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里斯和朵魯妲準備前往琵歐伯的前一天晚上,庫里斯與雅琍出門時發生了交通事故。雅琍頭部受到強烈撞擊,當場失去了意識。庫里斯看着眼前的雅琍被撞飛受到驚嚇導致精神失常,加上車輛的爆炸聲與火焰,庫里斯耳朵的鼓膜也受傷了。庫里斯七天後才從昏迷中醒來,但是已經喪失了那時的一切記憶,雅琍仍然昏迷不醒。這一個星期內,朵魯妲與她的父母商量後做出了那時認為的最好的決定:先讓朵魯妲帶庫里斯前往琵歐伯音樂學院上學,雅琍的狀況會之後聯絡朵魯妲。
來到琵歐伯,明明艷陽高照,庫里斯卻對朵魯妲說他聽見了雨聲。在他的眼中,一切天氣都成為連綿陰雨。下定決心守護庫里斯的朵魯妲,明白了一切。他所感受到的心之雨,是幻象。隨着時間流逝,庫里斯精神狀態逐漸好轉,這場雨也漸漸習慣而不再在意。但是,因為畢業發表會的到來,這場未曾停歇的雨,是時候停下放晴了……
此處以庫里斯視角敘述朵魯妲個人線中的劇情,朵魯妲視角請見朵魯蒂尼妲·費瑞。
因為庫里斯對找畢業演奏的搭檔這件事總是磨磨蹭蹭、猶豫不決,想着直接讓老師決定。所以朵魯妲決定幫助庫里斯找些認識的人聊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是庫里斯的態度實在不像是有事請求他人幫忙,朵魯妲找的人全都拒絕了他。即使庫里斯放棄去找了、對朵魯妲說沒辦法了,朵魯妲還是不願放棄。結果這件事不了了之。
隨着時間推移,漸漸地二人關係親密起來。但是庫里斯對此又有了新的擔憂,他在朵魯妲和雅琍之間難以抉擇。庫里斯很滿意現在的練習,卻因為這樣,更應該和朵魯妲保持距離。如果不這樣做,庫里斯心中對雅琍過意不去。朵魯妲看穿了他的想法,決定先暫時中止練習,對庫里斯說等他高興的時候再來找自己。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對話 |
【朵】庫里斯,為什麼要找我呢?
【庫】那是……因為我正在找人搭檔。
【朵】我也在你考慮的人裡面嗎?
【庫】是啊。
【朵】你真的想跟我搭檔?
【庫】一點都不想的話,就不會找你了。
【朵】一點……一點點嗎。
【庫】你討厭這種不確定的感覺?
【朵】不是。那我換個說法可以嗎?庫里斯是為了誰才想找我搭檔的?
【庫】……
【朵】因為雅琍說的?
【庫】……這個確實也有關係,不過並不只是這樣而已。
【朵】那麼只要雅琍說了,隨便誰都可以嗎?
【庫】……我想,沒有這回事。
【朵】……好,去練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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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魯妲沉默了一會,就轉身朝練習室走去。庫里斯向她解釋,反而讓朵魯妲有些生氣。朵魯妲其實並不是討厭和庫里斯搭檔,只是,如果是被雅琍說了之後才立刻找她練習,那為什麼不早點選她。把這些話說出來後,朵魯妲看上去很開朗,就像擺脫了自己的由於與迷茫。
度過了一個充實的周末,庫里斯和朵魯妲練習直到晚上。說說笑笑地吃完飯,送朵魯妲回家的路上,她問庫里斯:
對話 |
【朵】這樣下去,你會想選我當搭檔嗎?
【庫】……會啊
【朵】這個問題實在不太好……現在,你真的能決定嗎?
【庫】當然可以啊,我就是這個意思。
【朵】那是……
【庫】是為了我自己,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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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里斯從沒想過朵魯妲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他早已認真思考過了,而現在不過是說出了結果。這不只是為了庫里斯他自己,同樣也是為了朵魯妲。但是,庫里斯沒有說出後半句話。他目送着朵魯妲慢慢走進她家,雖然有些迷惘,但一點都不後悔。無論是怎樣的結果,庫里斯都是為了自己,選擇了朵魯妲。
聖誕前夜,庫里斯、朵魯妲和琳娜奶奶吃了頓豐盛的晚餐。而後琳娜奶奶拿出了兩張聖誕節的音樂會門票,希望庫里斯和朵魯妲一起去看。雖然庫里斯想拒絕,但是他知道琳娜奶奶的性格,便不再多說。聖誕節當天,二人去了大教堂禱告,去聽了音樂會。但是,庫里斯夜晚回家讀完雅琍的信之後,他開始質問自己:「我能夠一直想着雅琍的事情嗎?我沒有忘記過嗎?」庫里斯覺得,也許自己是應該保持一些距離了,就像從前一直做的那樣。儘可能,以不傷害她的方式,達到什麼都不改變。他一廂情願地這樣想着。
新年[1]當天早晨,庫里斯仍在睡覺,聽見了敲門聲。他怎麼也想不到雅琍會過來見他,二人度過了平靜的一天。但最後因為彈奏畢業發表會上的曲子太過入迷,庫里斯聽見雅琍的聲音卻叫出了朵魯妲的名字。雅琍震驚地看着他,有些哽咽,準備離開。原本庫里斯抓住她的手想解釋,她哭了。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是那麼容易理解,卻又那麼複雜。這對雙胞胎姐妹他都喜歡,但是,已經不行了,已經到了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了。庫里斯漸漸放開緊抓的手臂,送雅琍離開。分別前,雅琍只告訴庫里斯明天早上十點的火車,除此之外什麼也沒說。她的無言刺痛着庫里斯的心,他再也無法跟雅琍說話了。
第二天,庫里斯來到琳娜奶奶那裡,朵魯妲告訴他雅琍已經走了。他沮喪地回到家,阿璽諾有些擔心庫里斯搭檔的事情也來找了他。結果這天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庫里斯只寫了一封回信,上面寫着「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雅琍」,以及最後的「等你的回信」。庫里斯不知怎樣才能負起他犯下的錯,他能做的,就只有向雅琍坦白心情並交給她判斷了。
臨近畢業演奏,朵魯妲比之前更加積極,每天不斷練習直到晚上。但庫里斯並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朵魯妲是在勉強自己,即使庫里斯問她為何要這麼拼命,也被朵魯妲以「我想讓畢業演奏做到最好」糊弄過去。而且,他們兩個人的事情,還是沒有任何決定。至少庫里斯把真心話告訴了雅琍,並且更加努力的投入到了跟朵魯妲的練習中。雖然這樣不是最好的決定,至少比什麼都沒做來得好。自從上個月底以來,尤其是一個人留在沒有朵魯妲的房間裡,庫里斯會感到格外孤獨。就算以前都是他一個人度過周末,也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除了芙鈴之外,也因為有雅琍的來信,讓他不覺得和雅琍有距離吧。可是現在他真的感覺距離好遙遠。而一直在他身邊的朵魯妲,漸漸填補着這種空虛感,他已經深深地察覺到了。她不在的空間裡令他感到寂寞,就是最好的證據。
某天下午,二人練習完朵魯妲匆忙回了家,落下了樂譜。庫里斯正準備去琳娜奶奶家,在中途碰見了站在郵筒前的朵魯妲。朵魯妲就像丟了魂一樣,淋着雨失神地望着郵筒內的信件。
對話 |
【庫】……朵魯妲?
【朵】……庫里斯。
【庫】啊,在這裡遇見你太好了。樂譜,你忘的。
【朵】……嗯。
【庫】在這裡交給你會濕掉的,過去那邊吧。
【朵】啊……我知道了。
【庫】你寄信嗎?是給雅琍吧?
【朵】……嗯。
【庫】我可以問你寫了什麼嗎?
【朵】……星期天,雅琍寄信來了。她問我,是不是喜歡庫里斯。
【庫】剛剛是你的回信?
【朵】回信的話……其實在星期一已經寄了。可是就是想改,剛剛是寄新的信。
【庫】改什麼?
【朵】我原本是寫的……討厭。我原本回答我其實不喜歡庫里斯的。
【朵】可是……可是我喜歡……我真的喜歡庫里斯,所以我寄了一封新的信給雅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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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朵魯妲流下眼淚,隨着發梢滴下的雨滴覆蓋,隨即消失不見。而庫里斯只能擁抱着她。理性告訴他不行,可是他的心和身體,卻沒有聽進去。被雨淋濕,被淚打濕的朵魯妲的身體,比庫里斯想像得還要小,還要冷。朵魯妲對着不在這裡的那個人,低聲道歉着……
在琳娜奶奶家吃完飯,朵魯妲把庫里斯送出了門。回家路上,他在思考朵魯妲最後露出的表情究竟代表什麼含義。那個疑問隨即得到解答,今天是雅琍的信到達的日子。朵魯妲是不是已經看過信了呢?庫里斯已經不再在意這件事情了,或許他不是真的完全忘記,只是在心裡的某處將它先擱置。但是,面對這個問題,他必須拿出答案了。今天他見到的朵魯妲的笑容,還有最後看到的痛苦表情。已經不想要讓朵魯妲再露出那種表情了,庫里斯暗自下定決心。
雅琍耶妲最後的信 |
庫里斯,我已經看過你的信了。
明明就已經要你不要寫對我的感覺,你還是寫了。
如果你沒有這樣,我就能更清楚表達我的心情了。庫里斯是那麼溫柔,太過分了。
可是這終究是不得不處理清楚的問題。
我知道庫里斯喜歡朵魯妲。可是就是這樣,我希望信中不會是那樣的回答,我希望你會讓我安心。
可是庫里斯太溫柔了,所以才那麼過分地將殘忍的事實告訴我,還說你喜歡我。
不要再說那些會帶給我希望的話了。因為如果我相信那些話,我就會一直等待庫里斯。
可是我已經決定不再等待庫里斯了。因為我知道了,朵魯妲也喜歡庫里斯。因為在遠方,因為無法見面。
感覺越來越遙遠,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再察覺庫里斯的心情了。
朵魯妲會一直在你身邊。她會為庫里斯着想,我已經做不到了。
從今以後,傾聽朵魯妲的心情吧。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請相信她。
即使你現在不懂這些話的意思,我想總有一天你會懂的。在那個時候來臨之前,請不要忘記我說的話。
還有,請不要回這封信。因為那會想到你,而我會因此哭泣。
雅琍耶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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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里斯讀了好幾次,花了好長的時間才發現這是分手的信。即使再怎麼道歉也無法真的得到原諒,他認為還是應該要寫出那份真正的心情。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庫里斯輕聲呼喚「雅琍」這個名字,就像被虛無飄渺的黑洞吞噬,沒有任何人聽見就消失了。而他,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發表會的前一天夜裡,他們互相對望着,度過了最後一段平靜的時間。明天結束之後的事情,會怎麼樣呢,他們還不知道。但他們已經決定明晚要好好聊聊了,以後的事情,還有以前的事情。雖然雅琍的事情還有些糾結,可能這就是庫里斯所期望的結局吧。次日,聽完全部演奏後,庫里斯和朵魯妲在路口暫別。這天夜裡,朵魯妲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來到了庫里斯家。過去殘酷的現實、現在幸福的時光,和將要共度的日子,朵魯妲一五一十地告訴庫里斯……
真相 |
三年前,庫里斯與雅琍出門時發生了交通事故。
雅琍頭部受到強烈撞擊,當場失去了意識而後長眠不醒,庫里斯看着眼前的雅琍被撞飛受到驚嚇導致精神失常。
當庫里斯再次醒來時,已經忘卻了那時的所有記憶。
跟朵魯妲來到琵歐伯後,庫里斯每周寄回老家的信都會收到回信,而這些信都是朵魯妲寫的。
包括這三年雅琍來陪他過聖誕節、雅琍送的麵包,這座城中發生的所有關於雅琍的事情全都是朵魯妲做的。
她欺騙了庫里斯三年,來維持他對雅琍的思念。
唯一真實的是,她是朵魯蒂尼妲·費瑞,她愛着庫里斯。
這就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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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完,心意並沒有改變。在聽到這些令他震驚的事實之前,他早已下定了決心。這天夜裡,他們坐上了回故鄉的火車。列車上,朵魯妲慢慢地告訴庫里斯所有的事情。這些話,跟之前說的並沒有太大差別。庫里斯究竟是怎麼來琵歐伯的、雅琍來信會晚一個星期的理由、信是怎麼寄信給庫里斯的……這些事情,朵魯妲總是像在說笑似地輕鬆帶過。她只有在念到「姐姐」的時候,臉部表情是扭曲的。庫里斯知道,朵魯妲直到現在仍然無法完全釋懷。忽然,他發現已經聽不見隧道內沉悶的回聲,窗外繁星漫天。
對話 |
【庫】看見星星了,這裡沒有下雨呢。
【朵】庫里斯……?啊……是啊,雨終於停了。
【庫】咦?
【朵】雨啊……不會再下了。即使回到琵歐伯也是。因為……雨根本沒有下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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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里斯不知道該說什麼。雨竟然是他創造的幻覺,他實在無法相信。原本他想再確認一次,可是朵魯妲已經太疲倦睡着了。肩膀上感覺到的重量是那麼溫暖。庫里斯一想到自己讓這樣的女孩子痛苦了三年,就開始討厭起自己。「不想再讓她痛苦下去了。」
庫里斯在心中發着誓。第二天早晨,他們到了雅琍所在的病房,卻並沒有看到雅琍的身影。而他們從一直照顧雅琍的護士那裡,聽說了雅琍已經在昨天逝世的消息……
神父在為逝者所安排的彌撒上,念着入土儀式的祝禱詞。看着這樣的景象,幾乎忘了時間的流逝。庫里斯和朵魯妲只是互相握着彼此的手為她禱告。家人們以及神父離去後,他們在泥土地上架設符德魯琴。風是那麼大,吹拂着朵魯妲的頭髮。庫里斯彈起前奏,朵魯妲閉眼傾聽。他們演奏着安魂曲,仿佛在訴說着二人的心情,音符隨着風消逝在飄渺的天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