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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魂:秦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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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魂秦觀小像.png
秦觀小像-1
基本資料
本名 秦觀
別號 少游、太虛、淮海居士、邗溝居士、山抹微雲秦學士、矮貴魂士
髮色 棕髮
瞳色 灰瞳
年齡 974(按詞家生辰計算)
萌點 溫柔丸子頭Half-up長劉海烏鴉喜鵲、傷心人、觀星、熬夜腹黑固執二重身(偽)等候極光的人
出身地區 高郵
活動範圍 「四處亂跑」——某不願透露姓名的墨魂如是說
所屬團體 墨痕齋
個人狀態 墨魂
凝魂詩 《千秋歲·水邊沙外》
凝魂時間 隆興元年(1163)
凝魂地點 衡州
親屬或相關人
老師:蘇軾
蘇門學士:黃庭堅
「古之傷心人」:晏幾道
敬重的人:王安石
我想要,令世間不該傷心之人,
皆可以不再傷心。

秦觀是由墨魂獨立工作室所開發遊戲《墨魂》及其衍生作品的登場角色。原型為北宋婉約派詞人秦觀。

魂設

以下內容來自墨魂官方文案


【墨魂秦觀】魂設公開——

詞家詩文中那些纖細幽微、懇切真摯的情緒,造就了如今溫文爾雅的墨魂秦觀。在最初的迷茫與探索過後,他很快適應了齋中的生活,也熱衷於和新知故交談笑諧戲……然而每每想到詞家生前的諸多不順,以及他畢生無法尋得的桃源,墨魂秦觀心底總會湧起諸多複雜思緒。

文雅隨和、卻又心懷執念的墨魂秦觀歸齋:「墨痕齋乃世間憾恨圓滿之處……那麼墨痕齋之外、詩家凝魂之前呢?

秦觀其魂

甫一相見,
秦觀往往給人以文雅隨和的印象;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進,
在纖雲弄巧、銀鈎閒掛之外,
秦觀溫和笑意背後的執念也逐漸顯露。
對於詞家多舛命運的憾恨與不甘,
正如波心蕩漾開來的漣漪,
疏離遙遠,
但真真切切地存在於秦觀的內心深處。

齋中其事

墨魂秦觀愛好觀星
每到最佳觀測時間,
便會短暫地消失,
直至帶着攝影新作風塵僕僕回到齋中。
不過更多時候,
他只是待在朋友身邊
於無風無月的夜晚遙望天際。
人的運命飄忽不定,星空卻亙古如一,
或許詞家與墨魂都曾從中得到過慰藉吧。

官方魂設圖

官方魂設圖

衡陽花影 賣花聲過盡,斜陽院落。

墨魂秦觀-官方魂設圖.jpeg

詞家經歷

待補充……

檔案

以下內容來自墨魂遊戲內檔案


凝魂紀事

「愁浩蕩,臨風令我思淮海……」青年人讀罷最後一句,轉身詢問:「您也同秦淮海相識麼?」

衡州六月,雖然仍是天色將明未明的清晨,已隱隱有暑氣蒸騰,惹人煩躁。但望着這位陡然出現在漫漶題壁邊的古怪青年,王之道心底卻陡然生出親近之意:這青年約莫二十餘歲,穿着一襲灰撲撲的、略微泛白的外衣,面容有些憔悴;王之道題寫和詞時,他就這麼默默站在旁邊看着,眼神平靜,仿佛已經在此靜立了許多年歲。

淮海居士故去,分明是元符年間舊事……自己是偶遇了神仙精怪嗎,抑或誤入天台的阮郎?他一面揣測,一面心平氣和地答:「不過隔代傾蓋、異世通夢罷了。」

青年聞言,忽的微笑起來。這麼一笑,王之道忽然覺得他不再像無寒無暑的神仙了,年輕的面孔露出些許屬於少年人的執拗。這青年極自然地說:「您與秦淮海一樣,都是好人,本不該有這許多傷心之事。」

王之道不禁失笑:好人?這青年大概尚不知道人間的諸般不得已之處呢。他想到自己這些年,少時因策對不得聖意而淪為下列,後又因忤逆權臣廢置二十年……話在嘴邊轉了一轉,他仍只搖搖頭:「萍水相逢,只憑一首題壁唱和之作,怎麼就能認定我是好人?」

青年道:「我知道您是與秦淮海『千古同傾蓋』之人,已然夠了。

王之道便順勢問:「那麼,小郎君又是什麼人?」

這一回青年卻愣住了。「我嗎,我是……不,我不是他。」他想了又想,沉吟許久,終於慢慢答道:「或許,只是一段未了的執念吧。我……」

話音未落,一陣山風吹過,王之道恍惚間被紛紛揚揚的紅色花瓣迷了眼睛。再抬眼時那青年已然消失,只留下一段淺淡的花香,以及他自己,仍舊走在初夏的山道……分明已是初夏,又是何處來的落花呢?

「——我想要,令世間不該傷心之人,皆可以不再傷心。」

喜惡其一

墨魂秦觀……與詞家秦淮海並非一人。

詞家故去後,世人嘆惋憾恨,紛紛次韻其作《千秋歲》以表追思,墨魂秦觀由此凝魂。由於《千秋歲》中蘊藉着詞家太過深厚的執念,墨魂也深受影響,對於詞家坎坷的命運耿耿於懷;從記憶上說來,詞家的諸般前塵影事,墨魂秦觀並不盡數知曉;就其性格而言,據從前與詞家交好的其餘墨魂的說法,「有時極相近,偶爾又有諸多不同」。

那麼墨魂秦觀……究竟喜歡什麼呢?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認認真真掰手指數過去:「有很多。山谷調製的香料、老師烹飪的美食、晏相公的宴會、小山的畫作、柳七公子的新曲……」

「打住打住!這是其他魂喜歡的東西吧?」一開始還認真做筆記的蘭台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少游你呢?你自已喜歡什麼?」

「這些我都喜歡啊。」墨魂秦觀坦然答道,「只是難以取捨罷了。」

「呃,好多。我可以直接寫『秦少游喜歡墨痕齋中的生活』嗎?」

「自然可以。」他好脾氣地笑了笑。

「……不會太過敷衍了嗎!」

「不會啊。」

「……」

在歷任蘭台留下的草稿中,為他所喜愛的還有:仲夏夜晚的星星、新開的海棠、微微搖晃的水晶簾、枝頭的鳥雀……墨魂秦觀似乎愛一切可愛之物,但對其中任何一件都並無執念。

「什麼事嘛!」大家紛紛感慨,但也只能把這一長串內容記入檔案。

直到後來,某任與他私交甚篤的蘭台似乎發現了真正的答案:齋中事事順遂的生活,以及那些淮海詞中出現過的精美意象,都是詞人曾經渴望擁有、但最終失去的東西啊。

喜惡其二

關於「討厭什麼」,秦觀倒回答得很爽快:不完滿的事。

「那麼,什麼算是不完滿?」蘭台提問。

他自己似乎也感到有些難以解釋,想了又想:「譬如晚春花落,譬如月亮由圓轉缺,又譬如有情人被迫分開……」

他一面回答,一面輕輕用指腹撫摸喜鵲的頸羽。那疑似魂力幻化而來的鳥兒似乎也心有所感,罕見地表露出乖巧的一面。

這位蘭台事後向蘇軾吐露自己的擔憂:「可是,春天的花必然會凋謝,月亮必然會一次又一次地陰晴圓缺,有情人也並不總能長長久……」

「是啊,是啊。」

向來豁達的墨魂蘇軾也忍不住嘆氣,想起許多年前與他初次見面的、迷茫又執拗的青年,「前事已矣,而眼下……或許只能等他自己想通吧。」

連蘇軾都沒說出口的話是:可是,少游已經自己看過了近一千年的暮春落花、一千年的銀漢迢迢啦……

交遊其一

儘管墨魂秦觀並不認為自己與詞家是同一人,但也難以避免地受到影響:往日筵席上共飲的佳釀,貶謫路上互贈的詩篇,千里唱和,同進共退——雖然舊遊往事早已消散,但他天然地與黃庭堅等同代宋魂更親近些。

墨魂秦觀凝魂後在外遊蕩了許多年。時任蘭台同他多次打過照面,但他一次又一次固執地拒絕了回到墨痕齋的邀請……直到黃庭堅出面,才將他勸回齋中。

秦觀歸齋後不久的某日,黃庭堅提起當時的情境,蘭台頗感驚異:「還有這樣的事?我向來以為,少游是最不會拒絕人的。」

墨魂黃庭堅不以為然:「秦少游的主意可比蘭台以為的大得多,日後你便知道了。

「我哪有很大的主意?」一旁的秦觀微微愣了愣,笑了起來,「山谷說得也太誇張了。」

「那麼——少游當初是為什麼不願意回來呢?」蘭台提問。

墨魂秦觀依舊只是笑笑:「都是不值一提的舊事——今日配的香倒很有趣,是新的品類?」

堪堪配完香料的黃庭堅擦了擦手:「他平日最好說話,但真提起要緊的事,便是現在這副避重就輕的模樣。蘭台不必擔心,等日後你們再熟稔些就好了——這香是送你的。」

「有什麼說法嗎?」墨魂秦觀伸手接過。

「安神的木調香,送給心思太重、就算凝了魂都會失眠的人。」

秦觀無奈地笑了笑:「都已經是墨魂了,哪還有失眠的說法?」

黃庭堅瞥了他一眼:「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不過。」

「誒……?」

交遊其二

墨魂黃庭堅曾經聲稱「我與王介甫維持公事公辦的關係就很好」,而作為好友的墨魂秦觀也與王安石……關係頗為微妙。要說親近,二人確實並無太多私交;要說有意疏遠,墨魂秦觀對於王安石的禮貌與敬重又顯然並非客套。

「我想,多年以前,秦淮海本人或許也曾經希望與王相公好好相處吧?」秦觀如是解釋。他也曾經無數次思付當年的風波:倘若詞家當初並未背負諸如「元佑黨人」「蜀黨」之類的身份烙印,是否能避免日後一再見放的悲劇?在這場悲劇中,極力向王介甫推舉後進的蘇軾自然無可指摘,而甚至向他表達過賞識的王安石也並沒有什麼過錯;那麼,是誰做錯了呢?在齋主所言「魑魅喜人過」之外……或許只能歸責於多舛的運命吧。

蘭台印象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歷任蘭台都或多或少地對這位寫下千古情句的詞家頗為好奇,料想這一定是位細膩溫雅的人。而這份好奇心往往會在見到墨魂秦觀之後化為心中的一句「果然如此」。

但是很快地,蘭台們覺得有點不一樣了。同為「古之傷心人」,晏幾道沉迷於夢境,而秦少游……則困囿於往昔。

明明上一秒還微笑着與黃庭堅等人對坐飲酒、又或者與薛濤、李清照等人談論詩賦,但在某些其樂融融的瞬間,秦觀總會突如其來地有些失神……他確乎喜歡墨痕齋中如登春台的生活,正如每任蘭台在最初的客套寒暄過後,都會變為他愛重的親友;但也因如此,每每想到詞家秦淮海生前的諸多不順,以及他畢生無法尋得的桃源,秦觀總會湧起諸多複雜心緒。

據說,墨魂秦觀與歷任蘭台之間,都會有這樣段對話:

「墨痕齋乃世間憾恨圓滿之處。」

「正是。」

「那麼墨痕齋之外、詩家凝魂之前呢?」

這是永遠不會得到解答的謎題……提問者與試圖作答者都需要花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逐漸真正明白謎題本身的意義。

現世其一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

雖然不知詞人秦淮海寫下《鵲橋仙》時是否也曾遙望繁星,但墨魂秦觀對於觀星的喜好則是齋中諸魂所周知的。在遙遠的過去,人們借星空寄寓了自己對於人生、世界的浪漫想像;如今星空不再是該不可及的幻夢。而墨魂秦觀也得以藉助諸多現代器械,拍攝下星漢燦爛的璀璨瞬間,正因如此,每當有感興趣的星繫到了最佳拍攝季節,墨瑰秦觀便會短誓地消失,直到風塵僕僕地帶着新作回到齋中。

不過更多時候,他只是在星空明亮的夜晚遙望天際……由於過於遙遠的距離,原本龐大而複雜的天體顯得幽微深邃,如同深色綢緞上的細碎鑽石。

「這可是來自幾百萬年前的光芒。多美啊。」墨魂秦觀如是說。

現世其二

「我在現世中,仍有未竟之事。」最初凝魂時,墨魂秦觀如是相告,多次拒絕了時任蘭台歸齋的邀請。

彼時他心中尚有一個疑問:寫出《千秋歲》、令自己得以凝魂的秦淮海。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咀嚼他的《千秋歲》,從中感受到鬱結紛亂、不可消解的愁緒;他翻閱旁人的和詞,明珠沉水,雲海相隔,其中確有極大的悲慟與惋惜……此類情緒也正是他凝魂的由來。

可是,難道這些內容真的足以概括詞家的一生?凝魂不久的秦觀決意親自探訪詞家秦淮海的足跡。至於探訪的結果……便被墨魂秦觀留在了自己的溯緣之中。

「呃,該怎麼說呢?他這個魂,實在是……仰望星空,腳踏實地?」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墨魂如是說,「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養成了四處亂跑的習慣。」

被評價「四處亂跑」的秦現在現世中做過許多稀奇古怪的工作:然而其中最為神奇的一份莫過於——

「真的有這種工作嗎!」

「是真的有哦。」秦觀微笑着回答。

「等候極光的人」。就算已經有了心理預期,但墨魂秦觀曾經的兼職還是會令魂大吃一驚。這份兼職的內容很簡單:在可能出現極光的季節里整夜守候天空,並在極光真正降臨時叫醒特地為此前來的客人。

縱然在極光季內,也並非總有絢爛的夜空。一位來此旅遊的女孩停留了許久,因為運氣不佳,始終沒能見到預想中的勝景;正在她心灰意冷、決定離去的前一晚,突然聽到了象徵極光降臨的鈴聲。

「真是太巧了!」她向工作人員感慨,「就差一點!我明天就打算離開了……」

「是啊,真是太巧了。」對方微笑着回答。

現世其三

鮮為人知的是,詞家秦觀於養蠶一道頗有建樹。江南一帶盛行養蠶繅絲。耳濡目染之下、秦現不僅擅長此道,閒暇之餘還寫了本《蠶書》——很多年之後被入選為安農專業教材。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許是因此緣故,墨魂秦觀也對那些白白胖胖的小東西心生喜愛,甚至在齋中徵用了一間空房來養蠶,圍着蠶室栽了一圈桑苗,對比柳宗元表示十分支持,聲稱自己在園藝方面的靈感得到了極大提升。

同樣樂見此事的還有薛濤和魚玄機,無論是薛濤的手作製品還是魚玄機的製衣工藝,都會有需要特殊絲線的時候。某次蘭台難忍好奇,在薛濤去取絲線的時候也跟着進了蠶室參現,五顏六色的蠶映入眼帘,令蘭台直呼大開眼界:「少游,就算你告訴我這裏有能吐出五彩流光絲線的水晶蠶寶寶我也是相信的——哎呀!」

魚玄機抬起手,在蘭台頭上輕輕叩了一下:「五彩流光絲線?蘭台的小腦袋裏可真多奇思妙想啊。」

秦觀失笑。

秘聞其一

令齋中諸魂頗為驚訝的是,墨魂秦觀與晏幾道亦有交情——雖然只是單方面的交情。

墨魂晏幾道曾在機緣巧合下經營過畫廊,那些浸透心血的綺麗畫作概不出售,只贈予知音;其中繾綣寂寥之意分明無人能懂,偏生有人拿些含混的大詞糊弄,聲稱明白其中意味,老闆竟也照樣送出,只因不願錯過真正懂畫的人。

聽說此事後,秦觀勸說未果,只得悄悄聯繫受贈之人,花高價將晏幾道最為心愛的幾幅贖回,悄悄放回他的畫架上。

「小山願意相贈,那是他的赤誠。」秦觀如是解釋,「而我願意幫他買回來,亦是我的真心——再者,既然那些人願意將畫出售,必然不是小山要找的知音。」

許多任蘭台都頗感好奇:晏幾道慣常閉門謝客,秦觀又是為何總對他關懷有加?對此,他只是簡單地回答:「或許因為,小山亦是傷心之人吧。」

秘聞其二

長久以來,墨痕齋中有一則逸聞口口相傳:根據「惡劣守恆定律」,一位墨魂越是性情頑劣、愛折騰人,其知交好友就越是人品上佳,可以信賴。

「譬如……曾子固之於歐陽永叔、元微之之於白樂天!」墨魂劉禹錫諄諄教誨新近歸齋者,「至於蘇子由之於子瞻,或許也能算在其中?」

「那麼夢得與子厚呢?」對方提問。

「……咳咳,我與子厚自然都是一等一地靠譜!」

「如此說來,聽聞山谷道人喜歡捉弄人,那麼他的知交,諸如晏小山、秦少游,必然都是可靠的魂了?」又有人問。

「小山倒確實秉性溫柔,不過平常也很難見到他吧。至於秦少游……」劉禹錫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苦惱地抓了抓髮髻,繼而大聲宣佈,「秦少游表面看起來斯斯文文,實際上良心大大地壞!尤其他和黃山谷待在一處的時候!」

至於這一結論——或者說教訓——究竟從何處得來,墨魂劉禹錫便就此緘口不言了。

秘聞其三

燙過的黃酒散發着熱氣,令人心中也逐漸暖和起來。

她低頭看杯中蕩漾的水波,食指不自覺地摩挲未上釉色的邊沿,然後輕輕笑了。她滄桑的面容仿佛胭脂遇水般化開,竟露出幾分少女似的嬌憨。

一瞬間,那麼多的委婉心事,全都一齊涌了上來。「公子……是少游的故人嗎?」

灰衣的青年搖了搖頭:「或許算不得故人,只是頗有淵源。」

她細細端詳着這位青年,相似的眉眼令她一點點陷入回憶之中:「奴家當然記得……『小樓連遠橫空,下窺繡轂雕鞍驟』,多漂亮……可惜東坡先生說寫得不好,便逐漸無人願意唱了。」

「是說這詞太過瑣碎吧。」對面執筆的青年溫言道,「先生嫌少游連用十三字,只寫得一人打馬樓前而過。」

「只是因為東坡先生自己不寫這樣的曲子呀。」她認真辯駁,「少游就是這樣,提到喜歡的人,怎麼能忍住不贅言呢?真正有情的時候,連詞格都要恨它太短,不足以寫盡的,哪還有愛惜字句的心思?」

她將杯中之物飲盡了,臉頰微微泛紅。

青年又為她斟酒。「您還要一杯嗎?」

「也是有年紀的人了。」她擺了擺手,「多謝公子。蔡州的黃酒,奴家許多年沒有飲過啦。」

溯緣

晚出左掖(上)
蘭台身份 介紹
錢勰(字穆父) 錢勰,字穆父,時任戶部侍郎。蘭台於溯緣中變為錢勰,在左掖門前邂逅了談吐反常的秦少游……
開始溯緣
??? 錢翁?
蘭台 啊……?
與你並肩而行的青年忽地停下了腳步。
??? 我瞧錢翁方才神情有些恍惚,是哪裏不舒服嗎?
蘭台 啊……無妨,無妨。
青年微微笑了笑,舉步向前走去,衣擺在晚風中微微飄拂。
??? 對了,除了剛剛說的那些,我想,屯田之法也是很好的。
??? 夏國之用兵,銳則銳矣,卻缺乏深厚的根基。如果我們廣積糧草,伺其疲乏,一舉出兵……
他輕快地做了一個劈斬的手勢。
??? ……靈州很快也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蘭台 (看這人的樣子,是少游?可是,少游講話從來不會……呃,這樣快言快語……)
蘭台 (難道這就是少游之前提起過的、與他「頗不相似」的詞家本人?)
蘭台 ……少游?
秦淮海 嗯?不知錢翁有何見教?
蘭台 我?呃,你問的可是邊防之事?
秦淮海 正是。見您方才一語不發,想必是已有妙見,快請講來。
蘭台 這……
蘭台 (等一下,我哪懂什麼用兵啊!總之先應和一番應該沒錯。)
蘭台 咳咳,秦小友,你所陳的用兵之道真是切中要害哪!雖為口占,簡直像深思過後作出的文章一樣。
你仿佛聽到了一聲輕笑。
蘭台 ……少游!是你嗎?
秦淮海 嗯?
蘭台 ……沒事沒事,不用管我。
秦淮海 穆父先生真是過譽了。
秦淮海 其實……這確實是我從前所作對策。早在許久之前,我就已經在思慮此事了。
秦淮海 而今,不知不覺已經過去許多年,我一直未曾忘記當年的願望。
秦淮海 蘭州和會州的土地都已經如我當年的夢想一樣,回到了我們自己手裏……
秦淮海 而我也算是得償所願,終於能在此當值了!
他的面容對你而言是熟悉的,但這毫不遲疑的爽朗笑容、以及對未來的期許,卻有些陌生。
原來你有這樣的抱負…… 原來還有這樣曲折的因緣……
蘭台 咳咳,沒想到秦小友竟有如此抱負! 蘭台 咳咳,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因緣……
秦淮海 那是自然!雖不能親自上陣,但我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如張良和陳平一樣,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蘭台 今日能聽到小友的對策,真是幸事一樁啊。
蘭台 好!定會有這樣一天的。 秦淮海 能得到您的指教,該我感激不盡才是。
- 蘭台 咳咳咳咳!倒也談不上指教……
蘭台 秦小友,何不再與我說些你的事呢?
秦淮海 穆父先生說笑了。我自己的事實在是微不足道,也沒什麼好說的。
蘭台 不不,小友,不要妄自菲薄……
秦淮海 這怎麼是妄自菲薄?我的事與治國之道和萬物之理比起來,不就如同蜩與學鳩之於大鵬一樣嗎?
秦淮海 有這些天地之道在前,怎麼能盡日絮絮於我自己的得失呢?
蘭台 啊……
秦淮海 機會難得,穆父先生既然與我同來,不如繼續談談邊防之策?
蘭台 ……咳咳咳咳。
蘭台 可是,聽聞你的詞作也廣為傳頌,這難道也不值得與我一提嗎?
秦淮海 原來您是指那些!不過隨手而作罷了。
秦淮海 在歌舞之地娛人耳目尚可,到了這紫台宮闕之中,就未免顯得太不入流了。
秦淮海 倘若您有興趣,我這裏正經策論文章加起來倒有一大本……
蘭台 (不,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想看。)
改日一定。 改日一定!!
蘭台 ……好啊,那請小友改日送來,不知可方便嗎? 蘭台 好啊,我們改日當面詳談。
秦淮海 那太好了!我明日就差人送去。 秦淮海 當面再談?
蘭台 倒也不必這樣着急…… 秦淮海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 蘭台 ……秦小友太客氣了。
說話間,天色漸漸地暗了。
正是早秋天氣,傍晚的風已經微帶涼意。金色的樹葉隨着氣流片片飄落,左掖門裏外一片寂靜。
淡紫的暮靄中,宮城深處一重重輝煌的屋檐仍然隱約可見。
??? 金爵觚稜轉夕暉,翩翩宮葉墮秋衣。
蘭台 啊!這是……!
秦觀 ——詞家所做的《晚出左掖》。
蘭台 秦小友……不對,少游!
秦觀 我是少游。不過,他也是少游。
秦觀 ——只不過,他是那個真的曾活在東京,從左掖門同別人說笑着走出來的少游。
蘭台 (這一個是我熟悉的少游沒錯了。)
蘭台 那我又為什麼與他同在此地……?
秦觀 是我帶你來的。我希望你……能看看他。
蘭台 看看他?
蘭台 嗯……你和他確實不太一樣……但我還說不出你們為什麼如此不同。
蘭台 也許是因為少游你……對了,現在有兩個少遊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們啊?
秦觀 蘭台希望怎麼稱呼我?
按原先的習慣來。 少游你覺得呢?
蘭台 不管怎麼說,都要講先來後到。既然已經叫習慣了,我還叫你少游就是了。 蘭台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稱呼是彼此間的事,我可不能替你做決定呀。
秦觀 也好。 秦觀 既然這樣……繼續叫我「少游」,會不會有些不方便?
- 蘭台 不會,無論怎樣稱呼,我都能分清。畢竟你是你,他是他。
- 蘭台 對吧,少游?
- 他愣了一下,然後對你笑了。
- 秦觀 蘭台說得有理。
蘭台 至於他……這傢伙這麼喜歡講他的策論,就叫他策士少游好啦。
蘭台 ……噗。說出來才覺得有點好笑。
這時,你周遭的一切忽然暗了下去。
蘭台 ……誒?
秦觀 能夠於左掖門優遊的時間,畢竟是……相當短暫的啊。
晚出左掖(下)
蘭台身份 介紹
錢勰(字穆父) 錢勰,字穆父,時任戶部侍郎。蘭台於溯緣中變為錢勰,在左掖門前邂逅了談吐反常的秦少游……
開始溯緣
蘭台 ……嘶,有點頭暈……
轉眼間,一切重新亮起。
你似乎仍在原地:早秋氣候,左掖門前。但環顧四周,似乎有什麼已經不一樣了。
蘭台 ……是少游嗎?
秦淮海 咦,穆父先生!
蘭台 ……怎麼又是你啊!
秦淮海 我才想問,您怎麼會在這兒?
蘭台 呃……我自然是和你一樣朝罷回來了,秦正字!
秦淮海 和我一樣……?
秦淮海 錢翁,怎麼連您這位仁厚長者也拿我取笑?
蘭台 (取笑?你方才不是還說,想要如良平一般,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秦觀 蘭台。
蘭台 (……這回是真正的少游?)
秦觀 不用擔心,我用魂力遮蔽了自己,他看不見我。
秦觀 蘭台。
他把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秦觀 再這樣說下去,他會傷心的。
蘭台 ……?
秦觀 這已經是數年之後。他不再是正字官,馬上就要去杭州任職了。
秦觀 他此番,是來辭行的。
蘭台 啊……!
秦淮海 穆父先生說得是啊。那時,我可沒有料到,在京師不但沒有機會運籌帷幄,就連這正字,也很快就做不成了。
成敗乃是常事。 此去當心……
蘭台 秦小友不必掛心……有成有敗,不是兵家常事嗎? 蘭台 杭州……唉,好歹不算太過僻遠。小友此行,務要多多保重。
秦淮海 說是如此,真到臨行之際,終歸還是心有不甘。 秦淮海 多謝穆父先生,我途中會多多留心。
蘭台 唉…… 秦淮海 不過說來,近日涇源軍的大捷可真是痛快!照這樣下去,收復天都山可就指日可待了!
- 蘭台 啊……如此甚好。
秦淮海 這幾日我可真是時刻都在等待戰報傳來,此次一舉拔城,正合用兵之道……
秦淮海 ……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譁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依我之見,這才是真正的兵家!
他以食指在空中點點畫畫。你不知那是什麼形狀,但你猜測,那是他一處一處默記在心裏的行軍路線圖。
內侍甲 喲,秦正字!
秦淮海 ……來了。
內侍甲 我當是誰,原來是您在大發高論!
內侍乙 失敬失敬,早知道您這位經天緯地的謀士在此,我們哪敢造次?
厲聲呵斥 沉默怒視
蘭台 我看你們是閒得發慌了,在這胡言亂語些什麼,還不快走!
你怒視着面前落井下石的小人。
內侍甲 錢大人! 內侍甲 ……
內侍乙 請恕小人無禮,小人這就離開! 內侍乙 ……
秦淮海 ……
兩人看了看你,對視一眼,便溜走了。
秦淮海 不得志之人,便是如此了。 -
蘭台 ……秦小友,方才說到哪了?
秦淮海 錢翁,不必如此。
蘭台 ……不知方才所說的話是否叫你誤會了,可我的確沒有半分取笑於你的意思。
秦淮海 您並非着意取笑,我自然明白。我所說的,正是您的好意。
秦淮海 旁人談話時有意顧及我的心情,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蘭台 不,我並非……
秦淮海 從前同僚說,我的《晚出左掖》不該如此張揚,可您知道,我一向如此。
秦淮海 他們說得對,也許我喜怒哀樂不知掩藏,的確不是該做官的料。
秦淮海 這些年來,無論是在京師還是地方任職,都承蒙您的照拂。如此恩情,不知如何言謝才好。
蘭台 ……
蘭台 秦小友,不知你當初說的那些話,可還作數嗎?
秦淮海 什麼話?
蘭台 你自己的事與天地之理相比……
秦淮海 ——猶蜩與學鳩之於鯤鵬?
秦淮海 錢翁竟然記得。是的,即便到了今日,我仍然這樣想。
秦淮海 雖然我無法親耳聽見捷報,但我相信,失去的土地,總有一天會一塊塊收回。
秦淮海 新軍大捷的那一日,我在杭州或是在京師,都沒有關係。無論在哪裏,我都能為之浮一大白。
蘭台 好!這才是我認識的少游!
蘭台 (雖然,咳咳,似乎也沒認識很久……)
秦觀 蘭台,你就要這樣與他別過嗎?
秦觀 此時他還不知道,未來等着他的是一貶再貶,雷州之後又是橫州……
秦觀 他將在流放中度過一生。
蘭台 不,少游,你且等等……
秦淮海 錢翁還有什麼要說與我的嗎?
蘭台 (我叫的可不是你啊!算了……)
一路當心…… 來日再會!
蘭台 小友……一路當心! 蘭台 小友務必保重,來日再會!
秦淮海 錢翁怎麼如此擔憂?少遊記得了。 秦淮海 來日?
- 秦淮海 ……好,來日再會!
蘭台 不過,臨別前,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想問你。
秦淮海 請講。
蘭台 走到今天,你可後悔過嗎?
秦淮海 後悔?
秦淮海 不,我從未後悔過。
你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得默默點頭。
不遠處的宮門外,傳來鳥雀清脆的啼鳴。面前即將遠謫的失意者側耳傾聽,忽地展顏一笑。
秦淮海 ——喏,錢翁,你聽,起碼還有喜鵲為我送行,也算是好兆頭吧?
水龍吟(上)
蘭台身份 介紹
巧兒 化身侍女巧兒的蘭台,見證了詞家秦淮海與婁琬娘子的一段往事……
開始溯緣
蘭台 ……咦,這是,酒樓?
秦淮海 巧兒?
秦淮海 巧兒,你怎麼一個人留在這裏?
蘭台 (巧兒?是叫我?)
秦淮海 這孩子,怎麼一愣一愣的,別是被你家娘子弄丟了吧。
蘭台 (哦……看來,面前的這位是策士先生。)
蘭台 什麼弄丟了,怎麼說話呢!我,我家娘子不就在……
你在盤算着怎麼敷衍過去,但青年的視線忽然離開了你,他抵着欄杆,定定地望向樓下的一處。
你隨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年輕的女人正慢步登上馬車,只留下一個衣裾飄飄的背影。
青年愣了愣神,但仍是笑着回頭與你打趣。
秦淮海 你看,婁娘子扔下你走了!
蘭台 沒有的事!她不過是叫我來,來……
熟悉的聲音在你耳邊響起,低低提醒。
秦觀 她就是叫你來找他的。她想讓你……問他一句話。
蘭台 呃咳咳,娘子,娘子是叫我先留下,問你些事!
秦淮海 不能當面講,卻要離開後叫人傳話……
秦淮海 巧兒,快告訴我,婁娘子想問我什麼?
……我忘了! 就不告訴你!
蘭台 我……她說得太多了,我哪裏記得住那麼多話! 蘭台 娘子是有話要說,可我就不告訴你!
秦淮海 你忘了?! 秦淮海 ……好孩子,我賠不是還不行嗎?
秦淮海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忘了呢!怪不得婁娘子不要你,換作是我,也要把你丟下,自己回家的。 蘭台 哼哼,晚了!除非……
蘭台 ……我也不想的嘛! 秦淮海 除非什麼?
蘭台 要不,你先同我說說話,說不定碰巧聽見和娘子有關係的話,呃,我就會想起來了? 蘭台 除非你陪我說會兒話,我就告訴你。
秦淮海 唉,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蘭台 哼哼,我會在娘子面前為你美言幾句的!
秦淮海 是嗎……不過,就算你在她面前把我誇得天花亂墜,也沒有用啦。
蘭台 咦,為什麼呀?
秦淮海 婁娘子沒有同你講嗎?再過幾日,我就要去京師啦。
蘭台 哦!秦相公高升了。
他被你逗笑了,搖了搖頭。
秦淮海 你這孩子……高升,也許吧。無論此行結果如何,我和你家娘子都要分別了。
你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黯然。
蘭台 哎呀,為這點事就動輒傷情,可不像是我知道的那個秦官人!
秦淮海 你知道的?
蘭台 ……咳咳咳咳!
蘭台 ……我知道的秦官人,是像大鵬一樣,就算被風吹走,離開我家娘子九萬里,也不會傷心的人!
秦淮海 和心上人相距九萬里也不會傷心?大概只是譬喻罷了,世上哪會有這樣的人?
秦淮海 不過,你這孩子可真有意思,不知為何,還讓人覺得有些親切。以前沒有多和你聊聊,現在想來有些可惜。
因為我本來就聰明! 說不定……我們曾經見過。
蘭台 哼哼,那自然是因為,我本來就聰明! 蘭台 說不定,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官人你,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秦淮海 好好好,自然自然。 秦淮海 很久很久以前……哈哈,或許真是如此呢,就像鯤變形才化為鵬一樣。
窗外枝頭的一對喜鵲受了轔轔車輪聲的驚嚇,投下一串響亮的啼鳴,便展開黑白相間的翅膀飛走了。
蘭台 ……怎麼這裏也有喜鵲!
蘭台 而且也是兩個……
秦淮海 ……
秦淮海 是啊,怎麼有兩個呢……
你發覺他的語氣有些奇怪,側過頭去看他,發現他揉了揉眼睛,正呆呆地盯着你身邊的一處。
蘭台 怎麼了,秦官人?
秦觀 你能看見我……?
秦淮海 啊!!說話了!!!
蘭台 等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秦淮海 對啊,這是怎麼回事???
秦觀 ……
秦觀 不必緊張,在下是你的……
秦淮海 我的影子?
秦淮海 「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而已矣。」
秦淮海 也許,在我所不知道的遙遠以至無窮之處,天地確實造出了另一個我,就像我的鏡像一樣……
秦淮海 或者,我才是你的鏡像?
蘭台 (……沒有這麼複雜,我猜大概只是因為魂力出了問題……)
秦觀 ……咳,其實是由於魂力不穩,在下才不慎顯形的。
秦觀 不過,如此解釋倒也妥當。
秦觀 至少在下的確知曉許多關於閣下的事。譬如,閣下其實對未來懷有恐懼之心,是不是?
秦淮海 ……
秦觀 此外,在下也知道你未來會遇見的事。想聽聽嗎,此去京師,前路如何?
秦淮海 這我倒不太掛心,天地之法自有安排。可是我想知道,我與婁娘子……
秦淮海 不,不對,還是算了。這些事……我不想預先知道結局。
秦淮海 巧兒,你不必告訴我了,我大概明白你家娘子想要問我的是什麼。
秦淮海 ……你覺得,我和她還會有再相見的一天嗎?
你看了一眼靜立一旁的秦少游,他神色平靜。
當然會的! 我不知道……
蘭台 ……當然會的! 蘭台 抱歉,我也不知道……
秦淮海 好,借你吉言! 秦淮海 沒關係,我也只是隨口問問……無論如何,事情將來總會有個結果。
秦淮海 告訴你家娘子,我送的東西她可要好生保管,不要丟了。
蘭台 東西……?
秦淮海 你告訴她,她會懂的。
秦淮海 那麼,我們就此別過!
他端起手邊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瀟灑地轉身下樓了。
你和少游看着他的背影在門口漸行漸遠,就像他方才安靜地凝望着婁琬離開一樣。
水龍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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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 故事裏那個高樓遙望的人,究竟是誰呢?
開始溯緣
蘭台 少游,他又走了……
秦觀 蘭台應當知道,他與婁琬不會再見了。
蘭台 ……我知道。
你熟悉的少遊走到方才秦淮海遙望的地方,打量一番。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杯盞,挽起衣袖,給你們面前的空杯各斟了半盞。
蘭台 少游是要與我同飲?
秦觀 若是這些杯子就這樣空着,也有些浪費。
蘭台 也是。
你看着少游端起杯子,自己也啜了一口酒。那時的酒與你從前飲過的相比溫和許多,只有淡淡的一縷香氣。
蘭台 是時人口味的原因,還是在這段記憶里,他原本就魂不守舍,嘗不出酒的味道呢……
秦觀 我說不清,也許都有吧。
蘭台 不過,也難怪他被嚇成那樣。你們兩人,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嘛!
秦觀 真是一模一樣嗎?
蘭台 這麼說來,也不盡然……
他也太愛說話了…… 他看起來,比你開心?
蘭台 和你比起來,他也太愛說話了…… 蘭台 呃,他看起來……比少游開心許多?
秦觀 ……也對,他一直是這樣的。 秦觀 竟是這樣嗎?山谷也常常和我提起。
- 蘭台 ……本來就是嘛!
秦觀 不過在下是想問,蘭台是否注意到他腰間的玉佩?
蘭台 唔……似乎是有一塊玉佩。這玉佩有什麼來歷嗎?
秦觀 「玉佩丁東別後。悵佳期、參差難又。」
蘭台 婁琬娘子……!
蘭台 他剛剛對我說,讓她好生看管的東西,難道就是……
秦觀 正是一對玉佩之中,婁娘子所保管的那一塊。
蘭台 原來如此……可惜,這話我是帶不到了。
秦觀 蘭台若只是想見她,還是可以的。
蘭台 誒……真的可以嗎?
秦觀 那麼,請稍待片刻。
周圍的一切旋轉着陷入黑暗。再次睜開眼睛時,身邊的一切已經迥然不同。
蘭台 咦,這不還是剛剛的……?
蘭台 不對,這兒怎麼變成櫃枱了?這裏是……?
秦觀 蘭台眼下所見,已是幾十年後了。從前是酒樓的這塊地,現在已經被當鋪盤下。
蘭台 幾十年?!那婁娘子……
說話間,門帘被人挑起,一位上了年紀、衣着整潔的婆婆緩步走進。
掌柜 這位夫人,不知您是要典當,還是要贖回啊?
婆婆 嗯……老身這裏有樣貴重東西。如今兒女也都成家了,手邊有些窘迫,便想拿來置辦些產業。
婆婆 唉,人老啦……再喜歡的東西,也是該放手的時候了。
掌柜 過日子嘛,難免的事。您這邊請。
蘭台 這是婁娘子?她……嫁人了?連兒女都成家立業了?
秦觀 如蘭台所見。
蘭台 她要典當的,難道……?
秦觀 正是那塊玉佩。
沉默 上前詢問
老去的婁琬回頭,發現站在身後的你。
蘭台 婆婆!您……您當真要把這玉佩當掉嗎?
婁琬 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的家人呢?
她驚訝地回頭看着你。
蘭台 呃……他們去辦事了,讓我先等一等。 婁琬 小姑娘,你說什麼?
婁琬 不知為何,老身看你很是面善,好像從前就見過似的…… 蘭台 我,我說,這玉佩這麼好看,您為什麼要當掉呀?
- 婁琬 你這孩子說話真有趣,讓老身想起年輕時候身邊那個小丫頭……
- 蘭台 (……沒錯,我就是她呀。)
婁琬 唉。你看這些當啊贖啊的,都是大人的事情,一定覺得很沒意思吧。
婁琬 大人都是這樣的,忙忙碌碌,得到許多東西,又把它們隨隨便便都拋下了……
蘭台 我,我確實不明白……
您不是很喜歡這玉佩嗎? 您的玉佩……是故人所贈?
蘭台 可是,這塊玉佩既然是您珍愛的物事,為什麼現在卻要當掉呢? 蘭台 您的玉佩……是故人所贈嗎?
婁琬 這玉佩,是一位故人給我的。 婁琬 哦?小姑娘,你怎麼知道?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啊。
婁琬 因為有些非做不可的事情,他去了遠方,從此沒有再回來。 婁琬 不過,你說得沒錯。
- 婁琬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想,他大概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蘭台 ……那,您能同我們,不,同我講講,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婁琬 他呀,是個有意思的人。我們第一次見面,就聊得投緣極了。你猜那時他對我說了什麼?
蘭台 說了……什麼?
婁琬 他說,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已經知道我很久了。
婁琬 有時我乘車經過,他就站在樓上看着,默默猜測我是什麼樣的人。
婁琬 這樣一說,我想起我也常常看見他。蔡州並不是很大,而我能去的地方……也有限。
婁琬 他還說,也許正是因為相望了這麼久,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才會就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暢談。
婁琬 他就是這樣的人。
秦觀 原來……相望了這麼久嗎?
蘭台 ……少游?
秦觀 無妨。在下只是……突然發現,或許在下也並不真正了解詞家。
婁琬 ……但是,剛剛認識不久,我們就又要分別了。
婁琬 說來奇怪,相遇時說得那麼豁達,離別時,我卻知道,他是很難過的。
婁琬 相遇也好,分別也好,他對一切都太深情,把這些都看得……太重了。
婁琬 就像這玉佩一樣,當時在這裏得到,現在又在這裏失去。世上的事也不過如此,只是我們那時太年輕,還不明白。
蘭台 ……
蘭台 少游?
秦觀 嗯?
蘭台 我覺得你們兩個好像……也沒有那麼不一樣。
金明池·春遊(上)
蘭台身份 介紹
孔平仲(字毅甫) 蘭台化身衡州知州孔平仲,在一場宴會上遇到了屢遭貶謫的秦淮海……
開始溯緣
秦淮海 ……可否再倒些酒來?
蘭台 (這又是什麼地方?)
秦淮海 ……無妨,倒給我便是了。
蘭台 (哦……看來,面前的這位是策士先生。)
秦觀 這裏是衡陽,孔毅甫的宴席。
蘭台 那麼,這是策士先生了?感覺他不太高興……不,他好像對這場宴會沒有興趣。
秦觀 這正是他寫就那首《千秋歲》的地方,不過,也許今天蘭台是看不到了。
蘭台 為什麼?
秦淮海 哈哈,毅甫不和我共飲一杯嗎?
舉杯 規勸
蘭台 ……好!共飲一杯! 蘭台 ……你也當少用些酒才是。
你朝他舉杯,才驚訝地發現他手中的甚至不是酒盞,而是大觥。他端起大觥,一飲而盡。 秦淮海 嗯……?好,好,既然毅甫也這樣說,我不喝便是。
蘭台 ……那個,他喝得是不是太多了? 蘭台 呃……可是他還在喝啊。他是不是不想理我……?
秦觀 同他失去的東西比起來,也許並不算多。 秦觀 因為他現在不想說話。
- 蘭台 嗯?少游,你今天倒是愛說話,可從剛剛開始,你的話就有些難懂……
秦觀 蘭台看到的,是他最最失意、最最潦倒的時刻。
秦觀 他先是與婁琬娘子分別,而後到了京師,但很快就被貶杭州,又接連被貶數次……
秦觀 ……而我希望的,不過是失去的一切都能有機會回到他身邊。
蘭台 呃……可是,真的可以實現嗎……?
素來內斂的秦少游罕見地對你眨了眨眼睛。
秦觀 誰知道呢?
歌女 ……諸位官人,且來聽我唱一曲吧。
不知何時,席上的一位歌女走到你的身邊。
她清清喉嚨,開始唱歌。那首曲子美妙動聽,音調華麗而歡快,聽來有些耳熟。
一曲終了,你沉醉在音樂之中,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人已經站了起來。
秦淮海 這不是……這不是《金明池》?
歌女 正是秦官人的佳作。
秦淮海 可是……這是哀曲,不該唱得這樣華美怡人才是。
歌女 官人的原曲固然好,可是稍微改改也沒有大礙,大家都說如今這樣好聽呢。
秦淮海 我在京師時,從沒聽人這樣說過。
歌女 京師是一回事,這裏是另一回事。官人當初在京師,自然遍地是春風得意之人,聽聽哀曲倒也無妨……
歌女 ……可這衡陽僻遠之地,儘是失意之人,若是再唱哀曲,怕是都要像官人一般醉倒啦。
出言表示不滿 打手勢提醒
蘭台 ……莫要這樣說。
你悄悄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就此打住。
歌女 孔相公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那歌女卻朝你莞爾一笑,拾起牙板,準備再唱一曲。
蘭台 ……對與不對我不知道,但在此間,還請不要說這些吧。 -
歌女 沒關係,秦官人他已經聽不見啦。
蘭台 怎麼?
你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那位曾經的策士先生已經醉倒在桌上了。
蘭台 ……少游?
秦觀 蘭台先不要叫醒他。
蘭台 這次又是為什麼?
秦觀 因為——
蘭台 ……等等,這是什麼地方?
秦觀 這是他的夢境。
蘭台 可這衡陽的宴席本身,不已經算是你的溯緣了嗎?
秦觀 那麼,這裏就是夢中之夢了。
蘇軾 我的筆呢,筆在何處?明明才輪到我,怎麼剛一轉身,介甫就把筆搶走了?
王安石 我另有一聯,定要接在後面才妥當。
蘇軾 總該講講先來後到吧!說好一人兩句,你寫不完的意思讓我來補,才是聯詩的妙處所在啊!
黃庭堅 ……原本也並未輪到你吧?應當是少游才對。
蘇軾 既然是少游那就好說了!少游一定不會介意讓老師先……王介甫!
蘭台 ……子瞻?介甫?山谷?
秦觀 這就是金明池。
蘭台 少游,這就是你說的,讓失去的一切回到他身邊……?
秦淮海 我倒也有一聯……
蘭台 他看起來……
確實很開心 有些……魂不守舍?
蘭台 他看起來確實很開心…… 蘭台 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他有些魂不守舍……
秦觀 在下並沒有多餘的魂力來捏造不曾存在的景物,這是他真心喜歡的記憶,只不過稍加修飾而已。 秦觀 可能他只是有些恍惚,畢竟,這裏是他記憶中最喜歡的地方。
秦觀 看來,他也願意留在這裏。 蘭台 那就好……
蘭台 也許吧…… -
秦淮海 我寫好了!毅甫,是不是該你了?
蘭台 ……我?怎麼我也要寫!
秦觀 是啊……想不出也沒關係,我會為你掩護的。
秦觀諧謔地笑了笑。
蘭台 這倒不必!我當了這麼久的蘭台,自然學到了許多真本事!
蘭台 ……咳咳,要是我接不上,再麻煩少游你吧。
蘭台 咦,可是……
你接過他遞來的紙——一片空白,一個字也沒有。
金明池·春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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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平仲(字毅甫) 金明池畔,令人不忍離去的夢中之夢仍在繼續……
開始溯緣
蘭台 這……這上面一個字也沒有啊,怎麼辦?
秦觀 大概因為……在這夢中他忘記了什麼事。
蘭台 誒?這夢不是你讓他做的嗎,你不能讓他想起來嗎……?
秦觀 沒辦法……在下也並不知道他忘卻的究竟是什麼。
蘭台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問問策士先生。)
能否幫我念一念? 是不是拿錯了?
蘭台 咳咳,少游啊,能否幫個忙? 蘭台 這張詩稿上可沒有字啊,是不是拿錯了?
蘭台 幫我把你們所寫的句子念一遍,或許我就能想出下句該寫什麼了。 秦淮海 咦?我來看看……許是毅甫眼花了,分明有字啊?
秦淮海 樂意效勞。 秦淮海 你看,「瓊苑金池,青門紫陌,似雪楊花滿路。」
蘭台 下一句……「雲日淡、天低晝永……」
秦淮海 嗯?毅甫好文采!
蘭台 (等等,這是……《金明池》!)
秦觀 蘭台續得不錯,正是《金明池》。
隨着你回憶起這首詞的一字一句,墨色的字體也慢慢浮現在面前的紙上。
秦淮海 既然毅甫已經寫好,那便輪到……山谷了。
黃庭堅 你們在談什麼?
秦淮海 沒什麼,不過是輪到毅甫聯句,我在等他寫完。
秦淮海 山谷怎麼過來了?方才還在說要去找你。
黃庭堅 自然是引因為那便兩位又吵起來了,我懶得聽他們聒噪。
蘭台 東坡他們在爭論什麼呢?
黃庭堅 無非就是保甲、新軍、屯田那些事,還是老樣子。
秦淮海 若是那些,我們的確插不上嘴。來,我們談我們的。
蘭台 啊?你不是……?
秦淮海 我怎麼了?
黃庭堅 毅甫說的,大概是你剛剛被保薦的事。
秦淮海 原來如此……我也不過是被保薦進秘書省,與軍政和用兵說來也沒什麼關係。
黃庭堅 這可是連升。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有什麼關係了。
蘭台 連升……?!
秦觀 蘭台,噤聲。
蘭台 ……是你讓他這樣想的?
秦觀 不過是個夢境,讓他遂心如意有什麼不對嗎?
蘭台 不,我倒不是這個意思……
蘭台 ……好吧,我還是同他再聊聊吧。
果真是前途無量! 少游還想談談邊防策論嗎?
蘭台 少游如今可是前途無量了! 蘭台 ……少游如今不想與我談談邊防策論嗎?
秦淮海 說不上前途無量,不過是在京師暫且衣食無憂罷了。 秦淮海 毅甫若是想談,我自然奉陪……?
蘭台 不過,你對他們所談的邊防策論,確實沒有什麼想法嗎? 蘭台 不,沒什麼,只不過……我的一位故人非常喜歡這些。
秦淮海 倒也並未全無想法……只是一時想不出特別的對策。怎麼了? 黃庭堅 哦?看來他與那邊兩位大概會聊得來。
蘭台 ……
蘭台 這麼說來,少游今天與我們同游,玩得可盡興嗎?
秦淮海 那是自然,我從未如此盡興。
秦淮海 不過……
秦淮海 我總覺得今日遊春,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黃庭堅 少游怕是近日趕着上任,太過忙碌了吧。
秦淮海 也許吧。我總覺得在哪兒有個地方,我好像非回去不可。
蘭台 ……
秦觀 ……蘭台,不要說。
秦觀懇切地望着你。
……對不起 我不會直說的。
蘭台 對不起。 蘭台 沒關係,我不會直接告訴他的。
秦觀 …… -
蘭台 我終究還是覺得這樣不好。不過…… -
蘭台 ……我只是在想,也許你應該讓他自己來選。
蘭台 少游,能再幫我念一遍那紙上的詩嗎?
秦觀 ……
秦淮海 怎麼?自然可以。
你看着詞家舉起了那張已經被墨跡填滿的紙。
秦淮海 「怎得東君長為主,把綠鬢朱顏,一時留住。」
秦淮海 「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訴。」
秦淮海 「況春來、倍覺傷心……」
秦淮海 ……
秦淮海 況春來、倍覺傷心……
秦淮海 啊!
黃庭堅 少游!沒事吧?
秦淮海 無妨……只是好像,我忘記了什麼事……
蘭台 ……要不要休息一下?
秦淮海 沒關係。讓我念完。
秦淮海 「……念故國情多,新年愁苦。縱寶馬嘶風……」
蘭台 什麼東西,好亮……!
秦淮海 「……紅塵拂面……」
蘭台 什麼東西,好亮……!
秦觀 ……看來這夢要結束了。
秦觀 ……不,等等,蘭台小心!是溯緣在崩塌——!
秦淮海 「……也則,尋芳,歸去。」
鵲橋仙·纖雲弄巧(上)
開始溯緣
你睜開眼,周圍一片黑暗。
適應幾秒鐘之後,你試着站了起來。
蘭台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頭好暈……
蘭台 之前我們在……少游的夢裏,《金明池》……然後,天空突然越來越亮,再然後……再然後……
蘭台 等等,什麼東西在動?
黑暗中,你聽到撲棱翅膀的聲音。
蘭台 啊!!
喜鵲 嘎!
蘭台 這裏怎麼會有……喜鵲啊?!你你你別過來!
喜鵲 嘎嘎!
蘭台 這次倒不是來啄我的……誒,你,不是,你們,你們叼着我的衣角做什麼!
兩隻喜鵲拽着你的衣角往前飛,你被它們拉了一個趔趄。
徒勞地和喜鵲搏鬥 放棄掙扎,接受現實
蘭台 等一下!別拽了! 蘭台 呃,好吧……
喜鵲 嘎!嘎! 蘭台 但你們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蘭台 ……是怎麼叼着東西還叫這麼大聲的啊! -
蘭台 ……力氣也太大了!知道了知道了,跟你們走就是了,別拽我的衣服!! -
喜鵲 ……
蘭台 ……前面好像有光。
蘭台 這是……橋?
漸漸走近後,你發現前面的亮光來自一座纖長的、發光的橋。
這座橋似乎由絲帶牽成,輕盈地浮在空中,一直向上,通到視野盡頭。
蘭台 你們要帶我看的就是這座橋嗎?
喜鵲 嘎嘎。
蘭台 那,是想要我走上去嗎?
喜鵲 ……
蘭台 ……別拽!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會走……
蘭台 看起來完全不結實啊,會不會掉下去……?
蘭台 ……算了,反正也沒別的路可走。
你踏上橋面,腳下的絲帶並未如你所擔心的那樣不堪重負,甚至連輕微的凹陷都沒有。
蘭台 這也太……太超自然了……
??? 「……我家娘子有事要問你!」
蘭台 咦,哪來的聲音?
??? 「……讓她好生保管,不要丟了。」
蘭台 星星?是這些星星里的聲音?
蘭台 這裏面是……巧兒和少游?
橋邊的黑暗被成百上千顆星星點亮,每一顆星星中都傳來細微的聲響。
嘗試伸手觸碰 在旁靜聽
你俯下身去,試圖用指尖輕觸最近的一顆星子。
你停住腳步,想要聽得更仔細些。
蘭台 怎麼覺得……有股力量在牽引我的手…… 喜鵲 嘎!
喜鵲 嘎嘎嘎嘎!! 蘭台 是催我快走嗎?好吧好吧……
蘭台 嘶!原來翅膀扇手背也這麼疼…… -
蘭台 還是繼續往前吧……
蘭台 好高啊……已經到頭了嗎?
??? 蘭台?
蘭台 少游?
秦淮海 嗯?
蘭台 呃,策士少游?
秦淮海 策士算什麼稱呼啊!
蘭台 咳咳,這是為了區分你和……他。
秦淮海 我的鏡像?
蘭台 也可以這麼說吧……大概?但他和你……不太一樣。
蘭台 咳咳,少游……我是說,那邊的少游,你也是被喜鵲劫,呃,帶來的?
秦觀 正是。
秦觀 在墨痕齋中我便說過,喜鵲並非由我魂力控制,自然也並不由我差遣……
喜鵲 嘎!
蘭台 (確實……這充滿活力的樣子更像另一位……)
秦淮海 蘭台?就是你方才所說的那位朋友……?
秦觀 正是。
秦淮海 奇怪,我雖只是第一次見你,卻覺得頗為熟悉……
因為我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因為我是為拯救你而來的!
蘭台 那是因為,我們其實已經見過很多次啦。 蘭台 因為,咳咳!我是為了拯救你而來的!
秦淮海 我知道,這位……另一個秦觀已經告訴我了,你們能以詩詞為媒,在我的記憶中穿行無阻。 秦淮海 啊……什麼?
蘭台 誒?你都解釋了啊……我還想賣個關子呢! 秦觀 蘭台,莫要開玩笑,我已經同他講過了。
- 蘭台 誒……?
- 秦淮海 雖然還不十分清楚,但大概能夠明白了。你們是……與我隔世通夢之人!
- 蘭台 (你明白了什麼啊……算了算了……)
秦淮海 總而言之,既然二位都來了,我們就可以……唔,談一談了。
蘭台 你可不要再拉着我講你的軍事理想了……
秦淮海 軍事?
秦淮海 哈哈……自然不是那種談一談。
鵲橋仙·纖雲弄巧(下)
開始溯緣
秦淮海 所以,我從前總做回到金明池的夢,也是你們的緣故嗎?
蘭台 從前?應該和我們無關吧……
秦觀 ……
蘭台 ……好吧!你看起來那麼熟練!當然不是第一次進溯緣……
秦淮海 我就知道其中有蹊蹺。
秦淮海 我總是夢見金明池,有時對着夢中的水面,還能看到我的倒影在出神……可我明明沒有露出那種悲戚的神情啊?
秦觀 原來閣下看到了……是,那是我借魂力進入了閣下的夢中。
蘭台 (……從前山谷說少游主意很大,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果然是……主意很大。)
……你這麼說就有點嚇人了。 (這麼說就有點嚇人了……)
蘭台 ……少游這麼說就有點嚇人了。 秦觀 蘭台看我做什麼?
秦淮海 不會不會,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 蘭台 沒什麼,沒什麼。
- 秦淮海 小姑娘許是覺得這事很有意思,不知不覺就被吸引了,像我一樣。
蘭台 咳咳,你覺得沒事就好。
秦淮海 其實每當夢見金明池,我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夢,最後迷迷糊糊間似乎都醒來了……
秦淮海 只是這次,當我想要離開時,不知怎麼,竟真到這鵲橋上來了。
秦觀 或許是因為蘭台的緣故吧。
蘭台 誒?
秦觀 這溯緣中的鵲橋,我也……從未見過。
秦觀 我也曾邀請前任蘭台進入溯緣。他們中許多對我的做法也頗有微詞。
秦觀 唯有蘭台選擇以這樣的方式提醒。或許正因如此,才意外開啟了新的溯緣。
秦淮海 哈哈,這麼說來還要多謝你了!
他打量一番周遭環境。一對喜鵲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淮海 這裏就舒坦多啦……唔,怎麼說呢,雖然也是夢境吧?但像一場小憩,隨時可以醒來。
秦觀 ——可是,閣下為什麼不願意留在夢裏呢?
秦觀 在下是最了解你的人了,你所有的回憶,我也全都知曉。聚少離多,遂心如意的時候少,憂愁落魄的時候多……
秦觀 你為什麼寧願回到醒着的時候,繼續面對痛苦,也不願留在夢裏,暫且留下那些失去的東西呢?
秦淮海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
秦淮海 咳咳!話說回來,你們這麼折騰我,我也不是全然心無芥蒂的!
蘭台 呃,那你要怎麼……
秦淮海 決定了!就罰你們幫我照顧我的喜鵲吧!
秦觀
蘭台
怎麼是你的喜鵲? 可是……好兇!
蘭台 怎麼就是你的喜鵲了? 蘭台 可是……這喜鵲好兇!
秦淮海 自然因為它們聽我的話。喏,你瞧。 秦淮海 嗯?凶嗎?分明很乖覺啊。
喜鵲 咕咕。
你看着乖巧停在他指間輕啄的喜鵲,感到匪夷所思。
蘭台 原來這喜鵲不是只會嘎嘎大叫啊! 蘭台 原來這喜鵲不是只會啄人啊!
秦淮海 或許因為……是我自己選擇來到了這裏,所以喜鵲才會與我格外投緣吧?此外,似乎還該有些別的……
秦淮海 哈哈,成了!願之所至,諸事皆成,這夢境真是好東西啊。
話音未落,你與秦觀手中各自多了一袋……點心渣?
喜鵲 嘎!
蘭台 誒?怎麼硬搶啊!你這鴉科流氓!!
秦觀 ……噗。
秦觀望着你與喜鵲狼狽糾纏的樣子,輕輕笑了。
秦淮海 這不是已經熟悉起來了嘛。
秦淮海 還有這位,我猜你大概還有很多想跟我說的?
秦觀 方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秦淮海 不瞞你說,你和我實在太像,感覺如同被鏡中的自己詰問,簡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了。
秦淮海 但或許,這就是我寧可要現世的沉浮,也不願意在夢境中偷得片刻歡愉的原因。
秦淮海 人活一世……也許,就沒有不失意的吧?
秦觀 難道你更喜歡不幸嗎?
秦淮海 我當然不喜歡!但已經經歷過的事情,就好像……已經是我之為我的一部分了。
秦淮海 如果抹去那些不遂人意的事,我就不再會是我……也許,你也不再會是你了。
秦觀 也許……
秦觀 但我不明白,拋棄幸福,選擇痛苦,這怎麼能是對的呢?
秦淮海 ……
岔開話題 靜觀其變
蘭台 喂!你怎麼剛吃完就跟我翻臉!
兩位秦少游沉默了片刻,似乎誰也沒有辦法說服對方。
秦淮海 哎呀,小姑娘不要揪它的尾巴…… -
秦觀 …… -
蘭台 是它先動手的! -
秦淮海 這樣說會不會有些冒犯?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自然覺得我做了許多錯誤的決定。
秦淮海 或許有無數的可能,我能夠避開困窘的結局:再不濟,起碼能夠為自己賒一個好夢……。
秦淮海 可我這一生,並不是為了獲得一個所謂的「好結局」而過活的啊。
秦淮海 喏,「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詞裏不是也寫了嗎?
秦觀 ……
蘭台 少游……?你還好嗎……
秦觀低垂着面孔,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秦觀 對……我明白了……
秦觀 既然有無數的可能,那麼其中必然存在着順遂的結局!只要多加嘗試……
蘭台 ……咳咳。
秦淮海 ……完全沒明白吧!
秦淮海 算了,也不是非得爭出高下……你也有你的道理。
秦淮海 等我醒來,是不是就會把這一切都忘記?
蘭台 醒來?咳咳,大概是吧……?
秦淮海 希望下次與你們會面,就只是為了暢談,別再有這許多奇奇怪怪的夢了!
蘭台 (看少游執着的樣子,恐怕不會……)
蘭台 那麼,改日再會。
你拉了拉微微發怔的秦觀。
秦觀 啊,好……回見。
蘭台 誒……?少游怎麼突然消失了……
秦淮海 無礙無礙,不過是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秦淮海 ——小姑娘,這到底是誰的夢境呢?
秦淮海 究竟是你和朋友進入了我的夢境,還是……我在他的夢裏呢?
蘭台 啊?什麼……?
秦淮海 哈哈,別擔心,我並非要刨根究底。
秦淮海 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倘若做夢的人被執念羈絆,所期盼的好結局就永遠不可能達成……哪怕是在夢中。
蘭台 ……你是說,少游嗎?
秦淮海 嗯?少游?小姑娘是說我嗎?
秦淮海 好啦好啦……留得太久,你的朋友也會着急吧?
離開溯緣前的最後一刻,你眼中印着的是那位策士少游爽朗的笑容,就像你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
蘭台 (……少游是不是,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笑容呢?)

齋中日常

邂逅
喜鵲 嘎?
喜鵲 嘎嘎嘎!!
??? 好啦,蘭台也不是故意將你們認錯的,不要胡鬧。
躍躍欲試、打算叼住你頭髮的喜鵲停下了動作,似乎頗為不甘。
蘭台 誒?
秦觀 在下墨魂秦觀,喚我少游即可。
蘭台 (原來這就是寫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人,哦不,魂!)
蘭台 (果然也像《鵲橋仙》一樣溫文……大概會很好相處吧?)
秦觀 抱歉,沒有嚇到蘭台吧……嘶。
喜鵲在秦觀肩頭站定,扭頭啄了他一口。
蘭台 誒??
蘭台 少游沒事吧?
秦觀 無妨,在下已經習慣了。
望着趾高氣昂的喜鵲,你無論如何沒辦法違心說出諸如「這喜鵲很通人性」之類的客套話。
蘭台 這喜鵲……很活潑啊,哈哈,哈哈。
……
蘭台 等一下,難道這是……組成鵲橋的喜鵲?《鵲橋仙》中的那個喜鵲?
秦觀 嗯,蘭台真是聰慧。
蘭台 這和我想像的……
不太一樣…… 完全不一樣啊!
蘭台 我還以為它們會,呃,更溫柔一些。 蘭台 我還以為它們會,呃……起碼不會這麼凶吧?
喜鵲 嘎嘎嘎!
秦觀 這一對喜鵲確實是由溯緣中的魂力凝成,不過更多受了詞家秦淮海本人,而非墨魂的影響。
秦觀 所以,有時候在下的話它們也並不……
喜鵲不等他說完,便毫不客氣地拍了拍翅膀,撲棱撲棱飛走了。
秦觀 ……完全理睬。正如眼下。
蘭台 噗……
蘭台 不過這麼說來,少游也覺得自己與詞家並非一人?
秦觀 嗯……蘭台上任有了一段時間,想必已經知曉,墨魂乃是由世人之愛凝結,而世人之愛又來自詩家詞人的文墨。
蘭台 正是。
秦觀 可世人所認知的,果真是作者的真意嗎?而那些凝入心魂的作品,又果真能代表作者本人嗎?
蘭台 這……
秦觀 正因如此,墨魂與詩家之間,雖然存在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卻並不能夠等同。
秦觀 至於在下與秦淮海……
秦觀輕輕地笑了。
秦觀 在下誕生於世人對他的追思。
秦觀 這追思自然是誠摯的,但有幾分是自憐身世,又有幾分才是真的為了一生多舛進士秦淮海呢?
秦觀 淮海秦郎天下士,一生懷抱百憂中——世人識得他時,秦淮海已是古之傷心人。但或許……他本不必如此傷心。
不知怎麼,你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落寞,像是樑上塵落滿早已不再有人撥動的琴弦。
秦觀 抱歉,是我多言了。
秦觀 倘若非要形容我與秦淮海的關係——少游乃詞家今日,詞家乃少游前身。
秦觀 蘭台日後或許還可以從在下的溯緣中見到秦淮海本人。他與我性情頗為不同,蘭台到時便知道了。
蘭台 那……我也有機會在少游的溯緣里見到傳說中的鵲橋嗎?
秦觀 ……
秦觀 自然。
蘭台 ……這個微妙的沉默總讓我覺得會有什麼危險的事發生。
秦觀 危險倒談不上,只是比起別人的溯緣,或許會有些古怪。
??? 嘎——嘎!
蘭台 等一下!不要高空拋物啊這是什——
蘭台 誒……一本書?
秦觀 看來它們已經原諒蘭台了。
喜鵲 嘎嘎!
秦觀 《淮海閒居集》——原來這抄本是被銜走了。
蘭台 既然是少游的書,那還是物歸原主吧?
秦觀 不必了,請蘭台收好。就當在下借花獻佛吧,倒也是頗為合適的贈禮——這可是天一閣都未收錄的版本啊。
姻親關係
??? 哈哈哈哈哈哈!
??? 「哼哼,秦少游,這下你可答不出來了吧?我看你吶,也不過如此!」
蘭台 (怎麼有陌生女孩的聲音?這是……在喊少游?)
蘇軾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軾 子固,剛才那段能不能再放一遍啊哈哈哈哈哈哈!
蘇軾 對,就是那裏!蘇小妹給少游出對子那一段!
曾鞏 自然。
秦觀 在下倒沒有意見。只是,老師已經是第三遍回放了吧……按照這個進度,今天恐怕看不完。
蘇軾 今天看不完也可以明天繼續嘛。
蘇軾 蘭台?正好!快來一起看好東西!
投影儀前,蘇軾滿懷期待地對你招手。
蘭台 好啊,你們這是在看什……
蘭台 ……
蘭台 呃,《蘇小妹三難新郎》?
蘇轍 子固整理藏書閣的時候發現的,哥哥正好路過……
蘇軾 說來馮夢龍的品味真是不錯,下回見面一定要同他好好聊聊。
蘭台 ……你們不要欺負少游脾氣好啊!
秦觀 沒關係,這片子有意思,我也覺得好玩。
蘭台 (……不知道為什麼更生氣了!)
秦觀 不過還有一種說法,不知道老師有沒有聽過。
蘇軾 哈哈,少游但說無妨!
秦觀 眾所周知,老師並沒有這樣一位幼妹。有人認為,蘇小妹的原型,其實就是老師本人。
蘇軾 ……
蘇轍 噗。
秦觀 當然,也有人提起,雖然老師沒有妹妹,但卻有一位天資聰穎的弟弟。
蘇轍 ……
蘇軾 哈哈哈哈哈!
曾鞏 咳咳,其實在下還曾經讀到過另一則關於蘇小妹的故事。
蘇軾 等等,哥哥我是不是該先離開一下……
曾鞏 這回和二位的關係倒沒那麼大?
曾鞏 這故事是講,介甫以勢威逼,勒令子由將蘇小妹嫁給元澤。
曾鞏 哦哦,諸君或許有不認識元澤的?便是介甫的長子,王雱。說來也是頗有才華的孩子。
蘭台 ……
蘇軾 ……
蘇轍 ……
秦觀 子固,這個故事,下回可以也同王相公講一遍嗎?
以文會友
秦觀 夢得確定嗎?
劉禹錫 這上片奇崛而流利……必是山谷的手筆!
黃庭堅 不改了?
劉禹錫 等等,我再想想……這麼說來下片細微處似乎也有少游的趣味……
劉禹錫 ……
劉禹錫 先說好,黃山谷你不會像上回一樣誆我吧?
黃庭堅 怎麼會呢?再說我從前也並未誆騙過你啊。
蘭台 (山谷的表情實在……誠懇得有些過分了。)
劉禹錫 上回你分明讓我猜作者是你還是至能,最後卻說這詞是蘇東坡寫的!
黃庭堅 可我也沒說不能猜旁人啊。何況那詩明顯並非我於至能的文風……
劉禹錫 總之!這回確實是你或少游的手筆,沒有其他人可選了吧?
秦觀 自然。
蘭台 ……你們這是在?
秦觀 山谷同夢得打賭,賭他能否猜出這一首詞的作者。
你看着相對而坐的三位墨魂、面前攤開的花箋,以及……站在花箋旁的兩隻喜鵲。
喜鵲 嘎嘎!
蘭台 呃……你們好?
喜鵲 嘎!
劉禹錫 蘭台來得正好,替我做個見證!
蘭台 啊?好……
劉禹錫 我決定了。
劉禹錫 黃山谷,絕對是黃山谷!他坳來坳去的筆法太明顯了!
劉禹錫 剩下的部分一定是故意模仿少游,要引我上當,哼哼!
黃庭堅 哈哈。
秦觀 這回夢得錯了。那些……確是我的手筆。
劉禹錫 不可能,我怎麼會看走眼?
劉禹錫 不會是少游你和山谷串通好的吧?
劉禹錫把期待的目光轉向你。
蘭台 呃……我才剛來。單看這首詞,也確實看不出什麼……
劉禹錫 唔……
劉禹錫 那麼,二位鵲兄!你們方才一直在這裏,你們說說看,這詞究竟是不是黃山谷寫的?
喜鵲 ……
喜鵲扭頭看了看秦觀,又看了看黃庭堅。不知為何,總讓人覺得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絲鄙夷。
劉禹錫 拜託了!
劉禹錫雙手合十,與他的二位鵲兄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喜鵲 ……嘎嘎。
兩隻喜鵲各自銜起花箋一角……然後將之撕成兩半。
再然後……上片被放在了黃庭堅的香爐旁,下片則落在秦觀身邊。
喜鵲 嘎嘎。
秦觀 ……咳咳咳。
蘭台 ……原來是一人寫一片啊。難怪夢得猜不出。
劉禹錫 ……
劉禹錫 黃、山、谷!!秦、少、游!!
銀漢
蘭台 怎麼這裏還壓着一份功課……唉,早知如此,前幾日就該開始……
蘭台 ——這是,又停電了?
蘭台 (……沈存中就非得半夜研究電路嗎!)
屋內一片漆黑,月光斜斜透過窗欞,你起身摸索着向外走去。
??? 今夜的星子甚是明亮啊。
蘭台 ……誒?
秦觀 沒有打擾蘭台吧?
蘭台 沒事沒事,只是想不到,除我之外竟還有人沒睡。
蘭台 對啊,說來少游怎麼現在還在中庭?
秦觀 那蘭台又是為什麼尚未休息?
蘭台 ……
蘭台 好吧!前幾日我偷懶沒做功課,眼下正在,呃,那個,付出代價……
蘭台 不對!是我先問的,該少游你先回答!
秦觀 在下嗎?在下是在看星星。
秦觀 今日天氣不錯,可以肉眼觀測到銀河。
蘭台 哇!
秦觀 蘭台,這邊坐。
你在秦觀旁邊坐下,隨着他的視線仰頭望去。四下寂寂無聲,唯有草木婆娑。
秦觀 嗯……正南方那顆發亮的行星,是大火星。所謂七月流火,講的就是大火星西行時,天氣就將轉寒了。
蘭台 微微發紅的那一顆嗎?
秦觀 沒錯。最上面、最亮的一顆,是織女星;南偏東的方向,稍微暗一些的是牛郎星。
蘭台 我找一下……
秦觀 一時找不到也不要緊。如今現世中有許多用來輔助觀星的軟件,如果蘭台有興趣,可以從中選些適用的。
蘭台 好……啊,好像找到了!
蘭台 ……
蘭台 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世上真有鵲橋嗎?
秦觀 嗯?蘭台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秦觀 自然沒有。所謂牛郎織女鵲橋相會,不過是寄寓了美好願景的故事而已。
蘭台 ……這樣啊。
蘭台 我只是想,既然世上真有墨痕齋、真有藍橋春雪、真有琅玕……
蘭台 那麼或許,在什麼地方,也確實存在着能夠讓有情人相見的鵲橋。
秦觀 嗯……有理。或許吧。
秦觀沉默片刻,輕輕地笑了,又搖了搖頭。
秦觀 對了,或許蘭台會喜歡這個?
秦觀將一枚精緻的胸針遞給你。
蘭台 好漂亮!這是……星座嗎?
秦觀 是牛宿與女宿組成的圖案。
秦觀 也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牛郎與織女。
秦觀 雖然實際上……它們相差了十六光年的距離,哪怕在七月初七,也並不能擁有一夕的相會。
秦觀 ——不過起碼現在,由於設計者的願景,它們能夠在此處相逢。

齋中語錄

(註:由於沒有聲優,部分對話主題為推測。)

蘭台小築
邂逅 墨痕齋……是諸事圓滿之處啊。
問候 嗯……蘭台好?王相公不在,現在偷閒也不會被發現哦。
問候·朝 蘭台早啊。我昨夜出門觀星,現在還有些發困……
問候·夕 已經這麼晚了?蘭台早點休息吧。至於我……不必擔心,觀星的人自然慣於熬夜。
閒談 不知今夜可有繁星閃爍?
自述·喜好 我想要……令世間不該傷心之人,皆可以不再傷心。
自述·身為墨魂 我乃詞家今日,詞家乃我前身。
關於蘇軾 老師所言有理,我亦有自己的想法。
關於黃庭堅 山谷生性喜歡調笑,其實待人是很和善的。
關於晏幾道 小晏公子……亦是傷心之人啊。
關於王安石 倘若詞家與王相公在別處相識,或許……就不會是後來的結局了吧。
廣廈
擅離職守 哈欠——抱歉,在下昨晚睡眠欠佳……
入住·低舒適度 倒是令我想起初入京師時的日子……
入住·中舒適度 不必擔心,比起彬州驛館,此處已是頗為舒適了。
入住·高舒適度 朱門映柳,銀勾閒掛,甚好。多謝蘭台。
蓬萊尋蹤
關於蘇軾 老師定是又去別處遊歷了。
關於黃庭堅 遠處似有沉香氣味……
關於賀知章 驢背吟詩清到骨,人間別是閒勳業。
交遊默契
收到禮物·喜歡 我很喜歡,謝謝蘭台。
收到禮物·一般 蘭台有心了。
收到禮物·不喜歡 頗為精巧的物什,或許別人也會喜歡?
默契等級升級 蘭台願隨我去詞家的夢裏看看嗎?
喜歡的禮物
善本古籍、香氛、花露水
不喜歡的禮物
限量版遊戲機
琅玕境
紅花-連步同游 司齋人選 能夠與齋中諸位共事,我很高興。
紅花-連步同游 臨境書 在下會盡力而為。
紅花-連步同游 西園雅集 如果心中已有定數,又何必與人爭辯?不過既是蘭台所託,在下定盡力而為。
紅花-連步同游 聯詩邀請 此處是策論多呢,還是詩詞多?
紅花-瑤瓊贈禮 廣廈之禮 只要蘭台喜歡就好。
藍花-溯流追緣 或許……蘭台會覺得有些古怪吧?
浣花草堂
聯詩開始 蘭台,請。
聯詩正確 正是如此,看來蘭台對他的詩文頗為熟悉。
聯詩錯誤 嗯……似乎不太對吧。
求助菟菟 菟菟也喜歡他的詩文嗎?
聯詩結束 辛苦蘭台了。
臨境書
山抹微雲君……哈哈,聽起來是不是像天上的神仙?
山海尋仙
福星 有時我也會想,世上果有桃源可尋麼?
蓮花 秦觀偶入桃源仙境,與武陵人交談一番,而後離開。(獲得300靈感)
夢回汴京
福星 日邊清夢斷,鏡里朱顏改……
牡丹 秦觀漫步街頭,忽有喜鵲銜花而來。(抵消兩次河泥阻攔)
西園雅集
論辯 論辯嗎……倒是詞家所擅之事。
尚雅VS崇俗
尚雅 章法精煉、格調高雅,方乃為文之道。
引經據典 所謂「女郎詞」,也是因為詞句秀雅的緣故。
曉之以理 「秉心既絕俗,發語自驚眾。」
動之以情 「從茲俗態兩相忘,笑指青山歸路僻。」
道之以信 「不將俗物礙天真,北斗已南能幾人。」
自說自話 我好尚清雅,如鬥茶、焚香之事,皆極為精通。
崇俗 法魚糟蟹、姜芽蓴茁,詩中淮南風俗故物,真是令人懷念。
引經據典 詞家曾書「駱越風俗殊,有疾皆勿藥。束帶趨祀房,用史巫紛若」,記錄了北宋駱越的風俗。
曉之以理 《鵲橋仙·飛雲弄巧》即是以七夕風俗入詞,流傳千古。
動之以情 「故園當此際,遙想弟兄羅列。攜酒登高,把茱萸簪徹」,至今仍可見重陽佳節習俗。
道之以信 詞家常用當時俗語,因而所作明白流暢。
自說自話 汴京四時之繁華、節物之變換,之所以能流傳至今,也有詩詞的功勞。
山水VS都市
山水 「屬有山水念,因之絲與桐。」
引經據典 「鏡水春生鷁尾街,稽山日暮猿聲續。三休上與蓬萊接,登眺使人遺寵辱。」
曉之以理 「平生樂漁釣,放浪江湖間。兀兀寄幽艇,不憂浪如山。」
動之以情 「斜陽半山,明月兩岸。數聲橫笛,一葉扁舟。」
道之以信 「春雨路添花,花動一山春色。行到小溪深處,有黃鸝千百。」
自說自話 「江上涼颸情緒燠。片雲消盡明團玉。水色山光相與綠。」
都市 帶雲眠酒市,亦是人生樂事啊。
引經據典 「復登窣堵波,環回矚嶔崟。雙溪貫城郭,暝色帶孤禽」,都城中的寺院亦有山水之勝。
曉之以理 「帝城東畔富韶華,滿路飄香爛彩霞。多少風流年少客,馬蹄踏遍曲江花。」
動之以情 「星分牛斗,疆連淮海,揚州萬井提封。花發路香,鶯啼人起,珠簾十里春風。」
道之以信 「鐵瓮城高,蒜山渡闊,干雲十二層樓。開尊待月,掩箔披風,依然燈火揚州。」
自說自話 「千門明月,天如水,正是人間佳節。開盡小梅春氣透,花燭家家羅列。」
喵星人VS汪星人
喵星人 貓兒乖覺,愛者自然甚多。
引經據典 「口角風來薄荷香,綠陰庭院醉斜陽。」
曉之以理 閒看小狸花蔭下,追逐彩蝶,亦是人間樂事。
動之以情 喵星人即便是「高眠日永長相對」,也不會令人厭倦。
道之以信 狸奴嬌庸不勝,穩睡春晴,與我等文人雅士最為相稱。
自說自話 見鼠不捕亦為仁。
汪星人 犬兒動止常相隨,如何不可愛?
引經據典 狗能夜視,因此即便是夜晚,也能好好保護主人。
曉之以理 狗不嫌貧愛富,縱然主人家貧,也能千里相隨。
動之以情 汪星人認家,帶他認過一次門,就不會忘記。
道之以信 小犬也能婉孌膝上。
自說自話 汪星人的忠誠,超乎人類的想像。
勝利
引經據典 「尊俎風流戰勝。」
曉之以理 在下畢竟乃是元豐八年進士。
動之以情 假以時日,閣下或許也能勝過我。
道之以信 可見在下文章舊功底仍在。
自說自話 今朝我是風流帥!

天一閣禮物

《淮海閒居集》

《淮海閒居集》

王子安會眼饞、曾子固會嚮往的孤本,由墨魂秦觀親手抄寫,又細細箋注。從反覆塗改的痕跡中,或許可以略微窺見作注者的複雜心緒。至於封面上混亂的喜鵲爪印……或許也不失為閒章的一種?

星宿胸針

星宿胸針

材質可疑的美麗胸針,泛着盈盈的微光。沒有刻印品牌信息,而以二十八宿的造型代表星辰,也並非市面上常見的設計。據說表達了設計者的美好願景,那麼這位設計者究竟……是——誰——呢?

其他設定

烏鴉喜鵲:一對喜鵲,由墨魂秦觀溯緣中的魂力所化,並不完全(完全不?)聽墨魂秦觀的話。在墨魂秦觀第四篇溯緣《鵲橋仙·纖雲弄巧》中提到,喜鵲實際上屬於溯緣中的「策士少游」。在前瞻劇情《朝暮》中被蘭台誤認成「好漂亮的烏鴉」、「好兇的烏鴉」,在《鵲橋仙》溯緣中被被搶走點心渣的蘭台稱作「鴉科流氓(喜鵲屬於鴉科)」。戰鬥力極強,可以拉動蘭台,甚至在叼住衣角的同時大聲鳴叫。喜好啄人與魂,「在下已經習慣了」,墨魂秦觀如是說。

姻親關係:《蘇小妹三難新郎》,出自明代作家、知名同人寫手、曾擔任墨痕齋蘭台的前輩馮夢龍的《醒世恆言》,講述編造了一個有關蘇小妹拒絕了王安石替兒子的提親,秦觀通過她設下的三道考驗,最終兩人喜結連理的故事。然而眾所周知,蘇軾並無這樣一位幼妹,有人便認為蘇小妹的原型是蘇軾本人。當然,也有人提起,蘇軾雖無幼妹,但卻有一位天資聰穎的弟弟……

紅色的落花:「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墨痕齋平凡的一個夏夜,順着水裏飄過來的點點紅色落花,或許是墨魂秦觀送給第四十二任蘭台的禮物吧?

熬夜:墨魂秦觀喜好觀星,因此常常熬夜……導致白天起不來在廣廈摸魚。在點卯簿上,他的名字不是被某知名代簽專業戶代簽畫卯,就是直到下午才遲遲親自簽上。當然,偶爾也會直到一天結束都找不到他的簽名……

溯緣常客:根據第三篇溯緣《金明池·春遊》中秦觀的(熟練)操作和第四篇溯緣可知,或許是因為某種執念,墨魂秦觀曾多次耗費大量魂力獨自進入溯緣,為其中的「詞家秦淮海」帶去一個美好的夢境。而自己則用魂力遮掩身形,站在他的倒影里出神……或許這就是墨魂黃庭堅所說的「少游的主意很大」?

待補充……