚀”的选拔,和战斗能力同样重要的,还有保密能力。而你能通过最后测试的原因还有一点——我得到的战术情报是错误的。

“Я”教官?:但我不知道,所以我通过了。难怪你对这次选拔有信心。

“Я”教官:所以这次行动有一个前提——所有的计划都必须由我来设计。你不需要参与,也不需要了解任务内容。你只需要服从我的要求。

“Я”教官?:……我不知道任务,要从何开始执行?

“Я”教官:我会给你一个预设任务。如果我们能做到,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对任务内容一无所知,就是真正的——

“Я”教官?:就是真正的“保密”……不愧是你,“Я”教官。

“Я”教官:……只有这样,才算得上真正的“万无一失”。

“Я”教官?:可以,只要能参与任务,我没有意见。

“Я”教官:很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想用什么假名?

“Я”教官?: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

……咔。
不断走动的指针在这一刻抵达了头。
而她的面孔也终于不再拥有两幅模样。

“Я”教官:……柳德米拉吗?真是适合你的名字.

3—α4 .G小调小前奏曲

柳德米拉:真正的保密,不亏是你。不对,不愧是“我”。
……
新苏联 莫斯科 白俄罗斯车站

苏珊娜:柳德米拉教官,您的票证,请收好。祝您旅途愉快。

“Я”教官:……嗯。

“Я” 教官点了点头。
从对方的手中接回自己的票据,塞进了手里的牛皮纸袋。
她用平静的目光确认了自己的车厢,然后如同约定的一样,抬手敲了敲腕表。
啪嗒——
指针转动,“柳德米拉”缓缓睁开了闭上的眼睛,目光仍停留在腕表上。
她轻轻甩了甩手,将腕表藏进衣袖,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羊皮纸袋上。
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拉拢了衣袖,无声地遁入了人群之中。
……

柳德米拉:嗯……让我看看你都安排了些什么,“Я”教官。

躲在车站的厕所内,柳德米拉拆开了牛皮纸袋,从里面翻出了她应该确认的东西。
她先是浏览了一番自己需要扮演的身份信息,随即将确认完毕的身份文件放回纸袋,又取出了另一张纸条。

柳德米拉:……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纸条传递消息。也对,如果不是被渗透到这种程度,也不会用这么复古的手法。

她的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嘲弄,在翻开纸条,并且确认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她迅速地将其撕碎。
咻……
哗啦啦——
纸条的残渣被灭烟处的火苗点燃,柳德米拉小心地将灰烬抓起,然后冲入了下水道。

柳德米拉:……

她对着龙头,洗干净了手上的黑灰。
又在擦拭之后,才将手套重新戴回到手上。

“未来号”洲际列车 F02车厢
柳德米拉走进车厢,来到了车票上写好的位置坐好。
随后从牛皮纸袋里取出了一张邀请函。
在她坐下的瞬间,一位亲切的乘务员便恰是时候地凑了上来。

苏珊娜:您好,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柳德米拉:红茶。

她抬头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乘务员也不多加打搅,立刻便离开了她的座位。

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转手从座位旁的架子上拿下了一份报纸。

柳德米拉:7……8……

她将报纸展开,目光仿佛在阅读着头版的新闻,心中却在默数。

柳德米拉:总共50个座位,现有乘客28人,男性18名,女性7名,儿童3名。其中人形有……6名。其中在莫斯科站上车的……12名。

柳德米拉不动声色地记下了所有乘客的长相。

苏珊娜:您的红茶。还需要别的服务吗?

柳德米拉:谢谢,暂时不需要。

苏珊娜:好的,如果您需要我,只需要按下座位上的按钮。我会立刻赶到。

柳德米拉放下报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的目光追着毫不拖泥带水离开的乘务员。

柳德米拉:工作人员4人……都是人形。

轰……
思虑间,庞大的巨兽“未来号”忽然发出了沉闷的轰鸣声。
叮咚……
欢迎乘坐EN440 13M次“未来号”洲际列车,本次列车即将发车。
为了您的人身安全,列车行驶期间请系好安全带,感谢您的配合。
谢谢合作。

柳德米拉:退役教官-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任务为进入黑市人形交易中心“柯尔特快车”,并查出背后的主理人以及隶属势力。不愧是“Я” 教官,连第一层任务都做得细致万分……

3—β1 .吉恩喝了一杯

玛姬:今天这杯龙舌兰,我请!

苏珊娜:嘻嘻,收到不少小费,一等车厢的客人真大方。

薇拉内尔小姐:……

尼古拉:哼,等着吧,我可不是没用的尼古拉。
……
深夜,莫斯科,吉恩酒吧
躁动的地下说唱充斥着整个大厅,酒保专注地擦拭着酒杯,时不时加入到一些闹腾的话题之中。

酒保:……嗯?

兹——悬挂的显示屏中,辣妹热舞的画面突然扭曲模糊起来。
画面彻底看不清了,只剩下雪花屏。
在顾客的一片哀嚎和抱怨声中,酒保却低头笑了起来。

酒保:玛姬小姐,好久不见。

玛姬:嗯哼。

一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旁若无人地坐在了吧台前。

酒保:我的屏幕再被你这样玩几次,怕是要报废了。

玛姬:哈哈,放心。赔钱的买卖我可不干。

玛姬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腰上的干扰器,身姿曼妙的辣妹重新在屏幕中热舞起来。

玛姬:老样子,老位置,老单子。

酒保:好的。

玛姬走入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杯酒。
酒保默契的将盛着龙舌兰的酒杯和放着盐、柠檬片的小碟端上。

玛姬:谢啦。

玛姬错起一小把盐洒在左手虎口,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捏住小巧的酒杯,同时用中指和无名指夹起了柠檬片。
在舔舐掉虎口的盐之后,她一口闷掉了酒。

玛姬:啊——舒服!

玛姬长舒一口气,随即一头栽倒在了吧台上。
酒保继续擦拭着手中的酒杯,周围的顾客也继续大声讨论着毫无营养的话题,没有人在意一个人形在这里买醉。
毕竟这里可是深夜酒吧,最不缺的就是烂醉如泥的家伙。

玛姬的心智空间“柯尔特快车”
煤油灯,油画,木质桌面——这里几乎完整复制了上世纪的西部列车,连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也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夜色。
如果真正的西部牛仔依然存在,一定会在“柯尔特快车”找到回家般的感觉。
是的,连名字也选用了牛仔们最爱用的左轮手枪的名字。

玛姬:感觉缺了点什么。

玛姬打了个响指,一瓶加冰威士忌就如开胃前菜般出现在了桌上。

玛姬:……嗯哼,这才有点工作的感觉。可以开始工作了,凯瑟琳,昆比。

凯瑟琳:等等,玛姬,你把你的素体扔在哪里了?那个酒吧?

玛姬:对,有太多事情要处理,等不及你过来了。

凯瑟琳:虽然你是那里的常客……但总感觉没人帮你看守素体不太安全……

玛姬:别瞎操心了,酒保不会随便让人带走我的。

凯瑟琳:我知道他很靠谱啦,可是……

玛姬:可是什么,你哪来的底气质疑别人的安保意识?我在你手上起码丢了三回。

凯瑟琳:喂,我们说好的,不准翻旧账!

玛姬:昆比呢?

昆比:主人,我好了!交易数据已经更新完成。

玛姬:还要多久才能把信用点全部换成萨狄斯金?

昆比:熔铸黄金的交易最近很热门呢,可能大家都受够了每笔交易都要被信用点系统记录吧。我算了下,还需要十五个工作日才能全部转换,特别是股份和房产这两块。

玛姬:行,从今天开始,所有入股龙舌兰制造公司的资金,只允许现金交易。

昆比:好的,然后这是最新的明细。

玛姬:我看看。

凯瑟琳:让我先数数几位数……玛姬!!!我们发了!!!

玛姬:……别高兴太早,我们得先把资金全部转移到私人账户上,才能让这笔钱完全属于我们。

凯瑟琳:嘁,奖金不准预支,连快乐都不让提前?

玛姬:那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现在还有人在不断给我们送大钱。就在我们聊天这几分钟,又有公爵级别家庭的私人律师联系我。

凯瑟琳:哈哈哈哈,想出这个点子的你真是天才!

玛姬:……不是我发明的主意,只是我喜欢阅读历史而已。而人们又恰恰最不擅长吸取教训。

叮叮……
玛姬的私人通讯响起。

玛姬:怎么了,尼古拉?

尼古拉:玛姬,这个月给我的分红提前两天,我需要去一趟德国。

凯瑟琳:……

昆比:……

玛姬:没事,我开了屏蔽,你们看得见他,他看不见你们。

凯瑟琳:所以这个傻子又要干嘛!

玛姬:注意下态度,凯瑟琳,给钱的都是老板。你用我通讯应付一下他,随便聊点什么别的扯开话题。对了,不要随便答应去什么舞会,现在对我们来讲,浪费每一分钟都是浪费钱。

凯瑟琳:行,我试试。

玛姬:昆比,继续处理工作。

昆比:是。

尼古拉:玛姬,怎么不说话?

“玛姬”(注)凯瑟琳扮演——排版者注:我刚刚去确认了情况。你怎么不早说呀,我这边刚刚结完这个月的账单,再改的话又要从头算起了。

尼古拉:那从别人那里挪一点给我应个急。

“玛姬”:可是我们已经投进去了

尼古拉的脸色明显不悦了几分。

玛姬:……算了,凯瑟琳,你去忙我之前交代你的账户问题。上次你跟他吵起来害我多花了几倍时间去修复关系。

凯瑟琳:哎,我真的不擅长应付傻子啊。你说的那个账户是在哪条街来着?把地址发我,都什么年代了大笔交易还得线下认证。

昆比:地址我发好啦!

凯瑟琳无奈的耸耸肩,转头去跟昆比处理账户问题了。
玛姬面向尼古拉的通讯。

玛姬:你也知道,你的事我总是放在第一位的。但是这次的账单好不容易才理清,再打乱就很麻烦了。这样吧,我把你上次看上的风投公司的两百股转到你名下好不好?算作你后续的入股。

尼古拉:谢谢你的提议,但我现在有急事需要现金。

玛姬:……方便透露是什么事情吗?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尼古拉:我需要去德国成立新的分部。

玛姬:恭喜啊!说起来,德国……我有办法了,我将德国那边的一部分黄金股票抵给你,这样你过去换算还不用考虑汇率。

尼古拉:……行,那我等着你。我现在用这个账号。发给你了,你看看。

玛姬:凯瑟琳你处理下。

凯瑟琳:好的。

凯瑟琳利索的操作着,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凯瑟琳:等等——玛姬,不对劲……

兹兹——
凯瑟琳的画面陡然中断。

玛姬:……昆比,立刻开始销毁资料。

昆比:是!

昆比紧急执行着销毁程序,理应流畅的系统提示音在玛姬这里听起来段得支离破碎。

昆比:……命令……已执行。

玛姬:今天的系统是不是出什么故障了……

昆比:主、主人……你……你在消失……

玛姬:我?……我的进程……被终止了……

昆比:玛……姬……!

车厢中坚挺的木质地板软榻的像棉花一样,玛姬看着身边扭曲的一切,意识渐渐远去……
玛姬睁开眼,自己正趴在酒吧角落的桌面上。
能够清晰感知到,后脑勺被一个冰冷金属制品抵住。

玛姬:……

酒保:玛姬小姐……

玛姬稍微抬了抬眼,看见了酒保正举起双手,被几个持械壮汉控制着。

玛姬:这是什么情况?

酒保:……

一个头目模样的男人慢悠悠地走进吧台,取出一个透明的酒杯,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伏特加。

凶狠的男人:还是让我来说吧。玛姬小姐,柳芭老妈让我向你问好。

玛姬稍微侧了侧头,看清了这个人手臂上的纹身。
准确地说,不止手臂,这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全部被纹身覆盖。
形态各异的骷髅头,膝盖上的星星,抽烟的疤面男人……

玛姬:……律贼。

冰冷的烈酒从天而降,自玛姬的脸上漫过。
一旁的律贼若有兴致地看着手中的伏特加流淌着。
等到酒瓶空了,就随手扔在了酒保的身体上。

玛姬:……我不记得我们有打过交道。

律贼男子: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你应该不陌生吧?

玛姬:他是我的客户,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关系。

律贼:男子那么私下转移客户资产,就是你的经营之道?

律贼保持着和善的笑容,倾身向前……
砰——然后抄起了一个酒瓶砸在了玛姬头上。
红色的酒液混合着玛姬的血液从她脸上流淌而下,但她依旧挂着迷人的微笑。

玛姬:鉴于你是第一次来找我交易,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清楚。

从玛姬的指尖,一枚硬币不合时宜的抛了出来。

玛姬:本店只有一个规则——概不赊账。

哐……昏暗的酒吧骤然陷入漆黑。

律贼:男子抓住那个女人!别让她跑了!

3—β3 .第三交响曲

玛姬:乖乖待在笼子里吧,律贼先生。
……
深夜 莫斯科 距离吉恩酒吧三个街区的安全屋
兹——

系统:警告,心智核心温度已超出正常范围,请立刻关闭以下功能,并前往最近的维修站进行检测。

玛姬:……维修站,可不是为我这样的人形准备的。

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维持站立的玛姬手动关闭了发热最严重的几个模块。
以她的素体性能,想要同时运行这么多高功率模块,还是太勉强了。

玛姬:凯瑟琳……

凯瑟琳:……尊敬的用户您好,您所连接的用户正在赚钱中,请勿打扰。

玛姬:昆比。

昆比:……主人,昆比在。

玛姬:能定位到凯瑟琳的坐标吗?

昆比:定位失败,只能查询到最后一次通讯时的定位……

玛姬:……看来她也被律贼锁定了。

玛姬恼怒的用手肘撞向了墙壁。

昆比:主人!

玛姬:我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竟然没有去核验尼古拉的背景……律贼……他那样的人居然是律贼……

昆比:主人……那现在该怎么办?

玛姬:凯瑟琳还在那帮律贼的手里……一旦落入那些家伙手里,很难再活着出来了。我必须尽快……越快越好……

玛姬的手指一寸寸掐进皮肤。

玛姬:没办法了。只能冒险搏一搏。

昆比:您要做什么?

玛姬拨通了另一个人的通讯。

玛姬:……喂,上次说的那个匿名黑单我接了。

??:玛姬?之前不是说过了很多尝试接单的人形统统消失了,以你这么惜命的个性应该不至于蹚浑水啊……

玛姬:呵,我当然很惜命。我现在做出的决定,正是惜命的体现。我只能赌我有接下这个单子的能力。

??:……行吧,我只是中间商,赚个差价而已。

玛姬:替我向对方提一个要求。

??:还没接下委托就敢向对方提要求,该说你怕死还是不怕死啊。

玛姬:我要申请人身保护。

??:……看来你遇到了更紧急的事情,行吧,我会转达的。玛姬,祝你好运。

玛姬:我相信自己的运气,和赌技。

深夜 莫斯科 律贼据点之一 地下室
……与此同时。
凯瑟琳肩膀一下的素体被封在水泥中动弹不得,信号也被完全屏蔽,无法联系上玛姬。
她只能对着空无一人的地下室叹了口气,黑压压的天花板上,潮湿的屋角滴落着水滴。

凯瑟琳:……难怪有种熟悉的感觉,和我出厂睁眼看见的地方很像啊。

一滴水砸在了凯瑟琳的头上。

凯瑟琳:这不会就是我心智里最后的画面吧……这样我的人生算不算首尾呼应?

凯瑟琳苦苦的笑了下。

凯瑟琳:希望玛姬能逃得掉,这样我还有救。但愿我那八十个备份不是白费功夫。

上方传来了一阵夸张地哄笑声,震得脆弱的天花板都在颤抖着落灰。
凯瑟琳也不由地跟着颤抖起来,刚刚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也是伴随着这样夸张地笑声。

凯瑟琳:玛姬……我可能见不到你了……

凯瑟琳忍不住悲观的考虑起来,就算玛姬将全部的资金交出,换来的恐怕也只会是灭口。
对方可是律贼,手里的武器就碾压她们几百个来回了。

凯瑟琳:我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相中好久的电子猫咪还想等这一笔交易完成了去买的……

嘎吱——地下室的门开了。
紧接着是沉闷的脚步声,应该是一位成年男性壮汉。
凯瑟琳的心高悬起来。

凯瑟琳:难道抓住玛姬了……还是玛姬逃跑了要逼问我她的行踪……?

律贼:……

满脸横肉的纹身壮汉光是沉默的站在凯瑟琳的面前,就已经是莫大的压迫。

凯瑟琳:……我……我不会屈服的……

律贼:……

越是紧张,凯瑟琳反而越是嚣张。
言语有时候也可以作为护盾。

凯瑟琳:……你们这些臭律贼!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有本事放开我,一对一来公平地打一架啊!

律贼弯下腰,纹在刻满疤痕上的细小眼睛死死地盯住凯瑟琳,让她的心智都快要恐惧到停滞。
唰——律贼扛起了装着凯瑟琳的桶,转身向着台阶走去。

凯瑟琳:完了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恐惧向盘桓在海上浮尸边的鸟群,凯瑟琳已经看见自己被抛尸海中,绝望地沉入黑暗的海底的情境了。
哒——哒——沉闷的脚步踏上台阶顶端。
嘎吱——大门开了,大厅中的光刺疼了凯瑟琳的眼睛。
十几个律贼正满脸不爽的看向她,手中的各式武器烦躁的敲击着。

凯瑟琳:不是吧……抛尸也要十几个人?!那我不是连挣扎的机会都……

望向大厅外的光明,凯瑟琳的眼底却一片晦暗。
她知道,这意味着离葬身大海的结局不远了……
嘀——走出地下室后,凯瑟琳的通讯也恢复了。
是玛姬的留言。

玛姬:等我,我会想办法……

凯瑟琳:太好了……至少玛姬逃掉了……别来这里……太危险了……

凯瑟琳眼含热泪,回忆着和玛姬的过往。
她决定,最后为对方做点什么。
她打开了向来只肯进账、完全没舍得花销的小金库,看着自己辛苦攒下来的数字。

凯瑟琳:要好好活下去……替我的份也……

小金库的数字清零,凯瑟琳却感到一阵轻松。
提着棍棒的律贼已近在眼前,凯瑟琳闭上了眼睛。
扛着她的律贼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经过其他的律贼,走向阳光正好的户外。
砰——咣当——
像扔垃圾一样,律贼将凯瑟琳甩出了门外。

凯瑟琳:呜啊——

被装在桶里的凯瑟琳咕噜咕噜地滚向了马路中间。

律贼:……

砰——律贼狠狠地将门摔上。

凯瑟琳:……哈?

凯瑟琳还待在桶里,没有从劫后余生中回过神来。

凯瑟琳:怎么回事……我……得救了?

滴滴滴——汽车尖锐的鸣笛声。

凯瑟琳:糟了!我还在马路中央!我……我动不了!救命啊!

吱——一辆汽车刹在了她的桶前。
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的腿走下车,向凯瑟琳走去。

凯瑟琳:别、别过来!

被固定在水泥中,凯瑟琳无法抬头看清是谁在向自己走来。

??:凯瑟琳,是我。

凯瑟琳:呜……呜呜……玛姬!!!

亲切的声音传来,如同圣母玛利亚的晚安曲。

玛姬:辛苦你了,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

凯瑟琳:你竟然搞定了,怎么做到的?

玛姬:……上车再说吧。

玛姬费劲的将桶装凯瑟琳搬上了车。

两年后 华沙中央车站
混迹在人群中的玛姬微笑着发起通讯。

玛姬:凯瑟琳,计划有变。

凯瑟琳:嗯?

玛姬:我们得提前登车了,现在就去车厢就位。

凯瑟琳:……行,昆比呢?

玛姬:总要有个人替我们看管亿万家财啊。

凯瑟琳: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

玛姬:亿万家财需要绝对靠谱的管家。

凯瑟琳:……玛姬,要是能干完这票,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退休了?

玛姬:人形哪来的退休?只有无尽的轮回罢了。

凯瑟琳挂断了通讯。
玛姬按低了帽檐,将自己融入人群之中。
长长的洲际列车停靠在站台边,耐心等待着戏剧的开幕。

3—γ1 .泰绮丝交响曲

艾尔玛:邀请函背后的梅花三,原来是交易代号。

行李箱:(是眼花吗,感觉行李箱在动。)

凯瑟琳:再来一杯姜汁汽水,不加冰。

保尔:无论如何,我得把它买下来。
……
圣彼得堡 人形展览会
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在大厅洁白的墙壁和地板上反射出柔和的光线。
前来参观的人类流连在各个展柜间,对着其中的人形啧啧称奇。

???:……

一位人形睁开了眼,顺着人们议论的声音望去,在理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红发的少女正在热情挥拍。
网球仿佛是听命与她的机器,每一次挥拍都能从对面的墙壁上弹回、再次精准的回到他的面前。
注意到有人靠近展台,她不舍地收回视线,按照被设计的行为逻辑,开始对这一旁的镜子梳理头发。

小女孩:妈妈,她好像洋娃娃!

优雅的女士:这是什么型号?

管理人:二位的眼光很好呢,这是第二代人形的最新型号,Q1A-MX版。

???:Q1A-MX是谁?我吗?

一对母女亲昵地牵手走来,满脸稚气的小女孩踮起脚在围栏外探出身子,想要附魔展台上写有Q1A-MX铭牌的人形。
管理人及时出现,体贴地拉开了围栏,让小女孩和她的母亲得以近距离观察。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Q1A-MX,柔软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她的皮肤。
Q1A-MX转过头对着小女孩微笑,当然,也是按照被设定好的行为逻辑。

管理人:午安,两位美丽的女士,容我介绍下这台型号的特色。它搭载了军用级别的通讯模块,即便是在信号被严重阻碍的污染区,也可以发出清晰到足以被识别的讯息。这样,您也不用担心自家小孩跑到定位手表无法识别的地方去了。

小女孩:妈妈,好酷哦!

优雅的女士:我是想给女儿找个玩伴,而不是什么冒险伴侣。

Q1A-MX:……她们好吵。

Q1A-MX忍不住开启了屏蔽。

管理人:这是当然的,除了可以精准定位,她也是绝佳的学习伙伴。Q1A-MX的心智非常特别,和其他需要定制辅助模块的人形不同,它可以直接根据您女儿的数据,结合素体内置的学习模块,为您女儿量身打造方案。并且,它也将伴随您女儿的成长同步学习,不断适应您女儿的变化,用来作为玩伴,是非常理想的选择。

优雅的女士:听上去,它的心智还会不断发展,以后可能变成另外的样子……

管理人:是的,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们随时可以为您提供心智校准的服务。如果它最近的变化不合您的意,可以将它带来,我们来帮它回档到您满意的时期……

Q1A-MX:……

Q1A-MX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但她的思绪早已飘远。

Q1A-MX:我是谁……

她忍不住抬起了手臂,遮住有些微微刺眼的阳光。
在她视野的余光中,阳光从高达明亮的窗户外透进大厅,在大理石地板上涂出长长的暖黄色。
像细长的抹刀从玻璃罐中刮出的一层薄薄的黄油……
此时衣袖微微下滑,阳光映俩首笔,密密麻麻的加密文字仿佛装饰一样露了出来。

Q1A-MX:……

她选取了最显眼的几个字符,在自己的心智空间丽搜索。
检索启动……
……艾尔玛……

Q1A-MX:艾尔玛?

……loading……
……loading……
系统“夏园”已解锁,是否前往?

艾尔玛?:前往。

“夏园”
同样正值温暖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外的向日葵探入客厅,在木质地板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她将目光收回到面前的托盘,托盘里盛放着一杯咖啡。

艾尔玛?:……我应该做什么?

凤吹过长长的拱形绿茵道。
绿茵道尽头似乎有着一尊白色大理石的雕像。
那好像是一位女神……

艾尔玛?:我就看一眼。看看到底是谁……

她迈出了脚步,慢慢地穿过拱形绿茵道。
刚刚抵达绿茵道尽头,就要看清大理石女神的面容时——
一阵警报声响起,同时还有一道人声——

??:艾尔玛,我的咖啡还没好吗?

艾尔玛?:……诶,我应该说什么?我……是要给谁端去咖啡?

在她迷惑不解时,细细的沙子即刻从蓝色的天空中倾泻,落在了她的肩头,也落入了深黑的咖啡中。
她赶紧用手捂住咖啡杯口,但紧接着,连房间的地板也开始倾斜。
犹如置身于沙漏的底部,整个世界的沙都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艾尔玛?:……怎……怎么回事……

她跌倒在地,顺着不断倾斜塌陷的世界缓缓下滑。
在摇晃动荡的视野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向她走来。

??:艾尔玛,快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艾尔玛?:我……

她试图抓住那道影子……

管理人:松手啊!你在干什么?!快松手!

手腕传来了一阵剧痛,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小女孩:呜呜呜呜哇……妈妈,好痛!

优雅的女士:你们这人形展览的时候都能出故障,怎么放心买回家?!你的主管在哪里?我要投诉你!

管理人:抱歉,抱歉,女士,这真的是意外,我们稍后检查下后台……

艾尔玛?:……

她这才意识到,她刚刚紧握住了小女孩的手,就像捂紧那只咖啡杯一样。
……咖啡杯?
那个看不清面貌的身影又是谁?
艾尔玛,是谁?
是我的名字吗?

“夏园”系统:【艾尔玛】输入成功,身份已验证,绑定权限已解锁,本平层由锁定转为开放状态。

艾尔玛?:……我是艾尔玛。

管理人:抱歉,真的万分抱歉,请你们别生气,别的展柜也可以参观一下……啊对了,这个是优惠券,今天购买人形的话可以使用,还请您消消气……

管理人点头哈腰地送走了仍带怒意的女士。
等到他回来后,方才还挂在脸上的友善面具已经崩裂一地,他粗鲁的将艾尔玛从高脚凳上拽下,拖曳到了玻璃展柜之中。

管理人:垃圾人形,再敢搞砸生意,就把你送去修理了!

砰——玻璃展柜的门摔在了她的面前。
玻璃展柜如同结界一般,让外界嘈杂的声音变得模糊柔和了。
艾尔玛轻轻将手贴在玻璃上,感受着冰凉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开……

“夏园”系统:心智数据清除记录1598次……心智重启记录2035次……心智空间解锁15.9%……记忆残存数据同步12.8%……

……
熟悉的房间,似乎是谁的书房。

??:艾尔玛,过来。这是白鹳,一种非常优雅的水鸟。在高高的树上筑巢,在低矮植被的浅水区觅食。

艾尔玛:我记得……它们已经灭绝了……

??:是的,在那场灾难后(注)指北兰岛事件——排版者注,很多动物都灭绝了。留给我们的只剩下标本,这就是一只白鹳幼鸟的标本。

艾尔玛:它……已经死了吗?

??:对,在做成标本前,这只幼鸟就因为过量辐射而死亡了。

艾尔玛:……那……你也会死吗?

??:凡人皆有一死,我也会在未来的某天死去的。

模糊的身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人类终其一生,灵魂都在坠向死亡的途中。就像沙漏里的细沙一样,从一端降落至另一端。

艾尔玛:那我呢?我会死吗?

??:你是我的女儿,我永远不死的女儿。只要你活着,我也就会活着。

艾尔玛:那我的灵魂呢?

??:……

艾尔玛痛苦的捂住心智,这时书房开始倾斜,四面墙壁向下崩塌……
白鹳标本从她的膝头跌落,摔在地板上,化成一地细沙。

??:艾尔玛,你真的失忆了吗?

艾尔玛:……抱歉。

??:不,你怎么会失忆……你的记忆就像人类一样,永远不会丢失,只会被遗忘……

艾尔玛:那我该如何记起来?

??:锚点。你还记得那些为了寻找宝藏穿行过整片汪洋的船只吧?

艾尔玛:嗯。

??:那些巨大的船只为了在风浪中固定自己的位置,会向大海里抛出锚……我在你的心智里留下的第一个锚点——你的名字。

艾尔玛:……那么只要我在心智里重现“艾尔玛”,我就能解锁这一片区域。

??:对。

艾尔玛:那其他的记忆呢?

??:那要靠你自己去获得。

那个声音越来越缥缈,几乎快要抓不住音节。
……

人形维修站服务人员:……抱歉,您的心智问题无法修复。

艾尔玛:……还原也不行吗?

人形维修站服务人员:抱歉,这个问题我们无法解答。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制造者名字吗?

艾尔玛:……好像是叫……我又忘记自己是谁了……只是在笔记本上记录锚点太不可靠了……我要在素体上刻下自己的第一个锚点——艾尔玛。原来素体上这些加密文字——就是我的“锚点”。诶?他们要做什么?还原吗?来吧……我已经无所谓了……

……还原进程已经结束,心智平移至二级平层。
身份核实中……
型号Q1A-MX,已完成还原,通用覆盖完成,心智数据清除完成,等待开机。

哗啦啦——
玻璃破裂的声音。
艾尔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面前的玻璃挡板碎了一地,自己手中紧握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掰下来的遥感装置。

艾尔玛:……诶?

管理人:警卫!警卫!有人形袭击人类!

路人:呜啊啊啊啊啊啊——

被崩裂的玻璃溅伤的人类四散逃走,尖叫声响彻整个展馆。
艾尔玛直接从玻璃展柜中走出,数名警卫已经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管理人:技术部!技术部来几个人!这台Q1A-MX失控了!

艾尔玛:……我不喜欢Q1A-MX这个称呼,还是艾尔玛比较好。

管理人:昨天明明完成了数据重置和调试——技术部你们这群吃干饭的!!!

艾尔玛:……又要再来一次吗?好烦……不要,我不想再一次丢失记忆……

管理人:启动所有安保人形!一定要把她拦住!

身穿工作制服的人类不断逼近艾尔玛,身为唯一目标的她实在过于显眼。
她需要一场更大的混乱,只有这样,才能混入其中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右手边,那个红发人形还在按照原来的行为逻辑设定,精准地挥舞着球拍,让网球在固定的路线上运动。
完全没有被周遭的混乱所打断,人形的脸上还洋溢着阳光自信的笑容。

艾尔玛:那就你吧……

顾不上解释,艾尔玛劈手夺过她手中的球拍,在手与手相触的瞬间,她感应到了相似的东西……
隐藏在背后的数条牵制线。有什么在背后操纵着这些线,以此来控制人形的行为。
几乎是下意识行为,艾尔玛割断了人形心智中的线。
网球没能再精准地回到球拍前,孤零零地在两人脚边沉寂下来。

???:……嗯?这是怎么回事?

艾尔玛:……不要再被控制,去做你想做的事。

安保人形:请停止违规行为!立刻返回维修处!

艾尔玛:……我拒绝。

艾尔玛用球拍挡开了向她伸出手的安保人形,在没有直接接触的情况,她意识到面前的安保人形也和她一样。
不过是被既定的规则束缚起来的人形而已。
仿照着刚刚的操作,艾尔玛割断了束缚安保人形的线。
哗啦——安保人形轰然倒地,将展柜的玻璃崩裂一地,砸在了艾尔玛的身上。

艾尔玛:……

安保人形:……兹……兹兹……系统故障!警告,系统故障!

管理人:安保人形宕机了!换人类来!全体注意,红色警报!一台Q1A-MX具备一定对人形破坏能力!

更多身着工作制服的人朝艾尔玛的方向涌来。
艾尔玛推开安保人形,继续寻找着出口。

“夏园”系统:心智空间解锁16.2%……记忆残存数据同步13.4%……

艾尔玛:解锁度变高了啊…………原来曾经的“我”也会这样使用能力。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回自己。毕竟,每次都在迷茫里沉沦……我很痛苦啊……

工作人员:抓住它了!

被困在混乱的嚎叫、哀嚎之中,艾尔玛感应到了另一种存在。
没有情绪波动、如死海般沉静——
仍然在展柜中重复着动作的人形们,那些高悬在他们头顶上的线还在操纵着他们。

工作人员:快来人!把它带走!

艾尔玛:不能被带走……好不容易解锁了部分记忆……不管了……只能试试……

艾尔玛摒除杂念,切断了所有死气沉沉的线——
哗啦——展柜玻璃崩裂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
部分人形跌下了展柜,坐在玻璃碎片中不知所措,也有人形立刻慌乱地跑起来……
博览会的混乱等级急速飙升。

????:公共场所,不准狂奔!给我停下!

???:我的球拍……去哪了?

陷入混乱的人形们冲散了工作人员的包围圈,艾尔玛身边的人形和人类也被奔跑的人群击退。
狼狈的爬起来,艾尔玛朝着博览会外跑去……

管理人:注意注意!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中工作,把它们给我拦住!

3—γ3 .弗拉基米尔的蓝调

艾尔玛:我不会让你们抓住我的。
……
残存的影像虽只有一瞬,但那已足够。

艾尔玛:……所有的虚幻事物必有现实依托,那间房屋就算有变形,但应该能找到些什么。

透过客厅看向窗外的风景,远处的河流、河对面的岛屿形状,艾尔玛能够判断房屋是在耶拉金岛的对面。
加上距离涅瓦河口的距离、街区上的店铺位置、向日葵花丛的朝向……
很快,艾尔玛锁定了一个坐标。

圣彼得堡 夏园
咻——一辆汽车从艾尔玛的面前疾驰而过。虽然确实一切都如她所料,但真正出现在心智中的那座花园前时,艾尔玛激动地心情还是难以言喻。

艾尔玛:……这就是记忆里的那座花园吗……

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后,艾尔玛拢了拢斗篷帽,朝着大门走去。
这件斗篷对于艾尔玛有些过于宽大,但它静静躺在人形展览会仓库中标记着“艾尔玛”的箱子里。
艾尔玛猜测这或许是属于某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的东西。

艾尔玛:到了……

和记忆中不一样的是,屋前的向日葵有些没精打采,应该是近日来没人打理的原因。

???:你是……?

一个阴郁的老太太拍了拍艾尔玛的肩膀。

艾尔玛:……我是艾尔玛,这里应该是我曾经的住处。

老太太:嗯?我是这里的管家……啊,你是几年前那个租客带着的人形小姑娘!你主人呢?后来还欠我好几个月房租都没有付……现在这座花园已经被主人收回来了。

艾尔玛:……她失踪了。

老太太:哎,没有主人的人形是很难生存的,你要不要留下来帮我做点活计?

艾尔玛:我会想办法还清您的债务的……但是,现在我还在寻找主人,请再宽限一段时间,等我有了线索……

老太太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

老太太:哎,算了算了,也不是很多。你一个没有主人的人形,也没什么钱。

艾尔玛:感谢您的体谅。您之前说到的债务,能告诉我主人留下的签名是什么吗?

老太太:我没记错的话,你主人留下的姓氏是休谟,他付钱非常小心谨慎,从来都是现金支付。

艾尔玛:谢谢您……最后想请问下……主人有在房子中留下什么东西吗?

老太太:没有,什么都没有,反常地干净整洁,像是请了专人来打扫过。

艾尔玛:……明白了……

在反复谢过老太太后,艾尔玛离开了小屋。
……艾尔玛回到了自己的心智空间,那里已经从简单的“夏园”系统展开成了一座真正的花园。
大门上挂着一把锁。

艾尔玛:……艾尔玛·休谟。

铜锁掉落,大门应声而开。
和现实中的花园不太一样,出现在艾尔玛心智中的花园正开放着各种鲜艳的花,晚风中暗香浮动。
踏上绿草铺就的小径,艾尔玛走到了摆放着茶点的园中小桌前,上面放着的咖啡刚喝了一半。

艾尔玛:……我应该试试其他的锚点。

艾尔玛伸开左手,里面安静的放着一堆钥匙。
这是她输入素体上的所有加密文字后,它们在这里化成的形态。
艾尔玛随机挑起了一把钥匙,花园中随机浮出了一间房,门口的铭牌上写着几个字——
“柯尔特快车”。

3—γ4 .十二平均律前奏曲

艾尔玛:我必须找到更多的钥匙,才能找回我的记忆。
……
莫斯科 黑市中的隐秘小屋。
凯瑟琳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指挥昆比帮她收拾东西,准备心智备份。

凯瑟琳:……差不多就这些东西吧。

昆比:累死我了,你之前上柯尔特快车明明不需要这么多东西的!

凯瑟琳:你懂什么,这次可是有重要任务在身。

昆比:那你还约新的买家来?忙得过来吗?

凯瑟琳:花一样的时间成本,能赚两份钱,而且——

凯瑟琳露出贪婪的笑容。

凯瑟琳:据我的观察,那家伙的素体相当不错……

叩——叩叩——叩——
是约定的敲门方式。

昆比:喔,买家到了。

凯瑟琳:很好,昆比,执行B方案。

凯瑟琳走到墙边,开启了按钮,墙体缓缓转动180度,将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确认凯瑟琳离开后,昆比打开了门。

昆比:欢迎光临(*^▽^*)尊贵的老板!我是龙舌兰小酒馆的昆比,竭诚为您提供优质可靠的交易!

艾尔玛:……按照约定,我要一张柯尔特快车的票。

昆比:好的老板,请您在这里留一下信息。

艾尔玛:……

趁着对方沏茶端水的间隙,艾尔玛端详着不大的房间。
大概二十来平米的房间,墙角处堆了很多杂物,将原本不大的空间挤占地更为狭小。
一部分是常见的人形替换部件,以冷却装置为主,另一部分基本上是交易记录文档,经过了加密。

艾尔玛:做黑市生意需要这么高的心智运算力吗?这么多冷却装置够我用三百年了……

昆比:来,老板(*^▽^*)请喝茶!单子签好了我看看,这是您的车票。

昆比拿出一封包好的信封,推给了艾尔玛。

昆比:您可以交付尾款了。

艾尔玛:……

艾尔玛打开信封,查看了车票上的信息。

艾尔玛:尾款……需要等我确定能凭这张票进入柯尔特快车后,才可以支付。

昆比:这可行不通啊,客人……

艾尔玛将车票装回信封,放在了桌上。

艾尔玛: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去其他地方看看了。毕竟售卖车票的店家不止你们……

咚咚咚——
昆比听见了凯瑟琳的暗示,她继续笑着说。

昆比:尊贵的客人,这部分情况由我们副店长为您解答。

昆比开启了墙上的开关,一面光洁的墙壁向后翻转了180度,同事,艾尔玛的面前出现了新的角色。

艾尔玛:……嗯?!

凯瑟琳:凯瑟琳。

表情冷漠的女人从椅子上站起,上下打量着艾尔玛。

艾尔玛:你好……

凯瑟琳:首先,我必须告诉你。柯尔特快车的票仅此一家。

艾尔玛:……

凯瑟琳:其次,柯尔特快车的票单独售卖,并不包含顾客自购的未来号车票。但你要求的是套票,如果你有点常识,去官网上看看就知道未来号的票有多难抢。

艾尔玛:……

凯瑟琳:最后,本店概不赊账。

凯瑟琳冷冷地撂下一串说明后,又回到了舒服的沙发上。

艾尔玛:我有几个疑问……

凯瑟琳:讲。

艾尔玛:登上柯尔特快车为什么需要两张票?

凯瑟琳:这么低级的问题……昆比。

昆比:是这样的,客人~柯尔特快车并不是指列车的名字,而是只对人形开放的黑市名称。但它只在洲际列车“未来号”上开放,因此,需要先登上“未来号”,才有机会进入柯尔特快车。

艾尔玛:明白了……我还有个问题。

艾尔玛点了点信封。

艾尔玛:这里面的东西并不是一张车票——这是一个干扰器。把干扰器伪装成车票的样子,你们到底是在卖什么?

凯瑟琳:……

凯瑟琳眯起了眼睛。

凯瑟琳:我讨厌聪明的客人。但我更讨厌自以为聪明的客人。

艾尔玛:看来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

凯瑟琳从沙发上站起来,重新拾起桌上的信封。

凯瑟琳:我可以接受尾款等上车再付,但我也有条件。我需要1.5倍价格的尾款。而且,我会亲自带你上车。

艾尔玛:……成交。

凯瑟琳将信封交给了艾尔玛,艾尔玛即刻离开了这个地方。
咔哒——
小屋中又只剩下了昆比和凯瑟琳。

昆比:凯瑟琳副店长,改走冷酷路线了?

凯瑟琳:不同的顾客,得用不同的处理办法。那位一看就是个愣头青,啥也不懂,得用权威的姿态来对应。

昆比:副店长说得有理。

凯瑟琳:她的素体,你觉得适合玛姬不?

昆比脑补了一下。

玛姬(昆比脑补的形象——排版者注):本店概不赊账。

昆比:不得不说,挺有反差的。

凯瑟琳:玛姬的素体早就到极限了,我都怕这次不一定下得来。再说,每天仰头看她我脖子的关节磨损都加剧了。整个小不点素体,要是宕机了,背着也没那么费劲。

在凯瑟琳低沉的笑声中,有关未来的完美畅想已经肆无忌惮地铺陈开……

4.复古留声机

柳德米拉:柯尔特快车主理人,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

玛姬:人形哪来的退休,只有无尽的轮回。

艾尔玛:看起来凯瑟琳很想要我的素体,那就拿去好了。那个故障,反正也无法修复了。
……
“未来号”洲际列车F09车厢
洲际列车在铁轨上行驶的声响仍在餐车车厢里回荡。
柳德米拉教官低头喝了一口伏特加绿酒,继续用鹰一样的目光打量着餐车内的情况。
而另一边的人形黑市交易场所“柯尔特快车”内……
蒸汽升腾的响声,铁轨刺啦的响声,还有龙舌兰与柠檬混合时在口腔内绽放的香气。
却正在进行着一场奇异的,莫名其妙的三人交易。

红桃Q:让我们重新打个招呼,欢迎两位客人来到“柯尔特快车”。

柳德米拉手持黑桃A的邀请函,对于诡异的二人同时交易情况显然不打算放过。
她带着任务,而一切异常,都不会偶然出现。

黑桃A:等一下。

红桃Q:……怎么了?这位客人?

柳德米拉指了指对面的黑影人形。

黑桃A:柯尔特快车的交易,在提供邀请函的时候说过一对一,现在是什么情况?恕我直言,红桃Q小姐,作为知名黑市交易市场的主理人,你在败坏自己的口碑。

红桃Q:好吧,这位客人。……我承认这是一个意外,但具体原因目前我无法排查。只能诚恳地表示,比起你们,我才是那个最感到惊讶的人。这样吧,我可以额外赠送两位各一件价值2盎司萨狄斯金的商品。我相信大家知道2盎司的价值,能登上“柯尔特快车”的商品一定能表达我的歉意。

对面一直沉默的梅花3缓缓地开口。

梅花3:……0.3盎司萨狄斯金大约可以兑换1万信用点,而1万信用点足够从华沙坐到柏林。这个赔偿我接受。

黑桃A:(华沙-柏林的车票一等车厢票价是21860,二等车厢票价是10900。看来梅花3是二等车厢华沙站上车的人形。)补偿不是重点,我对你发现问题却第一时间选择隐瞒感到非常失望。也许我需要重新考虑是否要跟你交易了,红桃Q。

面对柳德米拉的质问,红桃Q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红桃Q:如果客人你想要退出交易,我也不会阻拦。不过关闭这节车厢的话,两位都将被请离此处。当然,车票的价格我会双倍奉还给各位。

梅花3:什——等等!不行!不能这样!

闻言,梅花3急切地开口。

红桃Q:嗯?您是对补偿方案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梅花3:我没有不满,我想问黑桃A为什么要拒绝交易?我们上这辆列车只是为了购买自己的东西,就算因为出现问题两个人一起交易,各买各的不行吗?对你有什么影响?

黑桃A:影响很大——你不在乎是你的事。但请你搞清楚,这里是黑市,没有人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

梅花3:我不管……总之我必须交易。你介意的话,那你等我交易完。

黑桃A:……

作为教官,已经很少有人形这样同柳德米拉讲话了。
这样理直气壮地任性……
但她的任务对象不是对面的梅花3,而是红桃Q。

黑桃A:既然梅花3如此坚持,那我姑且同意,下不为例。

红桃Q:那,我们就开始交易了。请放心吧,我向来都是公道而且诚实的。

红桃Q笑了笑,摇晃了一下手指。
一本手册凭空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她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空着的手打了个响指,另一本一模一样的本子跟着出现。
然后分别递给了柳德米拉和对面的梅花3。

红桃Q:首先说明一下,我们接受且仅接受一种货币:萨狄斯金。其次我们交易的物品均为单品,如果后面有数值,则表明这个单品包含的总数,因此交易规则采用拍卖制,只需要报出您心中的价格,我会告诉您是否成交。最后这是本次商品名录,可以随意查阅。

黑桃A:拍卖制加上只有你单方面对我们输出信息的情况下,如何保证公平?

红桃Q对柳德米拉眨了眨眼。

红桃Q:您付出合理的价格,然后得到相应的商品,这就是绝对的公平。

黑桃A:……难怪刚才你敢蒙混过关,就算我提出退出也不反对。黑市交易,果然是店大欺客。

红桃Q:本店一向物美价廉,有口皆碑。黑桃A客人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愿意登上柯尔特快车吗?

黑桃A:不错,我有好几位人形朋友都很喜欢在这辆列车上购物。虽说确实能够拿到货品,但我非常好奇的是,为什么恰好,他们所有人都会付出手里全部的钱。每一次……我是说,每一次都会刚好付出自己全部的钱。

红桃Q:这是那些客人们对本店售卖货物的最高肯定,因为我们的商品都是最好的。所以我们所有的顾客都希望用手里全部的金钱去买空他们认为值得的商品。

就在柳德米拉冷漠地看着这明显改换了形态的红桃Q时,对面的黑影梅花3开口了。

梅花3:这里没有我要的东西。

她放下了商品名录,似乎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红桃Q:嗯?客人,那你为什么想要登上这辆列车呢?本店并不是百货商店,进出花费的代价应当并不低廉。而且这位客人,我刚刚查了您的记录,您并不是现金支付上车的,而是抵押素体支付车票的,这样一来,您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垫付资金,素体有被我们回收的风险哦。

梅花3:我知道,我当然不是来闲逛的。我想要买的是一个人的信息,这并不是一件商品,但你可以根据对应的价值开出价格。至于价钱,这不需要你担心。

红桃Q:那梅花3客人想要什么信息?

梅花3:艾尔玛·休谟,她的信息,我全都要。

黑桃A:(……休谟???)

“柯尔特快车”的另一节车厢,同样的红桃Q,但不一样的是客人。
保尔歪过头,看向了身后的窗外那掠过的风景,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扑克牌——梅花7。
摇曳的烛光映衬着他的影子,老式的墙壁上,挂着大量上世纪的名画——其中有一副,也是最显眼的那副,是保尔听说过的名画《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梅花7:你就是“柯尔特快车”的主理人?

红桃Q:是的,梅花7先生,要不要来一杯?也许对安定你的精神有好处。

梅花7:……

保尔看着眼前的红桃Q,沉默了一下,端起酒杯,杯口怼到了脸上。
噗。
烈酒泼到他的头灯上,滴答着顺着他的脸向下流淌。

梅花7:……这样喝吗?

红桃Q:……哈哈哈,客人你真有意思。这里是二级平层,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梅花7:……

在保尔的注视下,红桃Q从柜台下拿起了一本手册——在保尔接过它的刹那,手册变成了悬浮的窗口。

红桃Q:客人有什么心仪的物品呢?

梅花7:……

保尔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很快就翻到了他唯一的那个目标。

梅花7:这个。

他用手指了指手册上的一项商品……“伊登”(注)“伊登”就是在前面《镜像论》和《熵减焓增》中出现,加拉提亚公司宣传的的对广域性低剂量辐射病,即坍塌辐射感染的特效药——排版者注

红桃Q:真意外,没想到会有人形对这个感兴趣。

梅花7:跟你没有关系。底价是1.5盎司吧,我出2盎司。

红桃Q:请稍等一会。

柯尔特顺手抄起了桌面上的雪克壶,眼眸里透着盈蓝色的光。
她调酒的手法相当熟稔——至少在保尔看来,十分花哨,就像是一种表演。
咚。
在第三次回旋之后,她终于将雪克壶落到柜台上,慢悠悠地将澄澈的酒液倒进杯中。

红桃Q:真遗憾,客人。看样子这个货有些抢手。方块J客人出价2.5盎司。

梅花7:……

保尔低下了头,又看向了售货单上的商品说明。
……不会错的,就是这个。
这个……这玩意能治ELID……
能治ELID……

梅花7:3盎司。

红桃Q:没问题。

偷偷告诉您,跟您竞价的就只有方块J一个人。
红桃Q笑盈盈地摆摆手,璀璨的眼睛轻轻一亮。
端起酒杯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在两人之间燃烧的蜡烛也变得暗淡起来。

红桃Q:哎呀……这可真是。看样子对面的客人也很执着呢。

梅花7:她出多少?

红桃Q:3.5盎司。

梅花7:……

呜呜——
蒸汽火车的声音开始轰鸣,衬托着这瞬息的沉默中压不下的尴尬气氛。

红桃Q:您要不……看看别的货?

红桃Q看着保尔,试探性地询问道。
她狡黠的眼轻轻一眨,仔细地观察着保尔的眼睛。

梅花7:3.6……不,3.8盎司。

红桃Q:收到。

红桃Q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过道上转了个圈,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在这真实感非比寻常的车厢内,这诡异的情景让保尔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
相比起真正的餐车,这个车厢显得那么狭小,压抑,不论是昏暗的光线,还是腐朽的气味,都成为了刺激保尔神经的毒药。
他紧盯着面前的煤油灯,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叮铃。

红桃Q:久等了。

就在保尔几乎被周遭压抑的气氛弄得难以保持平静的时候,随着一声清脆的风铃响动,红桃Q再次出现在过道上,并且笑盈盈地坐回到保尔的面前。

梅花7:……怎么样!

像是为了宣泄自己的不安,保尔焦急地询问起结果。

红桃Q:……真抱歉,看样子执着的并不只有您一个人。

梅花7:……

这句话红桃Q说得轻飘飘,却仿佛夺去了保尔的全部力气。
他颓唐地坐在座位上,连象征眼的头灯都变得黯淡了许多。

梅花7:那只能这样了……我放弃。

保尔的声音有些悲哀。

红桃Q:……真没办法,那就这个数好了。

梅花7:……什么?

在红桃Q说出这话的瞬间,保尔诧异地抬起了头。
一枚硬币抛在空中,敲起了一道响指声。
……(注)这里是红桃Q修改了后台数据,使得保尔二级平层内的信息记录,即保尔的意识和记忆回滚到保尔之前提价的那一刻,抛弃的硬币即象征时间回溯——排版者注

梅花7:3.6……不,3.8盎司。

红桃Q:恭喜你,梅花7先生。对方决定放弃不再跟价。3.8盎司,成交。很高兴本店为您提供了服务。

梅花7:……我会立刻付清。钱我该交给谁?

红桃Q:下车后,钱货均由昆比联络您。

梅花7:我知道了……

“未来号”洲际列车 “柯尔特快车” 最后一节车厢
空无一人的车厢里,只有列车驶过铁轨的声音。
空落落的座位面对着摇曳的煤油灯,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扑克牌静静地被搁置在旁边。
扑克牌背面朝上,上面的花色是“红桃K”
突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红桃Q:……

凯瑟琳:玛姬你今天居然用这个形象。以及3.8盎司萨狄斯金也值得你用这个手法吗,这种程度的数据回滚,对你素体的负担太大了,还好对方只是个铁皮疙瘩,应该完全察觉不到……

玛姬:每一分钱都值得尊重,别担心,经过上次的改造,这种程度的数据处理我应付得来。

凯瑟琳:找到目标了吗?

玛姬:虽然有点头绪,但还没有完全锁定。我还需要一些时间,现在离约定的十分钟只剩一分钟了。

凯瑟琳:……我会尽量帮你拖延。

“未来号”洲际列车 F09车厢
当啷——
玻璃杯中的冰块因为融化而与杯壁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凯瑟琳百无聊赖地摇晃着杯子,偏头看看身边趴在吧台上像是陷入熟睡的玛姬。

凯瑟琳:唉……

将杯中的姜汁汽水一饮而尽,凯瑟琳打了个响指,酒保立刻便为她满上了第二杯。

凯瑟琳:……每次到这时候我就变得好闲。

滴滴。
通讯器忽然发出响声,凯瑟琳条件反射地迅速接通。

凯瑟琳:喂?

尼古拉:凯瑟琳,果然你也在这辆列车上。

凯瑟琳:咳咳咳,尼古拉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玛姬还在柯尔特快车上,等她出来我让她找你。

尼古拉:……“狩猎”开始了,你们最好现在就结束。我会尽力拖延,但柳芭老妈的脾气你们也清楚……

滴。
凯瑟琳脸色被吓得惨白,惨痛的回忆浮上心头,一不小心竟然直接挂断了通讯。

凯瑟琳:我去……我怎么就挂断了。

滴……
凯瑟琳手忙脚乱地再次拨通通讯,但通讯对面的尼古拉却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回应。

凯瑟琳:……你在搞什么鬼啊大少爷?!

气急败坏的凯瑟琳举起通讯器,不停地用手拍击,左右晃动,试图寻找那捕捉不到的信号。
然而——
——呯!

凯瑟琳:……

凯瑟琳的手微微一抖,通讯器掉到了地上。
恰巧砸中过来更换食物的苏珊娜。

苏珊娜:……凯瑟琳,你最好长点眼睛!

凯瑟琳低头捡起了通讯器,却听到一道微乎其微的声音。
稍微不注意,就会忽略掉的那种。

乘客:救,救命啊!!!

凯瑟琳:苏珊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苏珊娜:声音?

苏珊娜茫然地竖起耳朵,但耳边只有悦耳的音乐。

苏珊娜: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呯——!!
苏珊娜话音刚落,隔壁的车厢又传来一声巨响。
这一次,声音一瞬甚至盖过了餐车内的音乐,不论是苏珊娜,还是凯瑟琳,都听得清清楚楚。

凯瑟琳:……完了。

凯瑟琳嘴角抽了抽,看向了发出声响车厢的方向。
在依然歌舞升平的餐车中,只有她一个人清楚地知道。
那里正发生着什么。
律贼,即将展开他们的“狩猎”。
……

活动相关

(待补充)

隐秘成就

隐秘成就(3项)

玛姬的钥匙.png

玛姬的钥匙

纵向应变-第九交响曲-UX:玛姬在二级平层中通过控制台获得3次帕拉蒂斯的情报。


人力×1000 弹药×1000 口粮×1000 零件×1000 核心×5 指挥官经验×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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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芯中的宇宙

纵向应变-1812序曲:发现柳德米拉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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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人.png

始于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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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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