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戶:冰閱/圖書館/暗夜的鎮魂曲:無名
編者序
《暗夜的鎮魂曲》,是由煙樓-天青-鳴發起的一篇共筆小說,最早於同名QQ群(1012477610,已解散)中與群員一同連載。設計上共有七章,自群聊解散後不久斷更,僅實際存在一章。
很大程度上這不同於以往的所謂「小說」,其中部分煙樓-天青-鳴所寫的片段語言的風格和表達的內容在某種程度上屬於對自我思想進行展示的散文。在文學性上也有一定的價值。
因為共筆人數較多,且大部分使用化名或者匿名,所以本條目對每個片段的作者名稱標註原則上採用片段文件的署名。
本條目收錄該小說的第一章無名,但因為共筆者較多且部分續寫並未通過煙樓-天青-鳴的審核或者說認可。
這些未通過認可的部分雖然並沒有成為正文,但是其中具有部分篇章的內容對正文後續的劇情發展有所啟發,這部分續寫大多散佚,實屬可惜。
煙樓-天青-鳴曾陸續把得到認可或修改後得到認可的片段上傳到嗶哩嗶哩專欄並附上他親自寫的注釋,條目對於有注釋的片段在右側設置注釋框以供參閱。
本條目原則上按原文收錄,不修改任何錯別字或病句。出於對便於閱讀的需要,對部分未分段的片段進行了分段。另外,部分不適宜的內容會使用字詞屏蔽處理。儘可能保證行文連貫。
2023年3月20日
正文
序
作者:N/A[1]
沒錯,這就是序,非常短的序,序在名義上不屬於任何人撰寫的片段,是我直接提供的,主要起到一個奠定基調的用處,往後的正文都會標註作者,原版,以及修改者(如果有),以每個人單次的片段為單位,這些片段有長有短。
我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仿佛從千年的沉睡中醒來一樣。
感覺身體好輕,想動但是卻又不聽使喚,周圍的景色一片混沌,是超越黑暗的無色之黑,沒有熟悉的人來人往,也沒有自然的山川鳥獸。不對,這些東西,就像是源源不斷的知識灌輸進我的腦海中一樣,將我從未見過的事物,從未了解的規則,烙印在了我的心中。
我這是在下落嗎?知道了下落的感覺後的我不禁發問。
不知過了多久,才發覺剛才的種種僅是一瞬。突然之間,周圍的出現的紅色開始聚攏並躁動起來,空間中瀰漫着血的味道。我猛地睜開雙眼,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警覺地審視了一下周圍。現在是夜晚啊,我怎麼會在這裡呢,剛剛的是夢嗎,這裡應該是一片森林的深處。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潔白的肌膚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為冷艷,我沒有穿衣服?在從腦海中搜尋了一番之後,我確信這一定是一場神明的惡作劇,因為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更不知道自己要前往何方。
但我還是知道了一件事情,我是一個吸血鬼,儘管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片段一
作者:風信子
所以,我是一個吸血鬼。
但是,吸血鬼是什麼意思,這不像是名字,更像是物種一樣。然而我這個樣子,雖然看不到樣貌,但這隨着夜風飄動的長髮,纖細的雙手雙腳,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人類的少女,無論再怎麼努力思考,也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不管怎麼樣,這裡的樹木都不是很高大,唯一能夠辨別自己方向的就是靠着天空上的一輪碩大的明月,直接告訴我,應該向着月亮的方向走。在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後,還是選擇先尋找水源,如果還能再想辦法做個衣服遮一下就更好了。
儘管不知為何,本該是冰涼的風吹在自己沒穿衣服的身體上,卻一絲也感覺不到寒冷;本該是刺痛的赤腳踩在森林的地面上,卻一毫也感覺不到疼痛。就這樣走了些許路,可能是森林過於寂靜,周圍的一切聲音都顯得清晰明辨,尤其是自己的腳步聲,迴蕩在這片林中。走着走着,遠方開始傳來了涓涓細水流動的聲音,我不禁加快了腳步,很快,前方的道路逐漸開始變得寬敞,不多久,一個小木屋就映入眼帘,周圍也布滿了樹木被砍後剩下的樹墩。
看來這是運氣不錯,發現了「獵人小屋」,那也就意味着這裡離有人煙的地方應該不算很遠,而且這樣的屋子是公用的,並不存在主人一說,誰去了都可以住。只是,怪異的是,我就這樣站的遠遠地看着,就可以百分百確定裡面沒有人,甚至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周圍的一片範圍里都沒有中大型生物的氣息。先不想這些了,我來到門前,輕輕地敲了兩下門,說出了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句話,「有人在嗎?」。
光是想想都覺得有些好笑,明明知道裡面不可能有人,卻還是敲門確認了嗎,還是說,這就是禮儀的含義。僅僅是做着像這樣對自己而言不必要的事情,就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的魔法,那真的是非常神奇。
見沒有人答應,我推門進入了房間,沒想到這扇門直接被我給推倒了,這下完蛋了,我也不會修這個東西啊,但還是試着進屋,那起門就往門框上把弄。經過了一番嘗試,不僅門框變形了,連門都碎成了一塊一塊木頭,這下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已經盡力了。 屋內的陳設和想象中的差不太多,有一些工具,一個簡陋的床鋪,還有一套衣服,這應該是供不小心落水或者被雨淋濕之後穿的吧,我就這樣拿走恐怕是不太好。衣服裡面有一張手繪的地圖,上面沒有寫地名,只是草草地畫了一段行進路線,從一個村子按照路線走就可以到達這個小屋,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幾個小屋的位置和路線,以及這裡附近的幾條小溪。
正好提到了小溪,我也是想先去找水流的,只不過恰好被這個小屋吸引了注意力,在臨走前,我用找到的筆裝模作樣地把地圖上儘可能多的內容畫到了自己的手心上,儘管是第一次用筆,不過由於有了拆門的經驗教訓,這次的動作十分小心,結果還是畫的歪歪扭扭根本不能看,不過沒有把筆捏斷,也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在盡肯能地把屋內的東西還原成我還沒有進來前之後,我離開了小屋,來到了之前聽到的溪水前,這條小溪不深不淺,剛好能夠倒映出水面上的景色,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樣貌,是一種非常純粹的美麗,能夠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以及我那閃耀着赤色的雙瞳,仿佛正向外散播者莊嚴而又恐怖的意識。
正當我沉浸在自己的「美色」之中時,一個瞬間產生的信號突然讓我回過神來,我感受到了有兩個大型生物和兩個中型生物進入了我的感知範圍。
片段二
作者:逐漸水鬼化 · 修改:煙樓-天青-鳴
這四個生物都在快速地移動,而且離我越來越近了,我隱約感到一絲不安,便跟了上去,所幸離我不遠。不知為何,我跑得很快,沒一會就追到附近了。
只聽見有一個人在大喊救命,另一個人一邊抽出箭矢射擊,一邊跟前一個人飛快地跑,好像是在逃離某些動物的追擊。再走近點,看到兩頭兇猛的熊正在追擊兩個獵人,獵人的箭矢已經再剛剛用光了。
我的本能告訴我,我必須救他們。於是我悄悄跑到其中一頭熊的背後,卯足了勁,打了它一拳。我並不指望什麼,但只見這頭熊飛出了一兩米遠,轟的一聲落在地上。另一頭熊瞬間愣住了,它的眼睛睜得很大,牙齒很尖,沒一會,它便沖了過來,咆哮着向我發起襲擊,剛剛那一拳讓我的手有點麻,儘管如此,我只是以我正常的力氣揮了一拳,那頭熊便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而這些事情,也就發生在半分鐘不到的時間裡,我愣在了原地,獵人們也愣在了原地,沒過一會,他們好像在耳語什麼。等我回過神的時候,他們大聲地問我:」你是什麼人?!」我又一次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過了一會,才從嘴裡吐出幾個字:「我……我在森林裡……迷路了……」他們想了想,又低聲討論了一會,可能是對我剛剛的一拳滅熊行為和剛剛的回答還有懷疑。
我有點坐不住,於是蹲下來看了看第一頭被我打死的熊,它的身上插了一些箭矢,顯然是獵人在逃跑的時候射的,我把熊翻過來,我剛剛打的那個地方血肉模糊,仔細看還能看到一點內臟;另一頭熊情況也差不多,身上插着箭矢,只不過和剛剛那頭熊的比起來稍微好一點,被我打的那個部位只是一大塊淤青,不過也夠致命了。
我真的力氣這麼大嗎?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那兩個獵人叫住了我,打斷了我的思考。「你是附近那個村子的?」我還是不知如何回答,看了眼手上那個歪歪扭扭的地圖,我還是點了點頭,或許那的人可以幫我呢。
只見他們掏出一張地圖,說到:「小姐,你今天走運了,讓我們帶你回村子吧。」
這四個生物都在我的感知中快速地移動,而且正在向我逐步靠近,我感覺到了一些不安,便想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結果還沒等我下定決心,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本能地向那邊靠攏。事已至此也顧不上什麼別的了,這也是我第一次有緊張感,明明是看着挺遠的距離,我卻跑得飛快。
遠遠地就聽見了一個人在大喊救命的聲音,再靠近些,終於穿過了遮擋視線的一簇灌木,看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身穿皮革,顯得非常慌亂,連腳步也踏不穩,顯然是受到了驚嚇,另一個人則顯得稍微鎮定一些,但是情況也不容樂觀,他一邊抽出箭矢瞄準射擊,一邊催促着另一個人和他一起迅速地向後撤離,應該是在躲避那兩個大型生物的追擊。於是我的視線再往斜方一瞄,只見兩頭兇猛的巨熊正在追擊這兩個獵人裝扮的人,而此時獵人的箭矢只剩下最後一支了。
在這暗夜的微風中,仿佛形成了三足鼎立之架勢,一邊是兩頭明顯大於標準體型的巨熊,光是熊掌都比人的腦袋大個幾圈,看起來就宛如能夠輕而易舉地撕碎一根雙人合抱之木的原始力量。另一方則是兩個看起來盡顯弱小的人類,躲在後面的那個人像是個新手,在前面保護他的人則顯得成熟穩重很多,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也不只是任由豆大的汗珠從從臉頰上滑落,只見他拉弓張起最後一支劍,擺好了架勢,企圖射擊前面那隻熊的要害,增加逃跑的機會。
而這第三方,就是如同疾風一般在月光下奔馳的我,興許是被這眼前的情景所震驚了,我一時間沒有考慮到下一步應該如何行動,徑直向兩方的中間沖了過去,隨着獵人的滿弓一射,一支離弦的箭就沖了出來。而我就正向那前方靠近,一切都仿佛變成了慢動作,箭矢划過空氣所留下的一條透明印記逐漸延伸,兩人的表情好似定格了一樣,甚至能夠感覺到空氣對我行動的阻力,再這樣下去,箭將會毫無疑問地射中我。
於是我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這支箭,並在中途調轉身形,用力向着對面兩隻熊的方向扔過去,隨後向後壓低身姿剎車,在草地上劃出兩道光禿的印記,同時被扔出的箭精準無誤地刺中了前面那隻熊的眼睛,隨着熊發出一聲悽厲又響徹的嚎叫,開始在原地揮舞狂怒起來。
兩人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也是感到非常的震驚,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還沒等那位年輕的獵人回過神來,他的手就已經被另一位獵人抓握住,「快點走啊!」,另一位獵人大喊了一聲,但僅僅是這樣,想要拽動一個呆愣在原地的人也不是輕易的事情。另一隻沒有受傷的熊也改變了攻擊目標,揮舞着利爪向距離更近的我襲來,儘管我還不知道應該怎麼躲避和反擊,但是身體還是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只是一個側身就躲過了這迅猛的一擊,任由攻擊在我的發梢之間穿過。
見一招揮空,熊不甘示弱,發動了第二輪攻擊,雙爪從兩邊分別逼近猶如剪刀一般散發着切碎眼前獵物的氣勢,我隨即雙腳發力起跳,一躍而上十米有餘,又接一個後空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平衡站在了一棵樹的樹梢上。
兩個獵人終於都回過神來逃跑了,此時另一隻熊因為眼睛被箭射中,還處於發狂的狀態,它抱住了旁邊的一棵樹就開始攻擊並搖動,那是一顆很高的樹,正常粗細,上下比較均勻。野蠻的原始力量使得周圍的地面都開始鬆動了起來,隨着一聲清脆的噼啪聲,樹被折斷了,而樹倒下的方向,正是兩位獵人逃跑的方向,被砸中的話可不得了,我趕緊跳下樹來,前往追趕,那位年紀稍大的獵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拉着另一位獵人想躲到旁邊去,結果不知是太用力還是太心急,另一個獵人一個重心不穩就摔倒在了地上,而此時倒下的樹木越來越快,下一秒就將壓倒在兩人身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的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救他們,這是我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意願幫助別人,想到這裡,我就仿佛是解放了力量一般,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幾乎一眨眼就到了兩人的面前,一手拎起一人就往旁邊像丟抹布一樣甩了出去,但是這麼做,我恐怕就沒有時間去躲避這倒下的樹木了。果不其然,兩人剛一脫手,就從背後感受到了這來自樹木的沉重壓迫感,儘管我還想着憑藉自己的敏捷能夠躲開,但是樹幹上的樹杈還是在我的手臂一側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但是意外的是,並沒有感覺到明顯的疼痛。
隨着樹木倒地所發出的沉悶響聲過後,我再查看手臂上的傷口,只見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馬上就恢復如初,完全看不出來剛才那道嚇人的傷口了。而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從我突然出現開始,到現在樹木揚起的塵埃還未落定,僅僅就發生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我就這樣站在了原地,扭頭看向了那兩個被我以粗暴的方式救下,驚魂未定的人。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們都互相看着對方,誰也不說話,只是在等待空氣中被揚起的塵土逐漸散去,就這樣過了許久,我還是先開口了:「你們,沒事吧」。
他們也仿佛才回過神來,其中那我年輕的獵人也大聲地問我:」你是什麼人?」。「我......我迷路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更是回答不上來我的名字,乾脆就王顧左右而言他了。
見我面露難色,他仿佛是才注意到美麗的身形,更重要的是還沒有穿衣服,眼神就開始止不住游離了。旁邊另一位獵人見狀遍白了他一眼,面對着我那肅殺凝神的赤色雙眸,趕忙回答到:「謝謝這位小姐相救,我們沒事,只是受了點輕傷,小姐這是迷路了嗎」?
我點點頭,也沒什麼其他多餘的動作,仿佛沒有了剛剛樹下救人的氣勢一樣,那兩隻熊吃了癟,也沒有再追過來了。經過了短暫的對話,兩人看我沒有什麼威脅又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很快就放下了戒心,也不再過問剛剛發生的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情,交談中,我知道了他們來自附近的一個小村莊,今天是來到森林裡打獵,沒想到遭遇了危險,兩人還贈了我一件皮大衣,剛好能夠遮住我嬌小的身軀,還說是要帶我回村子好好感謝修整一番。
片段三
作者:無名和有名 · 修改:風信子
這裡特別說一下,修改前沒有使用第一人稱,這是不被允許的,可以說是被修改的主要原因之一,當然就算用了第一人稱,像這樣的內容還是非常有修改的必要,與其說是修改不如說是重寫了,真就改億點點。
月光從樹梢照射下來,若隱若現的左右悠揚地晃着,給森林套上了一層薄薄的紗.蟬聲和鳥聲在四面八方響起,躲在灌木後野兔,用膽怯的眼神張望着四周,不只是要出來覓食還是來附近欣賞着一片嫩綠色的風景.小徑的盡頭雖然是捉摸不透的黑暗,但是和諧的場面還是給了所有人一絲的安心.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年輕的獵人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着。
女孩搖了搖頭,一切事情就像偶然發生一樣----誕生,相遇,戰鬥......連她自己也對自身感到疑惑。"我...我沒有名字,名字...是什麼?"女孩充滿疑惑的問到。
年輕的獵人稍加思索了一下。
"名字嘛,名字就像是一個人存在的證明,每個人出生都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伴隨着一生。比如我。"年輕的獵人指了指自己。"你可以叫我風信子,這名字聽起來可能和其他人的名字有些不一樣。不過聽多了也就習慣了,不過...我和父親真的很感謝你,即使我們很不了解你。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的話,我們就真的在劫難逃了。到了村子後,我們一定會好好款待你的。"
月光逐漸擴大,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逐漸明朗起來。森林的盡頭,散發出了淡淡的燈光。
燈光逐漸變大,村落的樣貌也展現開來。
"我們到了,要是換做以前的話,我會和父親在小屋裡待上一陣子。"
風信子望了望旁邊的女孩,說:
"我尋思你也不是這附近的人吧,即使是那些出身名門貴族的法師也沒有像你這麼厲害..."
說完這些,風信子沉默了,眼神也黯淡了下來。女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輕聲問道:
"怎麼了?"
一旁的老獵人用手臂抱住風信子的脖子,趕緊說:
"哎呀,別總是對過去那麼糾結嘛。你看看,今天不是就很幸運嗎?上天還是眷顧我們的。在客人面前這樣多不像話啊。等回到家裡就把那個空着的房間好好整理一下,讓這位美麗的小姐住上,知道了嗎?"
風信子點了點頭。
從村口到家裡得穿過幾條小巷,老獵人在路上一直說個不停。
"你個小兔崽子!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突然從巷子裡傳來的一聲威脅打斷了老獵人的話。
"我告訴你!我不指望你個窮鬼能把錢還完,但是今天要是連這麼點的利息都還不上的話,指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三個人走進小巷,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和一個打手把一位男孩逼在牆角。
女孩走進了一步,風信子望着前面的幾人,說:
"不要瞎參合他們的事情。"
"可是他會被打的。"女孩焦急的說。
滿臉橫肉的男人用扯着男孩的衣領說:"看來你今天不脫一層皮是不會還錢了!"說完,便用另一隻手對着男孩的臉打了一拳。
女孩想要衝過去,卻被風信子攔下。
"唉,如果你執意幫他的話,就讓我來吧,免得髒了你的手。"
說完,風信子就朝着他走了過去。
"這位大哥,讓我替他把利息還了吧。"風信子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
"嗯?"滿臉橫肉的男人瞟了一眼。突然,他瞪大的眼睛,對着風信子憤怒地吼道:"好啊!原來是你,上一次打傷我的三個弟兄!我沒跟你斤斤計較,現在你居然自己找上門了!"
風信子攤了攤手,無奈的說:
"原來那三個人是你的弟兄啊,那次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不對,我給你賠禮道歉吧。"
"嗯?賠禮?"
滿臉橫肉的男人望了望周圍,突然,他的眼神如同發光一般,直勾勾的望着那個女孩。
"嘿嘿嘿,你要是賠禮的話,就把那個小妞給我吧。"說完,滿臉橫肉的男人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這可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滿臉橫肉的男人自顧自地說起來,風信子這時擋在了他的前面。
"明天早上我去把錢帶給你吧。"風信子對那個男人說。
那個男人面部扭曲起來,對着風信子吼道:"老子不在於那點臭錢,老子現在就想要女人!"
"那恐怕不行。"風信子低着頭說:"如果要錢的話我沒有多大的意見,但是你不能帶走她。"
"你是他媽什麼意思?"
滿臉橫肉的男人的手顫抖了起來,他握緊了拳頭,突然對着風信子的臉揮了過去。
風信子看準了時機,立刻往旁邊躲閃。
"本來經歷了那麼多之後,我是不想到處惹事的,這次可真是沒辦法了。"風信子說
但是男人並沒有理會風信子說的話,將手收回來後,又用另一隻拳頭揮了過來。
風信子趁機將男人的手反擒住,同時扭住了他的手臂,又用腳將他踢倒。
"啊!!!"男人跪在地上後痛苦地叫着。
一旁的打手發現不對經後,拿起棍子沖了過來,風信子將男人鬆開後,一腳將男人踢開,然後奮力轉身,對着打手的脖子來了一記迴旋踢,打手應聲倒在了地上。
風信子走到了男人的前面,蹲下來說:
"還要等我動手才走嗎?"
"你等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滿臉橫肉的男人緩緩站了起來,和那個打手攙扶着走出了小巷。
一旁的男孩看見兩個人走遠了,趕緊爬起來,對着風信子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大俠出手相救。"
風信子望着男孩說:
"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吧,他們今天是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了。"
"對...應該不會再來了..."男孩呆呆地望着地面,拖着自己的身體離開了小巷。
望着男孩走出了小巷,風信子似乎有點抱怨。
"真掃興,走吧。"
夜城與其他城市不同的地方在於,夜城永遠都得不到太陽的眷顧。灰暗的陰雲籠罩在城市的上空,如同下一時刻就會下一場暴雨一樣。城市十分的龐大,由於在黑夜中月光石是最好的照明工具,這讓整個城市都散發出一種淡藍色的燈光,顯得幽靜而又壓抑。
但是皇宮卻一直亮着巨大的光芒,與外面的藍光顯得格格不入。
一位穿着華麗,頭戴皇冠的中年人坐在皇位上,眼睛射出的寒光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而在皇位之下,一群大臣整齊地跪在前面。
"馬上就是本王六十大壽的吉日了,看來你們是不想讓我善終了。"
一位大臣不敢抬頭望着國王,結巴地說:
"陛...陛下,再給我點時間,我...我一點會把那些太陽石找...找回來的。"
"哦?"國王慵懶地說:"幾個月前你向我發誓說能找回太陽石,三個星期來你又向我發誓能找回太陽石,現在你認為你還有機會向我發誓嗎!!!"
國王突然站起來,將背後佩戴的劍抽出,用盡力氣向那位大臣扔去。
伴隨着"鐺"的一聲,劍插到了大臣眼前的地板上。
"現在還有四個月的時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如果這些丟掉的太陽石還是找不回來的話,就提着自己的腦袋來見我吧。"國王說。
那位大臣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磕頭,鮮血從額頭上析出,他顧不得自己頭上的鮮血,慌忙的應答:
"是...是...我不會辜負陛下對我的期望。"
國王望着跪在地上的大臣,揮了揮手:
"都退下吧,還有,你先跪在地上。"
很快,這些大臣都離開了宮殿。
一位身穿一襲長袍的老人從背後的陰影中走出,對着國王說了些什麼。
國王眼睛突然睜大,驚訝地說:
"還有這樣的怪物?"
不過國王很快就鎮定下來,思考了一會兒,對着跪在地上的那位大臣說:"去把她給找出來,或許得到她的幫助可以找到那幾車太陽石。"
"是...是..."大臣連聲應答,趕忙離開了宮殿。
散發在宮殿上的金光逐漸散去,夜城又籠罩在瞭望日的黑暗當中。
月光就這樣從樹梢之上的天空中照射下來,若隱若現,左右悠揚地晃着,似是給森林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蟬鳴聲和鳥叫聲在四面八方響起,我向着四面八方環視着,感知着,灌木從後躲着的野兔,用膽怯的眼神張望着四周,不知是要出來覓食還是來欣賞這附近一片暗綠色的風景。隨着腳下的道路逐漸寬廣,地上的草甸逐漸被光禿的泥石所覆蓋,光是走在上面,仿佛就能感受到一代一代的人們踏破鐵鞋,在這雜草灌木叢生的森林之中開闢出了一條大道的滄桑歲月。大道的周圍也延伸出了些許小路,如果大道講述了千萬人往矣的堅持,那在這些通向深淵黑暗的小徑深處,仿佛就在訴說着一個個勇於探索,不走尋常路的獨行俠所經歷的精彩紛呈的冒險故事。不知為何,明明應該是充滿了未知險境的森林,甚至就在方才經歷過那樣驚心動魄的場面過後,月光就像有魔力似的給人安心,我們就這樣三人並行走着,我在左邊,兩位獵人先生則在右邊,一起向着頭頂斜上方的那一輪月光的方向走去。
「話說,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們還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是誰呢?是從哪裡來的呢?」走在隊伍的最右邊,隔了中間一個身位的年輕獵人用微微顫抖又略顯輕浮的聲音對我問道,顯然剛剛的事情還是讓他心有餘悸。
聽到這個問題,我並沒有感到很意外,會有這樣的問題也無可厚非,但是我沒有多想,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現在所知道的關於自己的信息,只有一些表面,就連我擁有的美麗又略顯陰暗的樣貌,甜美又不失莊嚴的聲音,也是在不久之前才得到確認,除此以外我還是什麼也不明白,唯一一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概念就只有,「我是一個吸血鬼」,這樣異常突兀的概念。這一切事情發生地太不明所以了,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不知道自己為何被本能驅使着靠近感知到的「四個生物」,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以這種自己完全不理解的方式去戰鬥,有太多太多的問題等待着解答了,我從有意識地認識到自我開始到現在,雖然算下來還沒有過多少時間,但我每時每刻無不都在對自身的種種異常而感到疑惑。
年前的獵人見我遲遲不回答,倒是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簡單地以為是我沒有聽到,於是便又重複了一遍那個問題,我的名字是什麼呢?我是誰呢?我又是從哪裡來的呢?甚至,我是什麼呢?如果「吸血鬼」不是我的名字,那我應該就是沒有名字了,而我是一個「吸血鬼」這種事情感覺上也不是一個能夠回答這些問題的答案,稍加思索過後,也只有幾個字從嘴邊擠出來,"不...知...道...,名字很重要嗎?"我只好這樣回答,聲音也是一個字輕過一個字。
又是一輪的沉默,沒有人再繼續說話,我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好,只有三人交錯向前的腳步聲此起彼伏,但我心中還是強烈地覺察到,名字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為什麼我沒有呢?
也不知那兩人聽沒聽見我細若蚊聲的回答,中間比較年長的獵人倒是先開口了,「名字啊,名字這個東西往小了說就是個稱號,就像天是天,地是地,水是水,火是火,是為了方便記憶和標識的;但要往大了說,名字就是一個人存在的證明,每一個人在出生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並將伴隨一生。比如說我,我是名字是威特·查西斯托,大家也都叫我威特,我的父母之所以給我起這個名字,自然也是因為希望我能夠繼承衣缽,成為一名出色的獵人。現在,如你所見我已經是一名獵人了,旁邊的這位是我的兒子,他叫做諾夫洛·查西斯托,這小子還不夠成熟,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這次來就是打算帶他開開眼界。不過現在我們可得好好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現身,並出手相助,我們今天可就真的難逃厄運了。等到了村子裡面,我們可得好好謝謝你。所以說不用太費神,無論是誰,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名字的,名字可是承載了靈魂啊,你也一定是這樣想的吧。」
在我聽完了這樣一番話,我也稍微有點明白了,名字當然是很重要的,正如我的直覺一樣,但是名字對於一個人來說之所以重要,並不是因為在乎名字本身所指示的稱謂,而是因為在於名字之上所承載的靈魂的重量,我是沒有過去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不過光是從外表上看起來,姑且還算是作為一個人吧,既然我現在還沒有名字,是因為沒有人給予期待和祝福的話,那我就應該依靠自己的雙手創造出這樣一個屬於自己的未來,這樣的話,我自然而然就擁有名字了吧。
隨着樹木越來越稀疏,灌木叢越來越分散,我們已經離走出森林越來越近了,原本被樹葉和枝丫所遮擋住的月光也擴大了不少,伸手不辨五指的黑暗也變得明朗起來。在森林的出口,散發出的淡淡燈光也已經隱約可見。
就在這時,年輕的獵人諾夫洛戳了戳威特的手臂小聲問道,「平時怎麼就見不到你有這麼多的話,一和美女聊天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了,說起來你最近怎麼突然變得神神叨叨的,你倒是也多關心關心被嚇得半死的我啊。」
「就你還好意思說,早告誡過你當獵人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出發前你當兒戲,出發後你就腿軟,之前說自己膽子很大的時候是霸氣十足,怎麼這麼快就漏了呢,回去還得好好練習。」,諾夫洛聽到自己被這麼一評價,顯然心裡也不是滋味,一半的後怕和一半的逞強都寫到臉上了,但是父親教育自己,又怎麼可能回嘴呢。
我看到諾夫洛臉上的表情,差一點就快笑出來,但是回過頭來一想,感覺威特剛才的神情有點不對勁,特別是在聽到神神叨叨這個詞的時候,眉毛一顫,看樣子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別人不說,不過這顯然不是我現在關心的問題就對了。
隨着燈光漸漸明亮,村落的樣貌也展現了出來,我也感知到了很多人在村子裡活動的圖景。
「我們到了,這就是我們住的村子,叫克門庫,這附近最大的城鎮是默卡托,如果不是因為碰到那種倒霉事,我們會向往常一樣在森林裡的小屋裡待上一陣子,這次只能先空手而歸了,等準備好了之後還會再次出發的。」再往前沒走多少步錄,我們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踏入了這個名為克門庫的村子。
也許是終於慢下的腳步給了大腦更多思考的餘地,又或許是村子的場景使人能夠更自然地聯想到這一點,於是這時,我們都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要住在哪裡。
兩人這才開始又一次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我,潔白如雪的皮膚,深紅似血的雙瞳,那是從沒在這一帶的人身上見過的特徵,不,即便是把視角擴大到所認知到的所有,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人會有像這樣的雙眼。雖然已經到了村子裡面,但我現在其實還是感到非常迷茫,一是不知道自己的來龍去脈,二是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甚至連落腳點都沒有。
諾夫洛顯然也是從我的神情上讀出了擔憂,說道:「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這附近的人,不管問什麼估計也都只有『我不是,我沒有,不知道』這三個答案輪流轉,肯定也是不知道應該在哪裡安身的,不如這樣,你乾脆就在我們這裡住上幾天,沒準這一切就會有什麼進展呢。」說罷,諾夫洛又望向威特,等待着答覆。雖然我也是真的不太好意思麻煩別人,但這也確實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於是,我也轉頭望向威特。
被這樣一左一右的眼神夾擊,威特也開口了:「你們不用這樣看着我,我也會同意的,畢竟我也是這樣想的,雖然一直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但是,是你幫了我們,這也是事實,作為我們對你的答謝,這是分內之事。」
是啊,這不是長久之計,我終究還是要走的,去往遠方,去往那個呼喚着我的月亮所在的地方。
「對了,我聽說隔壁的默卡托鎮上前幾天來了一個新的占卜師,去找過的人都說他很靈光,雖然我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你可以去問問他,說不定他能給你一些指引」,諾夫洛就突然插進來的一句話,打斷了我對於如何踏上旅程的思考,不過仔細想想,我現在也去找占卜師,這也不失為是一種好方法,或者說,這對於現在的我而言,總比沒有目標的原地打轉要強上太多了,我在心裡盤算着,現在先修整一下,之後就去找那個占卜師吧。
「默卡托鎮啊,我前兩天才去過一次,不過最近城鎮那邊的情況挺亂的,真的要過去的話還是小心為妙。」威特又補了一句,「聽說之前往暗夜城運輸太陽石的車隊下落不明,這麼大的車隊連一個輪子都找不到,你可知道教皇大人有多麼的生氣了,畢竟本來暗夜之城的消息最多能傳到同層,這就已經算是一件大事了,現在這消息都傳到我們這個犄角旮旯里來了,說是要徹查一切相關的人,看來這事短時間內是不會 這麼完了的。」
「這事我也聽說了,這要是再找不到,城裡的那些吃皇糧的怕不是都要下崗了。」諾夫洛開玩笑的說。
「就是這裡了」,看着眼前這棟不大不小的房子,我們停下了腳步,威特拍了拍諾夫洛的肩膀說:「是輪到你表現的時候了,你不是主動提出要讓這位小姐住下嗎?現在就去把家裡那個空着的房間好好整理一下,知道了嗎?」
諾夫洛點頭如搗蒜,然後一溜煙就跑進了屋子,我也跟着威特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屋內的主體陳設比起先前在森林裡看到的那個小屋差不多,不過在細節上就豐富一些,顯得更有生活氣息,就是剛進屋就能明顯聞到空氣中瀰漫着些許血腥味,不過這裡是獵人的家的話這也屬於非常正常的現象吧,也就沒有往其他的方面去想。此外,其實就按照一種聽起來可能會非常奇怪的說法來說,這種氣味我並不討厭,對我來說反而有一種十分微妙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別客氣,把這裡就當是你自己的家吧」,諾夫洛一邊忙着手頭的整理,一邊笑着對我說。雖然我也很想施展開身體,倒不是因為真的有多麼拘謹,那樣的話自己也會感覺很不自在,但是擁有已經弄壞了一扇門的經驗的我,要是不想再弄壞東西,就只有先像這樣束手束腳的了。仔細算下來也都走了大半天了,期間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但是卻完全不覺得累,也不覺得腳疼,這在常理看來是件很神奇的事情才對。而且與此同時,比起硌腳要更為重要的事情是,我的手的的確確被樹枝給劃傷了,在右手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十分恐怖的,深深的傷口,這種感覺的清清楚楚的,現在回憶也是非常的真實,但是傷口,就這樣消失了?消失的不留痕跡,甚至就連一滴血流淌下來的印記都沒有,不對,不是這樣的,準確來說我是知道怎麼回事的,傷口不是消失的,我是親眼看到了這個過程,傷口是自己癒合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恢復,只是這個過程實在是太快,一不注意就已經結束了,產生了好像傷口憑空從這裡消失了一樣的錯覺,這太不可思議了。包括我擊退那兩隻熊的時候,明顯就能夠感覺到我這副小小的身軀了蘊藏這意想不到的巨大力量,以及反應能力,特別是救起樹下的兩人時,更是能夠直接覺察到這種力量宛若脫韁的野馬一樣被釋放出來,在常人眼睛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裡就完成了一系列的動作。我的認知告訴我,這絕對不可能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乃至於超過了生物的極限。於是我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來驗證一下我的猜想,剛好,諾夫洛也已經把房間整理好出來了,他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進去,沒想到整理房間是這麼快就可以搞定的嗎?我進入了那個暫時為我準備的房間,原來如此,可以看得出來,這間房間原本就有人住,還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房間裡有一張床,還有一扇壞掉的窗戶,這原本應該是這間屋子裡的家人住的房間,可是為什麼現在變成了一間所謂的空屋了呢,更奇怪的是,這裡的血腥味比起剛進門的時候很濃郁了,這裡一定是發生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但是這些東西的聯繫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還是不太能夠理解,不過至少能夠解釋老獵人威特在談及要留我下來住時的那種思維的頓挫感了。
在忽略了房間內異樣的血腥氣味後,我開始準備用剛剛想到的方式,來驗證一下我的猜想,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關上門,確保沒有人看到。然後,我脫下了披在身上的大衣,露出潔白無瑕的肌膚,將衣服放到了床上,隨後又找了一張椅子放在在窗邊,背對着窗戶坐下。我伸出了雙臂,一如既往,是看起來完全沒有力量的纖細的手臂,此時窗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我也懶得出去查看,感知告訴我,有幾個人在窗外的小巷裡爭吵着什麼,反正肯定也是和我無關的事情。我忽略掉了那些雜音,將手攥成拳頭,果然,一旦想要使用力量,或者像之前那樣,處於生物的本能而不得不使用力量的時候,就能夠感受到有一股無形的波動從身體中央,也就是我胸口中間心臟的位置,傳遞到了手上,使得原本看起來纖柔的手臂有了超越想象的能力,變得異常堅韌和沉重,仿佛光是這樣用力空揮拳頭,就能用氣流將眼前的人吹倒。我鬆開拳頭,將左手握在了右手手腕上,同時右手保持放鬆,試着閉起眼睛,然後用力拉一下,我想如果之前那樣的傷口是可以輕易恢復的話,應該也不用擔心這麼做吧,其實另一方面也是在想不然的話我豈不是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弄傷嗎,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的吧,沒錯,驗證一下,只是驗證一下。本以為沒有用多大的力,只聽到咔咯一聲,我的右手就被折斷了,雖然還是連着身體上沒錯,不過畢竟是有控制過的,而且本以為會感到的疼痛也沒有出現,出現這樣的結果也算是符合了我的預期了。事情進行到這裡,我不由得在心中暗諷自己怎麼這麼能作死,就不怕這樣做會發生什麼很不好的事情嗎?也不怕結果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不過換個角度去想,或許我就是這樣的吧。
在我正準備鬆開左手,等右手恢復的時候,窗外傳來一聲大吼,「什麼?你找打!」,隨即一個快速移動的物體向我這邊飛來,本來的話,在我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前,應該就已經自己躲過去了吧,但是我沒有選擇躲避,而是準備正面迎擊,然而巧的是,此時我的左手還握在斷掉的右手上,結果我一個沒控制用力揮出,本想着把飛來的東西打回去,卻變成了把右手整個拆了下來,向窗外扔了出去,等我完全轉過身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飛來的東西是什麼了,包括我的手被我給扔到哪裡去了也是一樣,怎麼剛好能碰到這麼巧合的事情,不對,是我怎麼可以這麼蠢,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我仍然能夠感覺到我的手,在空中握住了那個東西,只是一塊石頭,雖然看不到,不過也能知道我的手現在就在外面的一個乾草堆里。還好速度太快沒有人看到,不然就真的不知道怎麼去解釋這個事情了,而且現在這副樣子可不能被他們看到,我趕緊站起來把扔到床上的衣服拿起,起身太過匆忙的動作把椅子也撂翻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聽到了我這邊傳出去的動靜,諾夫洛一把就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一副焦急的樣子,我還沒有來得及把衣服穿上,不過算是成功地遮擋住了我的右半邊身體,沒有露出來。此時此刻,我們兩人都十分焦急,不過我們根本就急不在一個點上,我趕忙解釋:「沒什麼,是外面的動靜,我不要緊的。」外面的動靜的確很大,對於本來就僵持的場面,更何況我剛剛還干預了,現在怕是難以避免地會發生什麼交集了,不過當務之急是我的手,我的手啊,應該怎麼辦才好啊。就這樣我滿臉都寫着「有事」,又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地忽悠走面前這個以為擔心我而走進房間的人呢?剛剛窗外的人開始向前移動,往正門的方向去了。
諾夫洛見狀,一邊說着「沒事就好,那我就過來幫忙扶一下椅子吧」,一邊向着我靠近,不好,我的右手只是被衣服簡單地遮住了而已,要是往近了看很容易就會露出馬腳的,情急之下我往後縮了幾尺,衝着諾夫洛喊道:「不要過來!」他被我這麼一喊也是一愣,為了避免誤會,我又趕緊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椅子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好了,不用什麼事都麻煩別人的。」諾夫洛顯然是感到很不解,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補充着說:「可我只是想幫個忙啊」。就這樣,諾夫洛既沒有繼續靠近,也沒有離開,我也在竭力思索着怎麼化解這件事情。
「諾夫洛,你給我出來,外頭有人找你」,威特雄厚的嗓音迴蕩在這隔音極差的房間中,這可真是得救了,聽到父親的呼喚,諾夫洛只得出去,雖然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這邊的事情顯然更緊急一點,諾夫洛前腳剛走,我就快速移動到門前,關上了門。將衣服放回到床上,我看着被我硬扯下來的右手手臂,參差不齊的斷面沒有一滴血流淌下來,斷了一截的骨頭就這樣裸露在外面,而骨頭周圍不像是血肉,而是類似於深紅色的溶液,溶液中遍布着一個一個的小亮點,就像一片被血色染紅的夜空,斷面處還傳來一陣隱隱作痛,我的身體裡面是這樣的嗎,以及,這就是疼痛的滋味嗎?不,為什麼我的手沒有長出來,如果說傷口可以恢復的話,那我的手應該也會長出來才對,是我太想當然了嗎?還是說,我也要像握拳用力那樣,將這視作為一種用力的行為,才能長出手臂?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的手臂斷面果然起了反應,就如同當時恢復樹枝所劃出的傷口一樣,只不過,這次的效果和速度更驚人,長出手臂所花的時間竟然和當初恢復傷口的時間相差無幾,同時也能感受到,被我丟出窗外的那隻手的聯繫就和被切斷了一樣,已經感受不到存在了。我擺弄了一下手指,就和原來的一樣。
我鬆了一口氣,剛才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不少,既然自己這邊的問題解決了,那也輪到別人了,我急匆匆地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間。但當我剛開門出去,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神經又一次緊繃起來,五個人站成一排的架勢就像要把這小小的屋門擠破一般,特別是中間的那個壯漢,滿臉橫肉,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在他旁邊的兩個人則一起押着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的身上遍布傷口,有些是舊傷,有些則是剛剛添上的新傷。只見中間的壯漢鉚足了氣喊道:「今天可真是冤家大集合啊,是你在窗口扔東西砸我們吧,要是讓這小子給跑了,那這傢伙欠的債你來還嗎?你還的起嗎?之前打傷我弟兄的那筆舊賬還沒有清算呢,這麼快就急着結新梁子了!還有你」,他瞪了瞪那個被押着動彈不得的年輕人,說道:「今個兒你要是不把錢給還了,我要你好看,除非這貨啊,還能從天上掉下來,不然你就是長了八條腿,我們都得給你逮回來一條條打斷」,他邊說還邊用手指比劃着,將指尖從頭頂重重地戳向那個人的太陽穴,口水更是噴了一地。
面對這幾個不速之客,諾夫洛看起來也是顯得相當緊張,他下意識地緊繃的大腿並微微弓下的身子,隨時準備應對對方發動的突然襲擊,大概他沒有料到那些人會直接找上門來吧,雖然真要算算這件事情,那我也有部分的責任,但是拿石頭砸人本來就不對吧,不管怎麼樣,如果真要趕走這幫討厭的傢伙,那肯定也得算我一個。威特刻意般地咳了兩聲,並示意諾夫洛收斂一下他那明顯的敵意,也不知是無奈的嘆氣還是輕蔑的示威,又似乎是不想讓我摻和此事,畢竟此時敵意和敵意的碰撞,更容易碰出血花來,的確還是冷靜為妙。五人幫中老大一樣的人物向邊上的那個押着年前男子的小弟使了個眼色,那個臉上受傷紅腫的小弟就離開了隊伍,不知道去做什麼了,現在只剩一個人押着那個年前男子,那個人重重地踢了一下男人的腿,男人就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說來也奇怪,不知為何,明明是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圍堵在門口,得知事情後的我卻反而一點也不害怕或者緊張,倒是剛才在房間裡隱藏着右手時的我顯得更為不知所措。不過他們也只是在門口站着,並沒有進到屋裡來,應該是在等剛剛的小弟,不祥的預感果然降臨了,一股惡臭向這邊襲來,從我這個角度剛好能夠透過五個人之間的縫隙隱約能看到剛才那個人提着一個桶,看起來相當有分量,惡臭的源頭就是從那個桶里滿溢出來,還時不時濺出黑色的「水花」啪地沾到地上。見人靠近了,中間的老大讓開了一條道,小弟把桶放在了地上,這時諾夫洛才看到那個裝滿了糞水的桶,臉上的表情頓時從嚴肅變成了難堪,只見其中兩個人合力拿起那個桶,作勢就要將裡面的糞水傾瀉而出,而此時沒有一個人做出反應,威特也不知如何應付眼前的形勢,眯起了雙眼,將手臂擋在了臉前,估計是要準備正面接下這一擊了。我的腦子也在飛速地運轉着,應該怎麼辦呢,去搶那桶嗎,不要,這麼髒和臭的東西我才不要碰,而且弄不好還是兩敗俱傷,誰也不占便宜。眼前的景色又變得緩慢了起來,我的視線不經意地向下,看到了一陣微風拂過地面上的少許灰塵。我想到了,就是這個!
隨着那兩個人的一聲大喊:「這是回敬你們的!」,桶里的液體飄灑在了空中,我在心中默默回應,「不,這是給你們的」,眼看着液體將要淋灑在屋內,我雙手拽住了背後披着的皮衣的一邊,用力向前揮去,一股強勁的扇形氣流向前方吹去,將空中所有的液體全部吹了回去,大部分的液體全都淋到了那個「老大」的身上,水桶也因為這一陣突如其來的風被抬高到了意想不到的高度,直接倒扣在了其中一個拿着桶的人頭上,桶里剩餘的粘稠液體順着那個人的衣服流下,旁邊兩個大漢也因為強風而重心不穩向後栽倒了下去,站在我前方的諾夫洛也未能倖免於難,由於離的太近,他幾乎直接被那一擊扇飛了出去,但是由於先前所做的準備姿勢,他並沒有倒下,而是踉蹌着伸出雙手向前方跑去,並準確地推倒了那個押着年輕男子的人,穩住了身形。局勢瞬間就反轉了,五人幫的老大被澆了一身的糞水,眼睛都睜不開,正在原地嘔吐,另外兩個直接後腦勺着地,正哇哇地喊着疼,另一個人則被諾夫洛重重地退了出去,磕在了地上,像是暈倒了過去,最慘的一個直接被糞桶扣頭,慌忙之中想拿下來,又絆了老大一腳,兩人也一併摔在了一攤糞水中。那個男子因為保持跪倒的姿勢,重心低的他沒有受到那陣風太大的影響,在一片混亂之中,他跑進了屋裡,諾夫洛在推倒了那個人後,又急忙向後退了幾步,站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威特聽到騷亂之後,也緩緩地放下了遮擋在臉前的手臂。
此時街上的人紛紛過來圍觀,相比是平時沒少受他們的氣,這回輪到路人們沆瀣一氣地嘲笑起那五個人,這回出了這麼大的丑,五人幫也沒有剛才的氣勢了,連一句狠話都沒有能夠說出來,一邊擦着自己準備的「大禮」,一邊灰溜溜地離開了。
片段四
作者:煙樓-天青-鳴
屋外的月光依舊皎潔異常,明亮得晃眼,明亮得讓人都似乎忘卻了,這裡原來是籠罩在夜空之下,每個人的眼中也宛如注入了這種神秘的月光一般,散發出微弱的熒火。
威特將屋門關閉,緊鎖,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都去睡覺吧,還有你」,威特對着呆跪在門口的那位年輕男子說:「快點離開這裡吧」,轉身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房間,關門,一氣呵成,看起來很是擔憂,或是極力想要撇清關係,也不知是因為害怕受到進一步的報復,還是別的什麼,總就是有這樣一種直覺,威特在隱瞞着什麼,而且和我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諾夫洛見狀好像是想說什麼,但又終究是沒有說出來,明明我逼退了那幾個上門惹事的傢伙,本該是一件好事,可氣氛就這樣突然毫無徵兆地變得凝重起來,讓人不知所措,就連在其中移動都變得費力起來,年輕男子也沒有離開,或者說,因為腳受了傷,不得不繼續呆在原地。諾夫洛趕緊上前慰問起他,在確認完傷口後,又把他扶進了屋,安置在了椅子上,又問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要打算怎麼辦」。年輕男子只是一直低着頭,把眼睛埋沒在蓬亂的頭髮里,沒有回答。我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立刻就起了興趣,反正剛才那幾個人的氣息已經變的微弱了,也就是說摸爬滾打地離開了一陣距離了,想必今後也是更老實了,已經沒有什麼可擔心了才是。我走近輕輕地拉了拉諾夫洛的衣角,「你剛才說了現在很晚了?」,他也低頭看着我,應該是沒有對我能聽到他的自言自語表示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我繼續追問,雖然我能聽得懂大家說的話,也知道怎麼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做出想要的行動,並且也能進行相當程度的思考,但是對這個世界本身的很多認識還處在幾乎為零的層面,總之就是對諾夫洛如何在這一成不變的夜空之下分辨是早是晚這種時間概念更為好奇。但是他卻完全「不領情」,反而是把莫名其妙寫在了臉上:「現在就是比較晚了,知道就是知道」。好歹照顧一下才剛面對這個世界的我嘛,我要怎麼解釋我的問題才好呢,這可能就是經驗和知識上無法跨越的鴻溝吧,看來需要學習的東西還非常的多。我也開始觀察起眼前這位衣衫襤褸的年輕男子,想必是沒少受欺負,身上都是傷疤,有些地方還有點潰爛了,又聯想起自己,好像就沒有傷疤,受到的傷也會立刻痊癒,其中一定是有什麼秘密吧。「你認識他嗎」,我問諾夫洛。「認識,當然認識,這裡的人都認識他,他可是曾經這裡一帶的商人,名聲也不錯,奈何淪落到現在這番田地,大概大半個季前,我還向他借過錢呢,人的命運變的真是太快了」,諾夫洛拿出藥箱,開始準備處理一些傷口。我又轉頭望向威特的房門,當然,即使不用進門也能感受到,威特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睡覺,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房間裡的椅子上,雖然我這樣多多少少算是「偷看」行為了,但是這樣反而更讓人擔心,總感覺從一開始就有什麼重要的麻煩,但又不知道怎麼去描述。不過,眼下還是目前的這個年輕男子更值得關注。
他一直沒有說話,即便是在別人提到他的情況下,也沒有什麼反應,我走上前輕柔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終於抬起了頭,雙眼從髮絲的間隙間窺探着我,我又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誰知他這一次就像突然中了邪一樣,發瘋似的大叫着,拔腿就想逃出去,絲毫不顧腳上的傷勢。但任他怎麼拼命掙扎,都無法掙脫我的雙手,一旁的諾夫洛也嚇了一跳,想要搭把手,但這個姿勢實在過於奇怪,根本找不到下手點,我也就這樣保持不動,放任着他的鬧騰,沒過多久,他的動作變得遲緩,很快就再度安靜下來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已經越來越搞不懂了,人是會像這樣突然發瘋的嗎,我不自覺的這麼想着,那實在是有點可怕,那麼如果我不是人的話,肯定就不會這樣了吧。耗盡力氣的他又像是橡皮泥一樣地癱坐回了椅子上,我也鬆開了雙手,也就是在這時才明顯感覺到,他的氣息好像突然就變化了,變得像一個野獸受到了生命威脅要進行臨死反撲一樣。而這一切都是在他直接接觸到我又或者是近距離對視之後發生的,我撩開了他額前的頭髮,這一次我們完全地對上了眼,我用我鮮紅的雙瞳注視着他,他的眼中就像是有一團黑色的煙霧在擴散一般,很快遍占據了整雙眼睛。果不其然,才剛變得溫順下來的他又突然變得暴躁不安,將全身的力量注入到腳上,蹬地一躍就向前竄去,我反手就抓住了他後背的衣服,也不知是哪方用力過猛,還是衣服本身就太破爛了,在這樣的撕扯下,衣服伴隨這撕拉一聲被直接裂開,徹底變成了不能再被稱之為是衣服的破布了。他也像一頭憤怒的公牛般用頭直接頂開了門,向外逃了出去。在一邊的諾夫洛顯然完全不明所以,還被嚇退了幾步,我也沒有急着去追,不止是因為他一身是傷根本逃不遠,而且我完全記住了他身上血的味道,不只是模糊的印象,我還能夠知道他此時在哪裡穿行。「去追嗎」,我看着一邊的諾夫洛,因為有我在的關係,諾夫洛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開口就問:「到底發生什麼了?」。雖然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的異常的確很像是和我有關,說到底怎麼什麼都和我有關,但是那個年前男子一定是自身有異常,我解釋道:「他的眼睛看起來很不對勁,有什麼黑黑的東西」,我又補充到,「而且他一看到我,眼裡黑色的東西就開始擴散,接着就變成這樣了」。說罷,我眨了眨自己那明晃晃的,鮮紅的眼睛,諾夫洛不禁一個哆嗦,這至少說明他還是理解了我所說的意思的,經過短暫的思考,諾夫洛說道:「這種事情應該去找那些法師或者占卜師,之後的默卡托鎮我們一起去吧」。也算是個靠譜的提議,我點了點頭,「那麼,還去追嗎」,我又重複了一遍自己一開始的問題。「追?雖然這個小村子地方不大,可這裡的附近就是大森林,他這要跑進去了,那哪裡能追的到,而且按你的說法,他現在應該是個危險人物,真要去找他,得做足準備......」,話還沒說完,諾夫洛就打了一個哈欠,折騰了這些事情也確實是該累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休息吧」,說完遍走向了他的房間。聽到他這樣的回答,我也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過了不知多久,旁邊的兩個房間裡都傳出了呼嚕聲,看樣子是諾夫洛和威特都已經睡着了,唯獨我一點也不覺得困,就算要遭到責備,我還是想出去找那個年輕人。於是,我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間裡那扇壞掉的窗戶邊上,就這樣輕鬆地離開了屋子。雖然現在具體不知道那個年輕男子具體在什麼地方了,但他經過時候身上傷口殘留的血腥味還很清晰,追蹤了一段距離,發現路線是一直往森林的反方向延伸,看來他並沒有如諾夫洛所說的那樣逃進森林裡,但是就逃跑和躲避來說,森林的確應該是絕佳地點,不管這些了,我繼續跟進,很快,目標就出現在了我的感知範圍里,同時發覺,自己已經應該已經不在克門庫村的範圍里了,這裡的房屋要顯得豪華很多,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裡就是默卡托鎮了。我停下了腳步,思索着,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是把他直接抓回去嗎?還是說,先回去,等第二天一起去找,順便來默卡托鎮,又或者是編個謊,乾脆不要找了,不管怎麼樣,默卡托鎮是一定要來的,但是我也不能就這麼走了。很快,我想到了,我現在回去,留個字條說明白,應該就可以了,我以非快的速度趕回了家,又輕手輕腳的翻進窗戶,在屋子裡開始找紙和筆,很快就找到了,我寫下「我知道那個年輕人逃去默卡托鎮了,我想自己去找,不用擔心我,也不用來找我了,既然這件事情和我有關,那就讓我自己解決吧,我的身上還有很多很多的謎團,我想弄明白。」,當然,字是認識的,寫起來卻是歪歪斜斜的,甚是難看。將字條壓在床上,我就又一次翻出了窗子,並且決定不再回來,真正地開始屬於我一個人的歷程了。
片段五
作者:全群最菜 · 修改:煙樓-天青-鳴
修改是我寫的,不過這個修改的尺度嘛,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呢。話說回來最後的一小部分內容不知不覺就已經變成了我的吐槽環節了嗎?
夜色織上天空,看上去永遠不會消退,我跟隨着這股淡淡的血腥味追蹤着那個奇怪的年輕人。
又離開了克門庫村,走在這連接城鄉的道路上,身邊空無一人,黑暗籠罩在身邊,但我卻沒有絲毫害怕,卻意外的感受的了一種歸屬感,好像我就出生於暗夜之中。
我想解開身上許許多多的迷團,諾夫洛說的那個默卡托鎮新來的的占卜師也許可以幫助我,希望這次去到默卡托鎮的行程不會白走一趟。
終於到了默卡托鎮,這裡比克門庫村更加繁華,即使現在我感知到大多數人已經睡覺了,但是街道上還是有幾家店鋪在開張,賣着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小東西。
這裡人更多了,氣味也變得更加混雜,不過並不影響我尋找那個年輕人,為什麼我可以在怎麼多氣味中準確找出那種血腥味?這非同一般的嗅覺真的是生物能擁有的嗎?不行,等到時一定要去問那個占卜師。
就是這裡了,我看見前面有着一間像教堂的建築,裡面有一個看起來很莊嚴的牧師,他站在大堂中,那個年輕人就在牧師邊,牧師在貌似在給他療傷。
我謹慎的走了進去,看向他,他似乎十分慌亂。我聽見牧師對他說:你的傷已經好了,但你中了一種詛咒,詛咒讓你變成現在的樣子,現在讓我來給你解除這種詛咒吧。
他中了詛咒?難道這就是他眼睛中出現黑色的原因?我悄悄走了過去,聽到那個牧師在的念着什麼,手中像法杖一樣的東西正在閃着潔白的聖光。我感到了一點不舒服。突然,年輕人跳了起來,一把搶過了那個牧師的法杖,很厭惡的將法杖狠狠的摔在地下。同時用可怕的眼光看着牧師。
我驚呆了,那個牧師也是,他喃喃着說着:我應該想到這個的,詛咒不會那麼輕易地願意被去除。
突然間,年輕人沖向了他,用手緊緊的掐住那個牧師的脖子,好像想置這個身披白色長袍的人於死地。
不行,我不能讓那個人死去。我沖了過去,把他的手從牧師的頸部掰開,然後輕輕一甩,那個年輕人就像是一張紙一般飄到了窗戶邊,重重的撞到牆上,摔在地上,吐着血沫。
我暫時沒管那個年輕人,問:牧師,你沒事吧。我向着他眨了眨我鮮紅的眼睛,他好像有點恐懼。我安慰他道:沒事了,我就是來找那個年輕人的。然後我馬上跑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身邊,用一根粗繩索緊緊的捆住他的手腳,防止他和上次一樣拼命逃跑。
牧師緩過神來,奇怪的看着我,他輕輕的說着:鮮紅的眼睛,疾風一般的速度,無與倫比的力量,美麗的外貌。雖然他說的很小聲,但還是被我聽到了。我假裝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個年輕人。牧師繼續說:那個古老的傳說,難道是.....。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快速的走向那個牧師,急切的問他什麼傳說,這可能能解開我的一部分疑惑。但是他卻閉口不談,好像我知道的話就會發生壞事。
我也沒辦法,畢竟我無法知道他的內心想法,也不能嚴刑逼供吧。想到這裡,我主動轉移了話題。那個年輕人怎麼了?我問那個牧師。牧師說:他中了一種詛咒,這種詛咒會給人帶來不幸,他曾經挺風光的,不知道是那個人給他下了這種詛咒,讓他變成了現在這種落魄模樣。
能幫他解除這種詛咒嗎?我看着那個年輕人,對牧師說道。他說:可以,但是我剛剛受到了驚嚇,現在沒辦法使用魔法,你已經捆住了他,明天再來解除吧。現在已經這麼晚了,這位小姐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在這裡休息,我先去休息了。
他沒有進入房間,反而慌慌張張的走向了外面。我不想跟過去,因為看上去也不會發生什麼。
我走向了那個年輕人,他現在已經放棄了掙扎,安靜的坐在窗戶邊,他看上去昏昏欲睡,
靠在牆邊打哈欠。當我離他很近的時候,他卻突然驚醒了,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我繼續靠近他,他卻直接撞上了牆,暈了。
不想繼續消耗時間,我還要去那個占卜師那裡呢。但是我還是有點困了,就去床上休息了。
一覺醒來,外面已是人聲鼎沸,果然是比克門庫村繁榮多了,這裡的店鋪已經開張,我起床,看向外面。一片瑩白色的月光撒在地上,似乎永不會變。星辰鑲在天空,隨着時間慢慢沿着那輪月亮轉動。
我看向窗戶旁邊的年輕人,他還沒有醒來。
走出教堂,我想起那個占卜師,我要去找他,但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也許我可以問問本地人,走向一個店鋪,一個看起來像店主的人熱情的走了過來,他問道:您好,請問你要買點什麼嗎?
我看了看這間店鋪,裡面沒有什麼我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我直接問店主:聽說最近有一個占卜師來了這裡,請問你可以告訴我他在哪裡嗎?
店主看起來有點失望,但是他還是告訴了我那個占卜師的位置,離這兒並不是非常遠,我向着那個地方漫步走去,順便想着我應該向他問什麼。
窗外的夜色有了少許的變化,雲霧似乎有些起色,使得目光所及之處都變得更暗了一些,不過,連同快速移動時身體前方迎面而來的風一樣,此刻都不能引起我的注意。我現在心裡想的,僅僅是去追回那個人罷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現在回想起先前與他對視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吸引力,同時又有一種來自對方的排斥力。如同我想要伸出手去觸摸那一點星光,而星光又刻意躲避我的手一樣的後退。隨着周圍的血腥味越來越清晰,即便已經深入默卡托鎮的深處,我也能夠準確洞悉他的位置,此刻的他就在離我不到幾百米的地方,就在前方道路右轉,映入我那紅色眼帘的是一道磚牆,那人已經停止了移動,就在牆後。我在離開幾十米的地方一個平地躍起就輕鬆後空翻過了牆,並在空中的轉身半圈,剛好着陸時面朝他和牆壁,可以說,此刻的他已經被逼到了死角里,倘若他沒有能力越過這堵牆的話。
只見他蜷縮在牆角,沒有想要逃跑的樣子,也不像是想要發動什麼突然襲擊,只是一個勁地進行着與他體質不符的顫抖,總之看起來不是一副能夠交流的感覺。而且我每往他靠近一步,他的顫抖就更劇烈一分,這究竟是怎麼了,他這是如此害怕我嗎,我只是想有太多的問題了,想要弄個明白罷了,難道他以為我要吃了他嗎?在我進入了他10步之內的範圍後,突然,他就這樣消失在了我的面前,同時卻完全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什麼東西移動過,只有牆上原本被他的身體所遮擋的地方少了一塊磚頭,痕跡很新,應該是剛剛才硬拆下來的。正當我想要回頭去看那個人糾結到了那裡去的時候,突然一陣寒風攜卷着煙塵迷霧迎面襲來,我頓時閉上了眼。此刻,我感受到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寒意,自己的身後像是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剛剛的那陣充滿邪氣的風也沒有停歇,我連忙轉身睜開眼,想要打破僵局,然而只看到了一堵牆,就在此時,我的後肩搭上了一隻冰冷至極的手,與方才的寒風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被嚇的頓時一哆嗦,奮力向上跳去想要擺脫這嚇人的景象。正當我想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低頭往下看到的居然不是地面,而是天空,並且身體兩側的風是自上而下的,我頓時意識到自己是在頭朝下墜落,但是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我的頭就已經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當我狼狽的爬起身,環顧四周時,那個人已經不見蹤影,更奇怪的是,周圍的空氣中不再有血腥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腐爛的屍體的味道,着實讓我感到了很不舒服。而且沒走兩步,我就發現了問題,周圍的景色已經完全改變了,原本正常的街區變成了錯綜複雜的交錯路,所有的牆壁都連成了一片,自己已經完全處於一個迷宮之中,只有抬頭倒是還能看見一樣的明月。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的當務之急肯定就是離開這個鬼地方,開始就這樣沒頭沒尾的走也不是辦法,還是想辦法從高空看看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又一次準備起跳,這一次,我用足了力氣,向上用力躍起,想要跳的儘可能高,但是剛才的一幕又一次重現了,並且比想象中的更詭異,我在空中無論哪個角度都看不到地面,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滯空之後,我又開始下落,並且這回的我在空中沒有感受到阻力帶來的風,唯一能夠證明我在移動位置的是月亮相對於雲層的移動。過了大約有十幾秒,風才突然出現,並且阻力大了很多,眼中的景色也突然發生了一次跳躍,我又一次頭朝下落地了,並且由於角度和起跳力度的問題,這回不僅在地面上撞出了裂縫,連脖子都直接給撞斷了。我只得忍受着一陣陣微微酥麻的疼痛感,一邊用手扶着自己搖搖欲墜的頭。本來想在空中看地形的,結果什麼也沒看到還把自己給弄傷了,這讓我很是懊惱,只得乖乖在地面上走動,又想到起跳時候的異常感覺,這裡應該不是什麼現實,應該儘快想辦法離開這裡。脖子很快就恢復了,我繼續在迷宮中穿行,但總是碰到死胡同,這讓我變得有些急躁了,我為什麼非要按照這個牆走呢。我靠近了一面牆,如果不能跳過去的話,還有什麼別的辦法,我伸出手摸了一下,沒想到看似粗糙的牆壁摸上去竟然是光滑平直的,這牆壁一定有問題,我揮出拳頭向牆壁打去,牆壁從接觸點向周圍龜裂,直接被打穿了一個大洞,比想象中的輕鬆很多,我通過了這堵牆,走了幾步,左腳就被地面上不知名的東西被絆倒了。我這一晚上是摔了多少次了?高空墜落也就算了,平地是怎麼能摔倒的,地面不平嗎,可是我剛才什麼也沒有看到啊?我起身回頭往地面上一看,的確是什麼也沒有,這不應該啊,此刻我的眼睛餘光又掃到了剛剛被打碎的那堵牆壁,居然變得完好如初了?我走上前去查看,牆壁的確完好,但當我伸出手去撫摸的時候,剛剛被打碎的空洞赫然出現,難道說?我又回到剛剛被平地絆倒的地方,用手觸摸一下,地面果然出現了裂縫,不過地面怎麼會有裂縫呢,對了,我之前落地的時候砸到過地面,這難道是那時候留下的裂縫。如果說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這就是又繞回到原地來了嗎,可是在走過的路也完全沒有印象,剛剛的焦急也已經變成了恐懼,難道自己要永遠被困死在這裡嗎?那樣不行,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連自己要去哪裡都不知道,我連前方在等待着什麼都找不到,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出口。只要一直往一個方向走,理應就能出去的,遇到牆壁就直接打穿過去,我抬頭望向天空,月亮和星空依舊。又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這裡做記號是沒有用的,所有的路看起來都不同,即便是用破壞的方式做記號也一樣,根本就遇不到之前走過的路。我開始漫無目的的在這座死亡迷宮中遊走,在打破了不止多少牆壁之後,也逐漸變得懶得去打牆壁了,這只是在浪費體力。出口到底在哪裡,我究竟是如何來到這裡的,萬一這裡根本就不存在出口呢,這可真是個讓人絕望的假設......
沒有什麼難題是不能破解的,不可能會存在這樣的一個迷宮,但是這一切都是這麼的不合理,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餘地,我喘着氣走近了一面牆,想要靠着休息一下,已經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了,說我從家裡趕到默卡托鎮的距離不及在這迷宮裡走過路程的萬分之一也不為過,抬頭望向天空,星空的排列和月亮的光輝別無二致,就連那層層雲朵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就這樣盯着月亮看了許久,突然意識到,天空的景象並不僅僅是凝固了,而是自己和剛出門時候看的的一模一樣,我現在究竟在「經歷」着什麼呢,天空又是預示了什麼呢,我努力的思索着。無意識中,我又撫摸着自己身邊的地面,這感覺是......裂痕,這一定不是巧合了,我一直就在原地,一直沒有走動,整個迷宮全是幻象,最重要的是,我甚至一直都沒有睜開我的眼睛!在迷宮內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這裡根本就沒有出口,唯一的出口就是【睜眼】。瞬時間,地面,牆壁,天空,乃至整個空間都出現了裂縫,伴隨着一聲破碎,我回到了現實,也就在同一瞬間,我感到全身都傳來了疼痛感。那個年輕人正拿着手裡的磚頭用力砸着我的身體,而我恐怕從之前開始就一直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宰割吧,我一把起身用頭撞向了他,直接將他撞飛了幾米遠,還將手裡的磚頭撞成了碎塊,又用正在恢復的四肢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向他走去,並且一步比一步更挺立,此時我的眼中只有滿溢而出的冷酷,又用殘破不全的雙手抓住他了雙臂,只是稍一用力他的雙手就直接被我折斷,隨之而來的則是撕心裂肺的慘叫,眼淚鼻涕和鮮血都從他的面龐上傾瀉而下,「救...救命......」他只無力地吐出了幾個字就因疼痛而暈倒了過去。沒想到這第一個夜晚就發生了這等事情,雖然他做了如此過分的事情,但還不是很想殺死他,他的身上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秘密。
片段六
作者:佚名
這個片段是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人寫的呢,他稱自己為佚名,其實就是之前在群里的一個人被踢了又用小號加回來了,雖然後來又被踢了,不過,他在不在也已經沒有關係了,早就已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很想等這個年輕人醒來,但是貌似他不會在短時間內恢復的,也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趕時間,但是如果一直在這等着,也終有浪費之感,在這個世界上初來乍到的我貌似現在要抓緊熟悉它。但是就這麼把他放在這裡不管也是恐生事端,於是我將他扶了起來,扛在了肩上,由於身高的差距,就只能任由他的腳在地上拖行了。
在默卡托鎮裡悠閒信步,路上沒有任何行人,冷冷清清,石板鋪接的道路光腳踩在上面很舒服,石板閃着光,如同流蘇碧翠,不過仔細看就能發現是反射月光的。抬頭一望,那碩大的圓月,聖潔光亮的光打在各處,一種冷清的色調。
在微風中緩緩穿行,路邊茵茵之草透着幽藍的熒光,偶爾會出現這藍白的草是在反射月光的錯覺,就在這芳草的映照下不知何時來到了小鎮中心,這是塊很大的空地,上面只有一座巨大的建築物,金碧輝煌,遠比其它房屋雄偉和高大。透着一股森林裡新木的香,白牆紅木樑,在轉折部分,瑩瑩如星的寶石在耀耀生輝。
頭一回見到這麼恢宏的建築,不自覺的心頭一震,甚至有點迷失自我,沉浸在了這種若乎太虛之境的場景之中,同時潛意識也生出了疑惑,這種建築為何存在,為何建築。
如同天籟,類乎鶯歌燕語,又像在冬日爐火邊里訴說着童話故事的鵠鵜,這典雅堂皇的沁香木門內猶如湧出泠泠清泉般的傳出了一種從未聽聞的聲音,很像是人類說話。
不過比起人類說話,這種聲音在表達信息之餘就猶如一個在烈焰干漠刮在你臉上的風沙和在清清朗月下微微輕風將未名之花的芳香吹到你的臉上。
我試圖讀出其中的信息,發現不過就是變了音調的人類語言罷了,但是非常令人心情愉悅,我將身上的年輕人放了下來,靠坐在門旁的牆邊,開始仔細的聆聽着。
「
此刻請偉大的神側耳傾聽,
我並不是要盜走您的神力,
只因世上的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着,
所以即使命運沒有選中我,
我也在此刻懇請我神賜與希望,
即便世間萬物各有善與惡,
我也願祈求您寬恕眾人並帶來希望,
此刻請救世的神側耳傾聽
……
」
難以理解的詞句,和在村子裡聽到的粗詞糙句截然不同,而且是個女孩子的聲音,我感到非常的舒心,而且急於想看看這種聲音的發出者,細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木門之上,輕輕的推開。
「吱呀——」,鉸鏈發出了不情願的聲音打破了剛剛的美好,房子裡是個很大的廳堂,沒有點燭台,月光從四壁和穹頂上非常多的窗戶中透了進來,把地磚上的花紋照的亮堂堂的,地磚放射了這些光,環境裡就瀰漫着月的幽藍的氛圍。
廳堂的正中間,一個身着深紫色長袍且頭披與衣服一色頭巾並光着腳的少女跪伏於地,正是她發出的聲音。我無法看見她的正面,她似乎對着一尊在豎立的圓盤板中的雕像。
她注意到有人進來了,轉過身來,看見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大門口,她先是一愣,隨即邀請我進去坐坐。
我注意到了她的眼睛,一隻如同幽月之光一般湛藍,另一隻如同新采之玉一般碧綠,看起來比村子裡那群人枯槁的黑眼睛有神許多。金黃色的長波浪發透着一股松油的香,臉和我差不多白皙,但是看起來很自然。整個人給我一種精緻的小洋娃娃一樣的感覺。
「你叫什麼名字?」她倒是先發問了,一面從一個清香的柜子里取出一個紙包,倒了點熱水。
「我……」我很難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又不願意像在村子裡那麼尷尬,因為這個女孩我對她印象很好,我想給她個好印象,「我……我可能叫……」
「叫什麼?」
「叫……,我也不知道……」
她愣了一下,眼裡放出了疑惑的光,手上的活也慢了。
「沒事,很正常,在神沒有全天呵護的地方有的人連名字也沒有,你看起來也不像是默卡托鎮本地的。」她又不在意的說到,「我叫希挪婭?米爾,很高興認識你,因為你是今天神派來第一個與我相見的陌生人。」
神?神的呵護?本來就對上面聲音的內容疑惑的我聽到這些字句感覺更疑惑了。
不等我發問,希挪婭把紙包撕開把裡面的葉子泡在了熱水裡又問到::「這麼晚了,來教堂幹什麼呢?」
「我……我也不清楚,就是……就是被你發出很好聽的聲音吸引了,很抱歉……我不是很理解你上面說的話。」我很費力的憋出了這麼些句子。
她把紙包的殘骸丟了,不緊不慢的說出了一些對我來說很晦澀的句子:「啊,你可真有趣,我剛剛在詠唱詩歌,讚美偉大的新月之神,話說,你是來自荒蠻之地的人嗎,你們那邊沒有教堂嗎,還是說人們不是信仰唯一正確的新月神教嗎?」
「我……我不知道我來自哪裡。話說,你剛剛的行為叫詠唱嗎?」
她把手中那杯泡了葉子的水遞給我「別緊張,把這杯茶喝了,我們慢慢談,反正人們還要好久才會醒來。」
杯子內發出了淡淡的清香,非常的沁人心脾,綠色的葉子和熱氣在上下翻騰,凝視着仿佛能忘卻一切的煩惱。
「你也可以把我剛才做的事情稱為唱歌,不過這是很世俗的說法。」
她沒有看着我,卻一直望着窗外的月亮,心不在焉。
我喝了一口茶,苦中回甘的感覺是真的非常奇妙,突然想起了諾夫洛提到的「法師或者占卜師」,於是我問到:「希挪婭,你是法師或者占卜師嗎?」
「不,我就是個祝禱修道士,誠然,我也會一點點魔法,但是都只是些基本的小魔法罷了。」她突然把頭轉向我,「所以,你這麼晚還在外面遊蕩,一定有別的理由吧,告訴我。」
於是,我把年輕人發瘋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但是我刻意隱瞞了他對我的攻擊行為。
她聽後搖了搖頭,又突然笑了一下,唱了起來:
「
偉大的神,
偉大的造物主,
一切的源泉,
跪拜在您的面前,
為何要創造不服從您的靈,
為何要使自己煩心,
教導我們要寬恕,
我們只是凡人,
不應以自己的見解去理解神,
這是對我們的考驗,
……
」
歌聲依舊的婉轉動聽,但是分明能聽出一絲絲冷冷的淒涼,希挪婭要我把那個年輕人帶到教堂,我照做了,只不過他的氣息相比之前發生了些許變化。只見希挪婭伏在年輕人身上(她說她要用法術進行「傾聽」),我則拿着希挪婭給我的一本書看,她說這本書能讓我快速理解她說的一些話,並且理解這個世界的一些道理(同時,我和她都很驚奇的發現我居然識得所有的文字)。
那本書很厚,封面是硬的,但是裹了厚厚的皮革,皮革裡面好像還有棉花,封面上還有很多精美的雕刻在皮革上的花紋,但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封面上那幾個燙金大字「月光箴言」。
我第一次感覺到原來還能這樣認識世界,經管我完全沒動。書中描繪了關於這個世界的很多故事,但是大多好像都和「新月之神」有關,我愈發想認識這個人物,他創造了這個世界,拯救了這個世界,維護了這個世界,他一定什麼都知道,要認識這個世界,問他准沒錯。
希挪婭【傾聽】結束了以後,她告訴我這個年輕人一定能醒來,應該不會太久的,並且受到的傷勢也沒有我所說的那麼重,可以暫時安置在教堂的舊病房裡,我仔細一看,確實有很多傷痕都消失了,但也沒有太過在意,同時我也可以暫時居住在教堂里,直到我知曉了自己的身世或者熟知了這個世界,我從她的對話中也得知了年輕人的名字叫做科默西托,是一名商人,在這裡一帶也算是很活躍的了,只是自從這段時間的運送車隊消失事件之後就和變了個人一樣,難以捉摸,還欠上了重債,只能感嘆人生境遇的無常。
我選擇留下,一是希挪婭沒有限制我的自由,我能隨意出去探索,二是這裡書籍很多,這種全新的認知世界的方式非常高效,三是我也需要一個庇護所和一個能隨時幫助我的人,不然我就算再強大,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弱小的。
希挪婭試圖給我取個名字,但是我都拒絕接受,我想,名字這東西該有的時候自然會有的吧。
希挪婭給我一種超出她外表的成熟感,又有一點點憂鬱,但是她有自身帶有一種樂觀的氣息蓋過了憂鬱,只是偶爾靜靜的時候會透露出來。
我想起了村子裡那些豆蔻年華的少女們,她們一般都是聚集在一起,大聲嚷嚷,話題充滿了稚嫩和粗俗,她們大多快要甚至已經為人妻了。
這些東西在希挪婭身上一點也沒有,她孤身處在這座大教堂內,她的話高深莫測,她對神忠心耿耿,言辭得體華麗,不生氣,但是和她說話總是有一種被她詢問的感覺,但是她本人卻極有城府。
對於她我就一個評價,「一起相處很舒服,但是有點時候總有點怪怪的感覺」。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我聽見了外面廳堂里貌似在齊聲詠唱,我不想見那麼多人,就沒有從書房出去,繼續閱讀書籍,直到中午,希挪婭也邀請我共進午餐,但是我表示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就很倔強地回絕了,此外,每隔一段時間我也會去探望下科默西托,儘管沒有進行什麼特別有效的治療措施,他全身上下的傷口也都在緩慢的癒合,我想,我可能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信心這麼肯定,總之這個秘密就先藏在自己心裡吧。
這幾天也基本都在看書,雖然書籍很多,種類也很多,但是作者貌似都是來來回回那幾個人,但是我最喜歡的書卻不是那幾個作者寫的。
而是帕格尼迪?斯諾夫寫的《日下俗世》。
這本書是我除了《月光箴言》以外看過的唯一一本有故事情節的書了,而且裡面很少描寫新月之神,而是更多的描寫人物,所以我很喜歡,要說缺點麼,就是書本做工太過粗糙,而且有一大塊被燒毀了。
我的誕生已經過了8天,剛開始兩天還有人會勸我一起吃飯,後來也就不再執着了,這些日子裡也看了不少東西,希挪婭在這天早些時候告訴了我,那位年輕人醒了,雖然斷手摺腳的現狀沒有變,但是一些小傷口都已經痊癒,甚至看不到痕跡,並且他不記得昏迷前的那些事情,最後的記憶畫面就是在威特的屋子裡,在椅子上與我對視,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走了。我想,我最好還是不要去找他,如果起因真的是因為我的話,每當想到這裡總是有點不自在。
「你就準備穿這一身走嗎?」希挪婭在我臨走時突然問道。
我用手撫摸了一下身上的皮衣,雖然挺結實耐用的,但是相比起那些走在街上的女人來說,這樣的穿着的確是顯得有點怪異,大家都是穿着更體面的衣服走在街上的。
「真是沒有辦法,我這裡有一套舊的修道士便服,就贈與你吧」,他轉身就要準備去拿衣服,我叫住了她,說:「等等,那個人,是叫科默西托吧,我想要交給他一樣東西,不過我還是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比較好,正好你也順路」,她停了下來,我將一個沒有標籤的小藥瓶交到了希挪婭的手裡。
「這是?」,緊閉的瓶口飄散着似有似無的香甜氣息,顯得格外神秘,希挪婭剛想發問,看到我眼神中閃過的『不會回答』的神情,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了。
不久,希挪婭帶着一套衣服回來了,和她現在身上的這一套非常相似,就是顏色有些許暗淡,我穿上試了試,還是非常合身的。
「那麼,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先前我穿的皮衣是來自於克門庫村的一戶獵人家庭給我的,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歸還回去,他們要是問起我到哪裡去了的話,你就回答在月亮上吧。」
現在,也已經是時候可以繼續旅程了吧,隨後應該去拜訪下鎮上的占卜師,雖然在了解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後,對於占卜師會不會知道點什麼關於我的事情已經是持懷疑態度了,並且因為一些事情也打亂了原來的計劃,但是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只要能做總是要做的。
片段七
作者:煙樓-天青-鳴
今天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是我卻感覺自己的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躁動着,這讓我變得有些許煩躁了,不過這也並不能阻礙我的步伐,因為之前在街上活動的時候沒有什麼人,沒成想行人還不少,不過大部分人也沒有太在意我,只有偶爾會有幾個人和我有對視,可能是我的紅色的雙目太顯眼了吧,總體上鎮上還是非常熱鬧的。被大家談到最多的話題還是圍繞着消失的車隊展開的,也是很快就問到了鎮上占卜師的地點,我也是懷着既期待又擔憂的心情去拜訪占卜師,希望他能指點迷津。在一家酒店後面的隱秘角落裡,我終於找到了占卜師那小的可憐,還破門虛掩的「店面」,把店開在這種地方真的是希望有人來嗎?也可能是行業比較特殊吧,沒準就是喝醉了酒的人更樂意去占卜也說不定。我抖擻着精神向門前走去,就在走到門前,想要敲門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有什麼在看着自己,我下意識的一回頭,結果什麼也沒有。
這時,門裡傳出一聲略帶沙啞的回應「進來吧」,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裡顯得格外陰沉昏暗,一個瘦削的老頭子就這樣坐在椅子上面對着門的方向,想必他就是占卜師了,他看到了我,尤其是我那紅晃晃的雙瞳,表情也是一驚,身子骨也坐正了,瞪大着眼睛觀察我,一時間,我倆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誰的問題更多,但是出於職業修養,占卜師還是先開口了,「小姑娘,你也是想問前程吉凶的嗎」。
「嗯」,我點了點頭,「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我究竟是誰」。
聽到這裡,占卜師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來了一小疊卡牌,從中抽取了一張,卡片背面的花紋繪製的是抽象的星空,卡牌的正面則是空白,他示意我拿起這張卡牌,就在我的手接觸到卡牌的一瞬間,它就分裂成了一快快的碎片,飄散到了空中,當再想伸手去抓住它們時,那些碎片就已經消散在了空氣中
占卜師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說,「卡牌不知道你來自哪裡,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你自己能知道了」,一邊拿出了一個小盆子,剛好勉強夠洗手用的大小,盆子的底部還貼着一張寫滿了奇怪咒語的紙,在一旁的桶里舀了一瓢水並倒進盆裡後說:「現在把手伸進去吧」。
水比想象的更乾淨清澈,我也照着他說的把手伸進了水裡,意外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很快,水的溫度就變高了,顏色也逐漸渾濁,氣味也變得濃重,直到完全變成紅色,這,簡直就和鮮血一樣,我把手拿了出來,一轉眼,水又變得和原來一樣清澈,這恐怕已經不是單純的血光之災,而是血流成河了吧,不管怎麼想都不妙。
「這,這個是不是非常不好的預兆」,我急忙問。
占卜師也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這一定是預示着不同尋常的事情,並且是要賠上很多條命的大事情。不過同樣的,當我把手拿出來後,水又變回原來清澈的樣子,這也是從沒出現過的狀況,可能有什麼別的寓意,更多的問題,他也不能再回答我了。
果然拜訪占卜師的選擇現在看來還是很有收穫的,雖然沒弄弄清楚自己是誰,但是至少知道了,在不遠的未來一定會發生什麼非同尋常的事,果然旅途是不可能一帆風順的,但是未來這種東西,又怎麼可能是隨隨便便能決定好的呢,一邊走,一邊就這樣想着。很快就到了默卡托鎮的盡頭,還是在人少的地方,更能靜下心來,抬頭看看,天色好像有點變差了,雲朵開始變得密集起來,再往前走,就又是一片樹林了,不過這次的道路倒是寬敞,地上的輪子印也反映了這一點,想到輪子就不難想到車,這又一次聯繫到了消失的車隊上,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呢,我是不是要調查一下這件事情比較好呢,即便這不是我本來的計劃,但是如果按照原來的計劃,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那麼改變下計劃,會不會更好?反正這趟旅途是沒有真正確定的目標的,一切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都是在編織着未來,但眼下,都只會是朝着下一個城鎮的方向前進,正如同腳下這條唯一的道路一樣,就是目前唯一可靠的路。
正當我打算繼續沿着道路前進的時候,在不遠處好像察覺到了一點動靜,算了,一定是因為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會有風吹動樹葉什麼的也是正常的事情,走着走着,就又開始煩躁起來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非要說起來的話,就總是感覺喉嚨有點乾渴,想到這裡,感覺還是挺後悔沒有在出門的時候帶點水,實在不行的話,問占卜師要一瓢水喝喝那也不錯,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呢,話說那水能喝嗎,和普通的水有區別嗎?又是一連串的問題,每到這種情況,就總是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無知,同時,也是覺得自己的事是真的多,就像那些普通的人一樣,普通的生活下去的話,也不會知曉太多這個世界的種種吧。如此一來每個人的存在就只局限在了自己能夠觸及到的很小的一個領域之內,這樣到底是更好還是不好呢?也許又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吧。
想着想着,也沒走多久,就聽到水聲了,不遠處應該有小河或者小溪什麼的,真是及時雨,雖然會暫時離開主道路,但是只是去喝口水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且,越是想到喝水這件事情,我就感覺越是口渴了,比起身體上的異常,這更像是一種強制性的,沒有理由的行為。不管怎麼樣,這種感覺就是變得愈發強烈,催促着我前進,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別的問題了,我一頭扎進了沒有道路的樹叢中,當然也小心地避開着那些樹枝防止刮到自己和衣服。就在我改變行動的時候,我仿佛也注意到了不遠處有人,但是不管是誰,反正都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很快,一條河就出現在了眼前,不過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只是因為水面太過平靜所以動靜比較小,河邊也是意外的空曠,就像是為了歡迎我的到來清理過場地一樣。來到了河邊,我走近到了水邊,倒是也沒有 第一時間喝水,只是看着這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了自己的樣貌,比起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有了些許的變化?最大的差別應該就是我穿上了一身修道士的衣服了吧,雖然掩蓋了自己的身體,但是還是掩蓋不住那一份美麗,只是,神情好像有變化,特別是眼睛,如果說之前是會隱約透露出一股肅殺的氛圍的話,這次就是處於一片混沌而又瘋狂的迷霧之中。
在我看夠了自己之後,感覺突然也沒那麼口渴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廢的是什麼勁,不過既然來都來了,那還是多少喝那麼點水吧,免得到時候走了之後又口渴,那肯定是不能回來,還得干難受,那肯定不是我想要的。於是我蹲下身,把手伸進河中,在那一瞬間,我的眼中又浮現出了先前在占卜師哪裡,把手伸進水中之後,水變得血腥渾濁的場面,仿佛眼前的河流也會突然變得鮮紅,還散發着血腥味,並且噴溢而出,覆蓋了整個森林,「血水」沖刷之處都變得暗淡,扭曲,眼中的世界要毀滅了一樣。我趕緊搖了搖頭,想清醒了一下,無意中看到了那個——一輪鮮紅的明月懸掛在頭頂,比原來的更大,更有壓迫感。但是那個場面又在下一個瞬間消失掉了,這到底是怎麼了?不過也顧不得多想,事情也得一件一件做,我重新把手伸進水裡,接起一點水,順勢就喝了下去,這回沒有出現任何異常。又接了一點水喝了之後,我就準備原路返回了,剛剛從河邊重新走進相對茂密的樹林裡沒幾步,身後就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因為不想把衣服弄髒,我不敢有大動作,只是慢慢回頭看,只見兩個拿着粗繩的人向我的兩邊靠近,很快就把我給捆了起來,並且越捆越緊,直到整個上半身都被繩子捆住。
「誒?這是怎麼了,你們是誰」我不解的問道,也沒有立即掙脫繩子,在這種地方和他們糾纏的話,衣服一定會弄髒弄破的,我還挺喜歡這一身衣服的,還是先問清楚吧。
「怎麼了?你還問怎麼了,我們一路上跟過來,就是為了抓你回去,你還不認識我們了」其中一個人憤憤地說道。
「雖然老大是吩咐說先把那個逃債的傢伙給抓回來『好好伺候』,不過逮到了一個,也算是好交差。那個死老鼠可真能躲,喂,你應該知道點什麼吧,勸你識相的就快說」,另一個人也應和道,並且指了指我質問道。
我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不過看過他們的面孔之後,我還是想起來了,這些人就是當初堵在威特家門口找事的人中的其二,雖說之前用他們自己準備的糞水把他們給打發走了,不過說真的,我還真沒有仔細記住他們長什麼樣子。至於他們提到的那個「欠債人」應該就是指科默西託了吧,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還在教堂裡面養傷,看來他在教堂里的事情還沒有人知道,像這些人也不像是會去教堂那種神聖的地方的吧。
「這傢伙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廢話,你也看到了,她喝了那條河的水,怎麼可能還能說得出話來?」
「不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問的是,這傢伙怎麼一點痛苦的樣子也沒有?」
「管那麼多幹什麼?趕緊的,一起搬出去,然後裝推車上,運回去,當初說好的活,總不能我一個人干吧」
我就這樣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聽着他們說話,感覺他們這樣也挺有意思的,不過要搬我走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陪他們這樣的人玩,反正就是感覺不喜歡,合不來。我望向其中一個人,並和他四目相對了,他看到之後也愣住了,並露出了緊張的神情,好像被捆住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他。
「你還站原地幹嘛呢?過來啊,怎麼了?」
我也沒有理會另一個人說的話,因為此時此刻,我也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就像是想要將他吃掉一樣,而且,明明才喝過水,我卻還是感到乾渴。但是這種感覺沒有持續下去,短暫的停留後,我又恢復了正常狀態,我意識到,應該離他們遠一點。
「不好意思啊,我不能跟你們走,我還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呢」說罷便獨自向小樹林的外面走去。
那個人也變得清醒了,他掏出了一根木棒,而另一個人則拿出了一把小刀做出威脅我的姿勢。嗯?有刀?那就方便了,正好可以割斷繩子,又不弄壞衣服。我向着他們走去,拿木棒的人見我靠近,也不含糊,直接一大棒子就照准了頭上打,我也沒有閃躲,隨着啪的一聲,木棒折斷了。拿小刀的人則是繞到我的身後,用刀抵住我的脖子,勸我能夠老實一點和他們走。我直接咬住了他的刀,一個轉頭就把刀用他的手裡拔了出來,並且直接吃進了嘴裡,咽了下去。兩人看到我的這一番操作也是被整的一愣一愣的,臉上開始出現汗珠,我能感覺到尖刀在我的身體裡遊走,我想,只要控制好,就能讓它從我身體的其他地方出現,果然,在腿根部的位置,剛剛吞下去的刀刺出了刀尖,我的手剛好能夠到,於是就這樣把刀從身體裡拿了出來,並小心地劃開了繩子,身上的傷口也很快就恢復了。這一系列動作,都被那兩個人給看到了,也對啊,要是還被他們跟過來,那就麻煩了,正好繩子被割成了兩條,那就把他們給捆住吧。還是一樣,因為不想弄壞衣服,我的動作顯得緩慢,但是他們在我的目光注視下,似乎失去了反抗意識,理所當然的,被我雙雙捆了起來,擱置在了原地。處理完這一小段插曲之後,我走出小樹林,又回到了那條大路上。
片段八
作者:冥崩幽鬼 · 修改:煙樓-天青-鳴
修改之前是冥崩幽鬼寫的,怎麼說呢,有點太過強行了,而且我可以認為這是模仿我的第五部分,所以說這樣不好,而且這個貓是什麼來頭,它沒有那麼凶的吧,它也不可能有這麼坑爹的魔法,事實上這個時代就沒那種魔法,之前我寫的是個特殊事件。
修改是我寫的,我特別表示了一下,即便要求始終要保持第一人稱,這個視角也是可以切換到其他人的。以及,其實我很想刪掉這隻貓,但是為了表示尊重,我還是用更合理的方式留下了它,儘管到後面會發現這隻貓的存在還真不好處理,要不就出現的太強行,要不就和背景板一樣沒有存在感,而且時間上這個進展也過於迅速了,只能期待有誰給它加戲了,反正我是不會給什麼活接的。
(對了,乾脆我在十三部分寫死它吧)
繼續走在大道上,回想先前沒有注意想的問題。且不說會想吃掉剛才那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口渴,河變得血腥渾濁的感覺,還有那月亮,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煩躁的感覺已經開始影響到我,使得我思考問題變得遲鈍了,雖然可以讓思維更加集中來彌補就是了。
經過一番思考過後,只能把結論指向之前在書中的看到的「幻覺」一詞,我想這應該就是最接近的答案了。不過我又為什麼會出現幻覺呢,神志不清嗎,我也還能思考問題,總之有理由的吧。也許跟占卜師那盆子裡表現得一樣和接下來的血光之災有關係,我是不是應該躲到什麼地方,等這種狀態消失了再出來,我也怕惹出什麼事來,畢竟也沒有人有義務給我收拾爛攤子。
懸在天上的明月照着小路,顯得這道路額外寬敞。沿着小路深入了森林,樹上的烏鴉一直在叫,聽起來有些淒涼。我注意到後面好像有動靜,這打斷了我的思考,回頭看去,一隻黑貓在後面很遠的地方注視着我,看着有些瘦弱,她好像已經跟蹤一段時間了,也許是專注於思考使得我並沒有注意到她。我向她靠近,她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看來還有些怕我。
我跳到了樹頂上,看到前面是一個村莊,那裡燈火通明,不過沒有人在外面,這個時間大家該睡覺了吧。也許我應該和他們一樣也去睡一覺,儘管我並沒有困意。
有點在意這隻貓,於是我選擇從樹上跳了下來繼續走小路,她也和我想的一樣一直跟着我。
進入了村莊,貓也跟着我到達了村莊,不過她並沒有跟進來。意識到這點的我再回頭的時候,我與她雙目對視了一會,突然她從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連着入口一起!同時卻完全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什麼東西移動過。
意識變得異常的清晰,並且我能夠準確的洞悉她移動到了其他地方。回想起與貓的對視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排斥力,同時又有一股來自對方的吸引力。如同我就是那星光,並因為對方的靠近而刻意躲着她。隨着周圍的泥土味越來越清晰,我發現自己所處的村莊更像是一個迷宮。我睜大眼睛環顧着四周,同時關注着那隻貓的位置。
她在找我?我莫名其妙的開始害怕她,能感受到她移動的我每因為她的靠近,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顫抖着,每靠近一步,身體的顫抖就更劇烈了一分。我這是怎麼了,我就如此害怕她嗎,我有太多的問題想知道,想要弄個明白。總之先跟她拉開距離,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衣服了,我一越跳上了一個房頂,看到周圍全是村莊,無邊無際,入口方向也不例外,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同時我感知到貓現在就在我的身後,像是因為恐懼,我拼命的往前一跳,然而好像有些使不上力,並沒有跳很遠,貓以極快的速度跟了過來,不過就這個速度好像也追不上我。我感知到貓與我的距離越來越遠的時候,我略微感到安心了,不過當拉開一段距離後,我突然感知到她出現在了我的前面,就像是瞬間移動。嚇得我一個踉蹌狠狠摔在了地上,衣服被磚瓦劃出了一條不大不小的口子,左手臂朝着地面狠狠地砸過去,我扶着搖搖欲墜的胳膊繼續逃跑着,奇怪的是,任由我擺弄,我的手都沒有馬上復原,於是索性直接扯了下來。繼續逃跑的我發現了一個怎麼不顯眼的轉角,我嘗試着通過這點來拖延時間,於是我躲進了一個小巷裡。貓的移動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在靠近我的小巷後,她的頭轉向了我,我看見的它比之前大了幾十倍,也胖了不少,它也能感知到我嗎?我無路可退,嘗試打破牆壁卻無果。隨着貓的一步步逼近,越來越大的恐懼反應表現在我的身上,不過意識告訴我我並沒有害怕它,它撲向了我,使得我感受到了一陣陣寒意,這種感覺...有些似曾相識,我提着自己的左胳膊一個滑鏟躲開了它的攻擊,它也不含糊,落地後馬上就是一個反身,就好像完全沒有慣性一樣以同樣的速度繼續追擊過來,我用自己的左手彈開了它抓過來的右爪,同時調整身體縱身一躍,它的另一個爪子砸到了地上,不過地面一點痕跡都沒有。它已經追不上我了,總算是又跟它拉開了距離。我打算朝着一個方向跑,只要出去了,就能停止被追擊了吧?不對,我為什麼要害怕呢?說到底,害怕它只是我的身體反應,我本身是對它無感的,甚至可以說,只是覺得它看起來有些兇猛而已,我甚至都不知道放大版的它是不是我剛開始見到的那隻。與此同時此我發現身前的地面有一個小坑,我內心一驚,難道說,跟那時候一樣?想到這裡,我猛一回頭,往斜上方一躍,它緊跟其後的一躍,爪子朝着我的頭拍了過來。儘管身體的恐懼反應依然存在,但這次,我沒有彈開它的攻擊,也沒有躲閃,正對着它的我閉上了眼睛,隨後我感覺到它拍中了我的額頭,不過它的力度很輕,這種力度更像是撫摸,或者說是想叫醒我?伴隨着一聲破碎,耳邊傳來了貓的叫聲,同時我能感覺到它在用爪子斷斷續續,並且輕輕的拍着我的額頭。
我睜開眼睛,發現我只是倒在了地上,離入口處有一點距離,並且我的位置並不顯眼,周圍熒光植物發出的光亮完全掩蓋了我,使得我不容易被察覺,周圍和剛進來的時候是一樣的,貓見到我醒了,咬着她一旁的老鼠,然後放到了我的面前,她這是在我昏睡的時候給我抓的食物嗎?雖然很感激,不過我並不吃老鼠。隨後口渴的感覺又出現了,煩躁的感覺也逐漸回來了,而且比之前更嚴重,這種感覺愈加清晰,更像是想吃人了。帶着這種感覺,我六神無主地進入了村莊。
繼續走在大道上,又回想先前沒有注意到的問題。且不說會想吃掉剛才那兩個人,而且還總是莫名其妙的口渴,就連河水都有一種會突然變得血腥渾濁的感覺,還有那紅色的月亮,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行了,越想越煩躁,這種煩躁已經開始真的影響到我,使得我思考問題都變得遲鈍了,我應該更加集中精神一點,這樣下去可不能好好的開始旅程。
但是太複雜的東西我也不了解,最後也只能認為那些場景只是所謂的「幻覺」罷了,這應該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了。不過我又為什麼會出現幻覺呢,一般只有神志不清的人才會這樣,又或者是因為中了什麼魔法嗎,聽說這裡的魔法能做到很多事情,總之一定是有理由的吧。不得不說我也覺得自己可能是惹上了什麼麻煩,但是這也真的不能怪我,我只是很自然地這麼做了,並且也控制在了不會出大問題的範圍內,更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他們,是什麼讓他們寧願追過來也要找我麻煩呢,我身上可是什麼都沒有。比起他們,還是應該關心下自己的狀況更好,我看到的那些究竟是什麼呢,就像占卜師那盆子裡表現得一樣,但是是什麼意思呢,按占卜師的說法,這是不祥之兆,是要發生很嚴重的大事。當然,我倒也不是真的有多害怕因此惹出什麼事來,畢竟我沒有義務給別人的事情收拾爛攤子,我的目標只有追尋真正的自己而已。
懸在天上的明月好似從來發生過任何變化,就這樣閃耀自己照亮着道路,絲毫不顧周圍的點點星光,宛若整個夜空都是自己獨享的舞台一般,讓無數的繁星淹沒在了自己的光芒中,這是在訴說着天地萬物都如這般自私嗎?沿着道路深入了森林,樹上偶爾傳來了幾聲烏鴉的叫聲,聽起來有些淒涼,我一抬頭,成群的烏鴉就像收到了號令一樣同時騰飛,在天空中圍繞着我盤旋。我突然又注意到後面有動靜,回頭看去,一隻黑貓在後面很遠的地方注視着我,他睜着大大的黃色眼睛,看上去有些瘦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着我,我並沒有注意到。就在我的目光和它對視幾秒後,它就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很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我剛想靠近,他就一溜煙躲了起來。是這樣啊,大家都是在害怕我嗎,人也好,飛鳥走獸也罷,是因為我特別的力量嗎,又或者僅僅是因為我自身呢?
我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已經能看到前面有一個村莊了,一些房屋稀稀落落地亮着燈火,也沒有多少人在外面,或許是因為這個時間有點晚了吧,也許我應該和他們一樣也去睡一覺,沒準就能把那些煩惱拋諸腦後了。這麼說來,剛剛那隻貓,還在跟着我啊,在進入了村莊之後,它也跟着我到達了村莊,不過和在森林裡的時候不同,興許是因為這裡有人的關係,它和我的距離更近了。但是每當我一回頭看它,它就會迅速逃離開來,真是個奇怪的小傢伙,我開始對它產生一點興趣了,不過也只是一點點罷了。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以停留下來歇歇腳的地方呢,正好,遠處有一家小酒店,雖然我的身上沒有錢,不過只是進去看看,坐一坐,熟悉一下總是沒有問題的吧,我往這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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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就是她了,她的身上有好強大的力量,強大到能讓喵窒息的力量,這一定就是主人殿下提到過的「怪異現象」吧,我要回去報告主人。喵?她停下來了,在那邊那座酒店的門前,她是在和酒店那邊的人說着什麼嗎?真是一幫愚鈍又無知的傢伙,靠近這樣危險的傢伙的話,沒準下一秒就會變成一攤碎肉的。是要馬上回去嗎,不,這樣下去應該會受到懷疑的吧,她已經注意到本喵了。這樣的話,就用主人給我的符咒吧,這一個是可以直接傳送回主人身邊的,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用的,主人真是貼心,這一個是可以定位追蹤的道具,還有一個是可以定住別人的魔法,就用這個吧,把這傢伙定住的話,不管她有多大的能耐也試不出來了吧。然後主人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一定會獎勵很多很多的魚,「喵」,一聲貓叫被還在與酒店店員交談的吸血鬼聽到了。糟糕了,太激動了,一不小心就叫出聲了,她在看我,她的眼睛為什麼這麼紅,好可怕,她在笑,她要幹什麼,她向我這邊靠近了。剛剛還氣勢滿滿的我居然就這樣被一個眼神嚇到不敢動了,不行啊,不行啊,她向着這邊靠近了,她離我越來越近了。就是現在,要拼也就拼這一把了,我用引以為傲的速度直接繞到了她的身後並一個前撲,太好了,她沒有反應過來,那麼接下來就是我的勝利了,給我定住不要動。成功了,我用了定身的道具,她中了定身的魔法。就在我沾沾自喜,以為她不能動了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摸上了我的後頸,然後我就這樣被提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她還能動呢,是魔法沒有生效嗎,怎麼辦,她要對我做什麼啊。誒,但是,這樣的感覺好舒服啊,好溫柔,好像很久之前,後頸也總是被提起,為什麼想不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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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貓嗎?」我輕輕地捏着這隻貓的後頸皮,真厲害,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呢,之前也只是有個模糊的印象,以及在書裡出現過。嗯......黑貓嗎?據說黑貓預示着不幸,為什麼呢,明明貓這麼可愛。我把貓又輕輕放回了地上,它也沒有再跑,好像感覺挺舒服的,還在打着呼嚕。我輕柔地撫摸着貓,好像忘記了剛才的目的了,突然一塊小紙片從貓的身上掉了下來,這是沒見過的材質,雖然只是一小塊,但是看起來質量相當的好,上面還畫有花紋,是一個上半圓,中間有5個點呈十字排布,且有四條弧線兩輛交與從圓的兩邊分別相交,這是什麼意思呢,我剛想撿起來仔細看看,貓的小爪子幾乎就和我同步一般,一起接觸到了紙片上,眼前的光景頓時被刺眼的光芒覆蓋,回過神來,已經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好像是誰的家裡面,但是明顯比之前看到過的都要豪華不少,應該不是一般人可以住的地方,桌子上放滿了各種各樣古怪的看不懂的書籍,旁邊的架子上也堆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什麼都有,但又說不上來具體都是些什麼。我還沒有開口問,和我一起過來的貓倒是先開口叫喚了,但是它好像不再那麼警惕我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開門的聲音......
片段九
作者:佚名 · 修改:煙樓-天青-鳴
這部分本來也有個修改前的內容,可惜因為有多處低俗片段,被打回多次,而且已經鎖定了,很遺憾我決定不發出來,這是佚名寫的。現在這一篇是想修改過後的,說是修改,其實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新寫了一份,因為實在有些破壞設定,而且甚至還想浪費時間,估計是還嫌棄之前看書浪費的時間不夠。不過好在這就是它最後一次寫了。
門開了。出現在面前的是一位看上去較為成熟的魅麗女人,她如同被亞麻油浸染的亞麻色頭髮上戴着用冰晶般的藍白琉璃鑲嵌的頭箍,耳垂如同凝結着露珠似的掛着銀白色寶石製成的耳墜,一雙看起來充滿理性而富有挑逗色彩的眼睛如同看一隻小貓一樣的看着我,又帶有一絲絲驚喜的神色,左眼眼角的那顆痣看起來把她的眼神包裝得風情萬種,身高算是我見過的女性里較高的那種了,有着極具風韻的身材和一股老練的成熟,體態豐滿。手上捧着一塊青色的魔法球,身上穿着的紫色連衣裙雖然樣式簡單,但是紋理複雜,橙黃交錯,給人一種神聖、莊重之感。
那隻貓叫喚了起來,發出了軟乎乎的聲音,像只燕子一樣的飛上了那個女人的肩頭,親熱的和她蹭臉,而她親切的轉頭看了一眼那隻貓,紅唇里擠出了非常有磁性和音韻的聲音:「特爾莎·雅麗卡娜。」並伸出了她的手。
我沒反應過來,見她又沒說什麼,感覺氣氛變得非常的怪異,她貌似遲疑了一下,但依舊保持着有魅力的笑容,她又把手前伸了一點:「鄙人特爾莎·雅麗卡娜,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唔——」頭一回聽到這種表達的話,雖然反應過來了,但是還是覺得不管用什麼話回答都好像不大合適,即使答案很明確的就是「我不知道」,加上心情煩躁,又被突然莫名其妙的弄到了這麼個陌生的地方,這使得我呆在原地沒有做出回應。不過這樣的氣氛並沒持續多久,她把手放了下來並把門推開了更多「進來吧。」
門裡面飄出了令人感到舒適的氣味,有點像花香,在她的手勢的引導下,我坐在了一張餐桌的旁邊,特爾莎就坐在我的對面,撫摸着小貓。
「你是從哪裡來的呢?」她一面摸着小貓的頭,臉依舊面向着它,眼睛卻抬起來和我對視,「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離開默卡托鎮之後的一個小村子吧,我倒是更想知道這裡是哪裡」我如實回答了,語氣里充滿着不想思考的急躁,我也確實無法回想,內心和被貓撓了一樣,只要試圖去想就感覺要瘋了一樣。
特爾莎貌似聽出了我語氣的不對勁,一招手,來了一個人,她吩咐了幾句,那人點了點頭,就走了。「你不要怕,這裡是我的暫居之所,而且離你先前的位置也不遠,你想走的話我也有派人送你的,總之你現在在我這裡,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她抬起頭看着我,「我是暗夜城教會的首席法師,一向不做什麼齷齪之事的,我此行前來,只是為了調查一些事情。」
聽見了「首席法師」四個字,我也算是來了一點精神,對她起了很大興趣,可惜我的意識還是十分的糟糕,只能用目前所能掌控的最大的理智說:「對不起,我感覺狀態不是很好。」似是看到了我眼中清晰的世界仿佛隨時就要掀起風暴一樣,特爾莎微微正坐,把貓從膝蓋上放到地上:「你不要擔心,看你的狀態確實很不好,不妨就先在這裡稍作停留,也比你這樣子離開要好吧。」
這時候,那個剛剛被特爾莎叫走的人來了,還端來了一瓶飲料,上面貼着圖案華麗的標籤「紅酒」,其餘的還有兩隻酒杯。
特爾莎接過紅酒和兩隻酒杯,斟了一杯,透明的酒杯中,和占卜師的水一樣鮮艷的液體在迴旋,碰到杯壁時就像掀起了紅色的幕布,在旋轉,在升騰,不知為何,這樣的一幕令我感到極度的興奮,甚至感覺內心的一團亂麻都被釋放了出來,腦子裡什麼也沒有想,這些紅色的液體映在特爾莎的眼裡把她的眼睛渲染得和我的眼睛一樣。一股特殊的香氣飄了過來,令人感到迷糊,有點陶醉,有點香甜。
「請。」她把斟好的酒推到我面前,液面還在微微的波動,我感覺我的視線都被這些紅光占據了,世界的一切仿佛都變紅了,「回頭我去安排一下,等下你就去洗個澡,換一套新衣服,然後回到這裡來吃點東西,我們可以慢慢說。」
我慢慢地啜飲着杯中的紅酒,那香味令人感到舒適,我的思維雖然還是和亂麻一樣,但是沒有那麼注意了,不過比起茶帶來的如同解開亂麻的感覺,這感覺更像是亂麻熔結成了一塊,還軟塌了,這酒的感覺很順滑,微微的苦,清香的甜,我感覺雙眼如同迷離了一般,雙腳好像不是碰着地板,就像浮空了一樣,我在發熱。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就站了起來,整個世界頓時變得風起雲湧,不,那只是我眼中混沌的風暴而已,早該注意到的,之前在河邊也有相同的感覺,但是一直都拿它沒有辦法,如今變得更嚴重了,我感覺身體不受控制,失去了平衡感就這樣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我的意識就像陷入了一場自身的風暴,毫無徵兆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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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這位神秘的小姐就這樣在我面前暈倒過去,我被嚇了一跳,趕緊叫人和我一起把她扶回房間,真是難以置信,本來還有很多的問題想問她的呢。我被指派調查車隊神秘失蹤的事件也有些時日了,但此前一點線索也沒有,直到前不久,偶然遇到了一隻能通人意和感知魔力的貓,這就已經是一樁奇聞了,沒想到才沒過幾天,就接連出現不得了的事情。她到底是什麼來頭,以及那雙赤色的雙眼,仿佛能夠引出人心底的恐懼,不過她好像也沒注意到,我在直視她的眼睛說話時,這場面真可謂是騎虎難下,即便是掌握了話語的主動權,語氣也還是略帶有一絲顫音。
到房間門口了,我讓隨從先回去準備,打算親自將她抱到床上,「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嘆了一口氣,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對於首席法師來說,生活真是遠比想象中的更枯燥。」她的身體比想象中的更輕,幾乎沒廢什麼力氣,我又仔細審視了一下這位小姐,此時的她雙眼自然的閉上,沒有了那種獨特的恐懼氣息,我又將她身上穿的修道服脫了下來,她的身體竟是那麼的冰涼,也沒有心跳,皮膚的顏色說是潔白倒是用蒼白來描述更貼切,而且,是那麼的純淨和美麗,根本不像是活物,乃至生物,沒有新陳代謝的她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經常洗澡的必要。但是這衣服就楞是怎麼也脫不下來,我再仔細一看,原來是衣服的後背被貼上了【定身符】,不用想就知道一點是那種貓干的,包括她被傳送到這裡也一定是這樣。她一直都是在這種被貼了定身符的情況下行動的嗎,真是太讓人驚嘆了,雖然這不是很高級的定身魔法,但是想要行動也必須得先解除,否則即便是力量強大的猛獸也舉步維艱,是很好用的小道具,當然基本上會點魔法的人都可以自己解除這種小把戲。這讓我回想起了最初成為魔法師的契機,就是想要了解和掌握這世間所特有的奇異,真是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幾乎是同一時間,我使用了【傾聽】。
遺憾的是,我沒有能夠傾聽到她從哪裡來,她是誰,又究竟是什麼,但是她身體裡的力量是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的,即便是像這樣暈倒過去的她也是如此。於是,我重新集中精神,嘗試稍微改變一下傾聽的目標,由一個概念意義上的她,轉變為眼前實實在在的她的身體......沒有血管,沒有器官,自然也沒有像人一樣區分兩性的特徵,只有表層和骨架,以及中間的填充物,簡直是完全打破認知的存在,太神奇了,我激動的整個人都在顫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以及這是不是上天給自己準備的禮物,甚至產生了自私的,想要占有她的想法,此刻的我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開始不滿足於看,而是用手去撫摸這件「藝術品」。也許是自己的這種行為遭到了報應,本應該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她,以完全察覺不到的速度,和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的尖銳指甲,在我的頸部一側劃出了一道傷口。我完全不敢動彈,任由鮮血緩緩地從我的頸部留出,通過她的指尖,流向她的手臂,然後手便又緩緩放下了,耷拉在了床邊,指甲也受了起來。我立刻處理了一下傷口,還好劃出的傷口不深,而且很偏,用紗布包一下就行,並沒有大礙,要是正中中心,沒準我就這樣一命嗚呼了。這一下讓我清醒的同時,也更深刻地認識到了,她是個危險的存在,但是如果能夠引導的話,也應該可以發揮巨大的作用吧,站在作為人的角度上,也只能這麼考慮了。猶豫再三後,我還是鼓起勇氣,擦去了她手臂上的血跡,好在這一次她倒是沒有再次突然襲擊,我又一次望向了她,結果還是不由得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你的心裡,對於自己和這個世界,又是怎麼想的呢?」。
雖然發生了一點插曲,但結果上有驚無險,我將她安頓好,帶上她的衣服就出去了,在走廊上等候多時的隨從見狀也是急忙問道,「雅麗卡娜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我撫摸着脖子處包紮好的傷口,微笑着擺擺手回答道:「沒事,我不要緊,只是不小心摔倒的小傷」。見我這麼回答,雖然面容上還是能夠看出疑慮,但他們也是很識趣地有繼續追問。「那麼,這些衣服就拜託拿去洗了吧,以及,把我的話傳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入,不對,不能靠近我的房間,都挺清楚了嗎?」我突然嚴肅起來,他們也立刻異口同聲地回答道:「是」,我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在離開房間一段距離後,我看到小黑貓在走廊拐角處望着我,很擔心的樣子,只可惜我不會貓的語言,但是它一定能聽懂人說話,雖然大家還不是完全相信,覺得這只是一隻比較聰明的貓罷了。以及,那位神秘的小姐,也是這隻貓帶過來的,想必它也一定察覺到了什麼吧,同時,對於她的力量,我也有了新的疑惑。她是不會魔法的吧,但是能夠感受到強大的力量,並且這種感受異常怪異,並不是如同月亮那般散發着自己的光芒,更像是穿過層層的陰雲,才勉強透出一點光的感覺,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種從被封鎖的寶箱的細小縫隙中,緩慢溢出的力量。如果這個感覺是真實成立的,那她真正的力量,恐怕就是根本無法想象的超出常理的存在了。本來就有很多問題要處理,現在問題變得更多了,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還是先等等看她能不能自己醒來吧,除此以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目前這就是唯一值得進行調查的事件了。現在的情況,簡直就像是帶了一顆定時炸彈在自己的身邊一樣,就連我這個所謂的首席法師都變得坐立不安起來了,說到底,我也並不滿足於我的工作,如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已經完全粉碎了我當初的理想,也早已與我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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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受,我這是在哪裡,不能動,控制不了自己,而且就像是在下落,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對了,從我的記憶中開始向前追溯,這不正是最初,一切的一開始,我最初,在還沒有醒來時的感覺嗎,一模一樣。但是與那時候最大的區別是,當時的我並沒有一個足夠強烈的「自己」的概念,而我現在已經明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周圍血色的混沌讓人壓抑,我嘗試着讓自己動起來,隨即,整個空間宛如裂開了一道口子,而我的意識就像被瞬間定型復位了一樣,原來,只是我睜開了罷了嗎,剛剛的那些就是我閉上眼睛時看到的樣子嗎,但是此時此刻再次閉上眼睛,也只能算是看到有類似的場景,但是並沒有自己身處其中的感覺,一切就像恰到好處的幻覺一樣,我之前是暈倒了嗎,那還真是給人添麻煩了,雖然想起來,但是由於沒有穿衣服,還是暫且就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躺着吧。不知何時,我眼中看到的世界已經微微泛紅,變得渾濁起來,以及......這裡有血的味道,是那位特爾莎小姐的血的味道,她不在這裡附近,就算起來了,也見不到她的吧......
片段十
作者:煙樓-天青-鳴
是誰寫的已經打在標題上了呢,這是為了凸顯這部分的重要性,當前主角的性格是不可逆轉了呢(如果沒有人整騷操作的話),這不僅是對於先前一些操作的結果反映,而且斷在這裡,雖然沒有明說,也是對下一個要寫的人的一點小小的惡趣味,拭目以待吧。
雖然就這樣一直躺着休息,感覺也還不錯,不過,還是有點在意自己的情況,或者說,不得不在意,因為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辦法安靜下來思考,環境越是安靜,我就越是能感受到一種繁雜的噪音,越是想壓制住自己不要行動,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處在邊緣失控的邊緣。我觀察了一下房間,真是個乾淨整潔的地方,與門相對的角落有一面被布蓋着的鏡子,同側靠牆有一個書架,上面放有一些書,整體下來東西不是很多,這裡應該不是一個久居的地方,按之前的回憶來說,她應該是有在調查什麼事情......啊,不行了,好難受,好眩暈,我要做什麼?我在這裡幹什麼?我是怎麼到這裡的?
皎潔的月光透過彩色的玻璃花窗照進屋裡,在牆壁上映出了一大片碎玻璃的圖案,它們是那樣的寧靜,在破碎中永恆,在永恆中破碎。之前在教堂的書中看到過,世界是新月之神創造的,連同永恆的夜晚一起,自創造之初,就一直存在的,月亮是神送給世人的禮物,用來照耀大地。難道一切都是神說有就有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是神創造的嗎,那神一定知道我現在是怎麼了。可是,我感覺不到神的存在,說到底,神又是哪裡來的呢?總是有許許多多的疑問,這些疑問中,那些是能解答,那些是不能解答的呢?
不行,還是不行,完全不能安心下來,有什麼在干擾着我,有什麼在控制着我,有什麼想讓我發瘋,我還是得起來,窗外的風聲此刻也宛如惡魔的耳語,有一個我不知道的,但又無比強大的存在,驅使着我起來。我感覺我在融化,整個世界也在融化,地板變得鬆軟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塌陷碎裂,牆壁上的淺淺的斑紋,也開始滲出鮮血,鏡子也因為融化而變得扭曲。是誰,是你嗎,從我這裡離開,我的眼中也開始流淌出血液,與想象中的不同,血液沒有止住,仍在不斷滲出,順着臉頰,流過脖子,從身前身後分成四股血流,我試圖擦掉,但沒有用,血液一直流下,知道流淌過腳踝。一接觸到地面,就迅速想四周均勻擴散,這是什麼小把戲,我看向了鏡子,裡面只是一團扭曲的怪物,沒有肢體,沒有五官,我想立刻就打碎這面愚蠢的鏡子,但我的腳就像被頂死在了自己留下的血痕中,這簡直就是在愚弄我。我投以憎恨的目光,直到鏡子徹底化為血水,在我的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在崩壞,並且染上了血跡,快停下來!我止不住我眼睛流血,為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我發出了響天徹地的尖叫聲,瞬間就將所有的鏡子和彩窗直接震碎成了細小的粉末,彩色的顆粒反射着月光向外面擴散着,就連整棟房間都好似要震塌,牆壁上到處都出現了裂縫,這讓我短暫的清醒了下來,但是很快,幾乎就是喘一口氣的功夫,就又能感覺到身體搖搖欲墜,眼前的世界就像被卷進了一場颶風之中,分不清天與地,分不清黑與白,像一個靜止的水旋渦,而在那個旋渦的中心,仿佛無視周圍空間的吸引,一股紅色的血沿着旋渦的流線逆流而出,宛如井噴之勢給一切都披上了鮮紅的外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無法抗拒這吸力,以及又一次從眼中流出的,那止不住的鮮血,我也要被捲入其中了,在我被這瘋狂的碾碎之前,我張開了手,原本不長的指甲突然伸長,我要用這利刃,破開這荒唐的空間!
這裡以及分不清上下左右,我向某個方向後撤了一步,並揮手向着那不可知的恐懼攻擊而去,五道閃着銀光的月牙形痕跡向着那個奇點而去,原本筆直飛行的利刃偏離了方向,沿着一條螺旋線向着遠方飛去,並且越來越靠近那扭曲的中心,無論哪個方向看到的都是這副光景,突然,就像時間倒流了一般,五道利刃又沿着原來的軌跡反方向向我襲來,我交叉抵擋了這一擊。哈哈哈,這種感覺可真爽,這副詭異的畫面時而變化,時而又靜止,真是一種獨特的雜耍,我是絕無可能被這番景象所戲弄的。
在這樣的情形下,居然還能於隱約之中聽到這種話語。
「這就是你嗎?你甘願就這樣被愚弄嗎?」一個渾濁的聲音迴蕩再耳邊,
不管是誰隱藏在這混沌之中和我對話,我此刻的念頭只有一個,將其撕碎!
「你是誰,是誰在那裡,出來!」我不停地移動着視線,上竄下跳的搜索着。
「誰?哈哈哈哈哈,這裡沒有誰,誰都不在哦」毛骨悚然的笑聲伴隨着極致嘲諷的回答,突然就感覺聲音猛地靠近,變得清晰,幾乎就在耳邊,並且一隻手也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冰冷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刺穿我的身體。
「我是你永恆的詛咒,而你只是多......」
未等那個聲音繼續說下去,我就一個迴轉,使出奮力一擊橫劈,但是手感卻完全落空了,也沒有人在身後。而那一擊的餘威伴隨着空間的擾動劃出了一道極速的螺線直衝向前方扭曲的中心,又一瞬,那股波動的力量折返了回來,沒有位置可以躲!不行,身後也感受到了一股剪切的力量,就在我即將被前後夾擊,斬成兩截的時候,我感到眼前一個踉蹌。
「嗯?我是誰?我剛才在做什麼來着?」周圍一片凌亂,勉強能看得出來這裡曾經應該是一間房屋的樣子,這宛如遭受了神罰一樣的場面真是不堪入目,四處都是碎石碎木,倒塌的房屋壓住了門板,各種家具,空氣中瀰漫着煙塵的味道,以及,血液的味道。而我,就站在這一片狼藉之前,這些是我做的嗎?我向四周看了看,這裡應該是在一片森林中,這裡的森林可真多,到處都有樹木呢,誒?我為什麼會這麼想,不過,在這個方向的樹,倒了一大片呢,一直向着一個方向延伸出去,就像被一陣颶風席捲過後一樣。而且這個切口,我走到了一顆倒下的樹前,撫摸了一下,非常整齊,就像是連着空間被一起切斷過,是刀砍斧劈和鋸子都不可能形成的切口。
「這是我做的嗎,那還真是華麗啊」
一陣微風吹過,我突然意識到我沒穿衣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就是覺得還是穿着衣服更好一點,於是便回頭走向那片房屋的廢墟。還沒走幾步,空氣中血液的味道就變得濃重。
「真是不錯的感覺,這個房間完全損毀了啊」
繼續如若五物地踩在地上的碎玻璃渣子上前進,來到了一大塊倒塌的牆壁前,旁邊還散落着一些門的碎片。我輕快地跳上了那堆東西,向左邊張望,一顆帶血的人頭出現在了視野里,斷口處的血還未凝固。
「被非常乾脆地撕裂開了啊,像噴泉一樣地噴濺出血液的畫面一定很美麗吧。」
我的身上,一滴血的痕跡都沒有,但卻好似能夠感受到被血雨所沖刷的快感。對啊,這一切就是我幹的,我走下了地面,輕而易舉地使用自己那纖細的手臂但手抬起了一大塊牆壁的碎塊,又看到了一塊被壓的破破爛爛的門板,扔開門板後,一具血肉模糊,殘破不堪的無頭屍體出現在了面前,而它的身下還壓着我的衣服,雖然已經被血給浸濕了,但總比沒有好。
「這就是我先前穿的衣服嗎,好像有點濕了,不過大體上沒破還算是個好消息,以及,紅色確實很適合我」
我很快地穿好了衣服,倒不是因為我真的覺得冷了,只是覺得那樣會更加舒服?來着。應該是這樣吧。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吃過東西呢」,朦朧中記得之前都回絕了,「那算什麼啦,不過既然現在很難得的有胃口,那就......」,我握住了腳下那具屍體的手臂,「這部分還算是乾淨的呢」,輕輕一下就扯斷了,我拿起那一截手臂,張開了嘴,一口咬下去,尖牙徑直刺入,直到碰到骨頭,這還是第一次有好好的吃東西呢,雖然味道上是稍微有點單調了,而且相對來說還涼了點,不過口感是一流的,不僅細嫩,還意外地有點嚼勁。
就這樣一口,兩口,很快就只剩下骨頭了,不過沒關係,反正這裡不可能就只有一個人的吧,就在着廢墟的範圍里,還能感覺到一個人。
我繼續向前走去,順便將路上的障礙一腳踢飛,這裡果然還有一個人,不,已經只是物品了,而且還相對完整,正好也有那麼點口渴了呢......
片段十一
作者:風信子
此片段是風信子寫的,他好像有獨特的想法呢,這樣也好,我可以把這條線的劇情緩一緩,好好處理一下另一邊的問題。此外,這部分也有另一個叫杜英的人寫,但是果然是沒有這個好,被我第十部分的轉折亂了陣腳,就不發上來了。
我舔了舔微微發乾的嘴唇,也沒有多想,就是很輕鬆的,將那個人像破抹布一樣拎起來,瞄準了脖頸,就這麼一口了咬上去,接下來呢?根本不用去想應該怎麼做吧,我那平時隱藏着的尖牙直直地刺了進去,頓時一股溫熱的液體灌進了我的喉嚨,就是這樣的感覺了!我能非常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目光也變得清澈起來,就是這樣的,我仍然沒有鬆口,要說為什麼,我想,那是因為我就是這樣的吧。在喝下了很多血後,我的身體感覺都在微微發熱,這可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體驗......沒多久,我就「處理」掉了這裡全部的屍體,這種一次性滿足恰好算是作為之前這麼長時間的補償吧。雖然可能稍微有點單調了,亦或是沒有,反正這種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恢復活力的感覺確實很不錯。我靠坐在一截牆壁上,撩了撩自己的長髮,它們並沒有因為沾血而黏在一起,而是順着發梢滴落了下來,我的身上沾着的血也消失了,在優雅地整理了一下那染血的衣物後,我開始對着眼前的碎骨發呆呢,倒不是因為沒吃飽,只是感覺有些許違和。說起來,我是誰呢,之前又發生了些什麼呢?這可真是死活也繞不過的問題,但凡安靜下來就會自然而然地想到,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無名嗎?沒有名字什麼的,要是不能在別人面前華麗地報上自己的名字,那可太沒意思了」,在這短暫的疑慮之後,我笑了,看來我也學會用這麼一個半開玩笑的回答來打發自己了,不是嗎?
「那麼,就讓我好好回想回想,迄今為止都有發生些什麼吧」,吃飽喝足後的我果然一下就集中了精神,可是就連這最近的短短十幾天時光的記憶也不知為何像蒙上了一層薄霧,本以為能了解更多的,不過這也無所謂了。我嘆了一口氣,並隨之我閉上眼睛,思緒開始回溯。
【第一幕】
*首先能看到的是在一個周圍有很多樹的地方,可以很明顯地聽到有野獸的咆哮聲,還有那細微的,是箭矢划過空氣的聲音,我就在這些中間,發生了什麼呢?*
我想我知道了,我一開始一定是在一片樹林裡吧,而且還有兇狠的野獸攻擊我?誒,難道我沒有把它們都揍開花嗎,那可真是奇怪,我明明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強大到可以把那些不識好歹的生物直接捏成齏粉。不過,我把「視角」換了個方向,一隻箭直衝沖地往我的方向射來,仿佛下一個瞬間就要刺穿我的眼睛,為什麼呢,是誰膽敢這麼做呢?我朝箭的方向看過去,有兩個人站在那裡,已經不記得長相了,只知道是一大一小的樣子。真是的,都在想什麼呢,僅僅憑藉這樣的數量優勢和武器,是不能拿我怎麼樣的。
【第二幕】
*能想象到這是在一所房屋裡,不記得有沒有人,但是空氣中瀰漫着血的味道這一點是無比清晰的,在門口站着好幾個大漢,同樣不記得長相,但感覺上就不是什麼善茬,這又是發生了什麼呢?*
這樣啊,我明白了,畢竟我可不想呆在樹林裡,而且就在不久之前我都能感覺到身體的疲勞感,休息也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即便是對於我來說。所以我大概是在一件沒人住的空屋裡吧,也好像不是?那就是我搶占的房屋吧,難不成我還能是被邀請的嗎?無所謂,不管是那種情況,房屋的主人那會兒也應該已經在我的肚子裡了吧,沒能回憶出味道還真是可惜,不過這也就能解釋血腥味了吧,是做的不漂亮吸引了別人嗎?就門口的那幾個傢伙,看起來是想找我的麻煩,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呢,真是不懂為什麼看到那樣的我還要靠近,如果人類就這麼熱衷於把死字寫在頭上的話,那我想我肯定是要成全的。
【第三幕】
*有個怪人,他癱坐在椅子上,就像渾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一樣,衣服也很破,全身也髒兮兮的,而且頭髮還亂糟糟的遮住了臉,在髮絲縫隙中,一隻眼睛非常不舒服地,直勾勾地盯着我,身體好像還在不時地抽搐,而我就站在他面前,這是怎麼回事呢?*
不管他是誰,他看起來可是真讓人不太舒服,為什麼我的記憶里會有這種東西,這是預示着什麼嗎,我才不想和這種人扯上關係。等等,我感受到了,他那隻眼睛裡,滿溢而出的情感是恐懼,其實要我說,這才是正常的反應,這可是出乎意料地稍微有那麼點感興趣了。
【第四幕】
*還是這個怪人啊,但相比起之前的他來說,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個怪物了,他拿着石頭瘋狂地攻擊我,而我一下也沒有躲閃,隨後他的四肢就全部彎折得不成樣子了,我的身體好像也有點殘破不全,在那之前發生了什麼?*
天哪,這可真是狼狽,說到底這一定是因為他耍了什麼花招,我是絕無可能和這種傢伙糾纏的,我甚至不能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殺死了他,這可着實讓人感到不爽快,我才不願意相信自己會站着不動挨打半天而受傷,這太蠢了。
【第五六七八九幕】
*臥床的年輕男子拿着一個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小藥瓶,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他不緊不慢地擰開了蓋子;一個瘦削的老頭子一手端着一碗清水,一手拿着幾張畫滿了奇怪符號的卡片,嘴裡還念念有詞;有兩個持刀拿棍的人將我捆了起來;一隻黑貓從我身前飛速掠過;一個魅麗的女人坐在桌前和我說着什麼。*
所有的畫面像走馬燈似的在很短的時間內一閃而過,真是讓人應接不暇,我還沒來得及回味,這些片段就已經變得非常模糊,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還什麼都不知道。「等等等等,這不是徹底亂套了嗎,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而且所有的這些根本就回答不了任何問題,比如我到底是誰」,話語和微風一起戛然而止,此時的無聲寂靜反而使我沒有繼續回憶,一方面是因為我覺得自己知道的也不會比這更多了,更重要的是,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吸血鬼,我根本就完全知道我會怎麼行事,我應該怎麼行事,之所以先前會這麼認為,看來我還是對自己不夠了解嘛。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今夜的月色可真美,月光下的廢墟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廢墟中的鮮血和白骨也閃耀着銀色的光輝。雖然不知道要去哪裡,但是我知道的是,沒有人可以阻撓我,我能踏平一切的障礙,只要我願意,而這正是我身體中的血液這麼告訴我的。但還沒走幾步,我就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就好像背後有着什麼我不知道的存在,但是我沒有回頭看,因為我的身體也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反應,所以可以肯定什麼也沒有。
【第?幕】
*是漆黑的,是空白的,是無色的空間,有什麼東西存在着,是一塊碑文,非常突兀地豎立在虛空之中,其上刻着——「艾特索德(Etesord)大小姐長眠於此」。*
這個畫面比所有的畫面都要短促,簡略,以至於我幾乎沒能察覺到它,更不用說記得關於它的任何內容了,在那一瞬間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寂寥和空落,除此以外的,就什麼也沒有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有一種心弦被波動的觸感,即便它是那樣的不真實,那樣的虛幻。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個了,我沿着前方一段人行走過的痕跡,加快了腳步,「就讓我看看事情到底會變得多麼有趣吧,夜晚將永遠是我的舞台」,這也是我又一次地綻放微笑。
片段十二
作者:煙樓-天青-鳴
包含了不少的信息呢,差不多是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問題了(明面上是這樣)因為之前的建議,我增多了對話,並且在之後也會嘗試增多對話的。雖然感覺該有的東西終歸是會有的,總之,這就是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內容了
****************一天前******************
把那孩子就這樣放在我的房間裡真的好嗎?不過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看她的那身衣服,應該是來自教堂里人給她的吧,總之還是去附近的教堂問問,總能得到點消息的。我這次是一個人出來打探消息的,一般來說都是會讓那幾個隨從也一起跟着出來,不過沒有辦法啊,總得有人看着它。小黑也沒有跟着,它是一隻很特別的貓,前所未見,它並不是我養的,事情就發生在幾天前。我第一次到達默卡托鎮的時候,雖然默卡托鎮不是一個很大的鎮子,住在這裡的人也不是很多,不過考慮到此處比較偏遠,能在這種地方有一個五臟俱全的鎮子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了,在鎮子的中心有一個大賣場,甚至還有一個教堂,這應該是這一帶里唯一的教堂了,難怪相比臨近的其他村鎮,這裡要熱鬧很多,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几天前的默卡托镇大卖场**********
「北邊是菜市場,南邊是百貨,日用品,西邊主要是工具,修理鋪,東北則是服裝」,標牌上這樣寫道。
「還真是驚人,在這種地方居然有此等規模的大賣場」,我不禁誇讚道,心裡也默默地想着,要是早知道這個鎮的發展有這麼好,我就不會看上那個隱秘在樹林裡的屋子了,真是的,在這種地方裝什麼魔女呢,作為執行任務中的我來說,只要出示皇家身份牌,我是有權租用暫住地,直到任務結束我離開。
「那是當然,這附近十里八鄉的,都是到這兒來買東西的,要不然怎麼說鎮長有遠見呢,當年誰也不知道會有這麼好的事情」一旁的大漢回應着。
「那我就負責去北邊買點肉吧,你們去買其他的東西,今天晚上一起吃頓好的」,我對身旁的隨從說到,示意分頭行動。
「十元一捆」,「十元一個」幾乎是這裡最常聽到的吆喝聲,這或許是因為他們的算數不太好,用這種方式可以省去很多計算花費的時間。不同地方生長的動植物也有些許差別,對於幾乎從未出城的我來說,此次出行能夠離開中心城市到這麼遠的地方,還能體驗各地的風土人情,這麼一想還真的是賺到了。雖然大體上在城裡是可以買到各地運來的食物,不過基本上也只有放的起的才有,並且很多都是不新鮮的,要不然就是用魔法進行小批量轉移的,這種商品的價格也就非常的高昂了。走着走着,我就來到了專賣肉食的地方,看着琳琅滿目的各種肉,我開始眼花了,不知道該選什麼好,只得問出一句:「這些都是什麼肉啊?」。
「這些啊,羊肉,野豬肉...」,沒等面前攤主說完,一旁的攤主也插話了。
「我這還有鹿肉,以及這個熊肉,都是上好的,非常新鮮。」
「對,這些,這些可都是今天早上才從克門庫村的獵人手裡買來的」,攤主殷切地指向一旁那堆成小山的各種肉。
「我要...」
「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一旁的漢子叫喊道,他粗獷的嗓音直接覆蓋了我說的話。
「好嘞,看我的」,攤主開始揮舞着砍刀切肉,不一會兒,肉就切好了。正當要交到顧客手裡時,突然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個黑影飛速地掠過切完的一袋肉,幾個人也馬上反應了過來,向黑影離開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隻黑貓。
「有貓,貓把肉叼走了,快追!」,大漢健步如飛地趕了上去,我也下意識地跟了上去,我們一路從大賣場的北側跑到了南側,一路上也撞了不少的人,前面是一個小倉庫,貓頭也不回地徑直跑了進去。
這回可逮到了,我的心裡有了一絲放鬆,先一步進入了倉庫,緊跟在後的大漢順勢關閉了倉庫的門,好讓我瓮中捉鱉。倉庫沒有窗戶,門還關了,顯得格外黑暗,不過沒有關係,在一旁的架子上放着一個小提燈,燈中裝有少量的水,旁邊還有一塊熒石。我將熒石放入燈中,隨着熒石沒入水中,它的表明開始變黃,發出了光亮,這是不同於月亮的光芒,月光是潔白的,寂靜的,而熒光會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這種熒石放在水裡就會發光,還會發熱,但不是那種會燙傷人的溫度,而且持續時間很長,晾乾之後就不會發光,等到下次還能繼續使用,直到完全融化在水裡為止,是非常好的照明工具。很快,提燈的光亮增強,直到它開始灼燒我的眼睛,半個倉庫都照亮了。而在剩下的半個倉庫的角落裡,一個攢動的黑影也顯露了身形,它知道沒地方躲了,索性就轉過身來,面朝着我,在昏暗的角落,它的眼睛猶如地獄之中的深紅裂火,閃爍着詭異的光芒,屬於貓眼的獨特豎瞳也像一支利箭一樣貫穿了我的神志。
我本想伸手去抓它,可被它這麼一瞪,我反倒是後退了半步,想在想來,此時看到的那雙眼睛,就如同我所見到的那位奇怪的小姐的眼睛,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這也並不是指具體的形態,亦或是顏色,而是那種可以給人植入恐懼的意識的神情。雖然就顏色上也比較接近罷了,不過這一點上這隻貓的瞳色顯然還不夠有純度,即便是沒有理由的猜測,也不禁讓人想到它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堪稱一種奇蹟,最重要的是,我不認為魔法能做到這樣的事情,雖然那些企圖給魔法的邊界給出定義的先哲們都失敗了,魔法總是能一次又一次地超越我們這些魔法師的想象。但不管怎麼說也太過頭了,超越了,是無法用魔法解釋的事情。
只見那隻黑貓耷拉下了聳起的背脊,把那一袋子的肉從角落裡叼了出來,「畢恭畢敬」地走到我的跟前放下,就像是在請降,我雖然吃了一驚,但也不由得放鬆了警惕,將那袋子撿了起來,誰知一驚未平一驚又起,它突然原地跳起,在空中揮舞起的爪子突然伸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長度,足足有它的鬍鬚那麼長,彎曲着就直衝我的面門。我本能之間迅速地使用了氣元素的魔法【回流】,在我們之間引導出了一個排斥的強大空氣旋渦,在狹小的空間內,這個魔法的效果非常顯著,周圍的物體被一瞬間吹開,雖然這也使得我差點摔了個大跟頭,不過總算還是穩住了重心,就是頭髮都給吹亂了。
「這是什麼怪物!」這是我發自內心的感嘆,因為怪物這個詞通常不會被提及,它們一般只存在於傳說和故事中,而實際的世界上並沒有怪物,有時候我會覺得要是那些故事裡講述的怪物什麼的真的能夠存在就好了,當然這只是想想,我從未想過它真的會發生,也根本不希望它真的會發生。對於這個世界的生物來說,人是獨特的,除了人以外,還沒有發現其他擁有魔法力量的生物。
而那隻貓顯然也已經緩過神來,它將爪子深深地插入一個木頭墩子,準備扔過來,可是接下來就發生了搞笑的一幕,興許是它慌亂之中沒有把握好分寸,爪子被卡在木頭裡了,它也因此隨着木頭滾了好幾圈,直接滾到了我的面前,面對這個尷尬的情況,它收回了爪子,甩了甩頭,像是累了,但又不是很想放棄的樣子。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當時的真實想法了,我只是很單純地問了問它「你想要這袋肉嗎?」,它點了點頭,好像絲毫沒有把剛剛想要傷害我的事情放在心上。我將袋子打開,放在了地上,退到了門邊,到這時我才能仔細地看着它,它應該是餓壞了,而且從毛上也能看得出來,應該是有受過傷,而且很像是人為的,也許是野貓,也可能是有人養的後來扔掉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乾脆一開始就不要養什麼動物,不然它怎麼會受到這樣的傷害呢,現在倒是有點理解它對我做出那樣的攻擊行為了,不過就它本身的行動和能力而言,真的是超乎想象。
這時門開了,大漢一臉疑惑地問道,「你在裡面那麼久幹什麼啊,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我的肉!」,大漢一臉震驚,想要上前把貓趕走。我連忙示意他後退,但是一時還真的找不到什麼好藉口來說明眼前發生的事情,於是我就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這隻貓是我養的,肉錢我會賠給你的,這次就當是欠你一個人情」,我故作鎮定,想要趕快從剛剛到現在那接連不斷的緊張氣氛中脫離出來,我補充說道:「對了,我是一個魔法師,你最近有什麼麻煩的話,可以來找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我現在就住在附近樹林裡的那件房子裡,你應該知道路的吧」,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事件也算是搪塞過去了,更不可思議的是,那隻貓仿佛完全能聽懂人話,它真的把我當做主人了嗎?想來那樣做的目的也很單純吧,如果只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生活下去的話,為什麼不這麼做呢?自那之後它就一直跟着我,直到來到了我的住所。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明白這隻貓的謎團,它是從哪裡來的,它到底有沒有人養,它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它真的能聽懂人話的話的話,那它也可以思考吧。根據魔法和精神能量的學說,它也能使用魔法嗎,如果可以的話,那簡直是史無前例的,這必然是魔法界的一次地震,看來我沒準還是有機會能夠藉此揚名立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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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就又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大賣場,本想直接教堂的,只是我想到可以給那個孩子再買一套衣服,畢竟她總是穿那身衣服出現在人群里的話,還是有點不太合適。我來到了一家服裝店裡,果然是這樣嗎,這裡也不會有多麼好的衣服這件事情也是預料之中吧。說到底她會喜歡什麼樣的衣服呢?果然還是不知道吧,這樣的話就不能好好的挑選了,看來還是回去之後等她醒來後再問這個問題吧,在此之前也就只好再委屈一下她了,於是我又轉向了教堂的方向。
說真的,一路上打探過來,好不容易鎖定了事發地,本應該是離解決問題很接近了,不知為何卻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遠,對自己越來越沒有信心了呢?不不不,那是不行的,不能這麼想,我稍微偏了一下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我可是首席魔法師,在對四元素魔法的運用上,我的天賦絕對是首屈一指的,正是因為考慮到任務的危險和艱巨,才會選擇由我來完成這項工作吧,可不能因為待在城裡做教師的時間久了,就忘記自己原本的使命了。這麼想着,我的心情也變得激動起來,開始準備好迎接之後的挑戰了。
頭頂的月光被一層薄薄的雲朵包圍着,像是一副神話中的,月光驅散了迷霧的畫卷,我來到了教堂的門前,這個時候的人比我想的還要多一點。我沒有走正門,一來我不是去禱告的,二來我也不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正門走進後場打聽消息。於是我輾轉到了一個側邊的小花園,而在花園裡面的就是教堂的側門,在表明身份後,我輕鬆地過了門衛這一關,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現在還是任務在身比較優先,就讓神明等等吧,畢竟我實際上聽從的是教皇的指示,而不是神的指示,我確確實實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在行動,倘若神真的全知全能,平等地愛着每一個人的話,乞求神明的祝福就是一件效益非常低下的事情了。比起相信神明在天上看着一切,我個人更願意相信神明寄宿在每個人的方寸之中,助人於無形,讓人們更傾向於相信自己的力量。我想,這才是神創造了世界,又創造了我們的真正原因吧。
穿過了一條長直的走廊,我在拐角處遇到了一個修女,而她身上的穿着,和那孩子一模一樣,「你是?」
「我叫希挪婭 米爾,你應該就是皇家的魔法師吧,很高興見到你,這裡前些日子就收到上面的消息了,走廊里不太方便,我們還是先進房間裡坐吧」,她操着一口事先排練過的語氣回應道,不過作為整天和那些教條和經文打交道的人,那也無可避免就是了。我和她一起穿過走廊,走進了拐角後的第二扇門裡,這件房間看起來有些簡陋,不知是臨時打造的會議室還是本來就很少使用的關係。裡面已經做了兩個人了,像是在專門等我,我也不客氣地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在和他們的談話中,我得知了,原來當地確實也發生了一些不太平的事情,以及零星幾起非常讓人在意的事件。希挪婭也在其中,但是她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她一臉知道些什麼的樣子,我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稍後單獨談談。
我問了一些問題,全都是關於最近這裡的異常狀況的,沒有開門見山地問運輸車隊的動向,如果真有這麼簡單的話,這事肯定不會拖到現在還沒解決,更不用派我親自前來了。但果然這裡就是一切事件的源頭了。當下總結起來,主要有這麼幾個重要的消息,都是圍繞着同一個人展開的,就是當地有一個叫做科默西托的商人,他昨天還在這裡,但今天突然消失了。他在這裡的原因是受了重傷,昏迷,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一些事情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他一定和運送太陽石的車隊有關係。這個消息本來是沒有人知道的,只是恰好有個醉鬼當時聽到了商人和車隊的交涉,主要的內容是這樣的。商人有一批貨物想要運送,並且運送的目的地正好和車隊的路線順路,如果是自己一個人要運送的話,由於自己暫時租不到車,分多次運送不僅效率低,成本還大。於是他就打算和車隊打好關係,付一筆錢,讓他們把自己的這批貨物也一起運送。雖然車隊是負責運送太陽石的,但並不是所有的車都裝滿了貨物,這筆買賣自然也是很輕鬆地就談下來了,這本來也算不上是什麼嚴重違反規定的操作,運輸人想多撈點錢的話,也沒有理由不答應。但是結果上,就在車隊前往下一個城鎮的途中就失蹤了,完全沒有消息,也沒留下任何的痕跡。並且根據日期推算,在車隊失蹤的頭幾天時間裡,那位叫做科默西托的商人也行蹤不明,所以基本上可以斷言,那位商人就算不是導致車隊失蹤的罪魁禍首,也一定知道些什麼。更重要的是,就在十幾天前,他又回來了,並且因為自己的貨物丟了而欠了一屁股的債,當時的調查人員還沒有得到他和車隊之間有過交易這件事情,自然也沒有特意把兩者想到一起。自那之後他就一直面臨着討債人的毆打和催債,而且據討債人的說法,他也不知是中邪了還是精神出了毛病,不管怎麼打罵也沒有反應,整個人就跟沒有魂一樣,活像一具行屍走肉。不過比起這個,他剛剛到這裡來的時候才更像是行屍走肉,當天晚上是希挪婭在,有一個沒有名字的神秘女子帶着商人來到了這裡,而商人的手腳全部都彎折了。同樣的,事情具體的發生過程也沒有人知道,那個沒有名字的女孩只是說看到了他,並且聲稱他要襲擊自己,然後自己把自己給弄傷了。所有的這些情報都串在一起了,包括那個神秘的孩子,不知道她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她就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一樣。只知道他在一個獵人的家人借宿過,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消息,看來回來之後我也要好好詢問她一些事情不可。現在棘手的事情是,科默西托失蹤了,而且就在今天,這可真是開玩笑,既然他醒來了,那他應該是自己走的吧,不過受到那種程度的傷,真的可能這麼快就重新恢復正常嗎。
至少目標已經確立了,從兩個方向進行調查,其一就是要趕快尋找到失蹤的科默西托,他的口中一定有重要的情報,應該從他最後幾次出現的地方開始調查;其二就是那個沒有名字的孩子,她似乎也和這一系列的事情有關,如果能從她那裡問到點什麼的話就更好了,但總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因為我是知道的,她就像小黑,那隻古怪的貓一樣怪異,甚至還要更加怪異,小黑再怎麼樣也還算是一隻貓,一隻很特別的貓,但是那個孩子,她......她根本就不是人類!
不知不覺之中也已經說了很多話了,我暫時也沒有更多的問題,談話算是接近尾聲了,等人都走完了,我和希挪婭都留了下來。「現在,是時候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你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是的,尊敬的魔法師大人,很抱歉瞞着你,但是我不能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
「那麼,是什麼事情呢,值得你如此保守」
「那位沒有名字的小姐,是她,就是她把科默西托傷成那個樣子的,原因也和前面提到的一樣,確實是科默西托先攻擊的她,這件事情是她親口告訴我,而且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她沒有在說謊,這一點我也使用傾聽判斷過了」
「這樣啊,可是為什麼不能把這件事情當眾說出來呢」
「因為,我不希望讓她承擔傷害別人的罪名,而且,有一點完全想不通」
「是哪一點想不通呢?」,雖然這麼問了,但是就我而言,想不通的點實在是有點多了,以及,使用傾聽的確是個判斷對方有沒有可能是在說謊的好方法,儘管它需要時間準備,得到的結論也並不是絕對的,也容易被發現和對付,但是對於不懂行的人來說,確實好用,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這並不能判斷對方是不是有隱瞞什麼。
「按照那位小姐所說,她自身也應該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這一點也應該不是說謊,可我當晚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上一點傷痕的影子都看不到。所以我有意隱瞞了她當初也被商人狠狠地攻擊了的事實」
「這樣的確說的通,並且我也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商人的傷好的也太快了,按照常理來說,這是致命傷也不為過,是沒可能在十天之內的時間裡就自動康復的」,說到這裡,我又繼續追問:「你還知道些什麼呢,哪怕是一點點的細節也好」
「是的,願意為你效勞,本來這件事情我是打算保密的,而且的確不是什麼大事情」
「小事也罷,是什麼事情呢,很多時候,問題的關鍵也往往會存在於微小的細枝末節之中」,同時我也補充說:「對了,其實那孩子現在在我那裡,她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你給的吧」
「啊,她在您那裡嗎,那真是太好了,是的,我的確是把自己的衣服送給了她。另外,說回剛剛的事情,就在她離開教堂的時候,她給了我一個小藥瓶,說是讓我給那個商人的」
「小藥瓶?裡面裝了什麼呢」
「不知道,不過從感覺上,裡面裝的是液體,就像膠水一樣有粘稠的感覺,我沒有打開看過,而是直接就交給了商人科默西托,你覺得這和什麼有關?」
「這確實很讓人在意,所以現在商人不見了,小藥瓶也跟着不見了嗎」
「對,這就是我想說的」
「所以說到底還是要找到人嗎?那還真是個麻煩的差事,或者等那孩子醒來直接問她,雖然不確定她會不會回答,不過目前也只能這樣期待了。那麼」,我站了起來,正了正着裝,「非常感謝你提供的情報,我們以後應該還會再見面的」
「嗯,隨時歡迎你前來」
片段十三
作者:煙樓-天青-鳴
因為沒人寫,所以這部分是我寫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想辦法拖住特爾莎,不讓她現在就回去,否則就和之前的劇情有矛盾了,這很合理。
本是想問完了這些事情之後就離開教堂回到住處的,但是我有種預感,現在不是回去的時候,該說是第六感還是什麼呢,反正就是覺得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說起我現在暫住的地方,也是挺獨特的,一開始就覺得房主居然是那樣一個瘦削的老頭子,先不論他為什麼會一個人住在那種地方,真的有人會在被樹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地方蓋房屋嗎。
雖說現在掌握了很多的信息,不過在行動之前,必要的準備工作還是要做的,我的任務不只是調查,更是要能解決它,要是有那種可以知道過去都發生了什麼的魔法就好了,不過那種東西一定是不可能存在的吧。我下意識地看了看那枚閃耀着金色光芒的指環,不禁冷笑了一聲,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坐擁了首席魔法師稱號的我,也有難以啟齒的秘密,在這個世界上,要想在眾人之中鶴立雞群,從來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對手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我想我還是應該帶上....
「這位大姐,不如進來坐坐?」
一聲招呼把我的思緒全都打亂了,原來我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一家酒店的門前,只是一個小酒館而已,進去休息下也好。
「我說這位大姐啊」
「我的名字叫特爾莎,特爾莎·雅麗卡娜」
「噢,不好意思,失禮了,那麼請問尊敬的雅麗卡娜大姐,你看起來頗有心事啊」
「如果你非要加個大字,能不能跟在法師前面,不要跟在姐字前面,我看上去有這麼老嗎?」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人連忙道歉,並看了看我衣服上的皇家魔法師標識,隨即就表現出了一副非常滑稽的樣子說道:「哎呀,這裡窮鄉僻壤的,會有大法師級別的人前來,一定是為了那件事情吧,要不要喝一杯?」
聽到他說起那件事情,我一下子警覺起來,試探性地問道:「哦,你指的是哪件事情呢?」
「大法師可真是貴人多忘事,要說有什麼事情,只能是那件事情了啊,真的不喝一杯?」
看來不進去喝一杯,他是不會繼續說什麼的,雖然他的態度讓我很想就這樣頭也不回的地離開酒店,但直覺告訴我還是應該套點話,沒準他真的知道點什麼呢。在城裡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體會了,酒店這種地方的確是交換情報的好地方呢,雖然這裡比起城裡來說已經不能單用簡陋來形容了。
我走進了那家酒店,順便挑了個沒人的空桌,坐了下來,很快目光就被一個角落吸引過去了,在一旁的角落裡,一張小小的四人桌子圍滿了五個人,在嘰嘰喳喳地說着什麼,而其他桌全部都是空的,總之就是十分怪異,再一細看,那五個人不說面露兇相,也不像是什麼善茬。
「這裡的生意還挺好的嘛,應該有你賣力拉客的一份功勞吧,不過」,我調侃的語氣一轉,「不總是什麼客人都能拉吧」。
「哪裡哪裡,要說好還輪不到這裡呢,隔壁城鎮的酒店生意才叫好呢,咱的老闆也就是賺個開心」,他就像是個領了任務專門要拉我進來的人一樣,直接就坐在了我的對面,也不在門口候人了。
「所以,你讓我進來是想和我說什麼呢,先說好了我可不喝酒」,我就這樣開門見山地問了,他臉上的笑容也愈發地因擠壓而扭曲起來。
「那您也一定口渴了吧,我已經叫人上水了」,他目光掃向了一旁,但是也只有很短的一瞬間而已。
真是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罷了,我也有的是時間,與其弄的大家都不愉快,順着他的意思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吧。
過了一會兒,一杯清水就這樣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只是一杯水而已,要上那麼久嗎?我本應該懷疑的,但不知是不是這裡的環境氛圍問題,我拿起杯子就一飲而盡了,在喝到水的那一瞬間,我才終於察覺到,自己確實很口渴。就在我喝下那杯水之後,一旁桌子的五名大漢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我預感到事情不妙,也想站起來,但是一個腿軟導致的重心不穩就摔坐在了地上。「你們......」我甚至不能發出一個字,只感覺眼前的景色天旋地轉,想再振作一把站起來,結果還是直接躺倒在地,不能動彈了,不過我並沒有失去意識,於是就乾脆閉上了眼睛裝死,在不能控制身體的情況下,也用不了魔法,而且現在再想有什麼大動作是有風險的舉動,弄不好會使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所以還是想看看他們想幹什麼吧。
粗獷的聲音一:「可真有你的」
「哈哈哈哈」,一陣鬨笑聲過後,我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了,但是還不行,我必須得堅持,我不能忘記自己是如何走到至今的,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貨色栽倒在這裡,要用那個嗎?不,還不是時候......我飛快地思考着,試圖以此來對抗迷藥的效果。
粗獷的聲音二:「沒想到這麼輕鬆,我還以為什麼大魔法師很厲害呢,也不過就是浪得虛名而已,你說她該不會是假冒的吧」。
粗獷的聲音三:「是真的又怎麼樣,但凡是個人,就沒有藥不倒的,虧我們五個還在一邊等着動手,結果根本就沒事可做啊,你說你這藥是哪來的,什麼時候也多給我整點?」
「這恐怕不行,我跟你說,這玩意可是之前高價從那個商人那裡買來的」,這斯文而又輕浮的聲音,一定是剛剛那個賊人了。
粗獷的聲音三:「你說什麼,他這小子還賣這種東西?而且還敢說自己沒錢?看我下次抓到他可不得狠狠教訓一頓」,說罷他便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動傳到了地上,我的手指也同時一顫,這是個好兆頭,我恢復了一根手指的知覺,我開始艱難地試圖移動關節。
粗獷的聲音四:「那麼這傢伙應該怎麼處理,藥倒她肯定不單是因為她長的好,而是因為那個吧」
粗獷的聲音五:「那當然,我不會看錯的,被那個小傢伙綁起來之後」,一陣短暫的停頓過後,「咳嗯,掙脫之後我倆就一直跟着她,直到看到了一隻貓朝它撲了過去,然後她和貓就都不見了,現場還留下了這個!」
*掏纸的声音*
粗獷的聲音五:「就是這個,雖然我們不懂魔法,但這是個魔法符文吧,你看上面畫的東西,反面還寫着什麼艾特索德(Etesord)的字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這一定就是魔法」
粗獷的聲音五:「要說這裡唯一能和這種魔法道具沾到邊的,就只有那個老東西占卜師了吧。」
斯文的聲音:「教堂里的人,不是也稍微會那麼一點點魔法嗎?你就這麼確定和教堂無關?」
粗獷的聲音五:「唉,那種地方都是裝裝樣子的,我可從沒聽說過教堂里的人用魔法幹過什麼實際的事情,全部都是混日子,我們是在道上混,他們不就是換了一種混的方式嗎,要是教堂蓋了真的有什麼用,怎麼還會出現那種怪物呢?」
粗獷的聲音三:「然後你就想到要去那個老傢伙的家裡了?虧你知道他家住在哪裡」
粗獷的聲音五:「當然不知道,但是我們直接把他人給綁了,問出來的,他就在後面呢,連着這家店的老闆一起,現在還都在後面鎖着呢」
粗獷的聲音四:「對對對,什麼占卜師也就忽悠人厲害點了,這小刀大棍一亮,還沒動手呢,他就投降了,你說他要是真的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怎麼就不給自己占個卜呢」
粗獷的聲音三:「你們也別光顧着吹牛了,你們也是,要是真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小刀大棍一亮,怎麼沒把那傢伙給抓回來呢?還要繞一大圈的,費不費勁。」
那兩人不說話了。
粗獷的聲音三:「還有那個破商人,是真能藏又能跑啊,好不容易打探到他在教堂里,本打算等他出來就收拾他,結果他一溜煙的人又不見了,你說就他那破腿能跑哪去?真要給抓到了,可得直接打斷。」
粗獷的聲音二:「老大別心急,他能搞得到那種東西,一定有路子,不如抓到他以後,讓他給我們跑腿,這樣不就能把錢賺回來了,那種東西還是很值錢的,而且還得跟緊了」
粗獷的聲音三:「說的有理,但是人還沒找到,說這些還早了點吧,還有那個小東西,也得快點找」
粗獷而又略帶顫抖的聲音:「其實,我有話想說,那個小傢伙,她,她真的是個怪物,不是我們不想抓她......唉」
「對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紅色的,好可怕。」
粗獷的聲音三:「紅色有什麼好怕的,有我可怕嗎?」
「不,不是因為顏色,反正就是很......就是有一種......感覺,要不還是別惹她麻煩了。」
粗獷的聲音三:「那怎麼行,人都迷暈了,難不成還給她抬回去,這和你們說的計劃不一樣吧。而且我還有問題啊,你們的計劃不是去占卜師家裡去抓人嗎?怎麼搞的那麼複雜,又要下套又要迷藥的,抓到的還不是目標,你們怎麼辦事的?」
粗獷的聲音四:「哎呀,這個不是說過了嗎?雖然那個地方是占卜師的家沒錯,但是現在住的是別人,就是倒在地上那個,因為任務所以暫住的,要想抓人還是把她先制服了更好。」
*拿纸的声音*
斯文的聲音:「是啊,而且你手裡的這個符咒也不太像是占卜師的東西,更像是她的東西吧,聽說擁有這種東西的人很難對付呢。更何況她不是一般的魔法師,衣服上有皇家的標識,是皇家魔法師吧,畢竟也只有皇家魔法師才能靠自己的身份占用別人的屋子了」
「皇,皇家魔法師?」這回輪到他話不利索了,「你小子之前怎麼不說?這不是攤上事情了嗎?」
在他們說話的間隙里,我已經用通過匯聚魔力到指尖,並用手指在地上畫出了一個非常小的符文,並用手掌遮住。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因為那個轉移符文現在離我應該還是很近的,而拿着它的人正好是那個騙我喝下迷藥的人。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使用他手裡拿着的符文進行瞬移逃脫,即便那個符文不在我的手裡,想要發動它還是可以的,並且我可以做到只轉移自己,把那五個傢伙留在這裡,雖然那個拿着符咒的人也會一起被帶走,但這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等轉移到了家裡,那裡有我的幫手,我就可以脫身了。
「是你們攤上事情了,不是我」,這個人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靠欺騙為生的,我有的是辦法可以脫身,而你們一旦陷入了這樣的境地,就很難再擺脫原來的身份。再說了,我本來就只答應了你們這一件事情,找那個商人的事情還是我就不奉陪了。現實發生的事情總是超乎預想不是嗎,我想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後會有期吧。」
他是注意到了符咒的魔力了嗎,應該是這樣的,所以他才會這麼說,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了!
我發動了那小小的符文,這並不是正規的四元素魔法,是一本叫做《艾特索德魔法大全》的,署名艾特索德所著的魔法書中記錄存在的魔法,雖然我只畫出了一個小小的引導符文,但足以發動它了,發動這張夾在《艾特索德魔法大全》中的書籤。
「你說什麼?」
「是那個符文!它在發光,好刺眼!」
「你會用這個符文?!,快阻止他,把東西搶過來」
一陣嘈雜的叫罵聲戛然而止,看樣子,我是成功了,嗎?不對,這種感覺,我還在原地?沒有移動一絲一毫?我突然想到,是他們爭搶之中都碰到了符文的可能,甚至還把符文給撕碎了,這樣的話,因為是在符文生效的時候,所以他們都被傳送走了。當然了,這個符文從此應該再也不能使用了。剛剛從哪些傢伙嘴裡也聽到了不少東西的樣子,果然酒店是交換情報的好地方這一點是不會錯的。興許是因為緊迫的危機解除,我的神經開始放鬆起來,很快就輸給了迷藥的後勁,就這樣沉睡了,在最後一絲意識淡出前,我聽到了裡面門被暴力打開的聲音。
片段十四
作者:煙樓-天青-鳴
這部分同樣是我寫的(也該習慣了吧),從時間上,可算是把特爾莎拖到了那之後了,要不要猜猜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哼哼哼。
睡在地毯上面真舒服,主人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怎麼了,這是哪裡?」
「你們怎麼也一起過來了?」
「好你個傢伙,想跑?」
「這裡是...」
喵呀,怎麼突然之間出現了這麼多人啊,五個大傢伙,一個瘦小子,他們的手裡拿着的,好像是,是主人的傳送符碎片,主人在哪裡呢?主人不在啊,不過就算主人不在,本喵對付你們還這些亂闖別人家裡的壞蛋還是可以的,看我的。
「這裡是那個占卜師的家裡吧,喂,你們看這裡有隻貓耶」,他話音剛落,我的前爪就已經刺穿了他的褲子,直入肌理,「啊啊啊啊啊啊!」
嘿嘿,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再來,我使出一招貓爬牆和騰空飛身爪,直逼一個大漢的面門,大漢招架不及,鼻子都被撓出血了,正嗷嗷叫疼呢。經過我的這一番攻勢,他們中的另外兩人也後退了幾步,哼,要不是因為主人的關係,我才不會只用這點力呢。還有一個人則是一副沒吃過苦頭想嘗嘗的樣子,另一邊也傳來了腳步聲。
「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啊,是小黑!」
聽到有人叫我,我被那聲音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主人的隨從,但下一秒我就因為分心而吃到苦頭了,一個恨不得比我身子還粗的胳膊肘子直直地掄了過來,我錯過了躲避的時間,腦袋被狠狠地砸中了,好頭暈,好難受。
「住手,你們是什麼人,都給我滾出去,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見我被打倒在地,那個人又用那結實粗壯的大腿發力,用力地猛踩了一腳,絲毫沒有聽別人說話,這下傷的可重了,早知道就不留手了,就該狠狠刮花他們的臉。
乘着這個混亂的場面,那個瘦小子腳底抹油般地溜了。
「她們是那個魔法師的助手?那她們也會用魔法,而且事情被她們知道了麻煩就更大了,快走;不對,人都跑沒影了,還愣着幹什麼,快追。」
「算了,就讓他走吧,反正這小子也沒問我們要報酬,我們也走」
幾個人拉拉扯扯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我也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出乎意料的,也沒有說傷的很重或者特別疼之類的,本來就不需要主人以外的人關心的我,這一次可算是丟了大臉了,再加上現在我也耐不住性子貓在家裡了,是出去找主人好呢,還是跟着那些傢伙好呢。
「小黑沒事嗎?不要緊吧」
「讓他們就這麼溜了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要不要抓回來?」
「不,還是等特爾莎回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然沒有事了,我很想這麼說,但是說不了人話還真是沒辦法,我就只好擺了擺自己的尾巴來回應,還沒等她們進一步關照,我就直接跑了出去,沿着剛才那些人的腳印和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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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叫喚聲驚醒,這裡還是在那家酒店裡嗎?見我醒了,面前兩個人的緊張神情也舒展了。
「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我怎麼了」我坐了起來,仔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上來就是一個連環三問。
「這裡是家小酒店,我是店主,你不要緊張,把我們打暈綁起來的人已經不在了」
「我是誰?看來真是睡糊塗了,老頭子就是那個把屋子借給你住的占卜師,想起來了嗎?」
被他這麼一提醒,我模模糊糊的意識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對,是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突然就被襲擊了,要說怎麼回事,我們哪裡清楚」
他們面面相覷,顯然也是不知道情況,倒不如說比我更疑惑,我仔細回想着徹底暈倒前的事情,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有一天了吧,我們當時在後面的屋子裡磨繩子,只聽見外面那幾個人吵吵嚷嚷的,說的什麼也沒聽清」
「對,我們磨斷了繩子後,就躲在門後面,然後突然外面就沒聲響了,心想着他們大概是走了,接着我們就破開了門,然後就看到你倒在了地上」
原來是這麼回事,和我回憶中的內容是吻合的,他們應該沒有說謊,不過我居然睡了有一天這麼久嗎,這會該有人在找我了吧,她們一定很着急,我得趕緊回去,也顧不得別的了。
「好的,事情我知道了,非常感謝你們,他們是衝着我來的,和你們無關,你們只要小心點就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這樣啊,可是,你身體真的不要緊嗎?不多休息一下?」聽他這麼說,我也確實感覺到了違和感,這迷藥一點後遺症都沒有的嗎,我就感覺的美美地睡了一大覺一樣,確實當時的感覺很混亂,不能動,使不上力氣了,但也沒有其他難受的感覺,就像是單純喚起了我的疲勞感一樣。而現在我反而感覺更有精神了,要是這樣的話,也難怪之前能硬撐着不睡着,而且現在還能把當時的場景記的一清二楚,這確實太奇怪了。
「沒關係,我很好,你看我現在多有精神」,我半敷衍般地回答着,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看到我生龍活虎的樣子,他們的疑慮也沒能再發言了。
在謝過了他們之後,我也沒有多解釋,雖然他們還是很擔心,不過既然首席魔法師都這麼說了,的確也是不要被牽扯進來為好。只是,他們要把我抓起來,原來是為了那孩子嗎?那我直接把他們傳送到目的地了,而且那孩子還昏迷不醒呢,這豈不是......不不不,家裡還有別人呢,他們的膽子還真是大,連皇家特別調查人員都敢招惹,我真的是笨,可不能因為中了這種陰招就開始懷疑起自己了,我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回去,趕緊把人匯合一下,我看了看那枚待在左手上的不起眼的指環,對,我還要帶上我的魔法書。雖然這不是我的主要任務,但是妨害公務的人,就應該抓起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一路上就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果然是有問題,這也算是一種進展吧,從今往後要小心行事了。越是靠近目的地,我走路的步伐就變得愈發急促起來,也不顧路人異樣的目光了,沒過多久,我就離開了村子,進入了那片樹林之中,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前進着。
「這到底是怎麼了?!」,我被眼前的畫面震驚了,一塊腦袋大小的石頭嵌在了一棵大樹中間,而那棵樹前方的那兩棵小樹則被直接折斷。再看另一側,一排整齊的樹幹倒在地上,它們都是被利落地從中間切斷的。走進一看,切口非常的平整,周圍的樹木上也或多或少有被利刃划過的痕跡,而且這麼大的規模,這個方向!我飛奔過去,一切不好的想象都成真了,最糟糕的結果也不過如此吧。那個曾經是房屋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甚至還能在空氣中聞到骯髒的血腥味。沒有看到人,也沒有人的氣息,剛想着這也許是個好消息,映入眼帘的幾件染血的衣服就無情地粉碎了我美好的想象。如果說有什麼比這個畫面更恐怖,更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話,那就是一旁的那堆骨頭,上面還殘留有一些肉塊組織,滲出的血染紅了那一小塊地面,紅黃白混雜在一起,讓人噁心地想吐出來。我趕緊把目光移開,不去看它。儘管知道這是什麼,但還是不願意去想,我使用了火焰魔法,想把那堆東西都燒掉,好回復一下心情。
「果然,是怪物,真的是怪物,是披着人皮的怪物」,陷入那樣的妄想中的我還是太天真了。過去不相信有真正的怪物存在的我也是,這個世界遠比我了解的要複雜,要兇險。難怪那兩個人要這麼做,他們會選擇對我下手,一定也是因為知道點那個怪物的情況,所以才不敢直接動手。本以為事情逐漸變得明晰起來了,雖然有些波瀾,但還是向着好的方向前進着,沒想到現實卻澆了這樣一盆冷水下來。如今應該怎麼辦,是要回去匯報嗎,他們會相信這種事情嗎?就算現在想回去也不行,傳送符也不能用了,這種傳送符一共只有兩張,持有其中一張的人可以使用上面符文的力量,瞬間移動到另一張傳送符的所在地,不過符文本身不能被傳送。現在只剩一張,那怕是發揮不了作用了,對了,我的那本《魔法大全》,因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了,我都忘了正事了。
我在廢墟中翻找着,索性那個房間沒有被廢墟壓在下面,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木匣子,打開一看,《艾特索德魔法大全》安靜地躺在裡面,還附有一些小道具。這次要面對的對手不同於往,我將指環取下來,鑲嵌在了書脊上的凹陷中,兩者完美契合,封鎖着的書本打開了。
這本來歷不明的書中記錄了各種各樣的神秘魔法,還有很多看都看不懂的內容,和我正規學習的魔法完全是兩個概念,雖然如此,也還不算是多麼超乎常理的東西,民間也有各自獨立的研究團體在研究不同的魔法這樣的事情也不稀奇,這種做法大抵上是相似的,只不過這些年裡都沒什麼大發現罷了,而我曾經就是靠着這個才能立於同行之上。如今,我要再次使用它,意志不夠堅強的人是用不了強大的魔法的,是時候從那種玩過家家的狀態中清醒了,我難道還在因為那件事情而沉默嗎,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了,也該動真格了吧...還是說.......
片段十五
作者:煙樓-天青-鳴
下面就該是正面交鋒了吧,有沒有一點點期待什麼的?已經朝着另一條路的方向穩步前進了
我沒有在現場停留太久,唯一剩下的線索就是那蔓延至樹林裡的血色小腳印了,真是不可想象看起來這麼嬌小的腳印,會踏過血池一般留下深紅色的痕跡。我沒有順着腳印追,而是馬不停蹄地回到了那家把我迷暈的酒店,並在路上密切注意了行人的反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狀況,看起來她還沒有來到這裡,至少暫時沒有,要是在人員密集的地方碰見的話,會把更多的人捲入危險的。
就這樣,我把房子被摧毀,樹木被摧枯拉朽的力量毀壞的事情都告訴了占卜師和酒店老闆。酒店老闆的嘴都張大了,占卜師老爺子倒是反應比較平靜,他應該是慶幸把屋子給我住,以此逃過了一劫吧。
「所以現在要怎麼辦,肯定是要先找到她吧,有什麼辦法呢?」,酒店老闆慌張地問。
「那個傢伙非常危險,她是個吃人的怪物這件事情,恐怕也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了,再這樣下去,會有更多無辜的人遭遇不測的。一定要儘早把她,消滅」,我的語氣相比之前和他們的交談要堅定很多。
「消滅嗎?」占卜師似問非問地說。
「這樣的怪物沒有理由留在世上吧,我一直以為像這樣的存在只會出現在神話傳說里呢,她到底是什麼來頭?」酒店老闆義正言辭地回應。
確實,她到底是什麼來頭這個問題恐怕也是目前最大的未解之謎之一了,就之前從希挪婭哪裡得知的消息來說,她沒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誰,關於她的所有信息都是未知的,等等。這樣的話,不是會有個大問題嗎?我那被憤怒沖昏的頭腦仿佛瞬間被浸泡到了水中一樣。
見我愣住,酒店老闆戳了戳我,「你怎麼了,是想到了什麼嗎?」
「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是專注於眼下的事情吧」,我把那個巨大的矛盾硬生生壓回到了肚子裡,看來還是要再去一趟教堂。
車隊失蹤迷案,行蹤不明的詭異商人,偽裝成人的恐怖吃人怪物,沒有什麼能比這次行動更錯綜複雜又充滿危險了,這次任務至此已經。小黑也不知道哪裡去了,唉,但願它沒事,沒準它是逃跑了也說不定,這樣也無可厚非,本來我們之間建立的關係就是如此地薄弱。
「話說你現在是沒地方住了吧」,酒店老闆殷切地看着我,「在解決事情之前,要不你就住在這裡吧。」
看得出來他也是很沒有安全感,想抱我這個魔法師的大腿,不過他說的也對,這樣確實不是個壞主意,就是我並不打算答應罷了,不妨再問一下。
「那麼,我需要付多少錢住在這裡呢?老闆」
「嗨呀,事到如今還開什麼玩笑,不要錢不要錢,不過你要是真的想給,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看樣子他是認真想留住我的,只是我心裡有更好的去處,「要不是我一路上花的錢都有上面報銷的,不然你覺得我會這麼大方嗎,很抱歉我不能住在這裡,你們要自己小心,也最好提醒一下認識的人,讓他們注意」,即便心裡知道說什麼注意,小心,其實和沒說一樣,能做的估計就只有祈禱了s。
雖然今天這個時候確實是有點晚了,不過我才剛「睡醒」沒多久呢,又目睹了那樣的場景,自然就更是睡不着了,乘着還有時間,趕緊再去一趟教堂吧。
我帶上了我的《魔法大全》,一路上遇到幾個人迎面走來,就隨意地問了一句:「你們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有着長長的黑髮,長着紅色眼睛的小姐」。
「有啊。」
「你說什麼?」我連忙湊上去追問。
「有看到啊,有着一頭長長的,烏黑亮麗的頭髮,還有一雙可怕的,血紅色的眼睛」
「什麼時候?」我接着問。
「就前兩天,怎麼了嗎?你在找她?我們只是恰好看到了而已,因為紅色眼睛的印象很深刻,但是他去哪裡了就不知道了」
每一次回答都加深了我的疑惑,按照這個時間點的話,那天不就是她突然被傳送到我身邊的時候嗎?我又問了幾個人,很多人都表示看到了。
這就是我所想的那個大問題,如果她真的是這樣的一個兇殘的怪物的話,那她之前做的事情又怎麼解釋,是因為什麼特別的原因嗎。和她只有一面之緣的我,自然是不可能知道這種事情的。我甚至沒有和她說上話,這可真是......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簡直就像被命運捉弄了一樣,一切都以最壞的結果發生了,此時此刻我就是在這樣一個魔鬼版的巧合所造就的世界。但不管怎麼樣,她已經做了那樣的事情,這其中應該不可能會有什麼誤會的,要是遇到了的話,免不了會有一場戰鬥,只是,將怪物消滅的這樣一個使命感,已經搖搖欲墜。我握緊了拳頭,抬頭看了看月亮,還是那樣的明亮,毫無瑕疵,明明神能創造這麼完美的月亮,為什麼卻創造了這麼糟糕的世界呢。這可能永遠都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我第二次站在了教堂的側門口,這一次,我還是沒有從正門進去......
「你好,我要找希挪婭小姐,請問她在哪裡,我有些很重要的問題想要問她」
「希挪婭 米爾嗎?她不在,剛出去」
「她去哪裡了,我要去找她」,我開始有點着急了。
「你找她很急嗎?她只是去買東西了,稍微等一會兒的話,她就會回來的,或者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先告訴我,到時候回來了我告訴她就......」
「不行,我要見她本人,謝謝了,告辭」,我沒等對方說完,就轉頭離開了,真是的,關鍵時刻怎麼一個想找的人也找不到。
我甚至連她去哪裡買東西都沒有問就匆匆出了教堂,不過要說買東西的話,這裡附近也就一個去處了把,就是那個大賣場。希挪婭是和她接觸時間最長的人,她在教堂里的那段時間都是希挪婭在關照吧,其他人也都各司其職,很少有人真的關心一個蹭住的。所以要說誰最了解她,那一定是希挪婭,而且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按照之前的說法,她僅有的記憶就是最近這十幾天的話,和希挪婭度過的時間也是最長的,所以她最了解的人也是希挪婭。
我一邊跑向大賣場一邊繼續想,如果是這樣的話,希挪婭很可能會陷入危險,雖然很不願意這麼想,但是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我不得不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抵達了賣場,現在應該算是挺晚了,大賣場裡的人也不是特別的多,有不少攤主已經收攤走人或是準備離開了。我就這麼非常突兀地見人就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身着深紫色長袍且頭披與衣服一色頭巾的少女。」,從南問到北。
「你是在找我嗎?」一個有一絲熟悉又非常陌生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連忙向四周探望起來。
「不過,我穿的衣服」
「是 深 紅 色 的」
片段十六
作者:煙樓-天青-鳴
真是華麗的大失敗呢,絕對不是因為特爾莎太弱的關係,真的只是因為對手超乎常理罷了。
以及,我群里實際上以及更新到第20部分了,怎麼說呢,我b站發出來的東西總是有滯後性,那是理所當然的嘛。
仿佛帶有回音的話語在我的耳邊縈繞,我立刻察覺到有什麼站在我的身後。
「是什麼時候!」
我感到了一陣惡寒,馬上拉開了距離,繃緊神經,並做好防禦的架勢。
「誒,你不是在找我嗎,為什麼這麼緊張,過來,靠近點啊」
這時我才看清,那是一個長着一頭黑色的長髮,穿着和我描述相符合的衣服的少女。赤紅的瞳孔毫不掩飾地表達着她面對獵物的興趣,而和她稍顯稚嫩的臉明顯不相符的,是她那戲謔的笑容。
隨着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我全身上下又是一顫,直到這時我才知道,我一直都在尋找的少女,就在眼前,她不是希挪婭......
「就,就是你吧,是你摧毀了屋子,還吃了我的隨從?」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平靜些,懷抱着最後那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
「沒~錯~就是人家干的,是這樣吧」,仿佛是想故意激怒我一樣,她舔了一下嘴唇,露出兩顆尖牙和一個很得意的笑容。
「她們的味道真的很棒呢」
現在我徹底打消了其中有什麼誤會的念頭,我面前站着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惡魔,但是這裡是賣場,在這裡動手的話會牽連到別人,得把她引開。
在我額頭的汗水不斷凝聚的同時,她居然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我有見過你嗎?」
「好像有?不,果然還是沒有吧。」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隨便問了一個問題,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是因為這裡有血的味道,所以就想過來看看,沒想到剛來,就看到一個大姐在找我的樣子呢」,說罷,她還有那沾有血漬的手指指了指我。
大賣場的肉鋪的確有血的味道,居然是這麼隨便的理由嗎,這已經不能用瘋了來形容了,最可怕的是,她的邏輯清晰,完全沒有思維混亂的跡象,也就是說她完全清楚自己的狀態,這是何等的打破常識,這樣的傢伙居然是個人的外形,真是太諷刺了。
「不,不是我要找你,是外面有人找你」,我向外面一指,沒想到自詡為聰明的我在緊張的狀況下也會編出如此蹩腳的理由。
「這樣啊,那你帶我去見要找我的人吧,最好快一點哦」,她邊說邊往我指的方向,也就是大賣場的外面走。
這是更讓我沒想到的事情,她居然相信了,真的假的,她的腦袋到底是怎麼工作的啊。不過謹慎起見,我還是離她有兩米遠,隨時準備着應對她的突然襲擊。
「怎麼了,不是外面有人要找我嗎?你怎麼離我這麼的遠呢?我不是一開始就說了嗎?靠近點呀。」,她回過頭,一陣陰風從我背後向前吹去,她揚起的髮絲隨風飄揚,亮紅色的瞳孔在那一簇簇舞動的髮絲中間若隱若現,好美...我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回過神來我和她就只間距半米不到了,我立刻又退回到了一米開外,這個時候的外面沒有什麼人,要先下手為強就是現在了。
「我想起來了,我們是見過的吧,不過當時我好像很困的樣子,唔,記不清了」,在我想要動手的瞬間她開口了,我只得作罷。
「喂,不是說外面有人要找我嗎?該不會,其實沒有吧,果然還是你在找我吧」
「額,那個」,粗製濫造的謊言還是被揭穿了啊,我感覺補上了一個水平高點的:「我沒有說要找你,我是說要找身着深紫色長袍且頭披與衣服一色頭巾的少女,但是你沒有頭巾啊,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找你呢?」
「哈?是這樣嗎?頭巾?可是...為什麼?」
她好像陷入了疑惑,氣氛變得詭異起來了,就好像我面對的不是一個惡魔,而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此刻我們都停下了沒有意義的腳步。
「我知道了,你果然是騙子呢」,她的表情變得銳利起來,就只有一眨眼,她就從我的視線里消失,同時我的脖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掐住了,這才注意到她已經到了我的身前,用她那纖細的左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整個人向上提了起來,就和剛剛在大賣場裡的那種感覺一樣,她是會什麼瞬間移動嗎。
「我討厭謊言,因為謊言會攪亂我的腦子,你也一樣吧」
情急之下,我發動了替身術,和一旁乾草堆里的一捆乾草做了交換,太危險了,我大口地喘着氣,還好她長的矮,之前也脖子處也被她劃傷了一下,所以有包紮的布,算是起到了一定的緩衝效果吧。
「這是什麼小把戲?」我聽到她把乾草扔在地上的聲音,像這樣縮在一邊雖然很狼狽,但是只能這樣做。她可以做到這種事情,是因為速度太快了的原因吧,如果是這樣的話。
「遊戲已經玩夠了吧」,我聽到她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朝着這裡逼近,我也要出手了,我站了起來後退兩步,熟練地使出了一個風術【卷塵】,隨着周圍的空氣開始劇烈波動,一個小型的龍捲風頃刻之間出現,將面前的乾草堆全部楊了起來,並且裹挾着乾草,屋頂的磚頭瓦礫一齊向她襲去,她也因大風而閉上了眼。
「好機會!」,我立刻解除控制風的流動,將捲起的雜物全部散落到了她的周圍,同時又以她站立的位置為中心,施展了一個範圍更大,威力也更強的,圍繞着她的卷塵,無數的磚石塵土還未落地就又一次被氣流快速地帶動起來,並且隨着包圍圈的縮小,那些空中飛舞的磚石開始剮蹭她的身體,就這樣被撕成碎片吧!
她壓低了一點身子,她要做什麼,突然她的手指尖長出了長長的爪子,是這樣沒錯,在之前也看到過這個,我的脖子就是被這個劃傷的。那些石塊還沒碰到她,就被粉碎了,發生了什麼?我沒能看清,她是切碎了所有的障礙物嗎,不過不出我所料,大風確實限制了她的行動。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她一個橫劈,我的風直接被劈開了一道口子,危險!我馬上從地下召喚了一面厚厚的土牆,企圖抵擋這發攻擊。但是這道看不見的風刃並沒有被完全阻擋,還是有剩下的餘威向我襲來,我趕緊側身躲避,有驚無險。
「突然起風了啊,是你搞的鬼吧」
看來光有風不能把她怎麼樣,還是得進一步限制她的行動才行,我使用了【冷凝】,周圍的溫度迅速降低了,空氣也開始凝結成小水珠,進而變成了冰晶,周圍也開始起霧,我藉助風將自己送到了一棟房屋的屋頂上,並迴轉氣流,想用寒冷和風將她困住,她的頭髮已經被凍硬了,但身體卻沒有被凍結,這是為什麼?
「剛剛是起風,現在突然間好冷啊,變的真快」
這樣的招數都奈何不了她嗎,正常人的話一定會被凍死的,此刻我發自內心地問自己:「事到如今了還是不想用嗎,那帶着是做什麼的呢?」
還不行,我可以做到的,在普遍的魔法招式中,都是依靠調動天地間的力量來施展,我念動咒語,腳下隨之形成一個雙重四角陣,這是四元素陣,火為上,水為下,氣為左,土為右,它們各自都是冷熱乾濕的結合。
「火流星!」,我召喚了一批火球向他攻擊而去,火球碰到地面上爆炸,形成了一個大坑。這是她第一次在我的面前退縮,而現在才正要開始呢!她想躲避全部的這些火球,但是沒想到吧,其中一顆是可以拐彎的,我操縱着它,出其不意給她的背後來了狠狠的一擊,她面朝下倒在了地上,同時火焰還引燃了她那件破破爛爛的衣服。真是不得了,這可是連岩石都能擊碎的火流星,居然沒能把她打成碎片嗎?不過我也已經不是那麼吃驚了。她把爪子收了回去,站了起來,開始拍打衣服,火被她拍滅了,她要來了,但是速度沒有一開始那麼快了,我用強烈的逆風成功阻礙了她。
現在位置正好接我這一招,掘地三尺自然就有水,我匯聚力量,就是這個時機,面前的地面驟然開裂,一大塊土地都被急速的水流衝到了空中,連帶着她一起。
「嗚哇啊,這是什麼?」
最後一招定勝負了,火的固有位置在最上方,所以自下而上的火焰威力最大,而氣的固有位置僅在火之下,組合起來的話,就是一招沖天的烈焰升柱,這可是我第一次使用這個招式,說它是代表了四元素魔法操縱的最高境界也不為過。我深呼吸一口氣,像一個指揮家一樣,前方的空氣又開始迴旋,在那氣旋的中心,聚集着一股扭曲空氣的熱浪。
「嘗嘗這個吧!看招」,我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傾瀉而出,一根旋轉着的火柱拔地而起,精準地打中了在空中無法移動的她,並且還在持續地燃燒着,迴旋的火焰將她牢牢束縛住,那塊一起被充上天的土塊已經燒成灰燼了,這回不管你是什麼,都一定會被燒死的吧,火焰持續了有一會兒。直到我沒有力氣再維持這個強大的魔法招式,雙手撐膝地大喘氣,可是沒過多久,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剛剛她有發出尖叫聲嗎,被火焰灼燒也不會喊叫嗎?
*啪啪啪*
我循着聲音抬頭望去,她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一個屋頂上,裝模作樣地拍着手叫好,衣服已經完全燒光了,身上也有大面積的燒傷,頭髮也燒得非常短。
「這就是魔法嗎?干的真不錯,本小姐也感到有些棘手呢」,她像是在忍着疼痛,故作逞能地說:「只是,沒能把我怎麼樣呢。」
不是吧,不能這樣的,但我確實親眼看到了,她身上的燒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者,頭髮更是一晃眼就長回了原來的長度,我都懷疑自己在做夢。這絕對不是生物能做到的事情,這是僅存在於幻想中的場景吧,可現實就是這樣,我眼睜睜地看着她完全地恢復了,好不容易對她造成的傷害,就只是這樣而已嗎。
我滿頭大汗地站在原地,這可真是魔法的失敗,我所學的東西對這樣的怪物根本就不管用,還有什麼好辦法嗎?她學我剛剛那樣用同樣的姿勢跳到了地面上,同樣還是不緊不慢地朝我走來,就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拿着鐮刀向奄奄一息的人走來一樣。
「不錯的雜耍,我玩得很開心」她的這句話真的讓我生氣了,居然把我畢生所學的魔法當做是雜耍,一定要讓她知道厲害,我還有殺手鐧沒使出來呢,只是,那不是瞬發的魔法,我需要時間。
「是嗎?不要以為我已經無計可施了,你知道真正的虛空嗎?」我又一次開始用對話拖延時間,雖然不由分說地向她發起攻擊的也是我,要求中場休息的也是我。
「虛空?那是什麼東西?」果然,只要我和她說話的話,她就會回應的,我已經開始對這種奇怪的期待感到習慣了。
我施展了一個火舌縈繞,用火焰將自己的四周包圍起來,並讓自己周圍的空氣變得潮濕,然後收起了四元素魔法陣,同時開始了準備,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魔法,曾被認為是不可能的,而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在水中生存的魚會認為水就是虛空,在地上生活的我們也總是把空氣視作是虛空吧」
「但是那樣的虛空是假的,不是真正的虛空」
「那真正的虛空,不就是什麼都沒有嗎?」
她回應的還真乾脆,完全沒有自己是在和別人戰鬥的自覺,向我靠近着,我沒有像之前一樣後退遠離她,她停在了我周圍用火焰劃出的界限面前。
「是的,真正的虛空,也就是真空,你受死吧!」我的語氣開始顫抖,剛才的消耗,比預想中的大,但經過剛剛的喘息,我還是成功發動了這個魔法,哪怕要同歸於盡。
所謂真正的虛空,就是一個將元素全部剝離的魔法,環繞着我的火焰瞬間翻了個個,套在了她的周圍,隨之一個無形的屏障出現,我被那道衝擊波振飛了出去,而後才聽到爆炸時的一聲悶響,隨後耳膜一陣劇痛,那種一瞬間將空間中的元素全部抽離出來混合彈射的威力,必須要靠的足夠近才能施展,我的手臂怕是也被那個力量炸斷了。
只感覺到爆炸的中心飄散起的滾滾煙塵,以及周圍的人被那劇烈的響聲吵醒的嘈雜聲,我面朝天,在月亮的注視下閉上了眼睛,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片段十七
作者:煙樓-天青-鳴
是我寫的,剛好一個月前。[2]
在黑暗之中,多了些什麼,又少了些什麼,我好想再說點什麼,好想再做點什麼,但是我什麼也看不到。
「我是誰,怎麼了......已經,到頭了嗎?」,我的意識對着空無一物的世界嘆息道:「有時候,結束就是這麼突然,在這個大千世界,人人都是匆匆過客。」
我在一片漆黑之中挑了個空地坐下,似有似無地審視着自己,陷入了沉默。在無意之中,我瞥到了,我的右手食指上,空空如也。
沒有...但是,是沒有什麼呢,是少了什麼呢?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那應該是我的指環,我是一個魔法師。我可以使用魔法,是我把它摘下來了,鑲嵌在了一本書裡,只是,那本書呢,此時的我兩手空空。
在發了一小會呆之後,我無奈地對自己說到「原來最後那一下炸的這麼狠的嗎,我還以為至少能留條命的呢。果然即便是我,從沒用過的魔法也還是熟練度不足嗎,不過那也沒有辦法,她太厲害了,只有用這個才能消滅她了,本來才沒用打算用的。不過這樣一來,她怕是已經灰飛煙滅了,也算是盡到了我身為魔法師的責任吧」
不行,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明明勝利了結果卻死掉了什麼的,也未免太窩囊了一點吧,但是還有什麼辦法嗎?在這裡喪失意志的話,就徹底消亡了吧。我平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仔細地回想着,回憶着,檢索自己擁有的一切知識,這裡應該是一個叫做零空間的地方,是所有的思緒一閃而瞬時經過的空間。
要試試用那個嗎?只有那個了吧,畢竟起死回生的魔法是不存在的,也不知為何越是到這種時候人就會越是樂觀和平靜,不過我現在的狀態仍然能夠感受到空間中魔法力量的存在還真是奇妙。
我開始詠唱一段複雜冗長的咒文,這是《魔法大全》中記載的回魂咒,之所以會這個咒語只是因為它很複雜,簡直就和經文一樣,碰巧用來訓練記憶力罷了。它的作用可以喚回那些神志迷失在外的人的靈魂回到身體裡,讓他們得以恢復意識;也可以強制傳喚回死亡一定時間以內的逝者的靈魂,以便可以聽到他們最後的聲音,就相當於一個大的迴光返照。不過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是,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完全記得那篇咒文了,同時我也不清楚如果使用這樣一個不完整或者錯誤的咒文會怎麼樣。而現在,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從未想到居然真的會用到的這個咒語身上了。而這次我傳喚的對象自然就是自己的靈魂,在念完咒語之後,我感受到自己無形的軀體受到了一種有形的拉力,將我拽向了某個方向,在就像是不小心中了自己的大迴旋旋風一樣眩暈感之後,周圍的黑色逐漸褪去,變成正常能夠看得到的世界了。
但是我的眼睛疼的要命,只有一隻眼睛能看到東西,手臂也是疼痛難忍,就連呼吸都做不到,那一瞬間所有的疼痛感蔓延而上,並且持續着,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在呼吸。而我所看見的,則是一顆顆樹木,樹木上有利刃划過的痕跡,前方還蔓延着一大片被切斷倒塌的樹木...
【這裡是!】我很想叫出來,但無奈發不出聲音,這可能是所受的傷導致的,雖然發不出聲音,但還是能感受到肺部劇烈的疼痛。這裡是前往占卜師的家,也是我的臨時居所,而現在已經變成廢墟了的道路。並且我的視野在向那個方向前進着,我知道我現在是不可能控制自己的腳行走的,是有人在背着我,誰呢?可我就連想轉一下眼球或是頭都做不到,是這個咒語沒有發揮應有的效果,不知是我念的有哪裡不對還是因為對自己使用的關係,我只是被強行拉了回來而已。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為什麼還會疼,這就非常奇怪,不過能看到東西這一點就已經很不錯了。
「就到這裡吧,應該不會有人打擾了」,我被猛地「放」了下來,靠在了一顆樹上,手臂在空中搖晃,並感到一陣劇痛。
【喂,輕手輕腳一點啊,不知道我是傷員嗎?】剛想這麼說的,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應該是已經被當成是死了吧,也不知道這個咒語會持續多久。
現在是終於能看清狀況了,以及那個聲音也是,將我帶到這裡的人...正是方才和我交手的她,雖然好像全程都是我的出手,但這不可能的,她不可能還活着,沒有什麼可以抵禦那一招的,除非...
只有這一種可能,那就是她不是由土氣水火四元素組成的,而是別的什麼,未知的東西。這還真的是長見識了,雖然之前的我也有這麼想過,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元素,或者說四元素根本就是不正確的呢?奈何作為皇家魔法師,一直接受的都是正統的學習,學來學去都是那兩樣,還不能提意見,那些民間的研究都被當做了歪門奇術。突然就開始抱怨起來了,可能是心中積累已久的不滿開始泄露了吧,畢竟我眼前所看到的,就是駁斥那些老掉牙學說的完美反例。
她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正對着我,還湊近了看我,身上只披了一塊紅布,一隻手在外面,另一隻手拿着什麼,裹在布裡面,是真正的顏料染成的紅布,不過她的眼光好像沒有之前看到的那樣銳利了。
「這不是睜着眼睛的嗎?早知道讓你自己走路了,快醒一醒!」說罷她就抓起我的領子。
【誒,不要這麼用力搖我啊,停,我頭暈,而且你搖也沒有用啊,我不能動啊】
在感受了一會兒翻江倒海之後,她可算消停了,又轉而疑惑地看着我,我也不禁開始緊張起來。
「明明還有心跳來着,該不會是傷的太重,不能動了?」
她這一提醒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臟確實還在微弱地跳動,因為一陣陣身體上的疼痛和眩暈感,我整個人的感覺都變得遲鈍了。不過話說虧你還知道我還活着,你就是這麼對待傷者的嗎,越來越感覺眼前的這個傢伙不是真正的十惡不赦,而是太沒常識,太不靠譜了。可是我就算是有一千個問題,也問不出來。
「那就這樣放着,等一會兒吧」,她整理了一下着裝,其實也就只是調整了一下那塊布的位置,然後坐在了我的旁邊。
【等等,你必須得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就這樣放着,什麼就等一會兒,你把我搬到這種地方來就是把我撂在一邊看着我死嗎?】
我太想和她這麼說了,難受啊,疼啊,可我就只能這樣生悶氣,你這樣還不如乾脆點直接掐死我呢,憑什麼我現在會這麼清醒啊,這簡直就是白受罪!
時間緩慢而均勻地流逝着,我也在暗地裡罵了她一大通,即便她一個字也聽不見。最讓人生氣的是,這傢伙居然,居然靠着我的身體睡着了?一陣夜風吹過,我的頭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歪向了一邊,正巧面對着她。
閉上眼睛的話,她瞳孔中散發出的恐怖氣息也就被遮蔽了,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她的樣子果然很美,簡直就是世間所有幻想的融合。這樣的美貌,平時都被那股狂熱的氣息所掩蓋,而此時的她沒有呼吸的起伏,也沒有熱量的散發。
差不多也有點習慣疼痛了,可是我的意識也開始稍微變得模糊起來了,這個傢伙到底為什麼能在一個重傷到不能動的人旁邊睡覺啊,真想狠狠地捏她的臉,把她捏醒。
「唔...」她似是睡醒了,用手揉了揉眼睛,那抹紅色又顯露了出來。
【好傢夥你可終~於醒了,再晚點我可都要涼了我和你說】我已經語無倫次了,也沒有什麼理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忍受不了現在這個局面。要是她還把頭倒回去接着睡,我保准當場就能給氣死,到月亮上面和上帝打牌。
她再次看着我,擺出一臉疑惑的樣子問道:「還沒有好嗎?沒什麼變化啊,為什麼呢?」
絕對是誤會了什麼吧,絕對是吧,不可能會有那種受這麼重的上還只要放着不動就能好的事情吧。不過這麼說來,她被大火灼燒也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的傷口......
她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只祈禱她不要再給我開一道口子然後放血,不,她應該不會想到那麼複雜的事情,總之她最好是碰都別碰我。
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錯了,至少錯了一半,她確實沒有再碰我。只見她把另一隻手從遮蓋的布里拿出來,原來她的手裡拿着的是我的書,並把書放在了地上,我說怎麼感覺自己沒有拿着它呢。但是她接下來做出了一件更讓我吃驚的事情。她用一隻手直接就扯下了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臂,就像拆卸人偶手臂一樣的輕鬆。連接身體那部分的斷面幾乎沒有流血,而她拿着的手臂則不斷往外流淌血液,並全部澆灌在了我的身體上,每一處,傷口上,連眼睛也被那帶有魔力的鮮紅色所蒙蔽,宛如一場禁忌的儀式。
接下來的事情就如同劇本寫好了那樣,我的身體瞬間就有了活力,感覺力量從外向內滲透,侵吞着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傷口都在以極快的速度癒合,紅色的視野消退了一些後,整個世界都變得格外清晰,我可以抬起我的手臂了!
而我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你這傢伙,有沒有腦子啊」。這當然是氣話,也罷,她大概是真的沒有腦子,我不是知道的嗎。
「太好了,你沒事了呢?」她卻無視我的辱罵,表現的非常得意,又把手臂接了回去,僅僅是一瞬間就完美地貼合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我也把自己撐起來坐正,並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確認了一下,還真的好了!
「我有事情想問你」我們異口同聲地互相問道。
「是我先問的,這本書是你的吧」她非常任性地緊接着說,我也懶得和她爭這種事情。
「沒錯,是我的。」
「那你是不是叫艾特索德呢?」
「不,我的名字是特爾莎·雅麗卡娜」,我如實回答。
她的樣子稍微有點失望,我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和這樣的對象交流真是膽戰心驚。
「那你認識艾特索德嗎?就是這本書的書脊寫的Etesord Magicae」
「這...姑且算認識吧,但是你得聽我說,艾特索德是一整個家族的名字,並不是指某個具體的人。」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得懂吧,總之我是說了實話,撒謊是沒有好處的,這一點我可是已經切實地領教到了。不過我沒有告訴她,艾特索德家族是非常神秘的家族,沒有人查到他們完整的譜系,據說他們的存在比最早的歷史還要久遠,在每個時代都有他們的影子。其他更多的信息就只剩下了添油加醋杜撰的傳說,以及一些摸不着邊際的怪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對於魔法的研究絕對是到達了狂熱的程度,傳說中的第一位魔法師就是來自於艾特索德家族,但隨後又銷聲匿跡了很長的時間。要說現在想要找到他們的人,那真可謂是捕風捉影。
「是這樣啊。」她明顯變得更失望了,我也隨之緊張了起來,生怕她又要來掐我脖子。她似是看出了我的表情,連忙笑着說道:「不要這麼害怕嘛,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只是想問這個問題罷了」
這話放到別人那裡說,我還覺得是一種幽默,從她那裡說出口,我還真是笑不出來,完全就說服力好不好。
「這樣,你不是也有問題問我嗎?也讓我聽聽看吧」,她把書扔給了我,我連忙接住,我確實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要問。
「那我就問了,首先,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作為第一個問題,就以這個問題作為切入點吧。
「名字的話,不知道,大概是沒有吧。不過,如果問我是什麼的話,大概是知道的」
「什麼」
「吸血鬼」
片段十八
作者:煙樓-天青-鳴
這部分不是一個新的打算,只是作為補充
「吸血鬼?」
「沒錯,吸血鬼」
她又重複了一遍,但是我完全不明白,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個詞。
「雖然,我也不是很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我就是知道,我是吸血鬼,而不是別的,就像你知道自己是人一樣吧。」
「啊,嗯...」這邏輯怎麼這麼奇怪呢,我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
身上的傷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過面對眼前的這個自稱是吸血鬼的「不明生物」,我還是不太想也不太敢站起來,就乾脆還靠着樹坐着了。
「那我還有問題,你認識希挪婭嗎?」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是膽戰心驚的。
「這個名字的話,好像有印象......對了,我想起來了,她有給我一套衣服。」她回答的還挺自然的。
「另外,我之前剛好還看到她,然後她就跑了,就在這片樹林裡」
我剛要鬆一口氣,這麼看來希挪婭還是安全的,她突然將眼睛睜大了看着我說:「但是衣服被你燒掉了」
「這個......」我將眼神移向別處,她說的沒錯,我很識趣地回應:「對不起,我會賠的,我再給你買新的衣服。」
「真的嗎?太好了,這塊順手搶的布真是一點也不適合我,那你趕緊的,現在就去吧。」她邊說邊一把握住我的手,要把我拉起來。
「哎,輕點,疼」,我很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她比我矮一個頭,現在變成了我低頭俯視她了。
「不過你就不怕我乘機跑了嗎?我是說,既然你是有意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的話。」
「把你帶到這裡只是因為那裡人太多,非常的吵,就不方面,所以就找了個安靜的沒有人的地方了。」
她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不過看起來她也完全不擔心我跑了,或者是就算我跑了也沒有關係之類的。我也是沒有多想,就準備離開去買衣服了,才怪呢,我當然是想要回去確認一下希挪婭那邊包括賣場外面街道以及相關的情況了。但這樣做了又怎麼樣呢?這是一個擺在現在的我面前的最大的問題。
總之也不想因此食言,更重要的是,如果和那個神秘的吸血鬼失去了聯繫的話,之後再想取得交流恐怕就困難了,這種機會可是非常難得的,怎麼安排都難辦,我所做的事情早就已經超出任務計劃了吧。是先就這樣選擇跟在她的身邊嗎?可是又有什麼理由呢,還是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
而且那被我摧殘的破破爛爛的街道肯定已經變成標誌性景點了,以及我被她拖走的畫面怕是都被看到了吧,這事情又得怎麼解釋呢,要想同時辦好所有的事情真是分身乏術,我邊走邊想。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同時做好所有的事情,還是說,必須要犧牲點什麼呢。也就是說,我還是要保持在她的身邊。
而就在靠近樹林出口的邊緣,我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貓叫聲,是小黑。對啊,我出門是在昨天,然後被迷暈後睡了一天,隨後又在交戰中被打暈了,不過那之後到現在應該也沒過太長的時間,所以小黑已經一天多快兩天沒見到我人了。
我憑着感覺在附近尋找着,果然發現了小黑,但當我靠近的時候,它卻跑開了一段距離等着我。我向它跑去,她又一次和我拉開了距離,我知道了,它是想帶我去什麼地方吧,這下可好,又多一件事情要做。主要的困難是,我已經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出現了,不過我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它跑的好快,我也是,我從沒有跑的這麼快過,可這條路是離開默卡托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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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爾莎怎麼樣了呢?雖然和上次見面才只過了一天,也說了很多事情。
*轰隆*
一道悶雷從我房間的窗邊閃過,我走了過去,向着窗外觀望,天氣並不壞,至少看不出任何要下雨的感覺,也沒有壓成一撮撮的黑雲,反而是一片月朗星稀。直覺告訴我,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就是有這個預感,是特爾莎,她有危險。之前從她的樣子上也隱約可以看出來,她正深深地陷入了什麼,那恐怕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我越想越焦躁,這樣下去不行,雖然她是很厲害的魔法師,我得去找她,如果能給她一個祝福的話,事情一定會好起來的吧。而且正好,我也有了一個新的發現,相比起之前的不能算什麼重要的發現,不過這足以作為我下定決心要去找她的理由了。
我假意說自己要去買東西,很輕鬆地離開了教堂,並朝着特爾莎暫時居住的地方前進。看似平靜的夜色之下,針對那幾個線索的調查工作也還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着,自從特爾莎來訪之後,就一直是這樣了。
所謂的新發現,也就是來自一位占卜師的說法。那位占卜師還正巧就是把房子暫借給特爾莎住的人,其實他完全沒必要搬出來,只是他說自己不願意和別人一起而已,沒準是察覺到了什麼也說不定。也難怪他會願意擠在那種酒店後面的小角落裡,而且還是一間沒什麼人的酒店。
據他所說,之前那位神秘的小姐,去到他那裡占卜過。說起來之前她到教堂里來的時候,也的確問過我是不是占卜師之類的話,這麼看來消息還是準確的。不過占卜師沒有告訴別人她具體占卜了什麼,以及是什麼結果,這也算是個眾人皆知的行業規矩了。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我對着面前出現的樹林確認着,明明剛剛還在房屋聚集的城鎮裡呢,很難說這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雖然看起來是突兀了點,不過應該是沒有錯的,我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樹林,在一條小道的中間前行着。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一旁的樹叢間突然出現,是一個渾身沾血的人,渾身散發着血腥味,我被嚇得一哆嗦。定睛一看更不得了,她不就是那個沒有名字的少女嗎,她身上穿的衣服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極力忍住不尖叫,她朝我這裡看了,只覺得就像被定住了一樣,我腦子嗡嗡地響,也不管到底發生什麼了,我本能地想要離開她。恐懼過度的我直接悶頭就向前跑去,不顧方向地,心裡還默念【上帝保佑】。
在確認跑了一段距離之後,她沒有跟上來,我才敢停下來喘氣。
「剛,剛剛那個是」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才意識到,特爾莎!她有危險,可我剛剛一頓亂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要是再遇到那個傢伙,要怎麼辦,此刻的我也不知是急的還是嚇的,反正就是滿頭大汗。
安定了一會兒之後,我發現了這裡的樹木與眾不同,它們的樹幹上有劃痕。我沒有辦法,只好將計就計,跟隨着痕跡多的方向走,很快,前方就出現了倒塌的樹木,它們都是被直接切斷的。接着走,就走到了一塊空地上,而呈現在我眼前的,則是廢墟中間的一片廢墟,空氣中混合着腥臭味和一點燒焦的味道。
不會有錯的,這就是占卜師的家,這裡到底經歷了什麼啊,我連忙走進了廢墟之中,沒有看到人,倒是發現了有人翻找東西的痕跡。有一個木箱子就這樣孤零零地放在地上,裡面只剩下幾張白紙,還有幾個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東西。
總之這樣的話,應該是特爾莎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應該沒事,我得趕緊回去告訴別人這裡的情況。可是,剛剛的那個,要我怎麼解釋,我要說出來嗎?
帶着矛盾的心情,我開始顫顫巍巍地往回走,因為樹林被破壞的關係,我在裡面彎彎繞繞,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走了出來。
在回去的路上,我也感到心神不寧,本來是想出來找特爾莎的,結果不僅沒有見到特爾莎,反而還見到了那樣的場景,果然是壞的預兆應驗了吧。這時遠處傳來的響聲分散了我的注意力,那是大賣場的方向,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儘管現在也不算早了,但是附近的人也都被吸引了過去,我也不例外,我循着聲音走了過去一探究竟,遠處地突然出現了一股沖天的火柱。
【這是,魔法!】而且是非常強的魔法,能使用這種程度的魔法的人,這裡也就只可能是特爾莎了吧,我加快了腳步,向那邊趕了過去。
剛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真是夠多的,壞事卻一件一件地連環出現着,如同推倒了命運的骨牌,可算是趕到了現場的我就看到了更讓人咋舌的一幕。被元素魔法力量環繞的特爾莎正和她面前的人對峙着,而那個人正是我之前在樹林裡看到的,同時也是約十天前第一次出現在教堂里時的她。
【難道是】我很不願意往那個方向去想,可結果上卻只能得到這一種可能的結論,是她做了那種事情嗎?
那一圈糅合了元素魔法的外壁突然翻轉,套住了她,隨後就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和奪目閃光,我完全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不過特爾莎應該是下了死手了,如果事情和我想的一樣的話,這麼做也是合情合理的。
煙塵散去,爆炸的中心只剩下了一個人影,所有的人都不敢出聲。而那個人影,不是特爾莎......這太超乎常理了。
我連忙掃視着現場,看到了遠處躺倒在地上的特爾莎,她看起來傷的非常重,很多人的腳步都有所顫動,有所前傾,應該是想要接近她,但終究還是沒能踏出決定性的一步,我也不例外。
所有的人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宛如魔鬼化身的少女在承受了強大的魔法攻擊後毫髮無傷,並旁若無人地靠近了特爾莎,就像猛獸無視附近的灌木,靠近了自己的獵物一樣。少女走到了特爾莎面前,俯視着昏迷的她,已經有人默默離開了,他們不想看接下來的畫面。只是,那樣的畫面並沒有發生,只見她像是對什麼東西起了興趣,拿起了特爾莎手裡的書,並翻開看了兩眼,然後注視着封面。
接着,她就拿着書,完全沒有把在場的人放在眼裡地,順走了一旁布料店面上掛着的一塊紅布,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並將特爾莎一把背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留下了滿目瘡痍的街道。
由於這個特殊的突發事件,我回去的很晚,不過沒有被教堂里的人責怪,只是,沒有人知道後續怎麼了。沒有人跟蹤她,也沒有人知道特爾莎去了什麼地方,會怎麼樣。就連之前進行的如火如荼的調查行動都停止了,大家都不再提起這個人,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而發生在我身上的,最令我懊悔的事情,莫過於我的外出。那是一次,有人無意中提到的,我前腳剛走,特爾莎就前來找我的事情。
【如果我當初不外出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吧......】
********希挪娅的戏份终结*********
片段十九
作者:煙樓-天青-鳴
礙事的傢伙終於消失了,再和那種事情糾纏不清的話,可不能怪我臨時變卦,都是安排,至於背後發生的事情,還遠不是現在需要解釋的,有些事情甚至永遠都不會在正篇得到任何解釋,因為它就是可以發生的,正篇里只挑選最重要的就可以了。
「要去哪裡啊!」我對着小黑喊道。
雖然說已經意識到問題了,但是現在也已經晚了,「一切都亂了」,我抱怨着,完全沒有那種死裡逃生後該有的反應。
月光之下,樹林被一層薄霧籠罩,我成為了在其中穿行着的黑影,仿佛一隻失去光明的飛蛾,朝着那不可見的未來前進着...
跑了好一會兒終於停下來了,小黑也從原本的帶路,變成了跟班,緊挨着我一起走,眼前的景色也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這裡是哪裡,我仔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由於我是直接在樹林中穿過的關係,身上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的。雖然在此之前,我的衣服也已經因為那場戰鬥變得足夠破爛了。
穿過一條小路,我到達了一個新的地方,這裡像是一個小村子,但不確定是在哪裡,至少我沒有聽說過。不過雖說這裡肯定不是什麼有名的地方,但應該還是有普通點的道路可以往來此處的吧。
但很快我就發現了這裡的不同尋常,最先察覺到的異常就是,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完全感覺不到有人在這裡生活。一切都好像被塵封了百年之久,房屋破敗,空氣中都散發着似有似無的腐臭,唯有村頭旁的一顆老樹還在苟延殘喘。反倒是我成為了這裡唯一的色彩和活力了,我應該完全沒有出現在這種地方的理由才對。
「為什麼要帶我到這種地方」我疑惑地看着小黑,並不是指望着它能回答什麼,本來我們之間也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它能這麼快地認我是主人這件事情本來也足夠魔幻了。
既然已經到這裡了,那就進去看看吧,現在的我也已經算是走投無路的狀態了,能做點什麼就是什麼。剛要邁開步子,我的心中卻萌生了另一種想法。為什麼還要再做下去,這不是我能完成的任務,現在的自己也已經從那個傢伙,那個吸血鬼的身邊逃出來了,想辦法回到城裡,就此終結調查,不是一個好決定嗎?只要說明了情況,沒有人會責怪我的,最壞的情況,我也不過就是失去了個頭銜罷了,或者就這樣隱姓埋名地生活下去...
而這一切的想法,都隨着一聲悽厲的風聲飄散了。我最終還是邁開步伐走了進去,可能,這才是我所真正想要的和追求吧。
光是走在這個荒廢的村子裡,我就能感覺到一股涼意,恰好此時路過的一間房屋的門開了。
「不是吧,這也太邪門了」,但是即便如此,我偏要進,小黑蹲在門外並沒有跟進來,一陣風順帶就把門給關上了。屋內倒是沒有風了,可是風聲變得更悶,更低沉了。裡面很黑,不過還是能大概看得清,這是一個很平常的屋子,家具上無不蒙着一層厚厚的灰塵,空氣異常乾燥沒有一絲水分,一張矮桌上還放着一張紙條,上面還寫了什麼...
【Waiting for you】
看上去字條已經在這裡放了很久了,字跡非常的模糊,而且本身寫的還歪歪扭扭的,勉強能辨認出是寫了什麼。我拿起字條,看了看反面...
【Good Luck,□□□□□□□】
後面好像還寫着什麼,應該是什麼人的名字吧,但是完全看不清了。我剛想把字條放回原處,它就像是被燒成了灰一般崩解了,只好作罷。我進入了裡面的房間,這裡像是一個臥室,裡面還放着一個衣櫃。抱着看看的心態打開了衣櫃,沒想到裡面還放着一些衣服,這樣剛好。反正都已經荒廢成這樣了,恐怕房屋的主人早就不在了,肯定就不算是偷了吧,一定是這樣的。
我懷着感激之情挑選着衣服,雖然上面的衣服上都蒙了灰,不過下面的衣服還保存完好,也相對乾淨,顧不得懷疑那麼多了,白送的也沒有道理不要。我換上了衣服,大小還剛剛好,外套就只有掛着的披風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門外有動靜,便趕緊從跑出房間打開門,只見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直挺挺地站在門口不遠處,小黑就站在一邊,看起來並不害怕他,他的眼睛是紅色的,就和小黑的一樣。
「離開這裡!」他用沙啞的嗓音怒吼。
誰想待在這裡啊,我恨不得這麼回答他,只是我真的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人。
「你聽我說,我迷路了,不小心到這裡來的」我故作禮貌地回應。不過一定是因為這裡有什麼,所以小黑才會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吧。我對紅色的眼睛同樣沒有什麼好印象,說真的我從未見到有紅色眼睛的人。
「快離開這裡,不要過來!」
他沒有感情地重複着。但同時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就是我和他之間的,包括小黑,我好像都能感覺到什麼,可就是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
我幾乎就是單憑直覺地,聯想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問道:「你是科默西托吧」
他先是一愣,然後陷入了沉默,隨即我也陷入了沉默。他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又該怎麼辦。
「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挺熱鬧的啊」,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不會有錯的,是她,她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我被嚇地趕緊往房間裡面退了幾步。門口的人也感到十分吃驚,小黑更是直接被嚇得毛都豎了起來。
「哎呀,我有這麼可怕嗎,還有你,躲着幹什麼呢」她敲了敲牆壁。看來我在這裡的事情她也一早就知道了,這是什麼原理?繼續藏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我走出了房門,誰知道那個男人直接就沖了上去。
「住手!」,我連忙想叫住他,但是沒有用,沒想到那樣的身體也能做出這種動作。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真的成功撲倒了那個怪物,這下可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怪物了。不過下一個瞬間答案就直接揭曉了,長長的利爪直接刺穿了他的身體,將他一分為二。那個吸血鬼站了起來把手上的東西一左一右分別甩向一邊撞到了牆上。本就破敗的房屋遭受這樣的撞擊後直接倒塌埋住了一切,楊起了厚厚的灰,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又一次攻擊直接揮向了我這邊的上方。
隨着一聲悽厲的貓叫聲和什麼東西被撕裂的聲音之後,斷成幾節的小黑掉落在了我的面前,看到這一幕後,本該尖叫出來的我卻顯得那樣的麻木。只是看着這一切,也沒有使用自己引以為傲的魔法繼續這場戰鬥,只是就這樣看着她向我走來。
「因為等的太久了所以就直接來找你了,你這不是找到了可以換的衣服嗎?」
「啊,是啊,這裡沒有人住,所以就拿了這裡的衣服了」,她好像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我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外面的場景。
「是這樣啊,那也行」她走進了房間裡。
「我還有問題想要問」
「是嗎?那就問吧」她沒有停止行動,很隨意地翻找起來。
「你那時為什麼要,救我?以及現在也是,為什麼放過我呢」,其實這個問題我一開始就想要問了,但是作為保險起見,還是拖到現在才真正說出來。
「你知道艾特索德吧,就是你說的那個家族?」
這個問題我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嗎?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我好想記得些什麼,記得這個名字」
「那這會不會就是你的名字呢?」
「但你也說了這是個姓吧,而且比起名字,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份。誒,這件不錯」
「所以也就是說你把我留着是想...讓我幫忙調查?」
「嗯,就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嗎,她回答的還真是乾脆直接,其實擺明了也就是說如果我沒有帶着這本書的話,才不會有這樣的待遇。
「你會同意的吧」
「當然會」,我義正言辭地回答了,這可不是什麼友好的詢問吧,我真的有拒絕這個選項嗎?
「而且你用的是魔法吧,很厲害的感覺,我想...啊,不同意也沒關係的」
她總算是湊齊了一身衣服,外衣都是紅色的,想必一定是專門挑的。
「你很喜歡紅色嗎?」這樣輕鬆愉快的交談如果發生在正常人之間一定是很溫馨的,可面對眼前這個剛剛又奪走兩條生命的冷血的傢伙,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交談,可能我也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吧。
「我喜歡紅色,紅色是華麗的顏色」,她看起來非常開心,我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也是鮮血的顏色」
我徹底否決掉了之前想要逃離的所有想法,不再思考自己的將來究竟何去何從了。說的也是啊,自從我輸給她之後,我的命都是她的了,我其實早就已經算是死了吧,以那樣的方式在眾目睽睽之下退場。不論是誰也好,也不用過太久,所有的人都會忘記我的。更何況她還用她的血?治好了我的傷,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她是吸血鬼,吸血鬼的血一定就是有這樣的能力的吧。
「說起來也感覺有一點點渴了呢,你過來一下」
我拖着腳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她想要幹什麼?她用雙手扶住了我的肩膀,在那股下壓的力量面前,我只好低下了頭。她毫不客氣地,張開了嘴露出了尖牙,並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清晰地感受到尖牙刺穿皮膚的感覺,以及自己身體裡流淌的鮮血正被慢慢吮吸走的感覺,她長長的黑髮是靠的那麼的近,這就是吸血鬼嗎?
整個過程沒有持續多久,她就鬆口了,我想確認一下,卻發現脖子處被咬的傷口已經不見了。
雖然被吸血了,但是整體上沒有太明顯的不適感,這一點真的正常嗎?
「味道一般般,有點淡」,她也不忘評價:「不過作為解渴來說足夠了」
她抓起我的手說:「該走了吧,這地方煙蒙蒙的不想待,你還得帶路呢」
我也握住了她的小手,和她一起走了出去,跨過了貓的屍體。
此刻的我正向自己發問【我真的還算是人嗎?】
片段二十
作者:煙樓-天青-鳴
是我寫的,不過相關呢[3]可是某人的想法呢,不只是拐彎抹角地說明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還有其他作用存在。
我們手握着手在這個霧茫茫的地方走着,似乎有哪裡不對,我沒有刻意去看她,但她總是刻意地想引人注目。
「喂,你發什麼呆呢?」
「你知道要往哪裡走嗎?」
「要去什麼地方呢?」
像這樣時不時地問着,但確實奇怪,我終於待不住煩甩開了她的手,可下一個瞬間又被她給抓上了。
「真是的,搞什麼啊」,她慢慢地放緩腳步,要說有什麼能拖住一個吸血鬼,我還真是完全想不到該用什麼東西回答。
「我說啊,這位魔法師小姐,你應該是叫特爾莎吧,雖然我的舉動很唐突,但是,你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
......我同樣沒有話可以回答這個問題,而且明明是一直握着她的手,卻感覺越來越冷了。但比起這個,果然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才是寒意的源頭。
「不知道」,我打了一個寒顫後如此回答,周圍的霧氣好像越來越濃了,幾乎快要遮蓋住所有的視線。但這霧氣,並不是水汽,因為我的衣服一點都沒有沾濕。這也不是煙塵,因為我吸入的空氣中沒有任何異樣,所能察覺到的只有陰暗寒冷。
「那可難辦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就一定是特爾莎小姐吧」
她好像說了什麼很莫名其妙的話,一時讓我更加語塞。霧氣已經厚重到完全看不清周圍的東西了,就連下一步是會撞向牆壁還是跌落懸崖,都無法預料。無論是我還是她,都徹底地停了下來,先前一直迴避視線的我也無可奈何地和她對上了眼...
「怎麼會?!」,要我怎麼形容自己所看到的她呢?明明什麼都沒有變,應該是這樣的,她在笑着,那長髮,還能隱約看見口中的小尖牙,她之前就是用那個吸我的血嗎?以及她的雙眼,沒有變,還是那樣深邃,點綴着混沌魔力的赤色雙瞳閃耀着。明明應該沒有變才對,什麼都沒有變,但是完全沒有了,那種會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完全消散了。為什麼?
「你怎麼了?」,她也一臉疑惑地看着我,不,是與我對視,「像這樣看着我的話,可是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的」
「不,我只是」,終究還是不知道怎麼說,但是我的心跳確實加速了,體溫也在上升。
「手好溫暖」
「啊」,我連忙想放開手,但完全掙脫不開,同樣也沒有被勒緊的感覺,就像被鐐銬鎖在一起一樣。
「沒必要這樣吧,放開手也可以的吧,你能自己走的吧」
「不行呢,不抓着特爾莎的手的話,一定會迷失的。我不是問過你嗎,這裡是哪裡呢?」
「哈?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知道。再說你既然能來到這裡那就一定能離開這裡的吧」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就是因為不能離開這裡才找你的,我已經試過了。」
「試過了?什麼意思,什麼時候。」我徹底一頭霧水了。
我記得我是跟隨着......誒?我是跟隨着什麼來着,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濃霧連天空都被完全遮蓋住了,目光所及之處,如今已經只剩下黑暗了。並且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隻抓着我的,吸血鬼的手,也開始顫抖了,要怎麼辦?我正被什麼侵蝕着,她也一樣吧。
黑暗中傳來她的聲音「這裡是哪裡...要到,什麼地方去...你都看到了什......」
聲音逐漸變得微弱,直到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就連一直抓住的手也有脫離的跡象。這...我是在做夢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不,這不是夢,這更像是那種,傳說中的,詛咒!要說這究竟是什麼,沒有人知道,我只在那本《魔法大全》中看到過這個詞,除此以外沒有從任何一位魔法師哪裡聽到過,也沒有在任何一本其他書籍中有提及。
這裡已經變得徹底一片黑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站在地面上,我只能憑觸感知道,那隻一直牽着的手在逐漸滑落,連如此強大的吸血鬼,面對這樣的詛咒也會變成這樣嗎?現在的話,一定可以甩開的吧,一定可以就此脫離她的吧,她會就這樣消失在無盡的深淵之中的吧。我這麼想着,本來所有的一切不幸就都是她造成的,這是她罪有應得,我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全部都是因為她,就這樣放手的話,一切都可以結束。
我不禁發笑,沒想到事情會以這種形式結束,不管我會怎麼樣都無所謂,反正我已經沒有未來了,我的一切都已經被毀了,不如就這樣下去,被這黑暗吞噬吧。
而我卻沒有鬆手,反正就這樣等待下去,她也是遲早會脫手的,只是,為什麼呢?現在的我到底是處在真實,還是處於虛妄之中,這種喜悅的感覺是多麼的不真實。為什麼呢?
我抓緊了她的手,使勁將她往上拉,為什麼呢?是因為她之前救了我的關係嗎?不不不,一定不是這樣的,就是因為她我才會受那樣的傷。那是因為和她之間的約定嗎?也不是,我只是被脅迫的,我從來就沒有真心想答應她任何事情,一件都沒有,是這樣的吧。那會是因為她沒有作為一個人的常識胡亂行事而可憐她嗎?不,絕對不,既然她不是人類,就應該消失,她不應該存在,難道不是嗎?
雖然問了很多,但此時沒有任何人能夠回答我,就連我拉着的她的手也變得沉重了,她已經徹底沒有在使力了,我不得不使勁抓着。究竟是什麼讓我這麼做的,我不明白,我不懂啊?神啊,你在看着吧,你一定在看着吧,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如此的迷茫。
「哈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傳來了令人作嘔的笑聲,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之前的商人,他的映像非常不自然地浮空在黑暗之中,並不斷地扭曲着,渙散着,身體還分成了兩半,逐漸變大。
「事到如今就只會向神祈禱嗎?我告訴你好了,根本就不存在創造了這個世界的神,多麼可笑。」
“呜喵~~~~~~~~~~~~”
背後傳來的是那比臨死前最後一聲的叫聲更悽厲的貓叫聲,我轉過身,只看見一段似貓非貓的幻影在閃動着。
「喵哈哈,真是沒有用,像這樣的傢伙才不可能是我的主人,沒有骨氣」
無數的幻影飄動着,說的儘是些嘲弄的話語,「都給我住嘴」
「哼,你根本不配拉着她的手,你以為自己在做什麼?進行着那樣可悲的幻想?事到如今還在逃避着嗎?你不配擁有,你連死都不配,就這樣永遠在這裡待下去吧。」
「不,聽我說...我只是不明白」即便面對着他們的譏笑,我還是不知道阻攔着我的到底是什麼,是什麼讓我無法前進,到底是什麼?
「還不明白?反正你從來都是什麼都也明白,不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不明白自己處於什麼境地,不明白自己要前往的是什麼樣的未來!」
沒錯,我確實不明白...
突然幻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一聲貼近耳根的聳人話語:「放 手 吧」。
我抓緊的手依舊沒有鬆開,但已經不那麼沉重了,而且我也終於察覺到了,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在蠕動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嘴唇。
為什麼我不能前進?是什麼在阻礙着我?我咬緊牙關,一把將那隻手提了起來,並抱在了自己的懷裡,這樣的話,你就不會迷失了吧。而我如何能脫離這裡呢?
只聽見懷裡的吸血鬼用微弱的聲音說了:「不要...迷茫遮......雙眼」
「什麼?」,她說什麼迷茫,我趕緊湊近了聽她說。
「你的眼...很美......和我一樣...紅...以...一定......看清」
看清?看清什麼?我連身處何處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裡走呢?
難不成,我這樣的行為,算是一種逃避嗎?還是說是,是......
她沒有再說話,不過我能一直感觸到她的存在。
我知道了!是迷茫!正是我的「不知」,使我懼怕了,我懼怕着未來,阻礙我前進的,正是我心中的迷茫,如同遮天蔽日的迷霧一般,蒙蔽了我的眼,使我看不清路。
而現在,我邁出了許久未動的雙腿,在這一片漆黑之中徑直向前走,周圍的空間逐漸變得稀薄。我發誓,無論再發生什麼,再看到什麼,我都不會再迷失了,從來就沒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使命,也沒有什麼絕對不可以前進的道路。如同墨水褪色一般,月光穿透屏障照了進來,我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懷中抱着的這個小女孩,不,應該是吸血鬼。但不管她是誰,是什麼也好,這一定是不可擺脫命中注定的吧,不管我現在還是不是曾經的那個只追求魔法,以魔法為榮的皇家魔法師也好,還是現在這樣的一個從內心裡都變得不人不鬼的存在也罷。
命運的齒輪早就已經發狂,就讓我見證,在這月光之下的舞台上,被那可以主宰因果之神所愚弄操縱着的玩偶會如何起舞吧。
啊,她睜開眼睛了,是醒了吧。但即便如此,我也還是保持抱着她的狀態,她也沒有掙扎着想要下來。那樣的感覺又出現了,就像是我的身體裡有什麼在和她產生着共鳴,有着一種天然的吸引力。另外,我記得她說我的眼睛很美,是和她的一樣顏色?可我的眼睛不是紅色的吧,會不會是...算了,這種事情照下鏡子自然就知道了。
「你準備這樣抱到什麼時候呢?」她看了看我,笑着眨了眨眼。
「要是不想被抱着,那你就自己下來走路啊。」
「不,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抱着呢,大概吧,這樣的感覺很舒服,好像在什麼時候...」
她像是陷入了思考,不過沒過多久就放棄了。
「無所謂了,不過,你果然是知道路的吧,現在是在哪裡呢?」
「不知道」,我望了望周圍,全是樹木,仿佛那個迷霧繚繞的破村從不存在一樣,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是在哪裡拿的衣服呢?果然還是走岔路了呢,或者說,果然是因為那是不合常理之事嗎。
「誒?不知道嗎?」
「是的,不知道。」
「但是特爾莎小姐還是在走,在前進着吧,只要那樣就好了啊。」
真是不想被這樣的傢伙教訓呢,但是沒有錯,我在前進,向着未知的未來前進。
*狼嚎声*
「前面好像有什麼動物的聲音呢,而且還有很多」她就像是收到了禮物一樣非常高興的樣子,唉,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片段二十一
作者:煙樓-天青-鳴
這一部分是目前最長的部分,這可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是需要進入真正的地點的前戲,主角如何找到她的名字?答案終於開始靠近了,到目前為止解離感一直很重的她在完結第一章後才算是稍微了解自己。因為要處理的問題比較多,所以這個第一章比預想的要長很多,不過也快了,真的。
**************************
這是狼嚎聲?應該是吧,明明應該是第一次聽到的,不過果然作為安眠曲來說還是太吵了一點。這種被抱着的感覺也是第一次吧,是這樣嗎?
「那麼,要怎麼做呢?」我對抱着我的特爾莎這樣問了。
「什麼啊,你問我這種問題?我看起來是很擅長應付這種情況的人嗎?以及,你真的不打算下來?」
「分明是你非要一直這樣的,要是真有這麼不願意的話,你也可以試試直接把我扔在地上」,反正她是不會這麼做的吧,我補充道:「就算你真的這麼做了,我也不會怨恨這種事情的」
- 噗通*
話音剛落,我就被扔在了地上,四腳朝天的樣子很是滑稽。她倒是一副輕鬆的樣子,表情就像在告訴我【這可是你說的】。我坐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並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沒有說什麼。本來是想稍微教訓教訓的,但是一想到最後還是得用自己的血來治療她就感覺不值。
「不用這樣看我啦,對了,那這邊的事情就我來想辦法,你休息吧」
真是的,裝出一副什麼樣子,不過也算是可以依靠的存在。不過剛剛還真是不得了,說好的只是去給我買衣服的,往那種不明所以的方向是想怎麼樣呢?所以就只好跟過去了,即便我沒有回答要是她逃走了的話會怎麼樣,但要是她真的想從我身邊離開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做不到的,讓到手的獵物逃走這種事情只有傻瓜才會這樣吧。
......腦子有點混亂,昏昏沉沉的感覺,剛剛的事情怎麼說呢,如同做夢一樣。是的,這也是我不想自己走路的關係吧,我的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啊。
不久前,我在樹叢間跟隨着特爾莎的腳步,但是很快就起霧了,這一定不是正常現象,因為這不是普通的霧氣。如果是普通的霧氣的話,是不會影響我的感知才對,但是這個霧氣,卻有一種隔離感,就像是能把人從世上隱去那樣。如此近的距離,我居然不能輕易地感知到她的存在了,那和別人不一樣,如果只是別人的話,大概也就是知道一個模糊的影子吧。
但是她的身影,一開始是特別清晰的,應該是她的身體裡現在有我的血的關係吧。我早該知道的,或者說我其實一直都知道吧,我的血是擁有魔力的,雖然具體的細節還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廉價物可以比擬的。
她的速度也不慢,好像追趕着什麼,但是不知道,幾乎是靠着直覺,我才沒有跟丟。
這是什麼?一個非常突兀的空地突然出現,而在那前方的,是一個非常非常破爛的村子,到處都是那種吹口氣就會倒的房屋。
「喂,你要去哪裡?」我朝她喊了,但是她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徑直走進了一間破房子,看樣子還是缺少教訓,下一次一定要讓她好好記住我的聲音才行呢。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瘦鬼頭突然出現了,他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不可能,我居然會沒注意到這麼近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裡縈繞着一股非常不真實的感覺。他好像也沒有看見我,只是往那棟房屋走去,仔細一看,哎呀,好像是我見過的人,那個不由分說就對我攻擊過來的人就是他吧,雖然不記得具體是怎麼回事了,但這份討厭的感覺一定不會錯,不過,他的身上也有我的氣息嗎?這一定是錯覺。啊,他們兩個碰面了,居然把我撂在一邊聊天嗎?
「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挺熱鬧的啊」我有些生氣了。
他們也沉靜了下來,看向了我這邊。
「哎呀,我有這麼可怕嗎,還有你,躲着幹什麼呢」我順手敲了敲牆壁,用的是非常小的力氣,生怕直接把這搖搖欲墜的房屋直接拆掉。
然後那個不識好歹又不自量力的傢伙就撲了上來,一瞬間的力量把我壓倒在了地上。真是老樣子,和之前的一樣,還真是不知道是誰的疏忽讓這樣的傢伙活到現在。總之這一次,是能夠徹底解決掉了,不費吹灰之力。咦?還有一隻黑貓,它是不是也想對我惡作劇呢?明明長着和我一樣的紅眼睛,但是一點也不可愛,也幹掉算了,這種事情無所謂的。
比較清晰的記憶也就到此為止了,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只剩下碎片了,自從見到那個傢伙之後就變成了那樣,怎麼想都是她的錯。
沒想到只是過來找人的我,也會有這種意想不到的事情,到底是誰的糟糕體制啊,或許我就不應該跟這傢伙扯上關係,但是怎麼說呢,她一定是知道點什麼的吧,關於我的事情。就算不知道也沒關係,總之大體上是個還算靠得住的人,也只能希望是這樣沒錯了。誰讓是她什麼話都不說清楚就對我發起攻擊的,被火燒還是有點疼的,她根本就是想殺了我吧,本來我也該取下她的腦袋作為回禮的。
但是果然「艾特索德」這個名字不能忽略掉,那是出現在,哪裡來着?反正我會記得這個名字一定是有理由的,搞不好這就是我的名字,至少很接近。所以還是把她留在身邊更好,不管出於什麼角度想都應該是這樣才對,反正要是她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那樣也更好處理。直接乾脆地殺掉然後吃掉,所以沒有什麼好煩惱的,我隨時都可以這麼做。
那之後只覺得手被拉住了,緊緊地握住了,那一定是什麼詛咒吧,想不起來。而且還被抱住了?從結果來看應該沒錯。
只覺得昏昏沉沉,進入了迷失之境,那是一種陷入夢境的虛無感。是睡着了嗎,是夢到了什麼呢?我努力地回想着,但是不出所料地落空了。
「你要坐到什麼時候,起來接着走了。」特爾莎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
「嗯」我緩緩地站了起來,繼續和她並排走着。「你都做了什麼呢」
她沒有回答,我又說:「不用這麼拘謹,只是希望你能多和我說點話而已,不然的話,會很無聊啊。還是說你是怕我會生氣?沒關係的,我才不會因為幾句話就生氣」她也是清楚我能隨時讓她永遠閉嘴這回事吧,之前也是,如果我不說自己不會生氣的話,她這會沒準還抱着我。
「只是趕走了它們而已」非常簡短地回答了。
「啊,這樣啊」
那群野狼明顯是帶有敵意和攻擊意願的,如果是我的話,它們一定會攻過來,然後被我全部解決掉吧,「是用了什麼可以驅逐野獸的魔法嗎?」
「才沒有那種魔法的吧」
果然,我也只是隨口一問。
「要是真的有那種可以驅趕野獸的魔法,而且對什麼野獸都管用的話,我一定先對你試試呢」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那恐怕不會奏效的吧,你看我很像是什麼野獸嗎?」
「像,非常像,像極了」
明明說了不會因為幾句話就生氣了,我還是被她這番說辭惹的不太高興。
「當然不是說外表,而是行動上」
「嗯?」我的表情由不爽轉為暗淡,想不到否定的藉口呢。因為我是吸血鬼,本來就不是人吧,為什麼一定要關心那一套東西不可呢。這樣的話,吸血鬼不也是野獸的一種嗎?真的很不願意承認,她是有意想說給我聽的吧。
「不過比起野獸,還是怪物,妖怪,怪異這樣的詞語更貼切吧。」
我聽到這樣的詞語也是一機靈,因為它讓我隱約想起了什麼,有這樣的回憶存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怪物,妖怪,怪異,非常偶然地重合上了,可是...
「但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那種東西的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認為,但這兩句話就是同時存在於我的腦海之中。
「我本來也是這樣認為的」,她聽到我問這樣的問題,先是一頓,又繼續說:「但是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就是存在有」
她舉起手中的那本厚厚的魔法書說:「這裡,有很多。而且...你不就是嗎?這不是最好的例子嗎?原本書裡寫的那些相當莫名其妙的東西,現在我也相信是真的可能存在於某處。」
「書裡是不是有說:『這個世界上存在有非常多的怪物,妖怪,怪異。它們都有各自的形態,有些是詛咒化為的形體,有些是靈魂的寄託之物,還有世界本源的存在匯聚而成的,原初的存在,它們都按照自己的意願行動,並且和所有一切正常的事物意願,都按照神的意志行動』」
我自己也被這脫口而出的流暢給震驚了,我絕對沒有看過書的內容,但我好像就是知道書裡有這麼一句話一樣,書的語言也和我迄今為止說的語言不通,但我就是按原樣說出來了,就像照着書本讀出來一樣。
她聽到我說完這句話後也非常地震驚,比我更震驚,隨後馬上就開始翻書,直到翻到了那一頁後才停止。
她瞪大着眼睛開始逐字逐句地確認起來,在讀到某個詞的時候有不自然的猶豫,但還是讀了下去。
我也湊了上去看,果然,完全一樣,書本上赫然寫着我剛剛說出的那句話。
「你,你知道這個詞?你知道它是這樣讀的,而不是那樣嗎?」
「什麼?」我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雖然要我一字不差的從頭讀到尾怕是難免有錯漏,但是就目光掃過的詞彙中,所有的詞都是認識的,不僅會讀,還通曉不同讀法不同意思。明明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才對,我卻表現地很平常,就和理所應當一樣。
「這個,還有下面的這個你也認識嗎?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她立馬就走不動路了,還直接把書本湊到我的面前,並用手在上面指了一通。
「認識啊」我看着她指出的詞,雖然詞語很普通的沒有什麼實感。但看她的反應,我應該是懂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吧。
她突然就表現地非常高興,用不着那樣手舞足蹈吧,我懷疑要不是因為手裡拿着書,她該把我舉起來慶祝了。不過既然能讓她的那副笑容煥發也挺好的,整天陰沉着臉未免也太難受了。而且看起來,我今後可能要擔當她的翻譯,為她解釋書中的內容了呢?作為對於自己選擇的人來說,能做到這種事情也算是一種額外回報吧。而且更重要的是,本以為她會很了解這本書的內容呢,這樣看來她也是一知半解,甚至會有很多東西看不懂吧,沒準裡面就有我想知道的事情呢。比如關於這本書的作者,以及關於艾特索德家族的。
她可算是平靜下來了,我也正常地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書不是你的嗎?你怎麼會不認識裡面的字呢?」
「額,是不是我的和我認不認識是兩回事吧。不過書裡的前半部分大多數都是講一些很冗長的故事還是別的東西之類的,確實是有很多很多詞句都不認識。不過後面的咒語和魔法部分的話,還是能看懂的,當然也不是全部。咒語是純音節的記號,只要是調動正確屬性的力量,念出來就行了。不過很多魔法的用途也不太清楚,總之是都沒有好好地確認過。」
「也就是說只要試試就知道了吧。」
「才沒有那麼隨便,魔法如果出錯的話,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能會有非常糟糕的結果也說不定。而且我不能...」
「我不能讓人知道自己用那種魔法。」
真是既好笑又奇怪,這有什麼不可以用的,我繼續窮追不捨「為什麼?」
她嘆了一口氣,應該是很不願意說吧,但是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應該都已經無所謂了,面對的是我的話,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吧。
「這是規定,我是皇家首席魔法師,主修的是四元素魔法,其他派系的魔法都是禁止學習和使用的。被發現的話,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怎麼會有這種規定呢?」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有這樣的規定在,我也沒有辦法。好像是說其他的魔法過於怪異詭譎之類的原因,但肯定不是因為這樣吧。」
「所以說,你是在背地裡偷學的那些魔法」
「被看出來了,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不會使用的,因為你看啊,所謂的四元素魔法」
她伸出手掌,在掌心上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四方八角陣,其上匯聚出了一團泥土,然後泥土乾燥,變得堅硬,就像一塊石頭,很快又裂開了,變成了細小的粉塵,能看到那些粉塵被螺旋的氣流帶動着起舞,時而順時針時而逆時針,蜿蜒曲折地向上,突然小旋風停止了,手掌上方的空氣凝結成霧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出現了水,浮空的水,如同裝在了看不見的變形容器里一樣晃動着,而且越晃越少,空氣變得乾燥了,逐漸能感覺到熱浪扭曲着後面的光線,頃刻間出現了一個小火花,明明什麼都沒有在燃燒着,但是火勢逐漸變大,向着上方騰空而去,消失在夜空之中。
在欣賞完這一出小小的魔法表演之後,她說:「就只是這種東西而已」
「誒?明明非常的華麗,不可思議,就只是【這種東西嗎】」
「看起來確實很神奇,也的確是魔法沒錯呢。」她的表情稍微變得有點嚴肅了。
「如果當初只是為了這種東西的話,我才不會當什麼魔法師呢。所以說我非常的失望啊,魔法才不是可以用這種東西就可以涵蓋的存在,魔法是為了追尋這個世界最終的真理而存在的,魔法是為了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律而存在的,魔法是為了能明白神的意圖而存在的。而不是作為為了聽候那些整天只會曲解神的教義的人差遣的工具。」
「神的意圖?」
「沒錯,神創造這個世界一定有其意圖的吧,沒有什麼事情會毫無理由的發生。你的存在也是一樣的吧,我在想,其實你就是新月之神創造出來,讓我得以明白這一切也說不定。」
「我想我的存在不是為了那種理由,而且,我不認為我是什麼神創造的,至少不會是什麼新月之神,和你相遇也只是巧合吧,你也用了【說不定】這樣的詞不是嗎?」
她呆住了一會兒,隨後又繼續前進了,「抱歉一不小心和你說了這麼多話」
這也是我想說的,真是一不注意就會說到那種話題上去,讓人不舒服。會思考這種問題的應該都是些走不動路每天只能抬頭仰望然後念念叨叨的老頭子才對。
「對了,你不餓嗎?」因為突然找不到話說,只能像這樣搭話。
聽起來是很平常的問題沒錯,但是是我問的話,就仿佛有一層額外的意思。
「啊,啊哈哈,不餓」
我是不是問錯問題了?
「喂,我已經問了你好多問題了吧。你就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沒有」
聽她的語氣,就知道絕對是有的,但是她不願意說啊。
「你就真的沒有任何問題要問我嗎?什麼都可以的」
「沒有」
看樣子現在不是時候呢。也對,我們還在這片森林裡沒有走出去呢,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樹呢,本以為人已經很多,多到有些厭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未知的風險?不過對我來說,在這裡除了天塌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足以稱得上是風險的東西存在,因為我很厲害吧。對,我是最厲害的,一定是這樣的沒錯,不管是誰來也好,我都能幹掉。
我拉了拉特爾莎的衣角。
「怎麼了?」
「有奇怪的聲音」,我指向那個方向「有類似咚,咚,咚的聲音」
「確實有,我也聽到了,這應該是砍樹的聲音,附近有人。」
「你說,這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
「刻意?是指什麼呢?」
「沒什麼」
確實沒什麼可以說出來的,多半是我有點多疑了,但我還是說了:「真的發生什麼事情都是可能的嗎?即便從未遇到過,即便是超越常識的不可思議,即便沉澱了數十年的光影積累的東西在一瞬間被完全摧毀?」
「這...你的意思是?」
「我至今為止所存在的時間不過數十天,根本沒有多少經歷是值得說的吧。你比我大很多,所經歷的時光是我的成百上千倍吧,不用那麼謙虛,我可是真的,」
其實這麼說也不完全正確吧,我的腦海裡總是會時不時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片段,那都是毫無參與感,根本不會聯繫到我的記憶的片段。
「需要依靠你。」
她普通地笑了。
拒絕是不存在的,她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你恨我嗎?」
「哈?」
沒有應答。
「看來這個問題對你而言有點太難了。啊,已經能看見了,確實有人在那邊,看見一個人,就說明離更多的人也不遠,對嗎?」
「是,是的,那應該是個普通的樵夫。不過像他們那樣的更多會是住在遠離人群靠近樹林的地方。啊!」
「怎麼了?」
「我的徽章,徽章沒有了...」
「徽章?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一個紫色的,刻有我名字的,還有魔法師標識的東西」
好像是有這樣的東西,不過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損壞了吧,乾脆不告訴她算了。
「不知道,那是你的東西吧,當然是你自己保管。」
她看起來還在着急想從身上找什麼,我就勸她不要找了。
「如果那玩意真的很重要的話,是不會到現在才發現沒有的吧。」
她果然停下來了,表情變得低落,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人後,又變得忐忑焦急起來。
「說的也是,那種東西已經沒有用了」
「好了,別磨蹭了,快走吧」
我們向着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你們是?」他看起來非常的疑惑,上下打量着我們。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在這森林裡迷路了,我的名字叫...特爾莎」
我在一邊裝作很乖的樣子。
「這位是,我的妹妹」
「這樣啊,我知道出去的路,不過現在...」他手中已經拿着斧頭,沒有放下,看起來有些不是很樂意現在就帶路。
「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不了不了,現在回去確實有點早了,不過這種體力活怎麼好意思麻煩女孩子做呢?」
我是覺得不用那麼麻煩吧,有更快解決問題的方法,不過還是聽這位「姐姐」的話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紅色眼睛的人呢。」他小聲嘀咕着。是的,這樣就好,這樣看起來確實挺像是姐妹,不過他的話里似乎還有話啊。
「那我們就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確實是走的有點累了啊。」她轉過身對我說,而後面的樵夫總覺得鬼鬼祟祟的,要說為什麼的話,那柄斧頭上有血的味道,很淡,不過是瞞不過我的。
我可一點也不累,我更在意他的舉動,不懷好意的舉動。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有一點沉溺於這種感覺了,原來如此,非常有趣。在特爾莎身後的樵夫舉起了斧頭,用那種陰沉恐怖的表情準備向這裡砍過來,而目標正是特爾莎的頭。是覺得我很好欺負嗎?那還真是被瞧不起了,在我的面前做出這種事情,想必是有信息從正面解決掉我吧。我看着那個醜陋的男人的眼睛,沖他笑了起來,他先是一驚,但還是把那把大斧頭揮了下來。隨着一聲悶沉的碰撞聲,斧頭停在了半空中,下方砍到的東西是,我的手。
「怎麼了?」
特爾莎這傢伙反應還真是慢,有人想砍你腦袋,當然類似這樣的話並沒有說出來。我只是上前一步接下了斧頭而已,並在她轉過身來看到這一幕之前,就把斧頭從他的手裡奪了過來,以握着斧刃的方式。
「沒什麼,我只是想幫幫他而已,就是用這個東西把樹砍倒吧,這不是非常簡單嗎?」
「啊,哈哈,對,這位小姑娘只是想幫忙」他的表情瞬間又變了回去,但那副殺氣一旦被看穿,就再也不會從臉上消失了。
特爾莎看着我,很疑惑地問「你,這個,不是這麼拿的吧,而且還流血了」我一看,確實有一點血滲出來,我都沒有發現,不過在我看到之後那些滲出來的血又倒流了回去,消失了。
「我就想要這麼拿,我想怎麼拿就怎麼拿吧」那個人也表示很驚訝,但還是順着我的意思,看起來現在已經完全被我掌握了節奏。我走到了一顆附加最大最粗壯的樹面前,以左手握着斧刃,右手扶着左手的姿勢,身體下沉,轉了半個大圈,然後向樹掄了過去,旁觀者則是驚訝地閉上眼。
但就在斧頭柄觸碰到樹幹之前,我停下來了,並把斧子放在了地上,能清晰地看見斧刃上有幾道豁口。
「嘿嘿,我開玩笑的」
正當他們要鬆一口氣的時候,我直接用手抓住樹幹,手指直接刺穿了進去,深呼吸一口氣,感覺力量都匯聚到了手臂上,然後很隨意地向斜上放提,腳下的土地瞬間被翻動,還伴隨着大塊的泥土飛揚和樹根斷裂發出的聲音...一顆大樹就這樣被連根拔了起來。
「還沒結束呢」,我把樹整顆向天上扔去,同時伸長了利爪,以近乎不可見的速度,揮出了無數的爪擊,隨後天空就像下雨一樣,落下了滿地的碎木頭塊。兩人連忙抱住頭蹲下,看着他們滑稽的樣子,我就明白,我的演出非常的成功。
「哎呀,好像太碎了,這個沒問題吧」
「你在搞什麼啊!」特爾莎很不滿地沖我說,好像我真是她的妹妹一樣,一個非常頑皮的妹妹。
「不是說了幫忙嗎?做的還不錯吧」我張開雙手,展示着滿地的碎木頭塊。她抓起了我的手,對我輕輕地說:「你應該要用更平常的方式,你不能這樣」。
「我不能怎麼樣?我可以的」畢竟我都已經做了。
「嗯,至少不應該這樣,你這樣會嚇到別人的」。
嚇到別人?他就應該和這棵樹一樣被切碎!
「好吧好吧,就聽你的,誰讓你是我的姐姐呢?」我拍了拍身上的灰,這樣的角色扮演,可不只是簡單的過家家而已。這是我擁有的第一個切實的身份呢,儘管只是一個應付別人的理由。
還以為那個人會被嚇傻呢,這麼說也對,我本來就想着用武力的方式能更快地讓他幫忙帶路,沒想到他背後偷襲,這樣不就有正當的理由了嗎?是的,正當,是這樣嗎。
結果到頭來還是因為木頭太碎,不方便用繩子捆起來,結果沒能帶走多少,再說他其實也不是真的在意這些木頭吧。特爾莎還是被蒙在鼓裡,不知道自己的腦袋剛才差點被劈開的事情,還是先不要告訴她比較好。正好我也想知道他的心裡到底打了什麼鬼主意,作為消遣來說剛剛好,還是說他因為剛才的大開眼界而就此作罷呢。
我們三個就這樣一起走着,由那位可疑的樵夫帶路,我和特爾莎並排在後邊跟着。周圍也開始出現了血的氣息,看來附近有人已經被這個傢伙解決掉了,而且似乎是熟悉的人的樣子,不是很確定。
越是前進,就越是發現周圍的樹木變得矮小,且畸形,直到地上只能長出一些稀稀落落的小草。終於到了,一個河邊的房屋映入眼帘。
「這裡就是我家了,我們的村子離這裡還有一段路,不如兩位今天就在這裡休息休息。」
我抬頭一看,這裡還是夜晚,永遠的夜晚,高懸的明月一成不變,根本沒有依據判斷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繼續走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他看起來不像是真心要帶路,而是想方設法拖住我們。
「要在這裡休息嗎?真的不會麻煩你?直接到人多的地方也行吧」看來特爾莎也有相同的疑問。
「不麻煩,你們在森林裡迷路,又走了這麼久,一定也都餓了吧,正好停下了吃點東西,然後才有...力氣走路」
「說的也是,我確實感覺有點餓了」
「那好吧」雖然我不餓,但也答應了下來,一起走進了屋子。
「那我先去準備,你們在房裡好好地休息一下吧」他不懷好意地向我看了一眼,是還有什麼招嗎,無所謂。
在房間裡,特爾莎不太高興。
「我和你說啊,你太沒常識了,這個樣子是沒有辦法作為人生活下去的」
「作為人生活下去?」
「唉,我,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所以我就一直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了,這樣,是不好的嗎?
可怕的沉默。
「還是看看那本書吧」
我率先打破僵局,她將書本交給了我,我輕輕地接過。
只看外表的話還挺普通的,就是書脊上有點花樣。
「這個東西...」我扣了幾下書脊上鑲嵌着的一個環狀的東西,結果它掉了下來,在地上彈了幾下,並發出了聲響。
「啊,這個還是放回去吧」
「嗯?」我把這個裝飾物撿了起來,看了看。
「這個本來就是書上的東西」
「不過上面有字,而且應該是你的名字吧」
「對,是的,所以說快放回去吧」
「你不覺得它剛好能戴在手指上嗎?你看」我把這個從書上取下的裝飾物套在了右手的食指上,當然,這麼做只是為了好玩而已。
「那個...算了,你想戴就戴吧,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特爾莎的眼神有點游離。
「真的嗎?我不覺得在這種事情上瞞着我是個好選擇。」
她靠近了我,悄悄地和我說:「其實啊,這個東西不是書上原本就有的,就只是我的東西而已,而且確實是待在手上的,是個很值錢的東西」
難怪它和這本書怎麼看都不配,聽到她這麼說我就明白了,雖然樣子不能說多華麗,但這是用黃金製造的吧,我接着問:「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麼不戴在手上呢?」
「我本來就是一直待在手上的啦,都是因為你我才摘下來的」
「什麼?你說因為我?」我把它從手上拿了下來問道。
「就不久前的事情,因為要和你進行作戰,害怕把它弄丟或者弄壞了,而且要使用魔法的話,我怕受到影響」
這個理由還算行吧,雖然我不覺得戴在手上會有多麼大的影響。
「那麼,為什麼要攻擊我呢?」不知不覺就問到了這個問題上了。
「因為你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你殺人了」
「確實是呢?不過是對方先動手的吧,而且怎麼看都是想要我命的舉動,你也看到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不是說這個,那在此之前的兩個人呢?難道她們也想要你命?」
我能感受到她聽到這個回答後的強烈情緒波動,但最終還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哪兩個人?」,我思索着,「哦,你是說那個嗎?應該是吧,我也不清楚」
「你少在這裡裝蒜了」
不知道她在追究些什麼,我也只會說我所知道的事實,因為我討厭說謊。「我只說過我吃了人,這確實是我有意識下做的事情,但我從沒有說我殺人了」
「你是在把我當傻瓜嗎?除了你誰還能做到那種事情,房子周圍的樹木就是證據」
「不,我是很認真的,儘管我承認這的確非常像是我做的,甚至就是我做的,但是我確實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一天我只記得自己非常的混亂。」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想狡辯不成?」
「隨你相不相信,我就是不記得我有做過這些事情,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的,那也可以告訴你。」
「那你就說吧,我會認真聽的。」
「那我只說我知道的,只可惜它們不是很多。」
我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從一開始在樹林裡醒來的事情開始說起直到我們碰面之前的事情。但是最開始的那幾段記憶我都只能記得一小段片段了,甚至是只有一個畫面,導致我根本就說不清楚我是怎麼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
片段二十二
作者:N/A[5]
雖然說了很多,但我不確定她是怎麼想的,或者說我最好還是別那麼絕情呢?
「總之,來日方長,我們還是好好相處吧,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現在你就跟着我就可以了,也沒有人再會拿你怎麼樣了。」
「本來也沒有人會拿我怎麼樣...直到你出現,才發生了這麼多怪事。嗯,我的意思是,那個時間點。不過你該不會告訴我,我現在真的有選擇的餘地?」特爾莎苦笑道。
「這事不能怨我吧,如你所知,我什麼也不知道,但這確實太巧了」
「不過有這麼好的選擇,還考慮餘地幹什麼,對了,有件事情我得補充,是為你的腦袋補充哦」
「只是個小小的提醒罷了,那個樵夫有問題」
「是嗎?有什麼問題?」
「需要我說的更直白點嗎?他想砍了你,而且他的斧子上,已經有別人的血了。」
「真的?不過他已經知道你的厲害了,應該不會動手動腳了吧。總之還是謝謝提醒,我怎麼說也是個很厲害的魔法師,在有防備的情況下他不能怎麼樣的」特爾莎看起來有點將信將疑,不過沒準她就是那種懷疑有陷阱也會踩上去的,魯莽的傢伙吧。
「飯做好了,快出來吃吧」
「好的,來了」
雖然坐上了飯桌,但我一點也不餓,特爾莎好像也在提防着什麼,難道是我剛剛的話讓她神經過敏了嗎?
「你們怎麼都不吃啊?快趁熱吃吧。」他像是刻意在催一樣。
但是這些東西我都不感興趣,非要吃東西不可嗎?
「這都是什麼東西?我沒有胃口,還是你們吃吧」我拒絕了用餐。
「飯菜有些寒酸,看兩位是有錢人吧,平時吃慣了大魚大肉,莫不是瞧不上這些?」
特爾莎沒有說話。
「你們不吃我就先吃了,沒問題吧」
氣氛稍微有些詭異,但見到樵夫先開始吃東西了,特爾莎也緊隨其後,只有我看着桌上的飯菜發呆。在我的眼裡,這些枯草樹根和泥土,石頭也沒什麼區別。
但是我有些口渴了,「有水嗎?」
「有,有,有,我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呢?稍等,我馬上去準備」說完他就出去到河邊打水。
在這期間,特爾莎還沒忘記往嘴裡餵東西,看來她是真的餓了,不過那傢伙一聽到水好像突然就興奮起來了,也不知道是打什麼主意。
「你真的很餓?」
「那還不是拜你所賜嗎」
「看來我是白關心你了,之前我問你的時候你也沒有回答我。而且剛剛也是,你有點怪啊。」
「你跟我說他不是個好人,我也確實覺得他有奇怪的地方,所以我是擔心他在飯菜裡下毒了,之前我也中過這種招數,這都已經是第二次了,當然還是謹慎點好。」
「之前也中過招?這種事情會經常遇到嗎?」
「不是,就前幾天的事情,唉,自從你出現,一切都亂套了」
「別說了,他要回來了」
「抱歉讓兩位久等了,水是吧,直接從裡面舀就行了」
他把裝滿水的提桶小心翼翼地放下,遞給我們兩人一人一個木頭做的杯子。
我拿起杯子舀了一杯水,過程中手觸碰到的河水感覺非常的冰冷,但是我沒有想太多,直接就一口氣喝完了一杯水,一股涼意浸滿了我的身軀,並不解渴,而且這未免也太冷了,是讓人非常不舒服的冰冷。
特爾莎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我,也舀起了水喝,喝完水之後卻渾身抖了幾抖。
「這也太冷了吧」 「很冷吧,不過這讓兩位打起了精神不是嗎?」樵夫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壞笑,看樣子他這是要暴露了?
見我們都喝了水,他突然傍若無人地站了起來。我被搞得一頭霧水,明明見識過我的厲害了,他是瘋了嗎?
「啊...啊」 剛要準備動手,就聽到了特爾莎的聲音,她怎麼了,我趕緊查看。
只見她渾身抽搐,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馬上就攤倒在了地上,看起來非常嚴重。
「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看起來...像沒事...嗎?」
我的問題並不是多餘的,至少是知道了她還能不能聽得到我說話。
「水......有問題」 果然是那個傢伙搞的鬼吧,也就是說是剛剛喝的水有問題?
「但是我該怎麼做呢?」
正當我焦急萬分的時候,那人把剛打上來的一桶水直接潑了過來,大部分全都潑到了我的身上,把我渾身上下都淋了個透,我因愣神沒有及時制止他的舉動,頭髮也因沾水而黏連到了一起。
這傢伙,真是不識好歹,要怎麼做。
【不廢話,直接幹掉他】
【先救特爾莎,再收拾他】
這樣一個選擇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反應卻異常的遲鈍,糟糕,是因為這水嗎?果然是水裡有毒的關係,但是,毒?我也會中毒嗎?不,怎麼想都不可能,我怎麼會中毒呢?但是這焦慮感和煩躁感卻是真的,我的確在和什麼對抗着,並且必須是使用自身的力量進行對抗,這河水一定不是等閒之物!
「居然還能站着,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個男人也很詫異,但是並沒有退縮,「既然如此我就親自砍了你!」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令人噁心的自信,轉身就離開,他一定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可我就像被定住了不能動一樣,眼睛如同被滴血濺污...我看到了一些異樣的場景,是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要說那裡有什麼的話,那更像是死亡本身,但同時又十分熟悉,因為我看到的是我自己,渾身沾滿了血,手持一把大鐮刀的樣子,那絕對是我。
更讓我詫異的是,她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她舉起了鐮刀,向我揮來,速度好快,要躲閃就太極限了,我順勢想直接用手擋住,沒想到鐮刀直接穿過了我的手,也穿過了我的身體,根本就沒有觸碰到我。我搖了搖頭,又回到了現實,剛剛出現的另一個我應該只是幻覺,沒空搭理那個了,我也明顯感受不到剛剛的阻礙了。
那個男人也已經蓄勢待發,他拿了一把大刀,可還沒等出手,我就已經抓住了他握刀的手,再用力一捏,他的手就像爛番茄一樣變得稀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叫的真難聽,糜爛的血肉和碎裂的木柄混雜在一起,真是噁心,我鬆開手甩了甩,將手裡的髒東西儘可能甩掉。
「啊啊啊啊啊」他在握着自己的手臂痛哭,看到我的眼神,和我那已經伸長的利爪,便高呼「怪物啊,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啊」
「哼,我可不管你是為什麼要對我們動手,我只知道是你自己在找死」說完我就砍斷了他的雙腿。
「嗚...額」是特爾莎,她想說什麼?
特爾莎明顯感覺更痛苦了,他的身上開始不斷地浮現出了一片片的潰爛,有紫的也有紅的。
而且這些潰爛似乎在轉移變化,有些地方的症狀有減輕,而有些地方更嚴重了。總體上正朝着剛嚴重的方向變化着,這要怎麼辦,她會就這樣死掉嗎?這種狀況,還能靠我治好嗎?
那個傢伙還想爬着逃走,看他能怕到哪裡去,我走到他的跟前,抓住他的上衣把僅剩上半身的他給提了起來,斷裂的雙腳也懸空了,並在不停地向下滴血。
「說,你讓我們喝了什麼?」
「河,河河河水」
「我知道是河水,你再說多餘的話,我撕了你」
「好的好的,我知道我知道,我說!那條河是一個大湖的小支流,的下游。外人都是不知道的,我們那邊管這個湖叫【死湖】,湖很大,裡面的水本來就有毒,就是個俗稱。」
「哦?所以湖水有毒,是嗎?還有呢,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對,那邊生長的東西都是有毒的,各種各樣的毒都有,那邊的人都以製毒為生,再通過一些中間商人販賣到各地,咳咳」
「那你呢?你是幹什麼東西的?」
「我,我是村裡的守衛,平時假扮成砍樹的樵夫,負責在周邊的森林裡巡邏,所以才會在這裡。我的工作就是把這一帶迷路誤入森林後可能靠近存在的人都,都殺掉,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村子的存在和秘密了。是,是他們的錯,我只是被指使的,附近也還有別人也和我一樣,如果我不干的話,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虛假,附近根本就沒有人在,如果在這樣的森林裡一個人負責這麼一大片地區的巡邏的話,要逃走的機會有的是。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有問呢。
「這湖水的毒,怎麼辦,這麼救她」我把那個男人提到了特爾莎倒下的地方前,讓他看着特爾莎。
「不,不知道,沒有」
「你說什麼,什麼沒有?」
「真的沒有,沒有辦法可以救」
我一記手刀就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他的頭掉在地上滾了兩圈,留下一條血漬,最終面朝上,眨了一下眼睛後就再也沒動靜了。
我不稀罕他的血肉,把無頭的上半身往旁邊一扔,就是個爛人,早知道就不浪費時間問他什麼了,我蹲下來看着特爾莎,她還在掙扎着,只是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動作的幅度也小了很多,如果放着不管的話,她是會死的吧。
片段二十三
作者:W
這是某人的接龍的23部分[6],不過他拒絕透露身份,而且雖然我說過誰都可以接,但我並沒有想到真的有人接,這確實很讓人意外,但沒有名分總是不太好,所以這一片段的作者就稱呼為W吧。
當我試圖將特爾莎扶起來的時候,她的身體明顯又變得靈活了,身上的潰爛也不再惡化,真是厲害,這樣看起來似乎是不會有進一步的危險了。
雖然還是沒有醒的跡象,但這樣等着也不是辦法,我就帶着她走好了,本想這一次會好好背着的,但我相對來說真的有點太矮了,怎麼樣都覺得有點變扭,就這樣把一個昏迷的人橫着豎着拎着舉着,也找不到一個特別好的姿勢,就這樣忙活了一陣,她的身體動了!
特爾莎:[能別耍雜技了嗎?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我:[你醒啦,那剛好也不用背你了,等下我們一起走吧。]
我瞬間卸力,特爾莎的身體又從我身上滾了下來,兩手兩腳都耷拉在一側,頭髮也蓋住了整張臉,看起來相當滑稽。
特爾莎:[你……咳,太亂來了。]
我:[也許吧,但我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總之我們還是繼續友好相處吧。]
特爾莎已經可以坐起來了,她挪到了牆邊,看起來是還沒有想要出發。正好我也稍微休整一下,畢竟身上又泡水又沾血的看起來是有點不整潔了。
特爾莎:[如果想烘乾衣服的話,我等下可以幫忙。]
我:[那就拜託了。]
我嘗試把衣服上的血漬用手抹掉,沒想到還真的很有效,期間我把沾血的手指伸進嘴裡品嘗,感覺還不錯。也許是看到了我的這種行為,特爾莎好像表現得有點失落。
特爾莎:[其實,我還是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我已經完全搞不懂了。]
我:[嗯?之前不是感覺已經說了挺多了嗎?]
我回憶了一遍,特爾莎有提到她是什麼魔法師,要調查什麼事情來着。要說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的話,我這邊也是一樣的,特別是關於[我自己到底是誰]這個問題,不過這說不定也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特爾莎:[我還是人嗎?]
我:[人?你是指那個?]
我指向一邊已然身首異處的人,因為地上有之前潑了湖水的關係,他的身體一側就像被泡爛了一樣,淤血不斷地溶解流出。再回頭看看特爾莎,她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原樣了,這麼一看,差別屬實是有點大了。
我:[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特爾莎:[我更像是你,而不再是人了。]
我:[這樣不好嗎?你變厲害了啊。]
特爾莎站了起來,沒有說話,並操縱起了水的魔法,地板上,衣服上,頭髮上的水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匯聚到了她的手上。下個瞬間便迸發出強烈的熱量,直接將那個水球蒸發,水汽向上直衝,將脆弱的房頂打穿了一個洞,消散在了空氣中。
特爾莎:[我知道你可能不會願意聽,但像你一樣的吸血鬼對人來說簡直是惡魔一樣的存在,而我現在更像是一個惡魔。我也會像那樣隨意殺人,吃人嗎?]
我:[真是多餘的問題,我是我,你是你就可以了,你是什麼真的很重要嗎?不過,惡魔是什麼?]
特爾莎:[真像是你會說的話……惡魔是一種邪惡的存在,它們與神為敵,而且還會欺騙和殘害人類,異教徒也通常以惡魔和邪神為信仰。]
我:[不是很明白。所以你是怕我會吃了你嗎?我沒有那種打算,所以放心吧。]
特爾莎:[也希望你不要吃了別人。]
她又扭頭看了看一旁的那堆東西,又變得猶豫起來。
特爾莎:[不過像那樣的傢伙,還是除掉比較好。]
我:[不懂,反正再說吧,我們也是時候該走了。]
結束這場鬧劇後,我們繼續出發了。不用想,我們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兩岸寸草不生的溪流正引領着我們前往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